分卷(39)
是,陛下!白天樺一個翻身滾下床,在床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沖何明川淺淺地笑了一聲,媳婦? 嗯,免禮。何明川收拾著藥箱,臉上也俱是笑意。 王的男人。 他的男人。 管天下人怎么去想? 三日后,回光返照的梁安帝親自下了召告天下的罪己詔。 登基后向來強勢的梁安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發罪己詔,只因為新帝說,不發這個,死了就扔到亂葬崗。 梁安帝信了這個為了皇位能夠女裝十多年的兒子,他怕死后真的沒能入土為安,為了能夠葬入皇陵享受后代香火,梁安帝死前終于做了一回好事。 罪己詔很長,大致意思便是七皇子何明川母子長期受后宮眾妃的迫害排擠,為了活命,一直以七公主身份存在,是梁安帝的過失。朕于彌留之際才發現七皇子能夠忍辱負重、心存善念、又德才兼備,而觀其他幾個兒子,不是太蠢就是太狠,德不配、才不夠云云,于是打算將皇位傳給七皇子何明川,自己退位當太上皇。 天下人都被這橫空出世的七皇子給震驚了,更讓人們震驚的是,七皇子一出現就被梁安帝傳了位。 沒想到,這還不是最讓天下人震驚的。 第二日,梁安太上皇又下了一道賜婚圣旨,將武安侯世子白天樺封為一字并肩王,與新帝結為夫夫,一生一世一雙人。 第三日,新帝何明川下了圣旨,用武安候的名號為自己命名,稱為武安帝,改國號為天樺,乃是用一字并肩王的名字命名的國號。 整整三天,天下人都沒緩過神來。 武安帝下旨,正陽殿的柱子和磚石地都被包上了厚氈,殿前放了一把自裁用的寶劍,那些冒死撞柱撞地的迂腐老臣連柱都沒的撞,要么拿起劍自裁,要么祝賀新帝新婚之喜,只有兩條路。 有三位皇子的臣服在先,朝中大臣、王公貴戚們便漸漸松了口。 皇帝喜歡女人也好、喜歡男人也罷,只要世家還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老百姓們還能安居樂業,管那么多干什么? 而促使何明川奪嫡成功的始作俑者和悅郡主何朝陽在樹林里暗算何明川不成,被云起一記刀手敲昏后,直到半月后才醒過來。 云起早已對何朝陽之前處處與他家主子做對,十分有怨言,奈何因為大局不能報復。這回有機會反擊,下手便沒了輕重,劈下去的位置有些不好,力也用得大了些,導致何朝陽的頸椎直接斷了三根,胸部以下都癱瘓了。 但腦子卻是清醒著,她躺在九王府里,聽著一道又一道圣旨傳來,整個人都瘋了。 什么?她一直以為的情敵居然是個男人? 白天樺喜歡的居然是個男人! 枉她還搔首弄姿、用盡手段地吸引白天樺的注意力,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心! 可原來,人家根本不喜歡女人! 她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布了一個又一個的局不說,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是個斷袖!這讓她如何能夠緩得過來? 更讓她想不通的是,他爹九王爺做為皇室宗親的代表,第一個臣服于新帝,還要親自為新帝和一字并肩王做司儀。 國號居然是天樺。 現在是天樺元年。 她曾經反復在深夜里念叨的名字,居然成了新的國號。 這個世界瘋了! 癱瘓在床的何朝陽徹底瘋了。 十日后,新帝登基的典禮和婚禮一同舉行。 武安帝成為梁國開國以后,第一個娶男人,并且只娶一個人的皇帝,他不懼史書的記載,百年后后人如何評價,他都不管,他只要白天樺一人。 他以萬里江山為聘,在正陽殿外跪下向白天樺求婚,他要給他的阿樺最尊貴的地位。 十里紅毯,舉國上下皆是紅色,為他們慶祝。 阿樺,要不你來當皇帝?正陽殿下,白天樺將新帝扶起,何明川對著他說道。 還是你來吧?;饰粵]你重要。白天樺微笑地牽起了何明川的手。 皇權的爭斗,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若要謀反,就沒二皇子什么事了。 可他像他爹武安侯一樣,寧愿做個守衛邊疆的大將軍,也不愿意坐上這如坐針氈的皇位。 皇位也沒你重要。何明川淡淡的笑著,如畫般的眉眼只對白天樺一個人綻放。 要不是為了給母妃一族報仇,他也不用自小裝女人,忍辱負重,厚積薄發。 蕭妃進宮前是武林中人,他們門派被梁安帝剿滅,她的師兄給梁安帝做了走狗,而她被師兄出賣、虜進后宮成了妃子。她不愛梁安帝,又刺殺不成功,她差點棄世,直到她懷上了何明川,為母則剛。 精通醫術的她用藥物改變了自己的脈象,御醫診斷出來是女胎,后宮眾人才沒有死盯著她。她故意觸犯梁安帝,被關入了冷宮,在冷宮中自己接生,生下了兒子何明川。之后十幾年,她讓兒子喬裝女子,又乖戾放縱,讓梁安帝厭棄,順順利利地長大成人。 直到如今,兒子登基稱帝,蕭妃為自己家族平了反,從佛堂搬出來,成了名正言順的太后。 正陽殿外百級階梯上,武安帝牽著一字并肩王的手,在萬眾矚目下,緩緩前行。 兩人穿著一樣的龍袍制服,長長的披風在身后拖出老遠,衣角在風中糾纏在一起。 正陽殿內,還剩下一口氣被抬出來的梁安帝與新任太后并肩坐在一起,接受了新帝和一字并肩王的二拜高堂。 好、好、好從清明寺休養回來的武安侯和白韓氏,坐在太上皇與太后的右手邊,一起接受了兒子、兒媳婦的參拜。 風云變幻,朝局震動,天下歸心,萬民矚目。 兒子娶了個皇帝回家,白韓氏在夢里都要笑醒了。 只是,孫子就白韓氏與從在上首的蕭太后對視了一眼,用眼神勾通起來。 納妃?不可能的,白天樺再納妃也是彎的,更何況,他做了皇帝的男人,他敢納妃? 那就?白韓氏的眼神在眼歪嘴斜的太上皇身上瞟了一眼,又看向蕭太后,眼神詢問:要不,您受累,趁太上皇還活著,再懷一胎,您是醫藥世家出身,再懷個孩子應該也不難? 蕭太后一記眼神全然否決,她的嘴角彎起,朝武安侯努了努嘴:親家公還年輕,要么親家母受累,再給白天樺生個弟弟,我們不介意讓白天樺的弟弟繼承皇位。 等新帝夫夫三拜完畢,做司儀的九王爺親自端上了合巹酒,高臺上兩位親家母已經眉來眼去為了繼承人的事情激戰了幾個回合了。 后史記載,武安帝和一字并肩王相濡以沫一直活到了九十高齡,足足做了七十多年皇帝才相繼過世,最后傳位給了宗室里一個品德兼優的侄子。 這七十年,是梁國經濟、政治最為發達的七十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邊境各國無人敢侵擾,史稱天樺盛世。 武安帝與一字并肩王的故事,成為后世的絕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第3關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718:40:54~2021062812:11: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審核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瑯東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第4關 呯一聲槍響,靈魂落地,白天樺漸漸清醒過來。 他正站在一間四面墻都是軟包的隔音室內。 他看到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槍口冒著煙的能源槍。 腳邊的地面上,仰面躺著一個身姿妖嬈的美人,美峰細腰、模樣艷麗,于眉心正中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洞,汩汩地冒著血。 美人的嘴略張著,臉上保持著驚訝的神情。 呃白天樺丟掉了槍,雙手抱頭,蹲了下來,頭像要爆炸一般,脹裂地痛。 在這漫天的頭暈腦漲過后,他慢慢恢復了神志。 他是誰?他殺了人? 人?白天樺抬起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尸體,只見那美人的雙腿忽然合攏,化成了一條長長的、泛著銀光的魚尾。 這是一條人魚。 看到這條人魚,白天樺斷片的記憶便涌進來腦海。 現在是星歷3500年。 地球兩極的冰雪早已融化,全球都是汪洋,只剩下零星的高山尖尖從海洋里冒出頭來,成為為數不多的陸地。 從太空望過去,地球徹底成了一顆藍色的星球,不再看得到黑色的陸地。 精神力強大的人類占據了極其珍貴的陸地,成為陸地上的強者,統治起了這顆水藍色的星球。 白天樺是占據了陸地的其中一位領主,他的精神力強大,能瞬間催動能源石爆炸,能將能源槍的威力放大數十倍,他也能用精神力駕駛機甲。 只是精神力強大的人有一個弱點,便是精神力容易失控,變成暴虐、失去意識的殺人狂魔。 白天樺便是剛從這種精神力失控中醒過來。 他覺得靈魂與身體一旦脫離過,身體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了。 看來,需要找一位更好的美音療養師。 只有人魚的美音能夠安撫下白天樺的精神力,讓他安定心緒,用意志將精神力控制住。 篤篤篤門被敲響,白天樺的思緒被打斷,他不耐煩地朝門口說道:進! 門開了,進來的是他的忠仆凡遠航,這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兼護衛、仆人,精神力一般,但對白天樺特別忠心。 領主,治療失敗了嗎?凡遠航是一位老實敦厚的魁梧漢子,他進來繞過地上倒著的尸體,只朝地上瞟了一眼,便關切地詢問一臉冰霜的白天樺。 白天樺記起,他剛從星際購買能源石回來,遇上星際強盜他便催動精神力將星盜趕盡殺絕,他的精神力太強大了,機甲發射過去的能源炮瞬間摧毀了星盜的飛船。 而他則因為精神力失去控制,被凡遠航敲暈,護送回領地的音療室正在用人魚的美音治療。 也不算失敗吧。白天樺揉了揉酸脹的太陽xue,剛才他失去意識殺了這只人魚療養師,至少他現在能自己控制意識了。 看到凡遠航的臉上松了一口氣,白天樺如記憶中的那樣,揮了揮手。 領主,洗澡水已經給您放好了。凡遠航只用一手便夾起了地上的死人魚,扛在肩上便出去了,還細心地給他帶上了門。 好好安葬她吧下意識的,白天樺說出了這句話。 是,領主。凡遠航聽到了領主的吩咐,隔著門毫不遲疑地便應了聲。 只是,他有些奇怪,往常治療失敗被領主殺掉的這些人魚,都是隨手扔到海里了事。 陸地寸土寸金,比生命更寶貴,領主怎么會大發善心要安葬這只人魚呢? 難道是這只人魚長得漂亮?都說領主喜歡漂亮的人魚呢。 凡遠航二丈摸不到頭腦,反正再漂亮都是死魚了。 憑著記憶,白天樺來到自己豪宅里的浴室,浴室里煙氣裊裊,熱氣騰騰,碩大的浴缸內已經放滿了水。 浴室的一面墻全是鏡子,白天樺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熟悉卻又陌生。 他戴著金邊眼鏡,五官偏柔美,不像凡遠航那么線條剛毅,身材修長,筆挺的襯衣扎進西褲里,絲毫不亂??瓷先?,像是一位斯斯文文的教授,而不是一位剛剛殺過人的暴虐狂。 他摘下眼睛,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有一雙幽深黑暗的眸子,唇線緊抿,神情冰冷。 他慢慢地解開了扣子,脫下了襯衣,襯衣下的身體寬肩窄腰,肌rou緊繃,充滿了暴發力,不像穿著衣服時的那樣溫文爾雅。 當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 嘩啦白天樺將自己扒拉光,踩進了浴缸里。 浴缸很大,大得像個游泳池,他進去后連頭一起悶了進去,在水下憋著氣,一連數十分鐘,將腦中的記憶整理完畢,才從水里冒出頭來,靠在浴缸壁上,閉上眼睛。 突然,肩上一癢。 他睜開眼睛側頭看去,水里伸出了一雙柔柔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肩,正慢慢地按摩著,手的主人是一位長相頗為可愛的少女,上半身裹著粉紅色的抹胸,下半身浸在水里。 濕漉漉的長發滴著水,她的下頜有一條線,那是人魚的腮。 顯然,她早就候在浴缸里等著伺候領主。 看到白天樺睜眼看她,這只人魚便羞澀地低下了頭,默默地手下用力,在白天樺堅實的肩頭揉捏按壓。 白天樺的身體一陣排異,他非常不喜歡這種不請自來的觸碰。 滾!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眼神像刀一樣銳利起來。 那只人魚慌亂地抬頭,眼神像一只無辜的小鹿。 領主恕罪!她怯生生地說道,然后,從白天樺身旁游到了他的面前,慢慢地脫去了抹胸,露出一對圓挺的胸。 白生生的刺得眼睛痛。 誰讓你脫的!滾出去!隨著一聲暴喝,白天樺的腦中瞬間升起一股精神力,浴缸的水面開始沸騰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 領主這只人魚還想再說什么,看到水中越轉越快的漩渦,臉上露出了驚恐,便一個猛子扎進水里,從池底一個出口游了出去。 原來,凡遠航說的洗澡水已經放好,是這么回事! 白天樺的氣息不穩起來,他能感覺自己的精神力慢慢溢了出來,浴缸中的水呯地一下向上竄起一道數米高的水柱。 遠航!失去意識前,白天樺用精神力呼叫了目前唯一能夠信任的下屬。 黑暗中,白天樺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里,他的身體被一條長達兩米的長魚尾卷住,他的腿糾纏著魚尾,他的身體摩梭著魚身他的精神力清晰流暢地包裹著他,他全身心地舒適、放松,在這一絲放松里,他感到了羞恥的身體反應,渾身的血液都向那處起反應的地方匯聚過去。 他看不清人魚的臉,只記得那條長尾是藍色的,鱗片細膩光滑,他用手摸、用腿蹭,入手冰冷,熨帖著他火熱的心。 他的耳邊是一陣輕盈的美音,是那種人魚的歌聲,像陽光下的水面一樣一圈一圈蕩進了他的心里。 舒服啊好想進去??!里面是不是也一樣的冷、一樣的舒服? 白天樺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頭頂的軟包,他又躺在了音室里。 領主!凡遠航的聲音從身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