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309節
其實在剛開始時,有一些人還因為這里的門票太過平價而發出異議。他認為普通百姓都可以輕易進去的地方,達官貴族進去有些丟份。 可進入逛了幾次后就真香了,這里頭會根據不同的季節開放不同的游戲方式,個把月沒過來,便覺得里頭大不相同,滿足了人們追求新鮮事物的心理。 “楚兄?這不是楚兄嗎?”一個穿著官袍的人正帶著屬下巡視,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的,卻在走到冰場附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當下難掩激動之情,便跑了過去,一邊叫一邊欲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親昵。 手還沒放上去,那人便被一只大手帶著向前一步。楚辭不明所以,回過頭看見來人時,立刻笑了起來:“儲兄,好久不見,近年可好?” 第507章 姜是老的辣 舊友相逢, 值得一聚。將那些孩子全丟給寇靜看著,楚辭和儲英找了一家小店坐了下來。 儲英還是如以前一樣俊美, 而且事業的成功,讓他的精神風貌大大的區別于其他人,在人群之中,怎么看都是最耀眼的一個。 “楚兄,你是回京述職的嗎?回來了怎么也不說一聲,我好讓你嫂子給你做地道的鐵鍋燉,幾年不見,她的手藝又精進了些?!眱τ⒑苁桥d奮,在他看來, 楚辭不止是他的好友, 還算得上是他的貴人。要不是當初楚辭找他一起辦事, 恐怕他現在還縮在戶部一間多人共用的小廳中懶怠度日,哪能有現在的意氣風發? 楚辭笑了一聲:“儲兄與嫂夫人還是這般恩愛,可真讓人羨慕啊?!?/br> 儲英剛想說你年紀也到了, 怎么還不找一個時, 突然想起了幾年前的克妻傳聞, 不敢去刺激楚辭,于是貼心地換了個話題。 “楚兄這幾年在南閩省可是風頭正勁, 我在京城之中,時不時就會聽人提起你。果然正如楚兄之前說的那句話, 是金子,無論在哪都會發光?!?/br> “儲兄謬贊了,我哪里比得上儲兄,如今這南郊一帶,發展得不比城中心那片差, 這可都是儲兄的功勞?!?/br> 儲英正色道:“要不是你臨走之前給我的設計圖和諸多方案,我哪有這樣的本事撐起這么大的工程?無論是在大的方面,還是在細枝末節上,楚兄都考慮得十分周全,這才有了名滿天下的京城一景。這功勞,應該是你的才是?!?/br> “不不,我只是給了個提示,其他的全由你們自己摸索。這其中你們要付出的東西遠比常人想象得多。就好比我說一句賣餛飩可以賺錢,于是你去和面搟皮調餡下鍋煮好,難道你還能說,這餛飩賺到錢了,功勞全歸我?”楚辭說道。 儲英聽了,半晌無語,最后來一句:“楚兄口才,小弟望塵莫及,說不過你,說不過你?!?/br> 楚辭笑得開懷,兩人碰了一杯,然后又說起了從前。不知說起什么,兩人同時仰頭大笑,畫面看起來十分和諧。 時光雖易逝,幸而人心如常。 …… 大理寺這邊,已將虞稷提了出來。深陷暗黑的牢獄數十日,再次見到外面的陽光,他竟有些恍然隔世的不真實感。 虞稷機械地跟著獄卒往前走,以為他們終于要把自己推到午門去斬首了。等到了大理寺的衙門,見到他們開始升堂,虞稷才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 因為他的身份是皇子,穆遠修免了下跪這一步,直接問道:“大皇子,皇后娘娘親口指認你為殺害張貴妃的真兇,你可認罪?” 虞稷站在下首,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有什么意義,他們不是已經認定自己殺了人嗎?難道……是父皇醒過來了?他眼睛一亮,急切地問:“是父皇讓你們過來問話的嗎?父皇他醒過來了嗎?” “圣上他還未清醒,你只需老實交代便是了?!?/br> 虞稷的情緒低落下來:“父皇未清醒,本王便是說不是也沒有用?!边@是皇室丑聞,說出來有辱父皇清名,況且現在他都還在懷疑其中的真實性,又怎能張口說出那夜聽到的話呢? 穆遠修質疑道:“你的意思是,只有圣上才會相信你?” 虞稷不說話了。 穆遠修苦口婆心地勸道:“大殿下,若是沒人懷疑你是被冤枉的,那今天這堂就升不起來了。太子殿下再三交代讓我們一定要查出真相,若你繼續隱瞞,豈不是浪費了他的一片苦心?” “太子殿下?是老二嗎?他會有這么好心?”虞稷一臉嘲諷,這事就是他和母后搞出來的。 那日他剛想出門傳太醫,結果后腦一痛,便不省人事了。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被關進了大牢里??词厮娜烁嬖V他,父皇昏迷不醒,張貴妃也死了,而且是他殺的。他當時又驚又怒,直接將事情都說了出來,希望看守能去稟告上峰,可結果卻讓他非常失望,無論他怎樣大喊大叫,都沒人過來看一眼。 那時他意識到,除非父皇醒來,不然的話,他怕是要在牢里待一輩子了。沒有人會相信他,正如他也不敢相信,寵了他二十多年,護了他二十多年的母后,竟然會說他是張貴妃的孩子一樣。 穆遠修告訴他:“二殿下并非太子,圣上在昏迷之前,便擬了圣旨,立六皇子為太子。此前,也正是太子據理力爭,才決定要審理此案,而非直接定罪?!?/br> “秋秋?父皇立了秋秋為太子?”虞稷心里說不出的感覺,原來父皇心中,他從來都不是儲君人選嗎?還有老二,可笑他們二人爭了那么久,父皇屬意的太子竟然會是秋秋? “正是,太子殿下一直都覺得此案尚有疑點,所以請大殿下一定要將你所知道的真相告知本官,不然的話,本官也幫不了你?!?/br> 虞稷猶豫再三,說道:“此事涉及皇家私密,本王不能告訴你,你讓秋秋過來,本王要和他說?!?/br> 見穆遠修有些遲疑,虞稷又說了一句:“反正秋秋不過來,本王是不會把真相說出來的。但本王也可以告訴你,張貴妃絕對不是我殺的!” 之后,虞稷果真閉口不言,再也沒有吐露一個字。 穆遠修對他口中的皇家私密有些好奇,難不成大皇子真的知道些什么嗎?還是說,他覺得太子殿下年幼心軟,見了他之后,也許就會放他出去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而已。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等明日常朝將大殿下所言上呈太子殿下,看他會如何決策。 次日常朝,穆遠修將虞稷說的話重復了一遍,頓時惹得大臣們議論紛紛。聽他的說法,好像是因為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才被冤枉入獄的??墒?,這可能嗎? 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他想直接向太子殿下求情的借口,張大人更是直言不諱,說道:“他必定是瞧著太子殿下年幼,想著哄騙殿下放他出來罷了。穆大人,既然他不肯說,那本官覺得,此案也沒有再審的必要了,直接定罪吧!” “不可以,”虞秋反對,“疑犯說有隱情,那便要先聽他陳述,再做定奪。既然大皇兄要見孤,那孤便去見他好了。倘若他是亂說的,那孤也不會被他欺騙?!?/br> “太子殿下,您還小,不懂人心險惡。他說知道什么皇室秘辛,誰能確定是真的還是假的,若他胡編亂造怎么辦?前不久甚至還有民間傳言,說大皇子并非皇后親生,所以皇后娘娘才會指認他。若他也是這般說法,該怎么辦呢?”張大人說道,在他心中,虞稷此人一貫陰險狡詐,他說的任何話都不足為信。 有人看不過去,說道:“流言止于智者,這種混淆視聽,抹黑皇室的傳聞,怎可拿到太子殿下面前來說?張大人也太沒分寸了些!” 張大人咬牙認錯:“臣一時糊涂,才會口不擇言,還請太子殿下恕罪。只是臣所擔心之事不無道理,還請太子殿下三思?!?/br> 虞秋猶豫了一下,看向溫太傅,希望從他那里得到一些意見。 “既是皇室秘辛,必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只是那日殿中并非只有大殿下一人,皇后娘娘和二殿下也在其中,想必這秘辛他們也該知道,不如問問他們的意見,如何?”溫太傅給出了各退一步的答案,把這件事的最終決定權交給皇后和二皇子。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罷了。事實是,無論如何,大皇子的話都要去聽一聽。因為倘若他們極力反對,那就說明秘辛可能真的存在,那大皇子的話便不能不聽。倘若他們同意去聽一聽,那張大人也不好說什么了,畢竟二皇子才是真正的苦主,人家都同意了,你還反對什么? 聽懂他話中之意的大臣們心里暗自敬佩,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第508章 踏實 “我不同意!” 虞秩被叫過來時還有幾分疑惑, 他如今正在守孝,除了上次冊封大典外, 幾乎不參與朝政,為何會被叫過來呢?聽完他們的話后,他又驚又怒,立刻回答。 大臣們的表情有些怪異,因為他的態度太過激烈,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是在掩飾什么東西。 虞秩看見眾人玩味的神情時,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于是強裝鎮定道:“皇兄親手殺了我母妃,是我和皇后娘娘親眼所見的, 至于什么秘辛, 我根本從未聽說過?;市执伺e, 不過是為了想要脫罪罷了。太子年少不知事,說不定會被哄騙,所以我不同意?!?/br> 這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虞秋一再被否認, 心里難免有幾分不高興, 果然像先生某日發出的感慨一樣,嘴上無毛, 辦事不牢。如果他能再大一些,他們肯定就不會這樣說了。 自己的外甥不同意, 張大人自然很高興:“二殿下說得有理,其實真相一目了然,根本就沒有再審的必要?!?/br> 虞秋有些不服,剛想說話,外面便傳來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走進來, 免了大家的禮,視線先在虞秩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轉到虞秋身上。 “不知太子著人來請,是為何事?本宮一介婦人,可不敢妄議朝廷大事?!?/br> “母后,是這樣的……”虞秋親自把剛剛的事情給皇后重復了一遍。 皇后的臉色有些怪異:“你是說,稷兒有皇室秘辛要告訴你?” 虞秋點點頭:“不知母后知不知道,大皇兄想說的這個秘辛是什么?” “本宮根本沒聽說過宮中還有什么秘辛,八成是稷兒想以此為借口為自己開脫吧?!被屎笠桓焙芰私馑臉幼?,就在眾人以為皇后也會不同意時,她話鋒一轉。 “不過,既然他想說,就讓他說吧。只是,此事需得在早朝時,面對文武百官去說,要不然,還不知別人會在背后如何編排皇室中人?!被屎笱劬哌^這里的臣子們,顯然意有所指,看得有些人慚愧地低下了頭,才繼續道,“等他說出來,謠言才能不攻自破?!?/br> “母后,您的意思是,等大朝日再把大皇兄請上朝嗎?”下一個大朝日是元宵節,按例可免朝會。 “只需讓文武百官明日上朝做個見證即可,無需等到大朝日?!?/br> 既然皇后的態度堅定,于是大家就定下了,明日在大殿之上,請來大皇子,讓他將所謂的皇室秘辛說出來。 而后,常朝散去,虞秋繼續留人幫他一起批閱奏折,而皇后和二皇子則回了后宮。 一路上,二皇子都沉默不語。他跟著皇后去了坤德宮,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瘋了嗎?你為什么要答應,還是讓他在大朝會的時候說出來!” 皇后冷冷地看過去,喝道:“你在和誰說話,是誰教你的規矩,讓你對著自己的親娘你啊你啊的稱呼?” 二皇子有些不自在,沉默了片刻,主動拱手認錯:“兒臣失禮,還望母后見諒。只是兒臣實在不明白,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可知民間已有傳言,說稷兒并非本宮親生?此流言不除,繼續任由他們猜測下去,難保不會有人猜出真相。到那時,即便你登上皇位,也難消眾人心中疑惑?!?/br> “可是你讓他在大朝時對著文武百官去說,不就是明擺著要把這件事公之于眾嗎?再者,我哪里還敢奢望什么登上皇位?那些大臣都是些墻頭草,現在他們都討好太子去了,哪里還有我的位置?!庇葜绕鄾鲆恍?,覺得自己可悲極了。 “本宮說過,我的兒子一定得當皇帝?!被屎笱劾锍涑庵环N瘋狂的情緒,“你耐心等著就是了。如今你還在守孝,只需讓他們看見你純孝的一面即可?!?/br> 虞秩不明白她想干什么,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得告退。 另一邊,楚辭和寇靜也接到了他們的調任書。溫太傅上的兩封折子都被批準了,相對于楚辭而言,寇靜調任的爭議就小了許多,一個武官調回京城,在三大營沒有好位置的前提下,無疑是自尋死路。 他們去吏部辦了手續后,一個要去提學司報到,另一個則要去兵部。兩人在吏部門前分道揚鑣,楚辭坐上馬車,前往了京城的提學司。 想當初他第一次來這里時,只是一名小小的司業。如今再來,已是物是人非,就連原本的楊提學都已經卸任,變成了現在的周提學。 好在這周提學看上去比楊提學還要親和一些,楚辭去報到之時也沒有特意為難,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讓人領著楚辭去看給他準備的辦公場所。 同知是四品官,提學司衙門里只有這一個編制,所以楚辭不用和別人擠在一個地方。第一天上任,大部分是為熟悉環境,所以沒人安排事情給楚辭做,只讓他自己坐在里頭翻翻資料,熟悉一下要做的事情。 通過資料,楚辭發現,這同知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負責整理一下各地遞上來的學情,再根據不同地方的表現,制定一下未來幾月大概的方案。等提學大人批準后,再下發到各地讓他們照做。 簡而言之,就是耍筆桿子的。 在漳州府幾年,教育方面都是楚辭的一言堂,沒想到來了京城,卻似一夜回到解放前,有人頂在頭上,雖要擔的責任少了,可同樣的,手里的權利也變小了,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楚辭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拿起一張報紙安靜地看了起來。 沒一會,突然有人過來,讓他去前廳一同接太子口諭。 原來明日額外要開一個大朝會,請所有六品以上的官員前往,不得無故不來。 楚辭沒想到,自己在京城提學司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大朝會,想到明日又要天不亮就起床,不由嘆了口氣。 …… 第二日如期而至,楚辭和寇靜坐在馬車里用早點。到了宮門口,已有許多人等在這里了。楚辭讓寇靜去武官那邊站著,自己則混到了文官的這邊。 由于他站得地方比較暗,所以沒什么人注意到他。但楚辭卻看到了許多熟人。他在心里默默地將他們與以往對比,發現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改變了。就連他自己,心境也和剛開始當官時有些不一樣了。 隨著一聲門響,文武百官按照各自的品階站好,魚貫而入。 到了大殿之上,楚辭有些新鮮。想當初他每次得以進殿都是為了自辯,哪里還有什么心思觀察周圍的環境?,F在他不用苦哈哈地站在走廊上,而是光明正大站在了中間一些的位置。 太子殿下很快過來了,好些日子沒看見小徒弟,楚辭猛然發現,他好像長大了一些。這種長大并非指的是身體,而是他整個人的氣勢因為所處的位置不同,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就在他感慨之際,忽然發現上頭的虞秋視線不停地在下面逡巡,好像在找什么。待虞秋的視線與他遙遙相對,并且激動地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時,楚辭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虞秋坐在高大的椅子上晃了晃小腿,高興之情溢于言表。他感覺自己今日心里特別踏實,因為他的先生此刻就站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