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301節
一番高義發言,瞬間讓這些大人們臣服。有人離開皇宮后,發出了一聲感慨:“往日見到趙王殿下,還覺得此人心里深沉,但此時此刻,我才知道什么叫真君子?!?/br> 此言瞬間獲得了大家的肯定,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再也一人對這位準太子提出任何異議。 …… “……皇次子趙王虞秩,人品貴重,乃天意所屬。臣受托付,擔此重任,謹告天地,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 “不可!” 一聲帶著些許急促的嗓音在門外響起,眾人一看,來者竟是淳親王。他那日來宮中看過天和帝后,一時情緒激動,回去就病倒了。因他一直不問朝政,現在又生病了,眾臣也就沒去打擾他?,F在他竟然站出來反對,可就要讓大家多想了。 虞秩原本帶著笑意的表情瞬間消失,下一秒,又重新掛回了臉上。 “侄兒拜見皇叔,皇叔此來,是來幫父皇監朝的嗎?” 他這話十分微妙,大家立刻想到了謀朝篡位一詞,難不成,淳親王也有小心思了? 淳親王沒有看他,而是拿著手上的東西一步步走上了高臺,然后將被袖子遮擋的東西舉了起來,大家這才發現,原來他手上拿著的竟是一封圣旨。 虞秩瞳孔一縮,兩手緊握,指甲戳在掌心帶來一陣陣刺痛也絲毫不顧,他總感覺有些不妙。但他安慰自己,虞稷已絕無再上位的可能,這封圣旨對于結果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本王不過病了兩天,爾等就急著改朝換代了嗎?此等大事,竟無一人知會本王,若不是有人提醒,讓本王及時趕到,爾等就要鑄成大錯了!”他兩頰有些凹陷,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一雙厲眼盯著朝堂上的眾臣,把他們個個都看得心虛不已。 還是關太保站了出來,問道:“淳親王一向不問朝政,又聽說你身體不適,大家才沒有去勞煩你。此事確實是大家做的不對,只是臣想知道,親王口中的鑄成大錯是什么意思?” 對于關太保,淳親王還是很敬重的。他面色稍霽,道:“太保定是被他們哄騙了,關于太子之位,圣上早有定奪?!?/br> 關太保急忙問:“那圣上圣旨中定的是何人?” 底下的人也議論紛紛,說如果是虞稷的話,那么他們是絕對不同意的。 淳親王冷哼一聲,道:“各位稍安勿躁,圣旨如今就在我的手中,還請各位接旨吧?!?/br> 底下的所有人跪倒在地,認真聆聽他宣讀圣旨,可隨著他一句一句往下面,大家的表情越發的迷惑,圣旨上說,要立皇六子為太子,這……是真的嗎? 皇六子?有人回憶了一下,似乎還是個稚童,圣上怎么會立他為太子呢?而且圣旨上說,他讓人卜出了一個吉時,定于十二月廿八日在宗廟舉行冊封儀式,距離現在還有近十天的時間。 “敢問淳親王,這圣旨是圣上什么時候交給你的?”張大人起身問道,眼見他外甥馬上就要當上太子,卻橫空出現了一封圣旨,要立那個八歲小兒為太子,簡直是可笑至極! 淳親王瞟了他一眼,說道:“張大人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質疑本王手中圣旨有假?” “不敢,”他立刻低頭行禮,“只是這旨意來的太過蹊蹺,如今圣上又昏迷不醒,實在讓人難以信服?!?/br> “哼,是讓你難以信服吧?底下還有誰質疑這圣旨的真假,一并站出來,也讓本王看看,都是哪些人想趁著圣上昏迷造反!”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嚇得大家馬上噤聲,可他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懷疑。 淳親王似乎也知道光靠說是沒有用的,于是冷著臉叫出了左右二相,并說:“圣上平素最為倚重你二人,想來你們應該也最熟悉圣上筆跡吧?就請你二人上來看看,這圣旨到底是真還是假!” 左右二相接過圣旨,首先入目的就是上面蓋著的大印。圣上筆跡可能仿造,但傳國玉璽卻做不得假,他們匆匆檢查過一遍,然后道:“淳親王手上的圣旨,確實是圣上親手所寫?!?/br> 底下的大臣們有些尷尬,不禁埋怨起淳親王來,有圣旨您倒是早點拿出來啊,早拿出來,他們哪還用得著來這一招?至于太子人選,在這種時候,即使只是一個奶娃娃,也無關緊要了。只要大魏后繼有人,民心就不會動蕩。 但此時最尷尬的還是虞秩,他站在臺下,臉漲的通紅,恨不得從地道里鉆進去。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為什么天意如此弄人! …… 坤德宮,宣儀殿中,皇后與虞秩對面而立,兩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氣急敗壞?;屎笏愕搅艘磺?,卻沒防備到天和帝的后手,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下手,就算名不正言不順,也好過現在這樣。 “您說,現在該怎么辦?”虞秩從齒縫中逼出這句話。 皇后臉一沉:“淳親王在早朝時宣了旨,如今朝野上下都已經知道,還能有什么辦法?” 虞秩胸口劇烈起伏:“難不成這些事都白做了?虞秋,竟然是虞秋!父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寧愿選一個八歲的孩童也不肯選我!”他此刻有些埋怨皇后,當時為什么要將他倆換了,要不然以父皇對她的寵愛,再加上他的手段,帝位根本不會旁落。 可他也不想想,如果他是嫡長子,又表現得很出眾,張貴妃背后的勢力,早就對他下手了。這么多年,要不是皇后誤打誤撞,把虞稷培養成一個廢物,那些人早就容不得他了。 “別管他是怎么想的,只要讓這人選消失不就行了?!庇癯m可以失火,那別處也可以發生其他事故。 …… 當夜,皇后派出人手去明華宮,可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三位皇子根本就不在里頭。 “不可能!難不成他早防到我這一手了?”皇后恨不得去到乾元宮搖醒龍床上的天和帝,質問他到底把那三個人藏在哪里了。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現在好了,等十日之后虞秋成為太子,一切都晚了!說不定父皇也會醒過來,等他查到這一切,一定不會放過我們了!”虞秩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不,等等!”皇后突然意識到一點不對勁,為什么是十日后呢? “你想一想,自從你三位皇弟被關進玉常宮,你有沒有見過他們?我是說親眼看見他們出現?” 虞秩強壓下心里的恐慌,回憶了一下,然后篤定地說道:“沒有見過??墒?,上次失火時,你不是見到他們了嗎?” 皇后搖頭道:“我是見到了三個人,可只看見他們的身形,正臉卻看不清,而且聲音也不太像!” 回想這么久以來天和帝的做法,似乎一直都在掩飾著什么?;屎笸蝗灰庾R到,也許他們根本就不在宮中了!圣上為了掩人耳目,使了障眼法讓大家以為他們都在。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一向體恤的天和帝為何會在此事上格外固執,甚至連他們的親娘都不能看他們一眼。 “哈哈哈!本宮明白了,十日后舉行冊封儀式嗎?那就讓他舉行好了!” “為何……” “你那三個弟弟,根本就不在京城,這十日,應該是讓他們趕回來的時間??梢?,他們趕不回來呢?” 虞秩心中大喜:“那圣旨自然作廢!只能另選他人了!” “屆時只有你一個皇子,本宮看他們還怎么說!” 皇后眼中露出一抹狠意,她籌劃了這么多年,絕不能功虧一簣! 第495章 入城 “……再往前, 便入了魯東省境內,屆時我們從登州府碼頭上岸,坐兩日馬車, 到內河再乘船西行,就可以看見海平府了?!?/br> 一艘大船上,兩個人站在船頭眺望遠方, 其中一人穿著件竹青色長袍,面容俊秀,唇角上揚, 正認真聽旁邊的人說話。 “那算下來, 再有差不多七八天的時間, 咱們就能到京城了?!闭f話的人是楚辭, 剛剛給他介紹路線的則是寇靜, 自那日接到密信起,他們就動身出發了,算起來, 也有大半個月了。 “坐船坐乏了嗎?要不上岸之后在登州府歇息兩天?”寇靜聽他感慨, 知道他是在船上待久了。 楚辭搖頭:“不用了,早點把他們送到早好,我可受不住驚嚇了?!彼肫鹬按诮阋粠?繒r,虞秋那個小笨蛋跟著一同下船采買, 竟因被耍猴戲的藝人吸引, 差點和他們走失的事。 那天他狠狠地教訓了虞秋一頓, 不止罰抄了幾頁書, 還用小竹片抽了三下手心。 然而最令虞秋感到丟臉的并不是被楚辭責罰,而是來自其他幾個的嘲諷,就連七弟都笑了, 讓他一點面子都沒了。 “此事必不會再發生了,也是我一時疏忽?!蹦翘烨闆r特殊,他們下船后就被一伙偷子盯上了,他忙著抓賊,一時不察,就讓虞秋偷偷溜走了。 “不怪你,你又沒三頭六臂,哪能兼顧那么多,不過這也算給我們提了個醒,下次一定要小心看牢這些個小祖宗?!?/br> 楚辭最近被他們煩的不行,在漳州府的時候,他白日里還要去衙門批閱公文,真正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一回去只感覺他們個個都十分可愛。 可現在在船上朝夕相對,才發覺帶七八個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就像養了一群小鴨子似的,整天嘎嘎個不停,便是他自認知識淵博,也常常被他們的突發奇想問得有些懵逼。 幸而他腦子轉得快,實在觸及到知識盲點時,就將問題換個形式反拋回去,讓他們自己先犯迷糊。這一招對大多數人都有用,偏偏對最小的虞穗不起作用。 楚辭注意到,這家伙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未來好好培養的話,妥妥一個理科天才。 他們這三兄弟說來也奇怪,三皇子虞稔專注文科,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就是為人太過內向膽怯。六皇子虞秋勉強算得上全面發展,但他的長處顯然不應該是智商而在情商上,洞察人心很有一套。七皇子虞穗總是默默觀察再一針見血,但他與人交流時總期望能以最少的話語結束。 “怪道他們過來找我,原是你躲在外頭偷得浮生半日閑了?!鄙砗髠鱽頊靥档拇蛉ぢ?,他被這些小人精擾的看不進去書,也尋了個機會躲出來。 楚辭笑道:“他們是崇敬太傅您知識淵博,所以才想著和您多接觸,以期從您身上多學點東西。您這個態度,可要讓他們傷心了?!?/br> “你啊你,”溫太傅指著他搖頭,“老夫唯獨在這嘴皮子上,是永遠也贏不了你。好在回京之后,有的是人趕上來和你斗嘴?!?/br> “太傅說的哪里話,我只負責把三位皇子送回京城,那些大人們沒必要和我計較?!?/br> 溫太傅瞪大眼:“你還真以為圣上只讓你們護送?” 楚辭疑惑:“太傅,您這話是何意?” “圣上擺明了是要把你調回京城去,說不定回去之后就直接封你做上書房常侍了?!睖靥档戎兡?。 果然,楚辭皺起了眉頭,上書房給他留下的印象深刻,一想起那里,就會想到愚蠢的大皇子和陰險的二皇子。 “可是,漳州府的那一攤子事還沒了結,圣上不是讓我改變當地學風再回去嗎?” 溫太傅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以一己之力,不僅肅清當地學風,就是整個南閩省的不正之風,也被你從頭到尾掃了個一干二凈。如今若說起吏治清明,南閩省稱第二,就沒有哪個地方敢稱第一?!?/br> 楚辭被他說得臉紅,忙說:“太傅謬贊了,只是這改革剛剛開始,若我不在,怕又會如國子監一樣退回原地?!?/br> 他在這里付出了幾年的心血,自然不想看著他們前功盡棄的。 “國子監情況復雜,和這里不能相比,無論是后來的況敏,還是先頭的杜玉,都會按照你鋪好的路往下走,你只需三五不時給他們去封信便是了?!?/br> 聽到溫太傅這么說,楚辭放心了一些??磥硭麆荼匾鼐┏钱敼倭?。 想到這里,他看向一旁的寇靜,不會吧,寇靜靜剛來沒多久,他就回京城了,豈不又是異地? 溫太傅注意到他的眼神,大概猜到他心中所想。這么久下來,他也明白二人乃是知己,自然不愿分開。他忍不住回想自己當年的至交好友,那時候他們一起談詩論道,把臂同游,感情好的和什么一樣。只可惜一場意外讓他們天人永隔,至今想來還是很遺憾。 “你放心吧,圣上應也是要將他調回去的?!本┏歉鞔鬆I,身后都有很多關系,圣上還缺一個真正能信任的人。 楚辭放下心來,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臉上。 寇靜借著袖子的掩飾偷偷捏了捏他的手,楚辭一愣,也捏了回去,兩人便在溫太傅面前做起了幼稚的舉動,絲毫不怕有些眼疾的溫太傅發現。 …… 傍晚時分,船停泊在登州府碼頭。碼頭上很是熱鬧,他們一行人下了船,先尋了個小店叫了些東西吃。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外貌太過打眼,楚辭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們。他看向寇靜,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心里頓時生出警惕。 難不成是有拐子見他們孩子多,于是打上了他們的主意?經歷了上次被偷子盯上的事后,他們的穿著已十分樸素了。 寇靜讓他稍安勿躁,先吃飯再說。其他人吃的不亦樂乎,唯有楚辭食不知味。中途,寇靜離開了一小會,等他回來后朝楚辭點了點頭,楚辭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飯畢,一群人往外走去,寇靜將他們引至一處偏僻的地方,那里捆了兩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一看見他們,便驚恐地嗚嗚叫著,嘴里塞著的布都要掉出來了。 “就是他們一直盯著我們嗎?”楚辭打量了他們一會,有些失望地發現,這兩人好像只是普通的二流子,不像什么拐子團伙。他還以為有機會為民除害了呢! 寇靜點點頭,蹲下身盯著二人威脅道:“待會無論問什么都據實回答,要敢有絲毫隱瞞,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那兩人頭如搗蒜,就算嘴里的布被扯出來,也不敢吭一聲。 “你們為什么要一直盯著我們,是不是想做拐子?” 他們連連搖頭,“大爺,我們平時雖也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但那拐子卻是萬萬不敢當的。我們是懷疑……你們才是拐子,想著到時候去官府換一點賞錢,這才盯著各位爺不放!還請各位爺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的們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