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02節
“唉,也不知小二在京城怎么樣了?!背副е荷?,小心地拍著,眼睛卻望著窗外,似乎想一直看到京城去。 “娘,小二他肯定好著呢。您前幾天不是親耳聽見縣太爺說話了嗎?小二他中狀元了,還能去見皇上!這是多大的福分哪!” 楚廣想起五天前縣太爺帶著人一路吹吹打打來到長溪村,把這個喜訊告訴他們的情景,現在還有些激動呢! 原來只聽名號就覺得腿軟的縣太爺,別提有多和藹可親了。對著他娘稱呼老夫人,對著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縣太爺說了,小二中了狀元,就會留在京城當大官。這個消息公布之后,最近會有好多人來宴請他們,為了方便赴宴,就讓他們搬去縣城住一段時間。 他們搬進縣城的第一天夜里,秦夫子就上門來了。先是表達了一下對楚辭中了狀元的高興之情,然后又坐下來,將赴宴時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教給他們。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來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不要答應那些人的請求。無論什么事,都不能松口答應,讓他們得以借著楚辭的名氣去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楚家人聽得很認真,這關系到楚辭的名聲。楚辭中了狀元,身為家里人的他們對他并沒有任何幫助,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能不拖他的后腿。 第147章 告黑狀的 楚辭的改革計劃剛剛施行起來, 目睹他這一系列大刀闊斧手段的某些人就坐不住了, 終于告到了祭酒那里。 楚辭早上到了國子監后, 就從典籍那里調來了學生檔案,正看得仔細, 忽聽是汪祭酒有請, 楚辭便放下手中的學生檔案, 跟著帶路的人走了出去。 一路上, 那人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想和楚辭說點什么。等楚辭看過去, 他又閉緊嘴巴一言不發。最后,也只是小聲說了句“大人有些不高興”, 便不再開口了。 這足以讓楚辭警惕, 他細細地回想了自己這些天的舉動, 心中大概有了應對的法子。 這次汪祭酒沒有在圣訓堂見他,而是改在了祭酒廳。這是一個單獨的院子, 里面只有汪祭酒一人辦公。國子監比起其他衙門來說, 地廣人稀也是好處之一。 當然了,如果辦公地點能靠近皇上, 那么即使幾十個人擠在一個院子里辦公,他們也是樂意的。 “祭酒大人有禮, 不知您喚楚辭前來, 所為何事?” 汪祭酒先是裝作看公文看得入神的模樣,直到楚辭再次問好,才突然驚醒過來。 “楚司業來了?快坐吧。瞧我, 看公文都看癡了?!彼麑⑹稚系臇|西放下,笑著讓楚辭落座。 “多謝大人,大人醉心公務,如癡如醉,實乃我輩楷模?!背o掀開袍子,優雅落座。 “哈哈,你過獎了。楚司業啊,轉眼你也在國子監任職十幾天了,在這里感覺怎么樣?”汪祭酒擺出一副慈祥領導想要談心的模樣。 “感覺自然是非常不錯的。咱們國子監環境清幽,鳥語花香,無論是亭臺樓閣,還是這長廊曲徑,都美不勝收。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待在其中實在令人心闊神怡啊?!背o用夸張的表情感慨了一番。 汪祭酒笑得有些僵硬,誰問你這個了? “那人呢,你覺得咱們國子監的人怎么樣?” “人就更好了呀,上有慈祥和藹的汪祭酒您,下有親如一家的同仁們。我能在這里待著,真是太幸福了?!背o繼續胡扯。 “楚司業,恐怕只有你是這樣想的吧?!蓖艏谰破ばou不笑地說道,“我怎么聽說下面人對你是怨聲載道???楚司業,你們年輕人想要干點事業出來,我也是明白的。但是也要顧及一下其他同仁的感受,萬事不可一意孤行啊?!彼Z重心長地說道。 “汪祭酒,您何出此言???”楚辭大驚失色,“我自認與同仁們相處得非常好,到底是誰在您這里胡言亂語,敗壞我的名聲?” “咳咳,楚司業,你也別太激動。我就是聽人說你最近這段時日把國子監的規矩改了許多,就連飯堂都改動了,是嗎?”汪祭酒他是不住在國子監里的,每日基本上來轉悠一圈,無大事發生就直接回家,故而不知道這國子監最近的變化。 “對啊,您也知道,下官乃是農家子出身,素日最見不得的就是鋪張浪費了。昔日這飯堂一頓燒二三十個菜,吃不下的全都浪費掉了。每每看到這個情景,我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br> 楚辭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再想起當今圣上主張以勤儉治國,我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我們國子監的學子,深受皇恩,所有花用,都是由戶部直接撥款,除了免費上學吃飯之外,每月還有膏火銀補貼。若是深受皇恩至此,都不能于微末之處報效國家,那真是枉讀圣賢書了?!?/br> 楚辭一頓慷慨陳詞,把汪祭酒想要反駁的口子堵的死死的。 “這,治理飯堂鋪張,確實是好事一件?!蓖艏谰泣c點頭,“但是,那治理之后剩余的銀子,你是如何處理的?我聽說你是準備用它來獎賞外院的人?!?/br> “哦,這個事啊,我上次寫了份計劃書,此項內容也包含在其中。前幾日我已經交到您的桌上了,那時候您不在,我還讓您門口的小廝給您帶句話,怎么,您還沒有看過嗎?”楚辭有些奇怪地問道。 汪祭酒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老夫這幾天身體稍有不適,在家靜養,還沒來得及看?!鼻靶┨焖麃頃r確實有人和他說了這件事,但是他當時家里有點事,就把它放到了腦后,直到現在都還沒翻開過。 “原來如此,這真是我的罪過,累得大人忍著身體不適,還特意來問詢此事,真令下官慚愧呀!” “嗯咳,牢楚司業掛心了,我已經好了一些了。既然你現在在這里,就和我說說你準備如何支配這筆錢吧,我就先不看了?!?/br> “好的,大人。我看了王典簿那里的賬本,上面寫著,這飯堂每月由戶部直接撥款五百兩銀。往常一個月,五百兩根本不夠,還要由國子監的祭田里撥一部分出來。但是這段時間改革下來,飯堂的支出大大縮減,一個月下來,盈余大概在二百多兩左右。這些錢我想劃成三個部分,一部分用來獎勵外院的師者,一部分交由顧司業獎勵內院,還有一部分,交由您支配,用于國子監的管理上?!?/br> 楚辭笑著說道,話里的內容讓汪祭酒很是滿意。 “看來外人之說不可盡信,我看楚司業還是很有分寸的嘛!楚司業雖然年輕,無論行事還是為人都十分老道,真是青出于藍啊?!蓖艏谰茙拙湓捑唾嵙似甙耸畠傻耐饪?,心情已由一開始的不快,變得愉悅。 最主要的是,這事全權由楚辭負責,若是上面要追究職責,都有他一力承擔,他到時最多擔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被上面斥責了兩句也就是了。 “多謝大人夸獎,楚辭受之有愧啊?!?/br> “哈哈,楚司業謙虛了。不過我也想提醒你一句,有時候啊,這個同仁的情緒還是要照顧到的,畢竟你們同處一位,以后還是要多互通有無,才能避免發生誤會?!?/br> 汪祭酒意味深長地說道,楚辭一下明了,看來這個在背后告黑狀的就是那個顧司業了。畢竟國子監里也就兩個司業。 這個顧司業,上次楚辭寫好計劃之后,本來是想拉著他一起整改的??刹坏人麑⒂媱澐_解讀,這顧司業就一臉不堪其擾的表示,內外二院雖然同屬國子監,但內里早已分開,這外院事宜,實在不必和他商議,然后就埋頭去看公文,再不理睬他。這會聽說飯堂有銀子多了,就想來摻和一腳。 從汪祭酒那里出來后,楚辭覺得自己對于官場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磥砟蔷湓捳f的很對,只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朋友。他對汪祭酒有利,汪祭酒三言兩語間就把在背后告狀之人告訴了他,可見在這官場之上,是沒有情面可講的。 今日他能出賣顧司業,改日就能出賣他楚辭,其他人亦然。往后他行事得更加嚴謹一些才是,可不能給人留下把柄。 顧司業一直坐在司業廳里等,見楚辭若無其事地走回來,心中不免存疑。但若是他直接上前去問,就顯得有點做賊心虛了。于是這顧司業就旁敲側擊,希望能探得一點口風。 楚辭偏不如他的意,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祭酒找他過去說了什么。 顧司業心里暗罵他狡猾,面上卻還是賠著笑臉,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形象,話里話外充滿了對楚辭的關切。 楚辭又和他推了一會太極,見他忍耐力已經快到極點,表情有了變化之后,便嘆了口氣,說道:“唉,顧兄,不瞞你說啊,這祭酒大人把我找過去后,那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啊,說我不顧及同仁的感受,做事一意孤行。我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我是得罪了哪一位同仁,讓他要去祭酒大人那里告我的狀呢?” 不等顧司業反應,楚辭又說:“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必要狠狠啐他一口。有什么事不能當面解決的,非要去祭酒大人那里告我黑狀呢?若人人都能像顧司業你一樣就好了,光明磊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來不做這種暗地中傷他人之事。他這分明就是小人行徑,顧司業,你說對不對?” 顧司業臉色僵硬,心頭隱隱有一股火氣。但他不能發出來,只能尷尬地笑兩聲:“呵呵,是嗎?估計是那些人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讓祭酒大人聽見了吧。那祭酒大人有何吩咐呢?” “唉,祭酒大人吩咐我,往后行事不可魯莽,切記做事之前要與別人多商量商量??墒俏颐髅骶团c外院同仁商量過了,說起來,好像也就沒有和顧司業你商量了……” “荒謬!難道楚司業懷疑告狀之人是我嗎?”顧司業色厲內荏,早忘了“有理不在聲高”的道理,嗓門別提有多大了,以至于門外的何平和另一個小廝都忍不住探頭觀望。 “冤枉啊,我素知顧司業你乃端方君子,又怎會將你與那等告黑狀的豬狗不如的齷蹉小人相提并論,那些人遲早是要爛舌頭的!”楚辭一臉無辜。 “你——哎喲!”顧司業聽他這樣罵,心里一急,剛想辯解兩句,卻因張口過快,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嘴里瞬間就充滿了腥咸的味道。 “哎呀,顧司業你可要小心點。何平,快端茶上來,顧司業咬到舌頭了?!?/br> 何平端著一盞茶匆匆過來,顧司業拿起茶碗就倒,頓時就被燙得哆嗦了一下。 楚辭心里暗笑,表面卻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幫顧司業扇了扇茶水。 “我知道顧司業必是為我打抱不平,想與我一同斥責那些卑鄙小人,這才傷了舌頭。這份情誼可真讓我感動啊?!?/br> 顧司業渾身哆嗦了幾下,終于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第148章 舉個例子 楚辭正在做自我檢討, 他是真不知道這顧司業有陽亢之癥, 這癥狀就是血虛體弱, 生氣容易上頭。 他要是早知道這人有這個病,他就嘴下留情了, 哪會這么刺激他。這會兒, 顧司業已經被抬回家修養了。 楚辭“氣暈”顧司業一事不脛而走, 不到下午, 整個國子監就都知道了,弄得汪祭酒又趕緊把楚辭叫過去, 說了些萬事以和為貴的道理。 楚辭只能點頭,表示一切都聽祭酒的??磥硭麓卧賱幼煊懝乐? 得掂量一下對方的身體素質了。 …… 轉眼, 就到了五月十四日, 這天學子們都情緒高漲,因為下午會提前散學, 散學之后就能回家了。 下午時分, 國子監的山門下面停滿了各家各戶的馬車。有些十分華麗,有些看著清雅, 但無一例外都是官府特制的,這種制式馬車, 一般都會在馬車頂的部分, 弄一個特殊的標記。 當散學的鐘聲敲響之后,學子們就如放飛天空的籠中之鳥一樣,拎著書袋就沖出教室, 奔向山門,跳上馬車,去追求他們渴望的自由。 有一個人,卻停在山門的拐角處,偶爾轉頭朝上面看去。 “溫然,你在這干嘛呢?你要不要坐我家的馬車回去?”祝峰幾個勾肩搭背的從后面過來,因見溫然沒有下去坐車,便以為是他家馬車還沒來,善意地開口邀請道。 “不了,我等人呢,你先走吧?!睖厝换卮鸬?。 “等人?”祝峰有些奇怪,這溫然從小到大都很獨,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他哪來的朋友? “我等楚司業,他說去我家家訪?!?/br> 那幾個人瞬間不作聲了,和溫然打了個招呼后就匆匆往山下跑去,生怕被楚辭抓到,然后也上他們家去家訪。 溫然嗤笑了一聲,然后繼續站在這邊等。他倒要看看,這楚司業到底敢不敢和他回家去。 楚辭因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出門時學子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他收拾好東西之后,提著書袋慢慢走出國子監。 國子監的山門處,一個身影立在那里,時不時地回過頭看一眼上面。 “咱們走吧?!背o緊走幾步來到溫然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說道。 “去哪兒?”溫然反而有些奇怪了。 “你站在這兒,難不成不是特意等我和你一起回家去的?”楚辭反問他。 “哼?!睖厝缓吡艘宦?,朝山下走去。若是這事由他開口說,他還覺得有幾分趣味,但這楚司業一副我早有打算的樣子,就讓他心里很不開心了。 溫然家的馬車早就等在下面了,馬夫見溫然下山,立刻喊了句小少爺。溫然朝出聲的那邊走過去,還沒到近前,一個小廝就走了過來,狗腿地接過他手中的書袋,說道:“小少爺,夫人讓我來接你回家?!?/br> “知道了?!睖厝稽c點頭,“我后面還有客人,待會下車以后,你先去和他們通報一聲?!?/br> “好嘞?!毙P應得很響亮,他把溫然扶上馬車之后,然后坐在了馬夫旁邊的位置上。 馬車朝前走,這小廝回頭看去,只見另一輛馬車大概離他們兩個身位的距離,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趕車的那個人看上去還挺憨厚老實的,見這小廝頻頻回頭,便朝著他笑了笑。 溫府在靠近皇宮的那條大街上,出入此間之人非富即貴,尋常百姓,是不敢靠近這里的。 到了溫府之后,這小廝就按照溫然交代的,先去各個院子,說了溫然帶回來一個同窗的事。 溫夫人有些好奇:“可看清楚是誰家的公子了嗎?” “小人沒看清,不過應該不是咱們府熟識的那幾家人?!?/br> “好,你下去吧,順便去廚房一趟,讓他們今天多加兩個菜?!?/br> “是?!?/br> 這邊,溫然正領著楚辭朝里頭走。他說:“楚司業,您真的確定要留下來嗎?我祖父還沒回來,父親也還未放衙,你要離開還來得及?!?/br> “我干嘛要離開???說了要上你家家訪,了解你在家的情況的?!背o笑著說道。 “……”溫然心里冷哼了一聲,希望他等會也能這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