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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那么對待賀知,賀知怎么對他都在情理之中。 賀知聽著這話更加煩躁和無語——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傻逼少爺又在自我感動什么? 這次雖然兇險但萬幸沒有爆發泥石流,這里離有人煙的村子應該不會太遠,劇組的人和搜救的警察應該也在找他們,只要過了今晚等到天亮,他們很容易就能獲救。 陳月白一副“我哪怕為了你死了也不會怪你你要忘記我好好生活”的樣子真的讓人無比火大。 剛剛他看過他的傷口,傷口不深磕破了層皮兒而已,只是看著流血比較兇,他以為死是一件這么容易的事情么? “那你就自己在這等死吧?!辟R知兇巴巴地丟下一句話便出了山洞,大步往河灘的方向走去。 在河灘處找到白憐,一想到要救陷害自己的人,賀知實在忍不住先照著那人小腿狠狠踹了一腳,才俯下身把那人扶起來,他本想像扶陳月白一樣把人拖去那個山洞,白憐卻昏迷得太過徹底,整個人都軟了。 賀知眉頭抽了抽,深吸一口氣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讓人死在這里,沉默半晌還是把人背起來往山洞里走去。 白憐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都痛,尤其是右小腿處,像斷了一樣痛。隨即感覺到的是顛簸和溫暖。 等到意識恢復七八分,白憐才發現,自己被一個人背在背上。視線所及那人的肩頸線很漂亮,背有些薄,卻很溫暖,這種溫暖實在太過誘人。 “月白……哥?”他吃力地睜著眸子喃喃道。背影并不像,可除了和他一起長大的陳月白,還會有誰來救他呢。 “啪” 白憐被摔在了地上,渾身疼得骨頭都要斷掉。 他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逆著星光向上看去,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冰冷又燦爛的星光下,白憐看著那人轉過身,一張漂亮清冷的臉在光里熠熠生輝,眼神卻是冰冷的。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救他的人、竟然是賀知……那個賀知竟然會救他…… “醒了就自己走路,想獲救就跟我來?!辟R知冷著臉扔下一句話便轉身往前走,白憐抿著唇,神色復雜地看著那背影半晌,隨即才搖搖晃晃起了身,踉踉蹌蹌跟著那個背影往一個方向走去。 …… 山洞里。 陳月白看到賀知又回來時睜大了眼睛,又看到跟在他身后的白憐時瞳孔一縮,白憐卻不知為何避開了陳月白的目光,只是一瘸一拐地找了個角落抱膝坐下,時不時偷偷抬眼看賀知一眼。 賀知根本沒工夫理他們怎么想,他只是從山洞角落拖出一些歇腳村民刻意留下的干草木柴放在山洞中間,隨即拿起手邊的打火機,把干草和木柴點燃。這打火機是陳月白口袋里掉下來的,陳月白那家伙用什么都用最好的,這打火機的質量到底對得起它的價錢,被河水泡成那樣還能用。 木柴燃燒時嗶嗶啵啵的聲音響起來,一陣暖意浸在賀知身上,賀知這才稍稍放松些——山洞里干凈整潔,又有木柴,這說明經常有村民到這里歇腳,這里離村子可能比他想象得還要近,只要等到天亮,他們就很容易能獲救。 陳月白額上的傷口雖不深,傷口附近卻有異物,又還在流血,賀知冷著臉把剛剛用干凈活水洗過的濕布丟給他——這還是從他身上撕下來的。 陳月白看著賀知半晌,隨即面上浮出個笑,他道了聲謝謝拿著那濕布就要直接傷口上按,看得賀知氣不打一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奪過陳月白口中的濕布,冷冷罵了句:“你就那么想死嗎?”他給他這濕布是讓他清理傷口附近的異物,這傻逼居然直接拿濕布往傷口上按,河水根本沒那么干凈,傷口一沾水感染陳月白不死也要掉半條命。 陳月白保持著手要按在傷口上的姿勢睜大眼睛愣在那里,像個真正的傻子。 賀知抬頭看看漆黑的山洞頂部,心里突然升起一種無力感——他失憶的時候眼睛到底有多瞎,才會喜歡上這種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的傻逼和人渣。 “為、為什么不能用那個擦傷口?”白憐大概有些心虛,聲音很小,他此時抱膝低著頭,不著痕跡地往火邊湊湊。 賀知冷笑一聲看都不看白憐一眼——和兩個人渣和傻逼待在同一個山洞里真是一種可怕的折磨。 賀知心里有氣,便干脆把手里的濕布摔在地上,卻不小心碰到了放在地上的音樂盒。賀知一怔,便小心翼翼地把音樂盒拿在手里,他神情復雜地看向陳月白:“這個音樂盒,你從哪里拿到的?” 這是嘉嘉送他的音樂盒,盒底封著他家的全家福。賀知想是不是嘉嘉和他的父母在另一個世界保佑著他,他剛剛掉進那么湍急的河水里才能大難不死。 陳月白放下手,視線放在那音樂盒上,觸了觸就將目光錯開,半晌,他道:“阿知你喜歡這個音樂盒么?喜歡的話就給你吧。我今天帶著它本來打算丟掉它?!标愒掳紫胨呀洓Q定一心一意喜歡青年,那么就應該徹底忘記別人。更何況,那個人虛幻得恍若一個影子,如果不是這個音樂盒在,他甚至會懷疑他到底存不存在。 賀知不可置信地瞪向男人,只覺得一股子火蹭蹭往頭頂冒——這傻逼剛剛說什么?他要丟掉他的音樂盒?賀知覺得如果這個傻逼現在身上沒傷,他一定會狠狠砸上他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