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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愈聞言愣了片刻,他抬起頭看向江東南:“馮嘉揚?” “哦,剛才趙杰打個球竟裝犢子,沒注意到馮嘉揚扔過來的球,結果就被砸了?!苯瓥|南拿出手機點開貪吃蛇。 邊“吃”邊吐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教訓這鱉孫?!?/br> 祁愈輕輕一笑,心里瞬間暖洋洋地。 江東南錯愕地看著祁愈,覺得這孩子大概率是真被欺負惱了,才以至于聽到壞人被教訓時能開心到合不攏嘴。 他心疼了三秒,視線再轉回手機上時,一條拖著長長尾巴的蛇王毫不猶豫地一頭撞死在圍墻上。 - 放學后,祁愈挎著包走出校門,猶豫著該不該回家。 他從包里掏出一塊老舊懷表看了眼時間,如果現在抓緊往回走或許能在七點前趕上。 祁愈不想回去,可不回去就意味著他親手丟棄苦苦經營多年的感情,哪怕這段感情沒有一點情味。 祁愈嘆了口氣,沒走兩步便被校門口一個發傳單的妹子攔了下來。 小姑娘緊張地捏著本子,不敢抬頭看向祁愈,憋了半天才解釋道自己的來意:“你好,可以幫忙留......留下聯系方式嗎?本店剛剛開張,凡是留下聯系方式的剪頭均是半價?!?/br> 小姑娘年紀不大,估摸著是勤工儉學的學生,第一次發傳單可能有點難為情。祁愈沒有拒絕,拿起她遞過來的筆,在登記表上填好名字和一竄手機號碼。 祁愈填好后剛要遞給小姑娘,登記表便被身后突然冒出來的一只手劫走,“喲,干嘛呢這是......?” 馮嘉揚看見上面的信息,沒說完的話直接憋了回去。 小姑娘沒了剛剛的緊張,見又來一個帥哥,大著膽子說道:“留個聯系方式吧,去理發可以半價?!?/br> 馮嘉揚沒好氣地瞪了祁愈一眼,扯過祁愈手里的筆,三兩下填好信息。 小姑娘高興壞了,沒想到第一次工作這么順利,連忙謝過兩人,沖進烏壓壓的人群中。 “生氣了?”祁愈問道。 馮嘉揚看了祁愈一眼,拉著長調回道:“那倒不至于?!?/br> 祁愈忍著笑,一臉認真地解釋:“剪頭半價,這是替你省錢?!庇直硎靖裢獾剡z憾,“我就是沒有手機,要不還能給你留著?!?/br> “對,”馮嘉揚特想撬開學霸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奇葩的腦回路,“我謝謝你哈?!?/br> 祁愈沒忍住樂了。 困擾馮嘉揚多天的問題總算弄明白了,他吐槽道:“我說最近怎么老有各個店的活動給我打電話,原來是你啊,今個罪魁禍首可讓我抓個正著,你還要狡辯嗎?” 祁愈搖搖頭:“不狡辯,我認罪?!?/br> 馮嘉揚滿意地點頭,走路的步伐明顯都變了:“看你積極悔改的份上,組織上決定原諒你了?!?/br> “不過你怎么有我手機號?”馮嘉揚反應過來,“我好像沒給過你?!?/br> 祁愈老實回答:“上次修手機的時候管二大個要的,你修得太入迷沒注意?!庇窒氲今T嘉揚剛剛也寫了號碼,有點詫異:“你寫的是誰的號碼?你有兩個號碼嗎?” 馮嘉揚笑了笑:“何翕的?!?/br> 祁愈愣了兩秒,原來都是同道中人啊。 祁愈看著走在前面的馮嘉揚,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寬松而肥大的校服也掩蓋不住兩條修長的腿,白皙的腳踝隱約露出的小蝎子紋身仿佛正囂張地警告祁愈不許偷窺,祁愈出神片刻又連忙移開視線。 他不由得加快腳步跟上馮嘉揚,只有在和他肩并肩的時候或許才能忍住不去偷看。 祁愈那天沒有回家,周末照常去兼職,而馮嘉揚拒絕了王小偉的網吧之約,在家研究了一下午的數學題,實在無聊會去祁愈的店里吃點冷飲,順便在等祁愈一起回家。 兩人仿佛商量好似的誰也沒有再提趙杰的事。 直到周一開學,祁愈才聽說趙杰被停學處分了,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五百塊手機的事。 趙杰上周生日請了一幫朋友在市里一家ktv唱歌,對于叛逆的高中生來說,沒點酒不亞于沒有面子,而不喝酒那就是不給面子。 就這樣臨近尾聲一包廂不管能喝還是不能喝的基本都上頭了,偏偏趙杰吵著不讓走,然后自己踉蹌地非要出去找服務員點酒時,不小心撞倒在一個妹子的懷里。 好巧不巧讓妹子剛分手的男朋友抓了個正著,男生誤以為趙杰就是一直勾搭妹子的男生,瞬間來了火氣,兩人毆打在一起,手機也是那個時候被摔壞的。 趙杰這人下手黑,后來那個男生傷得不輕,家里人自然不樂意,托人四處調查打聽最后鬧到了陽平五中,吵著讓學校給個說法。 陽平五中連續三年被市里評為優秀先鋒,這事其實就是高中生之間的矛盾,而這種矛盾每年都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若是不及時解決影響必然不好,最后校長親自出面,趙杰因與外校人員斗毆屬情節嚴重,暫被停學處分。 兩節課還沒過完,這事便在學校貼吧里傳得沸沸揚揚,更有周末放假留校的學生評論,百分百精準地還原了事假的始末。 大部分學生都是來貼吧吃瓜的,不過在一堆看熱鬧的評論里偶爾也會冒出一兩條正義的化身:讓趙杰歸還祁愈修手機的錢。 其中領頭的就是江東南,江東南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刷評論,說得多了大家自然注意到還有手機這么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