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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請用?!骨裉炝⒖淌栈乜曜?,在太后凌厲的目光中流冷汗賠笑。 太后優雅的夾起螺rou往嘴里丟,灌一口啤酒。 「我說,小發發,我家這傻子,你打算怎么辦?」太后終于開踹了。 「???我……我還沒想好,很掙扎,」阿發幫太后倒啤酒,看了邱天一眼,「我真的適合一個人過日子,但天天又很好玩?!?/br> 「沒錯,而且玩不死,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固笕f分同意。 「對啊對啊,我妹也這么說?!拱l興奮的點頭。 「哈啰,我坐在這邊喲,我是活人,還會動喔?!骨裉鞊]手招呼。 那邊話題快速的轉到雙胞胎的生活趣事,沒人要理他,邱天只能繼續幫太后倒酒,幫阿發夾菜。 「時間過的真快,三月在成都見面,好像才是幾天前的事,」太后把再度把空酒杯放到邱天面前,感嘆的說:「你們知道為什么時間會不停流逝嗎?」 「因為就是會流逝?!骨裉旎卮?,他知道不用想太多,反正太后削他一頓后,會自己講答案。 「因為這樣才有明天?」阿發用疑問來回答。 「唷,小發發很接近,時間流逝,是為了帶領我們到新的時刻去,如何,很有禪意吧?!固竽樕铣錆M玩弄兩個傻子的表情。 「太后,求中文,求詳細?!骨裉炝晳T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固髶u頭晃腦念詩。 「……」邱天已經不想再說什么,當初想折花結果被花折就算了,搞半天,折他的根本不是花。 「我終于知道天天的奇怪邏輯是從哪里學來的?!拱l一臉恍然大悟。 話題在這里轉了彎,太后閑扯大陸生活的趣事,阿發聽得認真,邱天卻是滿場跑的男仆,被太后使喚著加菜倒酒,外加到隔壁便利店買思樂冰,當他拎著思樂冰回到海產攤時,看到老板還在剁魚,又是一陣被坑的心酸。 今天太后踹人的力道趨近于零,唉,看來阿發還要在門檻上站很久。邱天在心里嘆口氣。 諸事不宜的周六夜晚,空氣慢慢轉冷,海產攤充斥著喊拳和酒瓶清脆的碰撞聲。 「差不多了,還有朋友在等我喝酒,看周三或周四再吃個飯吧?!菇咏c時,太后宣布解散。 十月初吹來的夜風有點涼,邱天把手收進口袋里,目送太后離去,心里掙扎著要不要撲過去抱住太后大腿,求太后認真的再多踹阿發幾腳,但他瞄了瞄太后腳上的硬底長靴,算了,到最后被踹的只有他。 「你們兩個,請各人到邊邊上切,慢慢耍,好生耍哈?!固筮^馬路前,突然轉身過來對他們喊了一句。 「太后在說什么?」阿發問邱天。 「不知道,好像是四川話?!骨裉煺娴臎]聽懂,但他知道太后做的一切都有深意。 「嗯,我累了?!拱l拉拉邱天的衣角,臉上是跟武林高手過招后的疲憊。 「真的很耗神吧,」邱天帶著阿發往捷運站走,「十年前我第一次跟太后吃飯,吃完睡了三天,被嚇的,她能把你相信的所有一切,全挖出來踩碎?!?/br> 「嗯,太后看事情的角度很特別,」阿發說完,突然伸出左手,放在邱天的右手口袋前,「拉手?!?/br> 邱天連忙把手從口袋里伸出來,一把握住阿發的手,十指交握,阿發的神情平靜,帶點些微笑意。 邱天隱隱覺得不安,上次和阿發走這條路,結果是他棄甲逃亡,今天諸事不宜,阿發又突然這么主動,他心里一陣糾結。莫非太后真的踹了小白……豬籠草,就憑有花堪折直須折那一句?有沒有這么神? 「好久沒拉別人的手走路,都忘記這種感覺了?!拱l用閑聊的語氣開口。 「我們可以每天都拉手?!骨裉炜焖俚淖晕彝扑]。 「呵呵,」阿發在聲音里放進些溫柔,「你知道為什么發燒時我會打給你嗎?」 「想我?肚子餓?小若要你打?」邱天回想阿發抱著他哭的那晚。 「那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真的認為我會發燒死掉,然后就看不到你了,」阿發的神情很認真,「如果沒死,又燒成笨蛋,那更慘,因為看到你也不認得你?!?/br> 邱天停下腳步,看著阿發,「可是就算是那種時候,你也沒有考慮跟我在一起?」 「對?!拱l回答的很快。 「發燒死掉跟我買的六碗粥,應該是前者比較有決定性才對吧?」邱天愣著一張臉,無法明白阿發的邏輯。 「不對,怕發燒死掉是我自己的脆弱情緒,很快就會過去,一點決定性都沒有,如果我因為害怕失去你,就對自己的人生妥協,這樣的我,你會喜歡嗎?」阿發拉著邱天繼續走。 「不會,」邱天嘆口氣,「你這點跟小誠一樣,我很欣賞這種不被情緒蒙蔽的個性,因為我做不到?!拱l列出他的六大缺點里,沖動那項打了很多驚嘆號,也許真的是因為他長太高。 「你有別人都沒有的優點,」阿發捏了捏邱天的手,「比如說,你買那么多粥,是為了讓我隨時有東西吃,不管我怎么對你,你還是一股傻氣對我好,不求回報,這種東西不會消散,也才有決定性,所以我說你傻,其實是夸獎你?!?/br> 「嗯,六碗粥護一生?!骨裉煸谛厍氨葌€手勢。其實他是因為不確定阿發愛吃哪種口味,才把攤子上的六種粥全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