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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緒潮原本還在公司里工作,在收到警方撥來的電話后,整個人直接麻木,被同事薛南晴幫忙送到醫院,結果就看到一直以來對兒子不管不顧的白偉杰竟然比自己還要早到,并且還準備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江緒潮將白偉杰趕走后,自己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了字,之后便一直守在白燁身邊,看著自己的戀人做了幾次手術后,生命體征穩定下來,從ICU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但就是遲遲昏迷不醒,那叫一個心急如焚,工作上直接請了長期休假,不排除不久后會被辭退的可能。 幸好,在他為高額的手術費焦頭爛額時,白燁寫小說的朋友顧竹瀟與他取得了聯系,并幫忙緩解了他們經濟上的窘迫。 然后,他似乎是忙得累了,睡著了……? 再醒來,就是他迎上了顧竹瀟和鄭國輝擔憂的神情。 江緒潮沉默了良久,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在海水中漂浮,時而沉入水底,時而浮出水面。 突然他昏沉的大腦閃過一道靈光。 “我的手機呢……我現在給燁子打個電話……” “你手機在這兒呢,不過已經沒電了,你昨晚是不是忘記充電了?”顧竹瀟嘆了口氣,“你想聽燁子聲音是嗎?我給你打過去?!?/br> “救護車來了,就在樓下,小江我給你抱過去啊,給醫生看看就好了!” 鄭國輝力氣可不小,三下五除二地就給江緒潮攔腰抱起,連忙沖出了屋子。 顧竹瀟則是拎著個塑料袋緊跟在身后,塑料袋裝了純凈水、食品以及身份證件,想著待會兒能夠用得上。 直到將人送到救護車上的那一刻,顧竹瀟才有了喘息的機會,給白燁撥了一通電話。 “喂,燁子,小江昨天夜里突然發起高燒,我們現在正在救護車上,待會兒送他去急診,他燒得厲害,我們叫他的時候都開始說胡話了,稍微清醒一點就急著要找你,估計是被噩夢驚到了?!?/br> “順利的話,我明天就能回來,他方便聽我的電話嗎?” 另一頭,白燁的聲音沉了沉。 昨晚是江緒潮一個人睡的,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時候開始發的燒,拖延了多久才被發現。 該死,如果不是白偉杰搞事,他怎么可能會在戀人生病的時候無法及時發現并陪在對方身邊? “可以可以,我現在就給他遞過去啊?!鳖欀駷t把手機放到了江緒潮耳邊,“小江,燁子好好的呢,所以說剛才是你做噩夢?!?/br> 白燁的聲音溫柔得如同一汪春水,自責的情緒化作漣漪,直讓聽者酸楚。 “小潮,現在怎么樣?我盡早回來,都怪我不在你身邊,讓你受委屈了?!?/br> “我沒事,不就是發燒加做噩夢而已嘛,可能是最近換季吧,嘿嘿~”江緒潮聽到白燁的聲音后,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甚至還欣慰地笑出了聲。 看來還真的是一場逼真的噩夢。 “呼……你昨晚是開著空調睡覺,還是貪涼沖了冷水澡?” 雖然聲音有點虛,但不像是癥狀非常嚴重的樣子,白燁聽著也是緩緩地出了一口氣。 江緒潮嘀咕道:“最近不是挺悶熱的嘛,我昨晚就洗了個冷水澡,睡前對著空調吹了會兒,吃了點冰淇淋,我覺得冷就馬上躲進被子里了……” “真是個小笨蛋啊?!卑谉罘鲱~,“回來后我可得好好教訓你?!?/br> 江緒潮咧嘴一笑:“所以我沒有你不行嘛……醫院快到了,我先掛了啊?!?/br> …… 電話掛斷后,白燁的笑容只在臉上停留了一秒,轉而就變成了陰晴不定的森然,看得一旁的老陳心驚膽戰。 “內啥,小老板……” 白燁:“安靜,聽錄音?!?/br> “好、好嘞?!?/br> 老陳答應下來后,暗自嘀咕:剛才跟男朋友講話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冷冰冰的語氣。 他們倆正在一間小餐館的包廂里,隔著一面墻,隔壁就是白偉杰和施德發兩個人。 興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施德發找上白偉杰后,哪怕是大清早,白偉杰也興高采烈表示要下館子。 后者八成又是在牌桌上度過了一個晚上,并且還贏了不少,因為沉迷打牌,沒得夜宵吃,早上便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這間餐館,也是鎮上唯一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館,因此生意異常興隆。 而既然要談事情,還是在餐館的包廂比較妥當。 在準備做違法犯罪的勾當時,白偉杰的智商可就上線了,手段一套一套的,拒絕跟施德發用電話、短信、微言、企鵝等一系列可能留下痕跡的方式聯絡,只能是面對面見面。 但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老陳是白燁派過來監視他的“間諜”,而他的計劃也在實施前就已經被白燁獲知,目前只需要一份錄音,自己就會被繩之以法。 施德發身上攜帶了錄音筆,而其跟白偉杰的談話內容也會實施傳播到白燁的設備上。 兩人先前一直在吃喝,間或講一些廢話,完全沒有說到點子上。 終于,在飯菜吃得差不多了后,施德發率先開口了。 “……白哥,我這次找你出來,是這么一回事兒。最近吧,我老婆說想讓我去大醫院治治,沒準能再活幾年,可這也是錢啊……我倆孩子也快要高考中考了,到時候上大學、娶媳婦兒,哪哪都要錢。我老婆跟著我辛苦了大半輩子,我走了,她哪能扛得住啊,我不得多留點錢,讓他們娘仨過上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