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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三樓,他四肢用力地把自己送上了三樓的窗臺,結果發現窗戶上全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他想起來了,被曹哥抓去關起來的那個房間里的窗戶也是這樣子,上面貼了黑色的遮蔽物,一點光線也透不進來。 防范做的真好。 姜餅踩著貓步順著三樓的窗臺從頭走到尾,竟然每一扇窗戶都是這樣的。 這些事情上輩子的他從來沒有留心去觀察過,每天就是機械地找工作,回房間,再到上班下班,兩點一線。他想想渾渾噩噩的前世,他究竟錯過了多少事情,也難怪死的不明不白。 他又圍著轉悠了一會兒,沒什么收獲,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順著原路滑了下去,落地以后他找了個巷子的角落變了人身。 好像每次變成人身以后身上都是一身白衣白褲,他試著捏了一下沒什么感覺,但也不敢隨便折騰,萬一是他貓身的白毛變成的衣服,他怕把自己弄成禿子。 姜餅回想了昨天看到的寵物醫院告示,當時走的急匆匆,心里還有很多疑惑,他正好現在再去一次,還能打探打探有沒有別的消息。 對于那個早餐店的伙計講的話,他半信半疑。但是那會時間太早了,也沒有別的人可以詢問。 他的容貌和一頭白發在這個仿佛和大都市隔絕的十三街里實在是太打眼了,走了沒幾步,姜餅就受不了地跑去一家雜貨鋪隨手買了一頂鴨舌帽,雖然還是有點發梢露在外面,但好歹不至于一路上不斷被人行注目禮。 到了寵物醫院,卷閘門還是和之前來看的時候一樣鎖著,角落里還綁了鐵鏈,門上面的告示已經有點脫膠了,邊角被風吹得嘩啦啦直響,他走過去用手按住。上面還是那句本店已倒閉。 “嘩啦——” 樓上突然響起開窗的聲音,姜餅抬頭正好撞見寵物店隔壁的二樓住戶往他這里看,他和那個滿臉警惕的女人對視了一眼,女人就皺著眉又嘩地一聲把窗戶給關上了。 他腦子里有什么思緒一閃而過,趕緊從隔壁的樓梯爬了上去,敲響了剛才那個女人的房門。 等了半天,終于等到有人開門,不過是個光頭打著赤膊的男人,“誰啊你?”男人看著他揚了一下頭問。 姜餅露出他前世跑業務的時候標準的笑容,客氣地說,“您好,我是在您隔壁那家寵物醫院辦了會員卡的客戶,突然看到他們家倒閉了?!?/br> “我前天還在他們家充值了不少錢,怎么說關門就關門了呢?我聽說這家店開了十幾年了才辦的……” “去去去,不清楚不清楚,鬼曉得這地方每天有多少店子關門?!?/br> 還沒等姜餅說完,光頭男人就滿是不耐煩地擺手,眼看著就要關門,屋里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是警察同志來了嗎?” 警察? 姜餅愣了。 他直覺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但是光頭男人直接回頭對女人說,“不是,是個閑的沒事干的小孩子?!本o接著門就砰地一聲在他眼前關上了。 眼睜睜看著一條線索在眼前斷了,姜餅嘆了口氣,看那光頭男人兇神惡煞的樣子,他有點慫,不敢再敲一次門,只得下了樓準備回去。 “嘩啦——”他剛走到樓下,就聽到頭頂又傳來了開窗聲,還是之前那個女人,女人神色憂愁地低頭看著姜餅,欲言又止。 他也抬頭跟女人對視。 “嘩——”窗子又很快關上了。 姜餅在樓底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聽到樓道里響起女人踩著高跟鞋下樓的聲音。他賭對了,那個眼神分明就是有滿肚子疑慮想要找人訴說。 那女人到姜餅面前,也不看他,就繼續往他們家和隔壁寵物醫院之間的窄巷子里走,他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跟了上去。 女人走到巷子中間,遠遠避開了街道上來往的人群,這才靠在斑駁的磚墻上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煙點上,她抖著手吸了一口,像是在醞釀著怎么開口。 煙圈從女人的口鼻間飄上去,姜餅眼巴巴地站在一旁看她,等到尼古丁的氣味徹底把她對于不知名的恐懼打散了,她才幽幽道,“你是來找王醫生的吧?” 她剛說了一句,瞟了一眼姜餅,又用力吸了一口煙。 他忍著對煙味的抗拒說,“對,你有王醫生的消息嗎?” 女人沒回答他的話,小聲嘟囔了一句,“隔壁王醫生是個好人?!?/br> “隔壁王醫生是個好人?!彼种貜土艘槐?。 姜餅咽了一下口水,沒插話。 “可惜就是太貪財了?!迸丝戳艘谎劢?,那眼神掃過來滿是悲傷,“上周的時候,我看到過一個小伙子慌慌張張地趕過來找他,說自己的貓要死了,聲音喊得我在樓上睡覺都聽得一清二楚?!?/br> 那只貓就是他。 姜餅在心里想。 “那天晚上村頭的那個混混也跑到這里來找老王,我正巧在收衣服,那個混混幾年前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自從跟了村頭的郭胖子就飛黃騰達了,連帶著老王一起。隔三差五的我就看他來找老王,每回都提著一箱子東西走,那天也是,找老王以后提了個籠子,不過那天我看清楚了,里頭是只白貓?!?/br> 女人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惡心到了,梗了一下,“那小伙子也是運氣好,遇到老王,不然他的貓恐怕是真的沒了。隔天夜里那混混又跟著村頭的郭胖子一起找過來,不知道還有沒有別人,我也沒聽太清楚,只聽到他們把老王喊道這個巷子里,圍著他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