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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晨橙不敢問,他捏著手機,主動說了出來:“他說,不找女朋友了,他還跟我道歉了,然后問我什么時候回去?!?/br> “看來,他比我想象的,還要放不下你?!?/br> 賀程朝她笑笑,笑容太過心酸,程晨橙好多年沒哭過,看他這樣,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能被他這么喜歡的人,如果是我的話,該有多好啊?!?/br> “哥——” “我回去了,差不多該吃晚飯了,我去食堂給他打包。我沒事,就像你說的,也才半年不到,還有三年半呢,滴水都能穿石,我再努力個三年半,總該能有結果的?!?/br> 程晨橙擦了把眼淚:“如果,我說如果,真的沒結果呢?”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或許,我還要再繼續下一個四年也不一定?!?/br> 賀程慢慢站起來:“就這樣吧,走了?!?/br> “哥!” 他背對著她沒動。 “你不用這么自卑的?!?/br>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有種感覺,他的確笑了笑。 “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本來就是讓人自卑的一件事,等以后你遇見這樣的人了,大概就能懂了。但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碰到這樣一個人?!?/br> …… 賀程回來之后,兩人都沒再提起剛才的事,就像是場不需要被記住的意外,拿橡皮一擦,痕跡便都沒了。 夏硯自然不可能拜托賀程幫忙解一下自己的饞,但相應的,也不敢靠他太近。 賀程能察覺到,但這一次,不打算再說些什么。 親密的關系無形中裂開一道縫,每過一天,縫隙似乎就被扯大了一些。 賀程午睡的時間并不固定,但絕對不會超過下午三點。 今天破天荒的,從一點一直躺到了五點多。 夏硯從書桌前抬起頭,看了眼手機里的時間,扭頭叫了賀程一聲。 聲音不大,賀程如果醒著的話,還是可以聽到的。 卻沒有得到回應。 夏硯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輕,起身走去他床邊,順著床桿的寬縫望進去,正好看見賀程面朝著外頭、紅得并不自然的臉。 他第一反應就是賀程發燒了,連忙去李未泯桌上拿了體溫計,爬到床上湊近他時,他才悠悠轉醒。 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夏硯叫他張嘴,也只是一副聽不懂他說什么的樣子,瞇著眼睛,面帶困惑地望著他。 夏硯只好伸手將他的嘴扒開一條縫,將消過毒的體溫計塞進去,又把他的嘴巴合上。 雙手抱著他的臉,不敢放開,一旦松手,賀程的頭鐵定就往一邊倒去了。 等著體溫量好的這段時間,夏硯沒忍住,還是朝著他看了過去。 賀程累極,已經閉上了眼。 夏硯沒盯多久,嘴巴就開始變干,體內那股躁動又叫囂著涌上來,控制著想讓他直接親上去,好在理智被他緊緊拽著,才沒讓身體受了邪祟的蠱惑。 賀程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他記得夏硯好像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根冰冷的東西。 后來記憶出現斷層,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入了夜。 原本昏沉發脹的腦袋,因為另一個人的悉心照顧,已經好得差不多。 額頭上壓著塊濕布,應該是剛換過的,還很涼。 他低聲輕哼了下,緩緩睜開眼,想要下床去舒展一下閑躺了半天的身子。 屋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彭暢兩人回家了,這時候會引起響動的,只會是夏硯。 賀程突然就不動了,甚至還閉上了眼。 他可能只是起夜,可能只是渴了,可能是要做其他的事…… 不一定是因為自己那一陣幾乎聽不到的呢喃而特意醒來。 但他還是沒忍住,因為那可憐的自卑心作祟,不受控制地期盼著,也許這個人醒過來,只是單純因為自己。 一只手貼了上來,賀程才發現,自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已經爬到了自己這邊。 那只手把他額頭上的毛巾拿了起來,輕聲爬下床,賀程聽見衛生間里傳出低低的水流聲,很快,那人又重新爬上來。 疊好換完水的毛巾,溫柔地壓在他的額頭上。 賀程數天來懸于半空的心,一下就落了下來。 他想,這輩子,就算要有好幾個四年,也心甘情愿了。 夏硯剛直起身,被人緊緊地拉住手,愣神間,身子已經倒在了對方身側,腦袋也被人壓進了懷里。 “今晚就這么睡吧,好嗎?” 他說不出任何話。 賀程說這話時,態度和那次的事情發生之前的態度一模一樣,他拒絕不了那樣的賀程,也希望,兩個人能做回那樣的朋友。 而不是最近這樣,似是已經恢復了原樣,卻還是如同打破的瓶子般,看著完美,實則依然留有破碎的痕跡在。 身子還沒開始掙扎,就已經先安靜下來。 高中時那些男生鬧得瘋了,幾人擠在一堆就這么睡過去的畫面,很常見,所以他現在和賀程這樣,也是正常的。 有張無形的嘴,扒開他發麻的頭皮,將這句話,強硬地塞進他的腦子里。 良久,僵硬的身子一點點地放松下來。 他拿開賀程按著自己腦袋的手,將身子往里側挪了挪,最終變成和他一起平躺的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