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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非擔心青年承受不住基因匹配的最終結果,葉祈遠當初有勇氣將計就計跟展華交易,有勇氣孤身一人到星耀找上他,威脅他,這便表明青年并不柔弱,對于身世的波折也并非毫無準備。 紀堯擔心的是顧含這個角色對他的影響。 即使葉祈遠在今年已經大火了起來,但是在紀堯的眼里,他依舊是個稚嫩的演員。顧含這個角色,是葉祈遠接觸時間最長的角色。 在這段時間里,他要日夜揣摩這個角色的心理,思索他的行為,并成功的演繹出一個病態的殺人犯。 越是出色的演員越是難以逃脫角色帶來的影響,在拍戲期間,角色就像演員的影子。同時,影子有時也會反客為主。 所以在葉祈遠殺青之后,張聞會囑咐紀堯多注意一下他。 有經驗的演員,會將一些動作或物品設置為出戲的信號,來降低角色帶來的影響。但紀堯不確定葉祈遠是否掌握了這個技能。 更讓紀堯擔心的是,顧含這個角色跟葉祈遠本身的經歷有著很高的重合度。 顧含就是另一個葉祈遠,或者說,顧含一直都藏在葉祈遠的軀殼里。 第116章 就這? 紀堯到了葉祈遠的房門外,才想起他沒有葉祈遠房間的鑰匙。 男人站在門外,抬手輕輕的敲了兩下門板,但是房間內并沒有回應,安靜得仿佛并沒有任何活物的存在。 男人站在門邊,眉頭緊皺,臉上流露出為難的表情。他猶豫自己要不要到酒店前臺去拿萬能鑰匙,雖然他很擔心葉祈遠,但是他直覺葉祈遠在房間里。 青年現在不開門,就代表著不愿意被人打擾,他帶人冒然沖進去,這很不合適。 扶著門框的手掌暗暗使力,隔著手套的布料也能明顯的看到男人突出的指節。 紀堯很難形容自己此時此刻內心的情緒。三天沒有跟葉祈遠聯系,不得不說,他此刻有點失控。 在來劇組之前,紀堯給嚴岱聯系過,問他葉祈遠的狀況。 作為葉祈遠的經紀人,嚴岱反倒很平靜,告訴紀堯,讓葉祈遠獨自休息幾天就好。 跟嚴岱相比,紀堯實在找不到自己跟葉祈遠的利益聯系,此時此刻他并沒有一定要跟葉祈遠見面的理由。 理智上,他知道青年是個成熟的穩妥的藝人,他也知道現在也許什么都不用管,等葉祈遠自己調節好心情,一個星期后他依舊能像往常一樣,對每個人都露出完美的笑容。 但紀堯就是擔心。 擔心青年此刻會不會痛苦,擔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擔心他躲在黑暗中一個人消化生活的殘酷時,會不會感到孤獨。 他們是朋友不是嗎? 紀堯想,自己的擔心是有理由的。 他下了樓,進入酒店的天井,然后從上往下數到葉祈遠所在的樓層,一個窗戶一個窗戶的搜尋起起來。 這是一件工作量很大的工作,紀堯卻仿佛感覺不到辛苦一般,快速的用目光尋找著。 幸運的是,青年并沒有完全拉上窗簾。他此刻正靠在窗邊,神色陰郁的看天。 在看到葉祈遠身影的一瞬間,紀堯心里懸掛了幾天的焦躁感奇藝的散去。他揮揮手吸引了青年的注意。 青年在酒店的天井里看到他,似乎很驚訝,隔著那么遠的距離都能看到他睜圓的雙眼。他的這個表情,終于將身上屬于顧含這個角色的影子沖散了些許。 紀堯嘴角扯出一抹笑,朝青年做出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葉祈遠愣了一下,從窗邊離開似乎去里面拿手機。很快,紀堯的電話里終于不再傳來干癟的“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青年雖然帶著沙啞,卻依舊溫和的嗓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堯哥?你怎么來了?!?/br> 紀堯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直接道:“出來吧,你一個人呆得夠久了?!?/br> 電話那端傳來青年的沉默,像是叛逆的青少年在用沉默來抗議自己內心也明白的正確提議。男人閉了閉眼,忍不住笑了一聲。 紀堯這聲低笑,似乎讓青年意識到自己的沉默過于幼稚了點,于是又提出了一個拙劣的理由:“我手機沒電了……” 但男人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又催促了一聲:“快點,我帶你去飆車?!?/br> 似乎是飆車這項活動讓青年稍微有了點興趣,聽筒中傳來對面不情愿但卻緩慢行動的衣料衣料摩擦聲。 紀堯終于將葉祈遠從黑暗的屋子里揪了出來。 乍一接觸到外界的陽光,葉祈遠下意識抬手擋了擋臉,想要退回酒店。但是男人戴著手套的大手適時的抵在了他的背部,既制止了他所有退縮的可能,也無形中給了他有力的支撐。 葉祈遠心想,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但是卻順著男人的力道一步踏入了天光之下。 空氣中的潮濕已經完全退了下去,陽光雖然不夠燦爛,但卻躲在云層后時不時探出頭來窺探一下人間,引得人想像打地鼠一樣追著天上降下的光斑敲打。 正直下班時間,酒店外的馬路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不同裝扮的人匆匆路過,歡快的討論著午飯的歸屬。 忙碌,卻真實。 看到這樣一幕,葉祈遠才突然有一個意識從腦海里冒出來: 屬于《解憂》世界的顧醫生已經死去了,但他葉祈遠還好好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