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
“賺錢,然后請兩個人來演我父母?!?/br> “我出錢,想讓他們怎么對我好,就怎么對我好?!?/br> 第112章 懷疑 這話在酒桌上有些太過沉重了,以至于在場聽到的三人酒都醒了大半。 對于葉祈遠的身世,展其銘多少有點了解,他以為自己不小心戳了人痛腳,所以連忙大著舌頭出聲安慰:“害,你也別在意這些。你看我倒是有爹又有媽,但從小我家老頭一見我就揍,最后還是被我氣死的?!?/br> “我媽倒好,對不是親生的,比對我這個親生兒子都好?!?/br> 說著說著,展其銘也覺得自己苦逼起來,于是湊過來,拉著葉祈遠難兄難弟似的喝起酒,不一會兒就把自己喝到了桌子底下。 一頓飯,四個人喝暈了倆,怎么也該結束了。 嚴岱倒是非常清醒,看著桌邊一趴一坐的兩個人發愁。這會兒他才意識到,葉祈遠和展其銘不住在一起,但這倆人還都得他負責。他又不會影分身,這事兒該怎么辦? 展其銘壓根就成了一灘爛泥,不送不行。 而坐著的那個吧,看起來沒有任何醉意,嘴角笑容十分完美,似乎立刻拉出去參加綜藝都沒問題。但以嚴岱對葉祈遠的了解,如果不是醉到神志不清,絕對不會說出剛剛那番話。 葉祈遠是個非常不愿意把自己內心的柔弱暴露出來的人,所以這會兒別看他正常,說不定別人拿著一根糖葫蘆都能把他哄走。 嚴岱可不放心他自己回去。 沒等嚴岱糾結出個一二三,旁邊一直沉默的男人已經站了起來,一雙被黑色手套覆蓋的有力大手拉著葉祈遠的臂將人扶起來,然后看了一眼展其銘對嚴岱道:“你送展其銘,我帶葉祈遠回去?!?/br> 嚴岱下意識就想拒絕,葉祈遠醉成這個樣子,要是紀堯送他回去,那明天早上葉祈遠還爬得起來嗎? 他道:“不行,你去送展其銘?!?/br> 但是紀堯顯然沒有給出商量的余地,徑直扶著葉祈遠走了出去,只扔給嚴岱一句:“我不清楚展其銘住處?!?/br> 嚴岱心里嘔得要死,抬腳把展其銘踹醒,拖著他就往外走。 葉祈遠現在還住在劇組的酒店,跟這里離得很近。展其銘則住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的,但現在已經過了堵車的時間段,所以來回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嚴岱打定主意,將展其銘扔進門立刻就往酒店趕。 幾人都喝了酒,這會兒自然不能自己開車,嚴岱叫了代駕,紀堯干脆把沈睿一個電話叫了過來??吹缴蝾?,嚴岱略放下心來。 紀堯靠不靠譜他不知道,但沈睿這個人還是可以的。 但是臨上車前,嚴岱看著像乖寶寶一樣笑著朝他揮手再見的葉祈遠,依舊忍不住轉過頭,看著紀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我把展其銘先送回家,二十……不,十五分鐘就能趕回酒店?!?/br> 十五分鐘夠干個屁!是個男人都完不了事兒。 沈睿聽懂嚴岱的言下之意,差點噴笑出聲。他轉頭看了看紀堯,這人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說什么。 他小心護著葉祈遠坐上后座,這次才直起身來,看著嚴岱沉聲道:“你最好早點回去照顧他?!?/br> 然后男人才從另一側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紀堯并非聽不懂嚴岱的話,只是覺得他小題大做罷了。 他跟葉祈遠并非那種關系,嚴岱說那種話,在紀堯心里相當于對他跟葉祈遠交情的侮辱。 車子開走沒一會兒,剛剛還精神著的青年已經縮在位置上睡著了。 葉祈遠身上還帶著酒氣,但行為卻完全不像個醉鬼。剛剛醒著的時候,安安靜靜的,見人就笑。這會兒睡著了,青年也不像其他喝醉的人那樣睡得四仰八叉,僅僅只是靠在角落里,一個人閉上眼睛休息。 連夢囈都沒有,安靜得仿佛跟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聯系。 紀堯側過身,背靠著緊閉的車門,就這樣看著青年的睡顏。 他不可抑制的又想起葉祈遠喝醉后,在酒桌上說的話。愿望是……花錢請人扮演自己的父母嗎?還真是小孩子的愿望。 紀堯笑了一下,轉念又覺得有一種莫大的悲哀從這個天真的愿望里散發出來。 一個小孩子,是怎樣困惑于“為什么自己的父母會拋棄自己”這個問題,輾轉反側得不到答案,才會冒出這樣一個可笑的想法——用金錢來捆綁兩個毫不相識的成年人,讓他們為自己帶來一個人生來就本應該擁有的東西。 葉祈遠記那么清楚,說不定,這個愿望就是小時候他努力生活的動力。每每因為孤獨,因為愛的缺失而痛苦時,也只有這樣的愿望能給他帶來安慰。 不然,難道要讓一個小孩子承認,自己天生就與親情帶來的幸福無緣嗎? 但是紀堯覺得,最大的痛苦和悲哀也來自這個愿望。 不用任何人來打碎這個天真的妄想,等葉祈遠長大的時候,就會明白自己兒時一直追尋的愿望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 因為他想要的親情,是無法用金錢買到的。 到這個時候,擺在青年面前的將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虛無。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人這一生總有一個時刻你會意識到,有些東西,無論你怎樣掙扎,怎樣努力,都無法得到。 你就像上帝創造的一個殘次品,任何時候身上都帶著無法彌補的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