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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攜帶的充電寶只剩下一格的電量,他拔了充電線,只沖到百分之五十就出去了,在營地的不遠處找了個角落解手。 樹叢間幾只螢火蟲泄露了馬腳,叢孺解完手看了會它們,實在受不了蚊子往臉上飛撲,便回了營地拿了毛巾出來,去附近的暴雨過后逐漸恢復清明的清潭洗手洗臉,擦一擦一整天都脹著溢女乃的胸口。 野外艱苦的環境叢孺不覺得有多難忍受,唯一讓他不方便的就是溢女乃的問題,他夏天的背心白透輕薄,叢孺解開衣服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他的汗腺不發達,味道不重,就算有淡淡的汗味,很快就被更重的女乃味所覆蓋了。 整整一天下來,味道比較馬蚤了,叢孺流了不少背心都被打濕了,還好有防水的沖鋒衣擋著,他捏了捏其中一個,已經沒有一開始痛的那么厲害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漲女乃。這些本是渺渺的口糧,叢孺來就沒戴奶瓶,就算他戴了也沒用。 這個環境沒有冰箱,女乃水很容易會餿掉,叢孺用清潭里的水打濕了毛巾,一股涼氣讓他瞬間感到輕松,他索性把沖鋒衣脫了,背心也脫了,打著赤膊把臟了一天的胸膛擦干凈。他過來有人見到了,這時候好多人因為白天太累,已經歇下了,養好精神準備明天繼續搜救,這邊暫時不會再有人過來。 叢孺把褲腿卷起來,把鞋脫掉把腳放進去,他嘆了口氣,略有些放松。森林里傳來枯枝落葉被踩在腳下的響動,叢孺起身準備回營地時被附近的動靜喚住腳步,警惕的望著黑漆漆的,里面如有深淵巨獸的森林深處,隨時準備往回提醒眾人。 營地燒的有火,有人守夜,照明燈掛在了樹上,叢孺雖然離的有些遠,昏暗的光線還是有的,他算是站在光的邊緣處。 叢孺剛一動,里面的枯枝被踩響了,這回叢孺確定他沒聽錯,他辨別著黑暗中動靜的方向,在他視線偏移的三十度方向,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現,叢孺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他以為是山里的野熊,直到那邊響起說話聲,那道黑影居然會說話。 叢孺驚出一身冷汗,他飛快往那邊走了幾步,地上還有濕意的泥土與落葉被他踩的滋滋作響,“誰?” 離那邊越來越近了,那道聲音說:“是我?!?/br> 叢孺大驚失色,又問了一遍,“誰、誰?” 那道黑影來到光影的邊緣,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是我,賀松彧?!?/br> 叢孺這才看清他身上還背著一個人,多天不見,賀松彧此時的狀況沒有好到哪兒去,他身上臟的不行,除了臉還勉強保持著干凈,背上的人像是昏死了過去。 叢孺差不多是飛奔過去,不再猶豫停頓,很快就到了賀松彧面前,他想替他把人接下來,賀松彧拒絕了,“不用,他昏過去了,我直接送他去你們營地?!?/br> 他掃了眼叢孺,聞到他身上久違的氣味,天熱出了汗的體口未,不重透著一身女乃水的氣味,那么馬蚤。他怕把他弄臟了,更怕把他身上的味道弄沒了。 他很不動聲色的捕捉著空氣涌動的氣味,叢孺跟他都有很多話想說,賀松彧的出現簡直是意外之喜,叢孺懸著的一顆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終于放下了。 “這是那個小孩,陸沉?” 跟他們一比陸沉年紀太小,用小孩來稱呼再適合不過。他臉上一臉被蚊子叮咬的包,加上糊的有泥,叢孺只見過他一面,要不是記性好,還認不出他是誰。 賀松彧:“嗯?!彼跏秦澙返拇蛄繀踩?,兩人腳步不停的往營地走。 叢孺聽出他聲音里的沙啞,不再問他多余的問題,沉默的加快了速度,在明子安等人發現動靜趕來,把賀松彧背上的人接過去后,叢孺才帶賀松彧去他的帳篷里休息。 賀松彧剛坐下,隨行的醫生很快趕過來查看他的情況,叢孺在旁邊把水打開,讓他潤潤喉嚨。借著燈光,他才看清賀松彧清俊的臉上清瘦不少,兩邊的rou一清減,側臉的線條更加明顯,五官緊繃著,雙目更顯精銳,細長的睫毛打下一層薄薄的陰影。 醫生走后明子安他們給他倆讓出空間都散了,得知賀松彧兩天兩夜沒睡覺,叢孺眉頭皺的就沒松散下來過,他對一直直勾勾的看著他的賀松彧道:“我去給你熬點吃的,吃完你再休息?!?/br> 賀松彧:“我要去水潭收拾收拾?!?/br> 他起身,叢孺彎身進去,拋下句,“等會,我去拿衣服?!?/br> 賀松彧復雜的看著叢孺用袋子給他裝好的衣物,眼中多了抹玩味,“特意給我帶的?” 叢孺沒反駁,眼神說明了一切。 賀松彧見好就收,叢孺對他道:“洗快點?!?/br> 48個小時沒睡覺,他難道是鋼鐵做的,叢孺不大相信的盯著賀松彧的背影,眉宇間的擔憂在他轉身過去時便流露出來,長途跋涉,還要忍受途中饑渴,連陸沉都發燒暈了過去,賀松彧還能在這種情況下背著一個人找到他們。叢孺不得不佩服他這方面強悍的毅力與能力。 賀松彧在水潭邊,就在剛剛叢孺待過的地方,差不多同樣的位置簡單的清洗一番,他過來時就發現了這里地面還有濕漉漉的水跡,他洗著洗著,就扭頭看向營地的方向。叢孺坐在帳篷邊,在給他弄自熱的粥,他沉默的側影成了賀松彧眼中唯一看的見的景致。 他沒想到他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