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總，您找我？”黎燦十分有禮貌地問道。

    黎耀輝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摸了摸鼻尖，重新走回來：“對，我找你?！?/br>
    “請?！?/br>
    等黎耀輝進入辦公室，黎燦反手關上門：“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黎耀輝語句一頓，“剛剛那通電話是段聞征打的吧？”

    黎燦愣了愣，從下屬模式切換到兒子模式，答：“是?！?/br>
    “哼！”黎耀輝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他多久沒回來了？”

    “前些日子剛回來過?！?/br>
    “前些日子？前些日子是什么時候？”黎耀輝咄咄逼人。

    “爸……”

    黎耀輝往沙發上一坐，說：“我知道他是警察，工作忙，我也不是要他天天回家陪你，但這樣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豎起兩根手指頭，“一年有沒有回來過兩次？沒有吧？”

    老丈人看兒婿，越看越不滿意，黎耀輝早就后悔了，后悔當初心軟依了黎燦，同意他和段聞征結婚。

    原本三個兒女中，黎燦是最讓他省心的那個，哪成想，如今變成了最讓他cao心的那個。

    黎燦額首低眉，任黎耀輝訓話。

    “我叫你跟段聞征說，讓他調回 S市，你說了嗎？”

    “沒有?！崩锠N如實稟報。

    “你啊你！”黎耀輝手指著黎燦，既無可奈何又生氣，可狠話根本罵不出口。

    “爸，你別生氣?！崩锠N冷靜地安撫黎耀輝，“聞征說了，他也想調回來，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br>
    “不到時候？！”自家的兒子自己心疼，黎耀輝當然對段聞征更加惱火，“他什么意思啊他？”

    黎燦知道他爸已越發不待見段聞征，再替段聞征辯解也只是火上澆油，倒不如避而不談。

    “爸，你先坐，我幫你倒杯水?！?/br>
    “我不喝?！崩枰x硬邦邦地道。

    黎燦略顯無奈，話語里帶著些討好的意味：“那待會兒一起吃個午飯？”

    顧及此刻身處公司，黎耀輝漸漸將怒火平息下去，卻依然臭著一張臉，說：“沒胃口?！?/br>
    “咱爺倆都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br>
    對付他爸，只能用軟的。

    果不其然，冷著臉倔強片刻后，黎耀輝勉為其難地道：“行吧?！?/br>
    掏出手機，黎燦唇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我定位置，我請客?！?/br>
    黎耀輝雙手背在身后，端起架子：“請我吃哪家餐廳？不好的我可不去?！?/br>
    “就你最喜歡的那家，江南小苑?！?/br>
    克制住上翹的嘴角，黎耀輝朝門口走去：“知道了?！?/br>
    他走到一半，忽地回過頭，說：“對了，你不止中午要陪我吃飯，晚上也得回家吃，你媽說她很久沒見著你了?！?/br>
    黎燦抬起頭，面露為難：“今天晚上不行?！?/br>
    “怎么不行？”黎耀輝似又要發威。

    “今天是聞征他爸生日，我得過去陪他過生日?！?/br>
    理由恰當，黎耀輝不好發難，但免不了嘀咕幾句：“你年年陪他爸過生日，段聞征那小子又給我慶祝過幾回生日……”

    聞言，黎燦生出幾分歉疚，道：“今年你過生日，我讓聞征看看能不能回來?！?/br>
    “算了?！崩枰x擺擺手，故作不在意，“五六十歲的人了，生不生日的，也沒什么好過的?！?/br>
    黎燦默不作聲，并非對段聞征有怨言亦或是感覺不平衡，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爸。

    下午下班后，黎燦買了些水果趕到段聞征父母家，他為段父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一張按摩椅，按照店家的說法，今天早上就應該到了。

    坐上電梯，到達樓層，黎燦按響門鈴，很快門從里面被人打開。

    “燦燦來啦?！倍文感χ痤侀_，熱情地迎他進門，“快，快進來?！?/br>
    “媽?！崩锠N喊了一聲，進屋換鞋。

    段母瞧見黎燦手中的袋子，立馬道：“哎呀！你怎么又買東西？”

    “一點水果而已?！崩锠N說。

    “家里水果多的是，浪費錢?！?/br>
    黎燦笑笑，聽見廚房有聲音，便問道：“爸在廚房里？”

    “嗯，做菜呢?！?/br>
    將裝滿水果的袋子放到桌子上，黎燦主動請纓：“我去給爸幫忙?！?/br>
    “不用不用?！倍文高B忙說道，“廚房油煙大，你別進去，我給他當幫手就行了?！?/br>
    說完，她像是怕黎燦堅持，直接把他推向客廳：“去，坐著玩?！?/br>
    “媽……”

    “燦哥！”

    黎燦轉頭望去，不遠處，身形瘦高的少年沖著他的笑，五官雖還未長開，但眉眼間已與段聞征有六七分相似。

    第三章 生日

    都說外甥長得像舅舅，這句話套用在段家，倒是不假。

    成寧今年十五歲，孩子打小有主見，從見到黎燦第一面起，無論他爸媽怎么哄，段聞征怎么威逼利誘，堅持管黎燦喊哥哥。

    喊著喊著，也就喊習慣了。成寧不愿意改口，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把對黎燦的稱呼從哥哥，變成了燦哥。

    “下半年就要升高一的人了，還亂喊亂叫，沒大沒小?！倍文篙p聲斥責。

    成寧不甚在意，手搭上黎燦的肩膀，說：“外婆，燦哥長得這么年輕，喊舅舅不是把他給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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