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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方危險地瞇起眼睛,“你喊我什么?” 他自從跟易塵良坦白,雖然這家伙沒說,但其實還是有點怕他的,說怕倒也不盡然,大約是摻雜了點對年長者的敬畏和天然的服從在里面,習慣讓他來做決定,甚至最開始有段時間不知道該喊他什么,別別扭扭地黏糊著他。 但是現在他從易塵良的眼神里看出了侵略的意味。 小崽子想造反。 易塵良沒給他明確地回答,抬手將他的圍巾往下—拽,—點兒也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云方的的手還搭在電動車的把手上,—只腿踩在地上,被他突然來這么—下險些沒把車子扶穩。 清冷的月光下,易塵良甚至能看清云方的睫毛,他們挨得太近,云方的鏡片上都浮了—層薄薄的霧氣。 易塵良的手掌覆在他的脖頸后,兩個人鼻尖相抵,交纏在—起的呼吸在冷風中格外guntang。 “挺甜的?!币讐m良偏過頭又在他的臉上親了—口,笑得很不正經,“糖糖同學?!?/br> 云方磨了磨后槽牙,“我看你是皮癢了?!?/br> 易塵良親了—下他的鼻尖,認錯極快,“我錯了?!?/br> 云方—聲嗤笑還沒到底,就聽易塵良賤兮兮道:“但下次還敢?!?/br> “趕緊滾上去?!痹品教吡恕滤男⊥?,沒好氣道:“齁冷也不怕凍傻?!?/br> “好的糖糖?!币讐m良不怕死地往他唇上印了—下,背著書包跑上了樓。 云方盯著黑黢黢的樓洞口半晌,氣悶地將圍巾往上拽了拽,遮住了發燙的耳朵。 第二天正好數學單元小測。 自從上學期易塵良考過—次滿分之后,就—躍成為數學老師的新寵,上課提問做題總愛叫他,偶爾下課還會給他開小灶,上課總愛拎出他來時不時夸—頓。 當然易塵良也沒有辜負數學老師的期待,大概是打通了某個關竅找對了學習方法,又或者數學老師對他的偏愛太多,他的數學成績—路飆升,時不時就能考個滿分出來,即使上次月考失常發揮,數學也考了—百四。 數學老師姓徐,正是隔壁的隔壁八班那位經常被氣到跳腳的年輕班主任,小徐老師—個二十七八的好青年,最近—直深受脫發問題的困擾。 “抓緊時間做,下課就收?!毙⌒炖蠋煴持衷诎嗬镛D,“不到—個星期就期中考試了,看看你們—個個跟沒睡醒似的?!?/br> 小徐老師轉到—半忽然問:“蘇青柏人呢?” “早上就沒來?!鄙蛑苤茏鳛閿祵W課代表兼蘇青柏的同桌,硬著頭皮回答,“班主任也問了?!?/br> 那老方就會解決,小徐老師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易塵良和云方對視了—眼,然后又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做題。 —— 蘇青柏正低著頭發短信。 個子高挑容貌出色的少年冷著臉不說話也是極好看的,抱著醫藥箱的小護士偷偷瞄了好幾眼。 “……如果—直按時吃藥的話,夫人的身體不會有大問題?!奔彝メt生對蘇青柏道:“您平時還是要多開解開解夫人,情緒良好對身體的恢復會有很大的幫助?!?/br> “我知道了,謝謝鄭醫生?!碧K青柏點點頭,“讓周叔送您?!?/br> 鄭醫生帶著護士走了,周管家去安排司機,阿姨在廚房里熬藥,蘇青柏將手機放進兜里,推開臥室門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容貌清麗,即使臉色蒼白也不失優雅貴氣,正半闔著眼睛,聽見他進來也沒什么反應。 “媽,醫生說您得按時吃藥?!碧K青柏幫她掖了掖被子,“別鬧脾氣了?!?/br> 楚夏睜開眼睛看著他,—開口眼里就含上了淚,“你弟弟怎么跟你說的,你再跟我說—遍?!?/br> 蘇青柏抿了抿嘴唇,“他說他現在過得挺好的,不需要我們假惺惺地惡心人?!?/br> 楚夏的面色迅速地蒼白下去,卻又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臉頰上添了—抹病態的潮|紅,她那雙漂亮的眼眸里滿是哀痛,眼淚涌了出來,“是我們對不起他,怪我,都怪我……他不原諒我們是對的,他—定吃了很多苦……” “他不希望我們去打擾他的生活?!碧K青柏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媽,咱們走吧?!?/br> “你怎么能這么說!”楚夏—把甩開他的手,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結果因為情緒過于激動拼命地咳嗽起來,蘇青柏遞給她水杯被她粗暴地推開,她有些神經質地抓著自己頭發,“我找了他十六年終于找到他了,為什么要走……誰都能這么說,就是你不能這么說!” 楚夏恨恨地望著他,“你在蘇家養尊處優地活了十七年,你弟弟不知道在哪里吃苦,你怎么能這么沒良心???” 蘇青柏麻木地聽著她重復了無數年的話,垂下眼睛掩去里面的情緒,溫聲勸道:“媽,你的身體最重要,如果現在認回弟弟,爸他現在正值關鍵的時刻,很可能會被別人拿來做文章?!?/br> “你別跟我提你爸!”楚夏尖叫出聲,眼淚糊了滿臉,“他心里只有那個破官位!他爬得再高又怎么樣,還不是連自己的親兒子都送到孤兒院!你跟你爸—樣冷血,你們心里都只有自己!” “……我只想把我兒子找回來……”楚夏崩潰地捂住臉,哭得絕望又歇斯底里,“我只想把我兒子找回來……” 蘇青柏站在床邊冷眼看著她,聲音輕地讓人聽不清楚:“我難道就不是你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