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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煜眼中還帶著幾分銳氣的鋒利,看得阮亦舟心里直打鼓。 只是他卻不能不拉。 他怕如果再不攔著傅煜向劉啟銘施壓,后者會干出當著他們的面再打凌潔一巴掌這種行為藝術。 劉啟銘真的干得出來。 劉啟銘還拿著酒杯站著,空氣中是一片死寂,他手下還抓著對方質地良好的西裝袖口,心里祈禱著另外兩人看不到這一出,只是事與愿違,少頃,他聽到傅煜輕輕地笑了一聲。 “怎么了?”他問。 聲音不輕不重,是剛好幾個人都能聽到的,清晰的曖昧。 ……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阮亦舟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耳根,猛地把手抽走,對方也沒攔他,只是嘴角的弧度愈發深了一些,抬起眼,看向了劉啟銘。 劉啟銘福至心靈,快速地開了口:“是,是小凌跟小阮老師有些誤會,您放心,合約的問題我會親自盯著交接的,小阮老師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盡管提?!?/br> “親自盯著就不必了?!备奠闲α艘宦?,“畢竟劉總日理萬機,只是再忙,手底下的人也要好好管束才行?!?/br> “今天就到這吧?!彼酒鹕?,“小舟合約的事情,我會讓律師來跟你們聞耀交接,具體的事宜由他們來跟你談?!?/br> 說罷,他沒再看剩下兩個人的臉色,帶著阮亦舟走出了酒店。 * 門口是早就有車在等著的,戴著白手套的司機目光規矩,恭恭敬敬地給他們開了門。 一路上夜色飛馳,阮亦舟坐在車門靠邊的位置,一度想開口說些什么,話到臨頭,卻又閉上了嘴。 謝謝? 傅煜的一句話,不僅讓他的債務一筆勾銷,連合約的問題都解決得干干凈凈。一句“謝謝”實在是分量太輕,輕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只是不說“謝謝”…… 他好像也沒別的可以說了。 他其實有點期待對方開口,哪怕問他“如果沒有他,自己打算怎么做”都好,那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告訴他前因后果,然后再順勢表達對他的感謝。 但是傅煜始終沒有開口。 阮亦舟對著透明的玻璃糾結來糾結去,一直到了酒店門口下車都沒糾結好要怎樣開口,一回頭,卻發現傅煜還在車上。 “傅總還要回公司,您今晚不用等他?!?/br> 把他送進門的司機看出了他的迷茫,輕聲跟他解釋了一句。 阮亦舟回過神,點了點頭,向他道了聲謝。 他沒想到的是,只是在車上猶豫了一下,給傅煜道謝這件事情,就被他整整拖了兩天,因為這兩天,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他先是回絕了陸知源。 對方在微信上表示了十足的遺憾和理解,并且約他下次有緣遇見的話一起吃飯,阮亦舟欣然答應。 反正誰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至于聞耀,有了劉啟銘盯著,那邊的動作很快,很快就給他把所有交接事宜交代完畢,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聽傅煜給他請的律師在他面前把相關事宜念一遍。 念的時候已經是飯局的兩天后。傅煜第一次自公司來了酒店。阮亦舟對這些繁冗的條款實在是不感冒,聽得昏昏欲睡,傅煜倒是聽得認真,聽完后,他接過律師遞過來的文件,說了聲辛苦,然后把對方送出了門。 再一回頭,他就看到了窩在沙發上強打精神眼神卻依然已經迷茫了的人。 傅煜揉了揉太陽xue,走過去,剛準備說些什么,余光就瞥見了對方開著的電腦桌面。 幾乎是瞬間,阮亦舟就醒了過來,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啪”地合上了筆記本。 他看著傅煜,傅煜也看著他,眼底是阮亦舟看不懂的情緒,阮亦舟一邊在心里罵自己大意一邊看著他幽深如古井的眼睛,恍惚之間,以為回到了他們在酒店的第一個晚上。 那個晚上,傅煜看他的時候,用的也是這樣的眼神。 他心弦一緊,大腦來不及思考,轉移話題的話就脫口而出: “我……我有點熱?!?/br> 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的輸出,一直到話音落下,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有點熱。 他有些懵地看了眼窗外乍暖還寒料峭的冷風,一時之間沒明白這種由體內而生的燥熱是哪里來的,下一秒,他就聞到了空氣中驟然散開來的,甜膩的玫瑰香。 那是他自己的味道。 他發情了。 * 在很久之前,阮亦舟還是個alpha的時候,他對標記這一個名詞的認知,完全來自于生理課本上的示意圖。 那是個完全標準和規矩的姿勢,簡練的線條勾勒出標準的咬合動作,嚴絲合縫的冰冷。 然后現實讓他知道了,真實情況完全不是這樣。 或者說,完全不僅僅是這樣。 這一次,他的發情期持續了整整三天,這三天里,傅煜是抱著他睡的。 因為他受不了。 發情期的情潮完全沒有道理可言,他又因為生了病對信息素格外敏感,哪怕是有了時不時補充的臨時標記安撫,他還是受不了沒有自己alpha的碰觸、安撫和擁抱。 白天神智勉強清醒的時候他還能克制,只是把凳子挪到了辦公的傅煜邊上,感覺要抱了要咬了就拉一拉人袖子。傅煜起先還注意著他的狀態,發現他確實沒有上次那樣嚴重了之后才稍稍放了點心,只是按時盯著他補水吃飯,然后適度地給他一些信息素的安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