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奶奶見到我第一句是什么嗎？”

    “什么？”

    “藺毓呢？”

    藺毓哈哈大笑，憂郁低沉的心情一掃而空：“看來奶奶更喜歡我?！?/br>
    顧琊沒跟他爭。

    他能感覺到對方情緒的不對勁, 如果這樣能讓他開心一點, 隨他去。

    “藺毓來啦！”

    老人笑意盈盈從籠屜里拿出兩屜包子：“你愛吃的羊rou胡蘿卜餡, 趁熱吃?！?/br>
    “謝謝奶奶！”藺毓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說, “我早上就沒吃飯，餓一上午了?！?/br>
    老人一臉慈愛：“崽崽也愛吃羊rou胡蘿卜餡的, 你倆不愧是朋友。慢點吃?！?/br>
    藺毓沖顧琊呲牙一笑：“崽崽?！?/br>
    “……”顧琊，“別逼我削你?！?/br>
    藺毓有恃無恐：“奶奶才不會讓你揍我?！?/br>
    吃完包子, 也差不多到了中午?？腿酥饾u增多。

    “奶奶你歇著?！碧A毓走到收銀處, “我跟顧琊賣就行?！?/br>
    說著，趁對方不注意, 把包子錢放進了錢匣里。

    老人當然不放心，但兩個孩子說什么也不讓她幫忙，只能在一旁看著。

    或者跟老顧客閑聊幾句。

    顧琊負責賣包子, 藺毓負責收錢。

    別說，還挺有模有樣。

    兩人忙著賣包子收錢，完全沒注意到馬路對面的人。

    “老大，那不是藺毓么？”其中一個小弟眼尖地發現了包子鋪里的藺毓。

    混混頭子嘴里叼著煙：“哪兒呢？”

    “對面包子鋪?！毙〉苡檬种高^去。

    混混頭子順著看去：“還真是他?！?/br>
    “藺毓為了躲咱們都住校了。整天貓在學校里，都不敢出來。這回可算逮到了?！绷硪粋€小弟洋洋得意道。

    “今天非得給他個教訓！”

    “不著急?！被旎祛^子看著包子鋪的老人，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心里滋生，“以后有的是機會，先吃飯去?！?/br>
    忙過中午的高峰，藺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接過顧琊遞來的水。

    “累壞了吧?！崩先诵奶鄣貑?。

    “累倒是不累?！睌Q開喝了一口，“就是有時候腦子轉不過來，怕找錯錢?！?/br>
    一個包子的純利潤就幾毛錢，少找錢客人肯定不讓，萬一找多了，那就是賠本賺吆喝。

    “奶奶，我去買一套籃球衣，一會回來?！鳖欑鹫硗昊\屜，把臺子擦干凈，道。

    下周末球賽，打得怎么樣先不說，裝備得先配齊了。

    老人連連點頭：“去吧，買好的啊，別圖省錢，好的穿身上舒服?！?/br>
    說著就給了顧琊500塊錢。

    在養顧琊方面，老人絲毫不心疼錢，什么都想給孫子最好的。但她自己卻很久沒買過新衣服了。

    顧琊看了眼老人腳上的鞋子，道：“再給我幾百吧?！?/br>
    老人二話沒說，又從錢匣里拿出500：“馬上冬天了，買幾件厚衣服?！?/br>
    “我也去！”藺毓站起身。

    兩人到了顧琊上次買籃球衣的店。

    顧琊開門見山：“老板，我要一套籃球衣?！?/br>
    老板一聽，立刻把所有款式、顏色的籃球衣拿了出來：“看看喜歡什么顏色的?！?/br>
    “咱家店里的衣服渠道進貨正規，質量杠杠的。120塊錢一套?！?/br>
    顧琊選顏色，藺毓開始砍價：“能不能便宜點啊，我們都在你這買兩套了。同學介紹過來的，說老板人特好，面善，好說話?！?/br>
    老板被夸得合不攏嘴：“你說多少錢？”

    藺毓想了想：“湊個整，100塊錢得了?！?/br>
    “行行行，給你了！100塊錢我也就回個本，以后多介紹同學來！”

    藺毓乖巧地“嗯”一聲：“那肯定的?！?/br>
    顧琊很快選完：“這套?！?/br>
    也是白色的，號碼是9。比藺毓球衣號碼的大一號。

    付完錢，從店里出來，藺毓求夸獎：“我砍價厲害吧。下次逛街，帶我準沒錯?！?/br>
    顧琊：“一般?！?/br>
    藺毓不服氣地質問：“你上次花了多少錢？”

    “80?！?/br>
    藺毓：“……”

    “那你怎么不跟老板說？！”

    顧琊語氣平淡：“怕傷你自尊?！?/br>
    一把刀正中心窩。

    藺毓捂著心口：“你現在也傷我自尊了。不僅傷了自尊，還傷了錢！”

    白白多花了20塊錢。

    顧琊沒理他，轉身進了另一家店。

    專門賣老人服飾。

    看到兩個少年進來，店員起先一愣，隨后職業微笑：“要買什么？”

    “本店剛上新了一批冬裝，款式都很流行?！?/br>
    現在已經是深秋，冬天馬上就來。每次換季都是服裝店的一次小旺季，店里人很多。

    店員跟倆人簡單介紹一下就去招呼別的顧客的。

    “你要給奶奶買？”

    顧琊“嗯”一聲：“她很久沒買新衣服了?！?/br>
    說著，就摘下一件煙灰色長款棉衣。

    摸了摸面料跟厚度，再看看尺碼，最后遞給藺毓：“幫我拿一下?！?/br>
    藺毓接過來抱在懷里，自愿當他的小打。

    顧琊挑選衣服很快，藺毓不甘心自己被忽視，刷存在感：“你可以問問我的意見，我審美跟衣品都很好的！”

    顧琊扭頭看他，鸚鵡學舌：“黑色還是白色？黑色好，黑色耐臟。不不不，選白色，黑色吸熱。不行，選黑色，白色不耐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