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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侯門庶媳 第5節

    算了,這事兒自己咽下去算了,結親被拒也沒什么丟人的,只是李明青那家伙煩人,又要讓那廝取笑一陣子了。做為庶子,從小在一種不公平的狀態下成長,那心理調試能力是杠杠的,經常是自己療傷的。療傷完畢,李明定又開始發愁自己的三個月禁足,想到三個月不能出去吃酒玩樂,已經感覺生無可戀了。

    侯夫人深悔平日里對子孫的教養不夠,自己怎會養了如此愚蠢的孫子,竟然讓他們將此事漏了出去。本就怕人揪出錯來,而他倒好,自己將把柄遞給別人,如果讓有心人知道做文章,真夠侯府喝一壺的。

    多思無用,婁子已經捅出,現在想想該如何去描補呢。侯夫人想到此,倦怠的對陳嬤嬤說話:“清月啊,你看這事要如何描補呢?!?/br>
    陳嬤嬤道:“夫人不必如此擔心,想我們侯府歷經一甲子,什么樣的風浪沒見過。此等小事,夫人實不必掛心。待奴去了結了它。奴明日備上厚禮親去一趟王家,一是賠禮道歉,二是叮囑一番,想來他家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焙蚍蛉碎L嘆一口氣,想這些年來步步小心,但還是時有疏漏,真是如履薄冰,頗有點心灰意冷之意。

    第十二章

    陳嬤嬤備上厚禮來到王家。王金氏當然猜到她的來意,但還是頗為吃驚,之前她也想到侯府可能會來人的;但陳嬤嬤來了,就有點意外了。

    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陳嬤嬤做為陽平縣主,現任平川侯夫人跟前的第一得意人,突然來到自家門前,真可謂是十足的給臉面了。

    迎進屋來,玉然照例得了很多的溢美之詞。該寒暄的寒暄過了,陳嬤嬤開始為此次前來做背書了:“前兒我家定七爺言行無狀,驚擾到了王小姐,實是不該,還請貴府寬宥。不過他說的那些話兒,聽過即可,當不得真的,想來王夫人是很能明白的?!?/br>
    哦,原來今天是來封口的,玉然心里暗想。玉然她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別說平川侯府今天如此低姿態的來道歉,就是侯府不來道歉,他們也不敢說出去的。幸得侯府講理,不然,這件事情,他們還真不好脫掉干系。他們與侯府,那就是大象與螞蟻的差距,侯府抬抬手指都能碾壓他們。

    陳嬤嬤回去復命:“奴已經告誡王家了,那王太太一看就是個明白人,夫人請放心?!焙罡它c頭明了。此事就此揭過。但給明定找老婆這件事,仍然是很緊的。只得命人繼續相看,提了好幾起都不成,看來注定是無緣的。

    王金氏也在給玉然議親,將玉然看的很緊,不讓出門。正所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進,正是玉然現在的寫照。不過自來這世以來,關習慣了,也不難過,就整日的讀書、習字。但有時還是可以放放風的,因為六姐玉芬出嫁在即,不得出門,就常讓人來接玉然去陪她說話。

    這天,玉然照舊坐車去看玉芬姐,走到街上時,突然馬車急停,只聽王貴叔說:“臭小子,走路不帶眼睛的啊,要撞上怎生是好?”那人急罵:“我日球你大爺的,你撞了我,我要你……”“好看”還沒說出口,看到是王貴,馬上住口了:“原來是貴叔哪?!边@時玉然也掀開簾子:“怎么了,貴叔,可是傷到人了?”

    蒼鷹見到玉然忙笑著問好:“王小姐,安。我沒事的,不用擔心?!庇袢灰娛撬?,瞬間勾起不好的感覺來,正準備放下簾子懶得理他,剛低頭就看見地上的書冊,原來剛才那一下,雖未撞上蒼鷺,但卻讓他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手上的東西全部摔掉了。

    現在好多書攤開了,玉然一看,這侯府七公子真是勤奮用功,全是春宮艷本,想必要日日研讀了。王貴也看到了這些書冊,大囧,忙將車簾放下,對蒼鷹呵斥到:“臭小子,還不趕快撿起來?!?/br>
    蒼鷹慌忙撿起這些春宮畫冊,點頭哈腰的溜走了。王貴生怕玉然因為不解而問他,也慌慌張張的坐在車轅上趕車走。這一路王貴都忐忑不安,生怕玉然問他話,直到到了柳樹井,請玉然下車后,王貴還不敢抬眼看玉然,慌慌忙忙的避走。

    玉然看到王貴這樣,頗為好笑,心說,這算什么,之前她看過更為勁爆的動作片呢,這種小兒科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玉芬見到妺妺嗔道:“真是的,知道我不得出門,悶死了,也不知道主動來陪陪我,每次都要請你才來?!庇袢淮蠼性┩鳎骸拔业暮昧?,你就饒了我吧。我也不得出門呀,我也盼著你來叫我呀?!庇穹液呛鞘Φ溃骸耙彩且彩?,五嬸看你那勁兒,恨不能拿根繩子穿你身上了?!?/br>
    玉芬的嫁妝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十六鋪,十六蓋的被子今天也在裝箱,被面兒上的花紋玉然還參與了不少意見,今日見到成品,很是滿意。

    玉芬現在只剩蓋頭沒繡完了,上次玉然說蓋頭上最好加上流蘇,玉芬頗為動心,今日特意跟玉然商議要如何加這流蘇,最后定下紅色絲絳,本來玉然想用黃色的,但怕犯忌諱,就用了安全的紅色。

    二人熱熱鬧鬧的商議著,兩個關太久的人,為一點小事,搞得一本正經,愉快的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

    明定也在坐牢,無聊至及,家里的春宮畫冊都溫習了多次,實難過癮,就命蒼鷹去外面給他買一些新品來嘗鮮。這日蒼鷹拿來畫冊,遞過給他,照例說起外面的見聞,明定聽的津津有味。

    蒼鷺話鋒忽然一轉:“奴才今日見到王小姐了?!泵鞫]反應過來:“哪個王小姐,見到就見到有什么值當跟我說的?!痹捨凑f完,瞪眼道:“不會是那個王小姐吧,你怎么見到的?”

    蒼鷹說:“他們家的馬車差點撞上了我,所以就遇上了。還有啊,我今天買的這些書王小姐好像也看到了?!泵鞫ㄗ绷?,興味實足的問:“那王小姐真看到了,有沒有說什么?!鄙n鷹回道:“沒有,他們放下車簾就走了,王小姐想是不懂的?!?/br>
    明定想到王小姐看到這些書的情景,不禁呵呵只笑,真恨不能親自跑到王小姐面前告訴她她看到了什么,然后享受的看她那驚愣羞澀的情態。還沒笑完,想到自己如今遭遇,都是那王家害的,不禁沉下臉來問蒼鷹:“他們差點撞上你,沒有賠償你嗎?你也沒有好好罵罵他們,呵斥一番?!?/br>
    蒼鷹答道:“光顧著收拾那些書了,其它的沒顧上?!泵鞫ê攘R道:“真是無用的奴才,別人扔撞了你,你至少也要罵一頓出氣啊,竟然就這樣讓人走了,真是丟爺的臉?!鄙n鷹諾諾到:“是是是,下次奴才一定好好罵他們出氣,決不丟了爺的臉面?!泵鞫ǖ傻溃骸皾L滾滾,不要在爺面前現眼了?!?/br>
    蒼鷹滾出去了,告訴蒼鷺見到王小姐的事兒,蒼鷺聽了乍舌:“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今天運氣好,要不然爺可能會打人的?!鄙n鷹說:“爺被關久了,現在脾氣好暴躁,昨兒個我遞茶慢了點,就挨了一腳?!?/br>
    蒼鷺道:“不光是這事兒,爺的親事一直定不下來,那雨燕他們四個也見天兒的托人來找爺哭訴,爺也煩的不行?!鄙n鷹一聽:“也是,雨燕他們四個現在還關著的,也是該的,誰讓他們如此膽大妄為的。你說,她們不會一直被關著,最后……”蒼鷺答道:“難說的很,現在也沒被放出來,只能看主母什么時候進門了?!?/br>
    雨燕她們四個還被關在梨落院里,自查出懷孕以來,被送進來后就沒有出去過?,F在關了都快兩個月了,肚子也有三個多月了,眼看衣裳都要掩蓋不住了。也一直都沒有一個說法。

    她們由剛開始的篤定,篤定法不責眾,畢竟她們都懷了侯府子孫,侯府不看別的,看這些骨rou的份上也要留下她們;到現在的不確定,惶恐候夫人會狠狠的處罰她們。

    自進來后,什么消息也得不到,只聽說她們買通的湯藥婆子全部被發賣到了苦寒之地了,這消息讓她們害怕了,害怕來自侯夫人的雷霆之怒。

    她們在這院兒里,吃喝是不短的,甚至稱得上吃得很好,但四人卻愈見消瘦;那是當然,惶惶不安的日子,吃的再好,也長不了rou的。

    這日晚飯時侯,雪雁她們三人聚在雨燕的房間,今日雨燕用一直金簪托田婆子給七爺帶信兒,說好了晚飯時節送爺的消息過來的。

    好容易田婆子進來,四人希冀的看著她,田婆子說:“定七爺讓你們們放心,他正在想辦法讓你們出去,他現在也在禁足,不能親來看你們,但心里還是惦記著你們的?!边@消息有點讓人失望,不過還是聊以安慰,至少侯府現在不會處置她們,況爺的話也是讓人有希望的。

    吃飯吃著吃著,原鴿哭起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個丫頭,免得這般的擔驚受怕?!弊啭N喝道:“哭什么,富貴險中求。我們既已走了這條險道,無論如何也要趟出去?!弊啭N一直是她們四人中最有成算的,這次她們四人買通婆子成功懷孕,她是功不可沒的。

    走鵑繼續道:“做丫頭,你道老實做丫頭就好了嗎?我們四人姿色不差,又沒有根基背景,也到了馬上放出去的年齡。好的話,我們配個小廝。不好的,不知淪落到哪個爺手中,待新奶奶進門,要么拎出去配人,這還算好的,要么發賣出去,破了身子的女人有什么好去處?況,就算配了小廝,你過的慣那種為一日三餐cao心的生活嗎?這種生活有多艱難,你我難道不知道嗎?”

    原鴿沉默了,屬玉拉拉走鵑:“好jiejie,她也是害怕。你不用生氣的。這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呢?”走鵑:“我們現下什么都不能做,等,等新奶奶進門?!?/br>
    走鵑是極有心計的,她看多了侯府姐妹的沉浮,多少姐妹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也有多少姐妹年齡一到,直接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副小姐變成一個為油鹽醬醋cao心的粗鄙婦人。她不甘,她從小的容貌都很出色,她一定能出頭。

    機緣巧合下,她分到了定七爺的院子里,她思量了很久,覺得這個七爺可以成為她的跳板。但是她現在等不得了,她的年齡到了,而且她們沒有過明路,七爺也并未流露出非她不可的意思。她害怕出去,她要想辦法留在侯府。

    想來想去,想留在侯府,也只有子嗣一條了。但她明白,一個人太有限了,被人發現也不過就是一碗藥灌下去,被發賣出去的下場。于是,她拉了幾個志同道合的人,雖然各有小心思,但在大方向上她們也算是聯盟成功了?,F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她相信自己運氣不會差的。

    第十三章

    玉然以為自己的日子可以這樣悠悠然然的過下去,日后找個性情溫和的夫君白頭偕老。

    然日子總是不會讓人一路平順的走下去,這日玉然正在房里練字。聽見王mama驚驚慌慌的叫母親,“太太,太太,您快出來吧,老爺暈倒了?!庇袢灰惑@,也急忙跟出去,大門口,書院雜役老張頭和王貴正合力將父親抬下來,王貴背上老爺快步往屋里走去。

    玉然急步跟進,看到床上緊閉雙眼的父親心里十分焦急。命王貴快去請大夫來,自己拿過手巾替父親擦拭。

    外面老張頭正在對王金氏講王教諭的病情,“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王教諭就倒地上了,扶起來后怎么叫也叫不醒,后來也請大夫了,施針后還是醒不來,看這情形,大夫說怕是中風,但也不一定,說讓送回家來靜養?!甭犝f是中風,王金氏扶著桌子才未倒下,撐著謝過老張頭,命王貴給賞錢送出去。

    進得內室,看到緊閉雙眼的夫君,真是悲從中來,忍不住雙淚滾滾。玉然見母親如此情態,心知父親這次暈倒怕是不好。但還是想知道老張頭說了什么,遞過手絹給母親拭淚道:“母親不必傷悲,老張頭說父親這是怎么了?”

    王金氏凄然道:“書院請的大夫說,怕是中風……嗚…..嗚”玉然聽了,如遭中錘,這可如何是好,中風,在現代都是治愈不了的,主要就是看病人自己何時醒來。輕的醒來,生活還能基本自理;重者,要么就這樣睡過去,要么醒來也是偏癱。父親現在家中如同柱石一般,柱石既倒,家何以為繼呢。

    王媽請來的大夫來了,進來把過脈,問了暈倒的時辰,知道已過三個時辰了還未醒來,搖搖頭道:“看來是中風無疑了,這三日仔細看顧著吧,如三日不醒,就準備后事吧?!?/br>
    王金氏一聽驚痛難忍,幾欲跪下哀求,大夫止住王金氏:“太太不必如此,如真能醫好,小老兒必盡全力,但此病小老兒實在無能為力?!?/br>
    王金氏撲到丈夫的身上嚎啕大哭,恨不能以身替之。王媽在旁勸解道:“太太不必如此傷心,這些個大夫向來是有病說重三分的,老爺的病也許沒那么重。老爺吉人自有天像,說不得明日就醒過來了呢?!庇袢淮_然知道,這個大夫沒有說假話,如真是中風,此次父親還真是在劫難逃,只是程度輕重的問題了。

    經過最初的慌亂,玉然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光顧著悲傷是不行的,她見這個時辰了,玉文、玉輝還沒回來,就吩咐王貴馬上接回來,王貴這才想起,今天光想著老爺的事兒,自家兩個小少爺還沒接呢,忙不迭的跑出去接了。

    一家人都慌亂的跑來跑去,廚房也是亂糟糟的,這個點兒了還沒開伙。讓廚子做點好克化的稀粥之類的趕快送上來,無論如何,大家對付一下,不然,都熬壞了。

    諸事吩咐停當后。玉然來到母親臥房,讓母親也躺一下,免得父親還沒醒來,自己卻熬壞了身子。王金氏執意不肯,玉然只得讓王媽搬過榻來,多加靠枕。

    安頓好母親,玉然早早來到門口等著玉文、玉輝,準備先行接到他們,慢慢說父親病倒之事,好好安撫他倆,以免嚇到他們。玉文、玉輝回來,下車就高聲的叫:“姐,我們回來了?!?/br>
    玉然強撐笑意,示意他們小聲點,說:“爹不舒服,娘也好累了,在休息呢。你們小聲點,別吵到爹娘了?!庇裎?、玉輝小聲問:“爹爹生病了嗎?!庇袢痪従忺c點頭:“是的,爹爹生病了,你們要懂事,要乖乖的讀書寫字,不可調皮生事,知道嗎?”玉文、玉輝懂事的點點頭。

    進門見到爹爹,見父親睡在床上,兩人叫了好幾聲爹爹也不見回應,看父親緊閉雙眼,問jiejie道:“父親睡著了嗎?怎么不理我們?”王金氏聽到小哥倆的問話,悲從中來,眼淚又止不住的滾落下來,抱過他倆:“可憐的兒啊,你們還這么小,這日后可如何是好哦?!?/br>
    小哥倆見母親這樣,也嚇著了,大哭起來。玉然紅著眼勸母親,不要哭了,會嚇著玉文他們的。王金氏才勉強止住悲聲。

    晚飯擺上來了,玉然去請王金氏吃飯,她哪兒吃的下,不肯出來。玉然無法,只得讓王媽端過一碗粥來,讓她無論如何要吃下。這邊玉然三姐弟默然無聲的吃起來,玉文、玉輝也知道今日情勢不對,都沒有往日的活潑氣兒了。

    草草吃完,讓金媽照顧他倆睡覺,玉然見王媽與母親都守著父親,看母親這樣一時半會也不會睡的,就讓王媽在般過被子休息,到時兩人好有個輪換,不能兩個都熬著。

    安排停當,玉然回到房間坐下,才覺得疲累非常。芙蓉心疼的伺候小姐寬衣散發,拿著篦子好好的給小姐通了一通頭發。又提來熱水給玉然洗澡。躺倒床上,玉然連手指頭都不愿動了,但腦子還是很清醒。

    自家現在的情況,父親在時,有收入,有社會地位,可以保持收支平衡,但父親一倒下,那經濟絕對會一落千丈的。玉文、玉輝還如此小,沒有父親該如何是好呢。

    雖然還有幾個伯父,但大家都不是多寬裕的人家,不過是能保證他們母子幾人不被人吃絕戶,要想說能有多大的支援那是不大可能的。玉然就這樣雜七雜八的想來想去睡去了。

    且說陳山長回到家,對自家夫人說起書院王教諭中風的事,陳夫人十分吃驚:“那該如何是好,他家兩個兒子都還好小。他家那個叫玉然姑娘今年都十五了,及笄時我還讓人送了一份禮過去。那王教諭一旦故去,這姑娘要是守孝三年,那就十八了,那這年齡可不好找了。真是可惜這姑娘了?!睋u頭嘆息不已。

    嘆息過后,心中不禁一動,對陳山長講道:“平川侯府那七爺聽說還是沒訂好親事,要不我去跟侯府講一下王家的事兒,說不定……”

    陳山長斷然打斷:“你不要多事,侯府現今說不定已有安排,再說王家本就不愿,現在再去提說,不是強人所難嗎。不可做此等事體?!标惙蛉寺牶笃财沧鞗]再說話,心說,下次去侯府提說一下王家情形,侯府有沒有意思,那就看兩家的緣分了。

    一大早,玉然看過父親后,將一應事宜吩咐停當后,讓人給柳樹井報信。王家柳樹井那邊的親朋接到信后,急匆匆都趕來了。王老太太一見到兒子這樣兒,兒啊、rou啊的大哭了一場,眾人又忙著勸解了一番,一起掉了好多淚。

    眾人慢慢止住悲聲,來到堂屋坐定。悲痛是必然的,但現實也是必須要面對。最要緊的就是玉然的親事,如果王蔭堂故去,玉然是要守孝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起來。別的事兒都議停當了,就玉然婚事無法,只能多方打聽,好好尋摸了。眾人見玉然家忙亂,也不留飯了,事情議好后就都告辭而去,只余王老太爺、王老太太是必不肯走的,四伯母見王金氏無力打理家事,也留下來幫忙。

    當日黃昏,眾人正在晚飯,王媽沖進來,激動的聲音都變了:“醒了,老爺醒來了!”眾人聽了喜出望外,一群人擠擠挨挨的沖進去,看到蔭堂真的醒來了,王老太太雙手合十祈禱,感謝菩薩保佑。

    王金氏也顧不得眾目睽睽,撲到王蔭堂面前,泣涕而笑:“你醒了,可有不適?”王蔭堂含糊不清的說:“我沒事,不要哭了?!?/br>
    玉然見父親說話那舌頭不聽使喚的樣,知道父親是真的中風了;況昏迷了這長時間,腦子缺氧嚴重,最怕的就是腦神經壓迫過久,造成偏癱。

    就走過去悄悄的摸父親左手,發現真的動不了,心中不禁大悲;怎么前世父親如此,今生父親又如此,就算自己重來一遭也無能為力。玉然不敢掉淚,良久方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安慰自己道,無論如何,人能留下就已是大幸。

    王蔭堂倒是醒了,但麻煩也上門了。人總是這樣,墻倒眾人推。當日王蔭堂中舉后,有幾戶地主找到他家,求著將自家的地掛在王蔭堂名下以避稅。這很多有功名的人都會做這事兒,幫別人避稅,自家也得些收成。

    之前王蔭堂還好著時,一直相安無事,兩相都很有默契。但王蔭堂這才倒下沒幾天,就有一個叫魏頂的地主找上門來。

    魏頂上門先是客客氣氣的看了王蔭堂,還很是誠懇的勸王蔭堂不要思慮太多,要好好養病,以期早日康復。不過轉眼間話頭就不美了:“大人現在養病,小可實不好再勞煩大人。小可前些時侯掛在大人名下的地,想是大人沒有精力再行照看,不如,小可收回可好?!?/br>
    本就是人家名下的地,人家要回去,也是天經地義的。王蔭堂當然不便阻攔,就吃力的說:“你收回也是應當的,改天你將文書拿來,找來中人,就可行交割?!?/br>
    魏頂道:“大人爽快,為免再次叨擾大人養病,不如就今日了結了吧。知道大人不便,小可先行做主,中人我已請好,文書俱已齊備,就等大人您簽字畫押就好了?!鞭D頭對長隨道:“去請中人進來吧?!?/br>
    第十四章

    魏頂有備而來,中人來到堂中,請雙方確認文書。王蔭堂行動不便,由王金氏拿過放在他面前。當看到文書上寫道“……康成五年五月三十魏頂押給王蔭堂西山上田三百畝,康成十年七月二十贖回,贖金已交付清楚,此地永遠轉入魏頂名下……”不禁大驚。他原本掛在王蔭堂名下的只有一百畝,現在確道是三百畝。

    王金氏也看到了魏頂在文書寫了要回三百畝地,先前魏頂掛了多少地她是清楚的,因此王金氏開口道:“這文書想是寫錯了,不是一百畝嗎?緣何成三百畝?”

    魏頂皮笑rou不笑的答道:“王夫人,這沒寫錯。當日我掛在你們名下的確實是三百畝,還請簽字畫押吧?!蓖踅鹗现钡溃骸跋胧悄阌涘e了,我這兒有原來的地契的,上面寫的一清二楚?!?/br>
    魏頂斷然道:“不必看了,確然是三百畝。你們也不必再爭了,趕快簽字畫押,我們兩相了結,王大人也好養病?!蓖跏a堂氣的用手指著他:“你……”王金氏也憤然道:“豈有此理,你這是明搶了?!?/br>
    魏頂陰陰一笑:“王夫人言重了,如果是一畝兩畝的,看在王大人的份上也就算了,但事關二百畝地,請恕在下不能相讓。王夫人如實在不服,小可只能去敲鳴冤鼓了,請青天老爺做主了?!?/br>
    王金氏憤恨的說:“你是欺我家現在無人,由你欺負了?”

    魏頂森森一笑:“王夫人言重了,今日想來王大人畫不了押,那小可三日后再行上門。望到時,王大人、王夫人能記起來確實應該還我三百畝地來。否則,小可就只有請青天大老爺做主了?!闭f著就帶人揚長而去。王蔭堂被氣得差點二次中風了。

    姓魏的臨走撂下的狠話是很有效的,王家當然是不肯、也不敢上衙門的;雖然掛靠田地這事很多有功名的人都在做,但朝廷可是明令禁止的;這事一直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一旦攤開了講,就不美了。姓魏的當然知道這點,自認為抓住了王家的死xue,所以才不依不饒想要訛詐二百畝地。

    而且,如果一旦上衙門,以王家如今這情勢,這廝是贏定了。這姓魏的就是靠打官司起家的,這家伙養有狀師,專門給他打官司,在衙門里也是很有門路的。

    王金氏怕魏頂真的上衙門,又怕這姓魏的還有后招,就四處托人走關系,想提前打點好各路神仙。正所謂人走茶涼,現在王家的情形是,人未走茶已涼。

    這世道,錦上添花多的很多,雪中送炭就不多見了。奔走了兩天,也只找到一個與衙門有點關系的族叔答應幫忙,不知道頂不頂事,但至少有根救命稻草,心下稍安。

    正所謂多事之秋,田地的事兒還未了,王家的布店也出事兒了。有人來店鬧事,說王家的布以次充好,拿回家發現被鼠咬過了,這個明顯是攀咬,買布時大家都會仔細的看過,誰那么傻,買被老鼠咬過的布回家。

    但這人偏偏說是買給自家女兒繡嫁妝的,給被老鼠咬過的布匹給他,極為不吉利,要王家給菩薩上香做法事的錢,末了,王家陪了一匹布外加二十兩銀子才了事。

    而王家的酒肆也被人告發在酒里摻了水,這個到是真的?,F在的酒肆就沒有不摻水的,這簡直就是行規,要不怎么叫水酒嘛;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被人大剌剌的嚷出來,這又是另一回事了。這弄得王家的酒肆生意一落千丈,還被人指指點點。

    王家上下一片焦頭亂額,事情還沒完沒了。在魏頂來鬧事后的第二天,王家原來柳樹井的鄰居劉昌富也找上門來。也是先探看王蔭堂的病情,看到王蔭堂翻身無望了,也是即刻變臉。

    拿出一張地契,說是王家現在的宅基地是他的,他現在要要回去,要么給他二百兩銀子,要么將王家祖宅抵給他也可以。王金氏為怕將丈夫氣出個好歹,連忙將王蔭堂送回臥房,不讓他面對這些齷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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