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周吝想了一會,輕輕搖頭:等步寒回來再問一下,如果他也不知道,我再想別的辦法。 步衡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發燒了,腦子昏昏沉沉根本不想思考,便點了點頭:好。 被體溫計證實發燒了的步衡在空調房里裹著厚被子又迷迷糊糊地睡過了一覺,醒來之后感覺清醒不少,就著小菜吃了半碗粥,也稍微找回了一點力氣。 步寒提著從菜市場采購的雞鴨魚rou青菜水果滿載而歸,一邊和棠梨討論晚上都要做些什么,一邊往廚房走,路過步衡房間時順著半敞的房門往里面看了一眼,瞧見還歪在床上的步衡不由一愣:這是還沒起床,這個時間還去醫院嗎? 不去了,周吝站在房門口,將他手里的袋子接了過來,步衡發燒了。他有話和你說。 說完,直接將步寒推了進去,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周吝去廚房放完東西,回來的時候發現棠梨坐在沙發上,懷里抱著明顯在掙扎的狕:不熱? 狕終于從棠梨懷里掙扎出來,跳到地上,看了一眼步衡緊閉的房門,腳步有些遲疑:步衡生病了,我想進去看看他。 那你怎么不去?周吝問。 狕回頭看了棠梨一眼,回答:棠梨說,你關門就說明他們父子有話要說,這是他們的隱私,我要尊重。 周吝看了棠梨一眼,心中由衷覺得狕生活在他身邊要比在猙身邊靠譜得多,他彎腰摸了摸狕的頭:其實也不是什么隱私,就是有一些事情還沒想明白,等清楚之后,就告訴你們。 狕抖了抖毛,轉頭又跳上了沙發,挨著棠梨趴好:那我等會再進去! 十分鐘后,步寒從步衡房里出來,周吝往他臉上掃了一眼,心中有了分辨。 步寒和他交換目光后,轉身往廚房走去:我去煮點解暑的東西。 嗯。周吝應了一聲,同時沙發上趴著的狕也跳了下來,直奔臥室,步衡!我來了,你還好吧! 步衡正去揉前額的手放了下來,改為去揉后腿著地,直起身子用前爪扒著床沿的狕:好多啦,可能是昨天中暑了。 狕甩了甩尾巴:我都沒中暑唉! 步衡在他前額輕輕敲了一下,扭頭看見靠在門口的周吝,撇了撇嘴,輕輕搖頭。 如他們所料,當年步寒只是偶然撿到了一只幼崽,看外形以為是同族,就當成兒子一直養大,這么多年以來他一樣以為步衡是一只白獅。 雖然是發育有些遲緩的白獅。 周吝輕輕點了點頭,彎腰將試圖爬到步衡床上去的狕拎了起來,放到客廳地上:才從外面回來,先去洗澡,而且,我和你說過,不要隨隨便便爬步衡的床。 狕眨了眨眼睛,在周吝的注視下,最終打消了爬到床上陪著步衡的念想,轉身去找棠梨。 步衡松了口氣,下意識又伸手去揉前額。 他倒不是想瞞著狕和棠梨,只是現在自己還是一頭霧水,連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又要怎么和他們說? 周吝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想了想,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步衡:腦殼癢。感謝在20210418 22:47:12~20210419 22:59: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gdash 3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sin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sing 20瓶;涼鳩 10瓶;給吳雩的辣條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周啟不是很喜歡南方的氣候, 尤其像今天這種十分惡劣的暴雨天氣,偏偏最近一段時間雨水來得十分頻繁。 他現在落腳的地方是一間等著拆遷的平房,在接連幾次狂風驟雨的摧殘之后, 外觀看起來還勉強過得去, 里面就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屋頂正稀里嘩啦地漏著雨, 水泥地面坑坑洼洼隨處可見積水。 周啟坐在房間內唯一一張椅子上,順著敞開的門向外看了一會, 輕輕嘆了口氣。 雨勢仍沒有減弱的跡象, 房里沒有排水的地方, 這樣下去用不上晚上, 自己只有化回原形才能在這里繼續待下去。 看來只能換個地方或者干脆離開這里, 回北方。 正思考間,揣在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幾聲,周啟摸出手機, 看見兩條新消息提示,消息來自周吝。 想起上次周吝主動給自己發消息, 隱隱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周啟皺了皺眉。 上次發消息過來是炫耀和那個小妖怪談戀愛, 今天又是為了什么?算起來也沒過去多久,總不可能是要成親, 那總不能是分手了? 按照周吝的性格,分手了應該不會還專門告訴自己一聲吧? 不過按照周吝的性格, 還不可能談戀愛呢。 周啟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給手機解鎖,打開那兩條消息, 倒是一如既往是周吝的風格,只有短短幾個字: 周吝:有要事,速來。 另一條是一個位置信息。 周啟隨手點開, 然后盯著那個地點陷入沉默全程大概1333公里,預計用時16小時28分。 周啟摩挲了一會指尖,緩緩地敲下一個?發了過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復。 周吝:? 周吝:你不會看地圖? 周啟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在屏幕上打字。 周啟:你不覺得這個距離,速來這兩個字很過分? 手機那邊的周吝似乎遲疑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回了消息。 周吝:你沒有身份證,不能使用人類的交通工具,不舍得使用靈力是打算步行過來? 周啟看著手機屏幕陷入了短暫的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在閱讀文字的時候強加了自己的理解進去,總覺得周吝說話愈發陰陽怪氣,一點都不像剛從禁地出來的時候。 考慮到周澈雖然子女眾多,但自己有交集的也就只有周吝這一個,也算是僅存的難得的親情,還是值得維系的,周啟又回了消息。 周啟:你不妨先說說看是什么要事,我好判斷一下值不值得我浪費靈力在這么遠的路程上。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周啟的疑問,消息很快就回了過來。 周吝:步衡不是白獅幼崽。 周吝:他長角了。 周啟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從屏幕上滑過。 周啟:知道了。 步衡歪著頭,將周啟每一條回復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周吝把手機鎖屏,隨手放在床頭,才開口問道:周啟這是答應過來了? 嗯,周吝伸手輕輕摸了摸他前額,可能是退燒藥見效,熱意退了不少,為了不驚動元老會,他可能不會直接過來,但也用不了太久。 希望他能知道。步衡忍不住又摸了摸前額,就算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也得知道怎么控制它不在人身的時候出現,不然頂著這幅樣子,明天可怎么上班。 周啟雖然看起來不算靠譜,畢竟是龍龜。周吝拍了拍步衡的手以示安慰,說他知曉天地世事也不全是傳說的夸張。說著話,他往步衡前額看了一眼,如果實在恢復不了,明天就請假休息,你現在狀態不穩定,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的變化。 步衡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這段時間要把小時候沒請過的病假都補上了。 很快就會好,我也不喜歡看見你這幅樣子。周吝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步寒煲的湯應該好了,我去盛碗過來給你喝。 步衡應了一聲,看著他出了門,又懶洋洋地躺倒,縮回到被子里。 等到周啟上門已經是兩個小時后,出乎意料的,他這次并沒用先前那種不堪入目的形象,雖然也沒化回本來的面目,看起來面目平平,是十分路人的長相,但僅是外表看起來干凈整潔,就已經讓周吝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將他從南方叫過來的,一進門就把他推進浴室,要求洗澡換衣服再去看步衡多少有些不厚道。 并且十分耽誤時間。 周啟剛一進門就受到棠梨的歡迎,窩在沙發上看漫畫的狕遲疑了一刻,也湊過去歡快地搖起尾巴。 周啟瞧見他時有短暫的驚訝,跟著笑了起來:周吝居然把你撿了回來。 說著,他捏著后頸將狕整個拎了起來:比在禁地時還胖了不少。 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是步衡撿回來的,每天吃的飯也是步衡辛苦上班賺回來的,睚眥跟我一樣,都是要步衡養的。 棠梨也跟著點了點頭:還有我也是。 養你們不算多難,能把你們匯聚到家里,那小妖怪就已經是個了不得的。周啟說完往周吝身上看了一眼,上次是我看走了眼,竟然真把他當成了只普通的妖怪幼崽。 周吝沒說話,靠在門口等他跟棠梨和狕說完話,并且彬彬有禮地和坐在沙發上的步寒打過招呼之后,才推開步衡臥室的門:那你這次最好不要再走眼了。 步衡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正靠在床上刷手機??赡苁巧〉木壒?,他五感遲鈍了不少,對于客廳的動靜毫無察覺,直到周吝推開臥室門,才抬頭看了一眼,剛好和門口那張陌生的臉孔對上了目光。 步衡: 他把手機收了起來,坐直身體沖著周啟點了點頭:辛苦。 不辛苦,周啟進了臥室,在窗邊坐下,沖著還站在門口的周吝抬了抬下頜,你不是和小吝在一起了,算起來也是自家人了,為了未來弟媳浪費一點靈力跑一趟,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兩個字說出來的一刻,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別瞎認親戚,周吝開口打破了沉寂,抱著手臂說,說正事。 好,說正事,周啟目光落在步衡身上,方便化回原身吧? 步衡和周吝交換了一個眼神后,點了點頭,身形一晃,變回了原身,先抖了抖身上的毛,才朝著周啟望去:好了。 周啟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周吝的目光也牢牢地落在步衡身上,上次見步衡化形還是一起回禁地那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似乎比那時候要大上了一圈。那只讓步衡困擾的角就長在前額,在白色的絨毛之中更不明顯。 周吝扭頭看向半天沒有反應的周啟,只見他微微擰著眉,像是在思考,便耐心等了一會,甚至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水進來。 周啟接過水杯卻沒喝,對上周吝的目光后,才緩緩開口:其實上次過來我是有覺得你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后來以為是吃了棠梨果的緣故,就沒再在意?,F在想來,那其實不是棠梨身上的氣味,而是和棠梨身上十分相似的,靈氣的味道。 靈氣的味道?周吝微挑眉,側過頭瞧見步衡也是一臉的困惑。 周啟抱著水杯,目光有些飄散:隨著人類社會的繁衍生息,地上的靈氣稀薄,很少再有什么生靈能靠著吸取天地靈氣修煉成妖,妖族的繁衍生息靠得是血脈的延續,比如我,比如周吝,都是因為父母是妖,生來便是妖。但棠梨不一樣,他從一顆種子長成一棵大樹,之后又開了靈智,能夠化形,期間經歷上千年,全是因為吸取禁地之中取之不竭的靈氣,所以他和我們這種靠血脈延續的妖怪不一樣,身上總是充斥著靈氣的味道,你身上那股讓我覺得熟悉的味道,也是這樣。 但是最開始步衡身上并沒有那股氣味。周吝皺眉反駁。 因為這里不比禁地,他能吸取到的靈氣僅是用來維系自身的成長就已經很困難,直到吃了棠梨果之后,周啟終于喝了口水,也正好加速了他的成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不僅僅如此。步衡想了想,突然抬頭看向周吝,那日周吝帶我回了一次禁地,在那里住了一夜,喝過里面的水,也吃過里面的東西,好像也正是那之后,我開始覺得額頭發癢。 禁地靈氣充裕,對于普通妖怪來說可能還不覺得什么,卻恰好能促進了你的生長。周啟放下水杯緩緩說。 步衡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才又開口:分析了這么久原因,那我究竟是什么妖? 在現在這種環境,還能吸取到天地的靈氣生長的妖怪,我只能想到一種。周啟看著步衡,緩緩道,神獸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