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仙門從收徒開始 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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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這底下不就鎮著一具尸體。 她仰頭看了眼天上,君朝露飛入廟中以后,追著他的老妖怪停了下來,猶豫地看著里面。 血山老魔盯著黑暗中閃爍的金光,奇怪道:“這里有九華山的封印?!?/br> “九華山,七殺宗與九華山有什么關系?君朝露這小賊為何要來這里?” 血山老魔沉吟半晌,道:“他身上的氣息也變了,他在朝那道封印走去,不能讓他走到封印,我們直接一起上!” 幾個人身形化作血紅色的流光,朝青年沖去。君朝露身上的黑袍劇烈搖擺,他站在翻滾的霧氣中,像掀起疾風巨浪的大海里的一葉小舟,隨時會被黑暗淹沒。 君朝露抬起手,鞭子高揚,劃破霧氣,發出脆響。聽到身后傳來沉悶的腳步聲,他皺緊眉頭,心想,這腳步聲不像那幾個魔修,倒像是其他什么東西。 這時,他后背一涼,猛地躥上涼氣,馬上化作縷黑紅色的霧氣,轉入一旁的黑暗中。 以霧氣的形態,君朝露轉過身,看清自己身后是什么時,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尊金塑的佛像。 它十分沉重,腳步聲也顯得很沉悶,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隆隆作響。 然而君朝露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自己似乎與佛像有種奇異的聯系。他能感受佛像身上透出冰涼的殺意,比魔修危險數倍。 君朝露很惜命,完全沒有想正面對抗,奉行江念“逃跑可恥但有用”的理念,轉身就跑。 但寺廟的天空之上,似乎攏起一張巨大的網。霧氣不再聽他的命令,像泥淖般,堵住每一條出路。 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僧人好像全都消失了,被濃霧與黑暗包裹的寺廟,只剩下會動的佛像,和幾個誤入的魔修。 霧氣之中,君朝露與血山老魔不期而遇。 血山老魔也變得頗為狼狽,衣衫破敗,臉上有血痕。他一看見君朝露,就罵:“你搞的什么鬼?這里是什么地方?” 君朝露:“我也不知?!彼^看了看霧氣,聽到飛快朝他們奔來的腳步聲,“那玩意很危險,這兒的法陣就是為了鎮住它的,既然我們誤入這里,不如一起聯手出去吧。出去以后,再來算從前的恩怨?!?/br> 血山老魔勃然大怒:“放你的狗屁,你知道我被江念這樣陰過多少次嗎?你們七殺宗的心都黑,我才不要和你們組隊!” 君朝露嘆了口氣,執著長鞭,看向黑霧中,“怕是再不愿,我們也要合作了?!?/br> 血山老魔也跟著望過去,翻滾的霧氣中,緩緩走出兩尊金塑的佛像。佛像眉目冰冷,神情悲憫,金色的臉上卻濺滿guntang的血液,手中握著一只斷臂。 血山老魔擰眉,感受到佛像上驚人的殺氣與怒火——它們是憤怒的、絕望的,可以不惜一切撕碎眼前可見的所有東西。 他陡然生了退意,這種不要命的絕望,他只在七殺宗那兩個人身上看見過。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能輕輕松松碾碎他們,就像碾碎兩只螞蟻,但結局卻以自己慘敗告終。他確實是有些被打破了膽,不敢像這群亡命之徒一般,以命相搏。 于是血山老魔見這一幕,有點害怕,開始認真考慮和君朝露聯手,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喂,小子……” 話沒說完,他只覺后背一陣劇痛,然后被人猛地推向佛像。 佛像雙手伸開,把他的身體攏入懷中,他的四肢被巨力碾壓粉碎,血流如注。 血山老魔不可置信地往后看。 青年身形化作霧氣前,笑吟吟地和他說:“逃避可恥但有用,賣隊友更可恥,但更有用。獻祭隊友,法力無邊,我師尊教我的?!?/br> 血山老魔:“?。?!” “無恥老賊教出來的無恥小賊?。?!” 君朝露捏訣,趁著佛像在與血山老魔打架之時,再次變成一縷霧氣,抓住機會飛到空中。還來不及喘口氣,他忽然看見一道流光裹挾著血山老祖的元嬰,從他面前飛過。 元嬰版的小號血山老祖坐在流光中,朝他罵罵咧咧:“混蛋!你們七殺宗的人心都臟!你們都沒有心!” “老子我叱咤風云的時候,裴翦江念那兩個臭小子還在喝奶呢!你們懂什么?沒有人比我更懂當魔修!” “遲早有一天,老子要回來,把你們都鯊了?。?!” …… 身下傳來一聲巨響,掀起股巨大的氣浪。老魔舍棄自己的這具身體遁逃,自爆的沖擊讓天上的網有了一點松動,于是他的元嬰趁機逃了出去。 君朝露本也能抓住時機跑出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好像被什么攥緊,全身真氣蕩然一空,連御劍的力氣都沒有,直直從云中載倒。 他跌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慘白的臉上浮上一層薄汗。 “砰、砰?!?/br> 沉悶的腳步聲在耳畔響起,佛像被炸得只剩下一邊,露出的空白的腔體內,裝著個蒼白的人頭。 不止一個佛像從黑暗中逐漸朝他靠攏,將青年圍在中心,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他捂住胸口,目光從金塑佛像身上一一掠過。剛才血山老魔自爆的沖擊很大,每一具佛像上,都留下了不小的裂縫。 君朝露透過裂縫,看見里面被封住的慘白手指、斷臂、斷腳、頭顱…… 他蒼白的唇顫抖著,竟笑了,“是我的尸體啊?!?/br> 第95章 不準笑了 四面的佛像將青年圍在一起, 朝他伸出手,想拉他一齊沉淪。 君朝露呼吸越發急促,捂緊胸口, 喘不過氣。他的眼前一片昏茫, 身體逐漸冰涼, 好像回到某一世死亡時,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風雪飄灑,滿目碎玉瓊瑤。 意識逐漸昏聵, 他掩住唇,瀉出破碎的咳嗦聲, 鮮血從指縫不斷涌出,喉嚨里滿是鐵銹味。 “好冷啊……”君朝露無意識喃喃,失神的鳳眼看著天空,“好冷啊,師尊?!?/br> 念及“師尊”這兩個字時,他張大眼眸, 鳳眼添上一抹銳氣, 忽然清醒過來。 蒼白的雪花被風席卷遠去,眼前模糊的景象再次清晰, 他看見幾只金色的手朝自己抓來,幾乎要撫到他的臉頰。 君朝露運起最后一絲靈力,身形再次化作黑紅色的霧氣,從佛像手指漏出, 筆直朝前方佛塔跑去。佛塔上方, 一個金色的法陣在空中運轉, 太極圖案旋轉不停。 反正都跑不出這鬼地方了, 他干脆去看看鎮壓在法陣佛塔中,最兇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霧氣輕易穿入運行的法陣,從門縫中鉆進。黑袍青年跌在地上,慘白著臉嘔出幾口血。 有什么東西在冥冥之中呼喚他,他撐起身體,跌跌撞撞往前走,四周燈光昏暗,帷帳暗紅。浮屠塔一共有七層,踏入第一層,四周密密麻麻,放置滿金塑的佛像。 佛像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將他圍在一起。檀香裊裊,金剛怒目,菩薩低眉。 君朝露眼神恍惚,隔了一會,才想起來,這是第一世時,宮中的佛堂。 青年鳳眼失去神采,慢慢走入佛堂中,仰頭看著滿室的佛陀。 “朝露!”江念一直跟隨在他身后,見到此景,心知不妙,喊了一聲。 君朝露置若罔聞往前走,當走到佛堂中心時,他的身形已經變至少年時。紫衣金冠的少年跪在神佛下,虔誠祈禱。 江念明白了,這是他的第一世,也是噩夢的開始。 君朝露的記憶模糊而斷續,連帶著佛堂中的畫面也瘋狂在跳動。他站在佛堂中心,身上黑霧閃爍,臉上慘白如雪,眼中卻流轉紅光,隱隱有失控之狀。 江念把小蜃掏出來,“快,你該出場了?!?/br> 小蜃短短的四肢抱住她的手臂,嚇得瑟瑟:“嗚哇,我不行啦,他好兇??!” 江念:“你們蜃獸不就是當心靈導師的嘛,快給我上!” 小蜃哭了出來,“我還是個孩子哇,你不能壓榨童工的!” 江念偏頭看了眼,君朝露的情況已經變得很差。 他世世無辜慘死,第一世還被分尸,用特定的法陣鎮壓在佛塔之下這么多年,怨氣早已沖宵。只是世世輪回,每次他身死以后,怨氣都被法陣吸收走了一部分。 當年來幫攝政王處理兇尸的,大抵是九華山的人。 江念思忖片刻,九華山的人總不至于這樣下作,故意摻手人間事,貪慕攝政王許下的富貴權勢。只是他們過來時,那具尸體不知被多少沒用的術士用邪術封印過,到最后反噬也尤為嚴重,變成了極難對付的兇尸。 剛才她也看見了,那具尸體確實很難處理,兇氣沖宵,十分危險。于是九華山的仙君選擇用法陣鎮住尸體,將殘余的尸骨封印入佛像中,讓僧人日日念佛,來消弭尸體的怨恨。 但九華山的人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君朝露并未像其他人一樣,先入黃泉,再輪回轉世。他抱有原來的遺憾與記憶投胎,并且在后來的幾個輪回中,世世慘死,未有一世得善終。 于是怨恨越多,被法陣吸收,把佛像中鎮住的兇尸煉成大兇之物,變成一個大麻煩。 江念擰了擰眉,六世慘死的怨氣攢在一起,乍然涌過來,一瞬間就能擊潰青年的神智與道心。她從來沒有遇到君朝露這樣特殊的修士,也不知他道心破碎以后,能不能輪回轉世,還是直接魂飛魄散。 她不敢去賭,于是掐住小蜃的脖子,“快,把他眼里見到的幻覺織出來!“ 小蜃大聲叫:“那會影響到我們的!萬一我們被他殺了呢?!?/br> 江念:“不織我現在就殺了你?!?/br> 小蜃一邊吐泡泡,一邊哇哇大哭,哭得直打嗝,“我還是個孩子啊,為什么你不肯放過我!” 蜃景霎時鋪滿整座佛堂,君朝露捂著頭跪在最中間,長發披散,垂至地上,遮住面容。 他的記憶凌亂而斷續,似乎被痛苦充斥,沒有幾件好事。第一世時,記憶里有御花園一樹燦爛明媚的海棠花,春意溶溶隨風而落,空氣里有清甜的花香。 就算后來再苦痛,至少也有些美好的片段。 但到第二世中,他轉世成為當年毒殺他的jian臣之子,又長了張酷似先帝的臉,于是剛出生就差點再次被掐死,過得沒有故事中那樣錦衣玉食,金玉富貴。 寥寥閃過的幾個片段都是灰色的,仆人的冷漠、父母的憎惡、同輩的排擠戲弄。 寒梅新雪,單薄的少年坐在梅樹下,細弱的手腕露出青紫痕跡。剛親手弒父,他的指尖還帶血,他將手指插入瑞雪中,凍得十指通紅。 少年抬起頭,望著天空洋洋灑灑落下的新雪與梅花,露出一個淺淡又干凈的笑容。 第三世時,他是少年將軍,守護當年的家國。 年少立下赫赫戰功,意氣風發,結果遭人出賣,萬箭穿心而死,死后腦袋被割下,當成戰利品掛在戰旗之上。 第四世時他死得最早。 國不復國,家不復家。饑荒之年,生在貧苦人家,年紀小小就被父母賣給人牙子。他仗著聰明,從人牙子手中逃脫,跑去報官,想救下其他小孩,結果被一陣亂棒轟出。 他折身想辦法將被拐賣的小孩救出,自己再次落入人牙子手中,被毒打一頓后掐死,小小的尸體浮在臭水溝里腐爛。 江念盯著浮在臭水溝里的小孩尸體,喉嚨像是被掐住般,一瞬幾乎無法呼吸。她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繃緊的身體慢慢放松。 浮屠塔中每一層都代表著青年的一世,每一世慘死景象閃過后,他們都會往上升一層。 腳下的地板出現裂縫,搖搖欲墜。 江念看向小蜃,小蜃抱緊她的手臂,埋怨:“都說了會影響到我們的!他的心智開始崩潰了,這樣下去,他遲早恢復瘋的!我們也跑不出去了!” 君朝露依舊癱坐在最中間,撐著地的手背青筋蹦出,蒼白五指幾乎要扣進地板地中。墨發散開,他身上絕望而毀滅的氣息越發濃重,身上開始出現不同的傷口,前面幾世慘死時的憤恨與疼痛,這時一起在他身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