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他叫張強,我,我我男朋友。江洛一閉眼一咬牙就說了出來,他不知道岑嚴會有什么反應,雖然岑嚴說過自己自由了,但是岑嚴的喜怒無常他是真的見識過了的,尤其是在那個叫龔兆男的出現以后,所以他也拿不準岑嚴會不會突然發火。 不錯,岑嚴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進來吧,正好我打算回去了,不打擾你們。 岑總!江洛在后面著急的叫了一聲岑嚴,等岑嚴回過頭的看自己的時候鄭重其事的說了一聲,謝謝。 岑嚴本來就沒有棒打鴛鴦的喜好,更何況他早就已經許諾給江洛說他是自由的了,所以談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岑嚴突然覺得很可笑,只要是和龔兆男扯不上邊兒的,他都能特別機智,只要事情稍微沾上一點兒龔兆男的痕跡,他立馬就不行了。 岑嚴靠在車上想著江洛知道凌月出事以后的反應,那如果是龔兆男呢,龔兆男知道這個消息以后會有什么反應?他會真的覺得解恨,覺得他們活該得到這樣的結果吧。 岑總? 岑嚴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頭看了一眼,他只是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但是絞盡腦汁也沒有想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你不記得我很正常,那人倒是一副很正常的樣子,走近和岑嚴說話,我叫文化,幾年之前你給我做過一臺手術,后來把我介紹給蘇總簽了份合同,我記得那時候還是蘇總剛接手公司,你也還在醫院里。 岑嚴讓他這么一說就想起來了這個人,確實有這么一碼事兒。 你家住這兒?岑嚴伸手指了指江洛的這幢居民樓,這個世界確實小的離譜。 沒錯,不然岑總上去喝一杯?文化隨手一指后面的小區示意岑嚴。 這要是之前岑嚴肯定二話不說就拒絕了,但是今兒確實是無處可去,在哪里落腳都覺得多余,所以干脆就答應了下來,好啊。 文化對于岑嚴這么痛快的答應自己的邀請也多少有點意外,他其實對岑嚴沒有多么深得了解,但是據說那些大老板不都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的嗎?不過話說回來,他又沒有事情要求岑嚴,怕個什么勁兒。 岑嚴一進文化的家門就被他家的裝修格局弄得一愣,客廳大的離譜,但是平米擺在那里,明顯就是臥室縮得很小,和他給龔兆男專修的那套房子,異曲同工。文化看出來岑嚴的愣神,笑了笑解釋,習慣小臥室了,睡著舒服。 岑嚴也沒再說什么,除了他和蘇年,整個C市的市場沒有第三個人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兩個人把下面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打壓的太厲害,文化可以說就是其中一員,能在岑嚴和蘇年的聯合打壓下繼續維持公司運作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文化從冰箱里拿出幾瓶啤酒放到茶幾上,岑嚴也不客氣,他對文化這個人印象還是不錯的,耿直坦率,最重要的,文化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我手頭正好有個合同,改天我讓秘書聯系你。岑嚴揚了揚手中的啤酒瓶示意,文化只是點頭道了聲謝,也沒說什么多余的客套話,有時候男人之間,需要的只是一場心照不宣的宿醉,他看得出來岑嚴心里的不痛快。 第二天岑嚴是在文化家的沙發上醒過來的,但是招唿了兩聲兒發現文化不在家,岑嚴坐起來揉了揉太陽xue,腦袋沉得不想動,閉目養神待了一會兒就聽見有開門的動靜,文化拎著買回來的粥進門,看到岑嚴醒了笑了笑,我出去買了點粥,昨天喝的太多,早上不吃東西不行。 岑嚴沒吱聲兒,這么多年一直是他處于以后關心別人照顧別人的位置,這樣被人照顧,還是頭一次。 岑總?文化眼瞅著岑嚴手里的煙頭就要燒著手了他還在發呆,沒忍住叫了他一聲兒。 岑嚴反應過來把煙頭扔煙灰缸里看了一眼文化,然后站起來,我先走了,回頭讓秘書找你你們簽一下合同就行了。 文化看著岑嚴的背影和茶幾上沒動過的粥愣了愣,看來他們這些上層的大老板,確實是喜歡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的。 岑嚴坐在車里重新點上一根兒煙,一時半會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還是鬼使神差的,開去了他爸所在的那個郊區別墅。 岑一杰最近早出晚歸的忙公司的事情,岑嚴不出意外的沒有見到人,他到的時候岑寂升正被看護哄著在院子里鍛煉,見到他來看護想打招唿被岑嚴一個手勢攔下,他不想讓岑寂升知道自己來過,不想讓岑寂升看到自己,但是他覺得自己無處可去的時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想來這里,雙方矛盾的可怕。 岑嚴在院子里岑寂升看不見的地方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這個老人,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竟然會讓岑嚴有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得,對父親的親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說不定另有其人。 岑嚴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過了上班的高峰期,前臺的人看見岑嚴立馬站起來打招唿,岑總早,今天早上有一個您的快遞。 前臺小姑娘把一個快遞袋遞到岑嚴手里,岑嚴接過來嗯了一聲就上了樓,快遞的寄件地址岑嚴并不熟悉,只知道是國內的一個小縣城,他確定自己并沒有在那里認識的人,所以拆開快遞看清里面的東西是一本龔兆男字跡的日記的時候,有種很不詳的預感。 岑嚴翻開日記一頁一頁的看下去,時間是從龔兆男三年前離開后的第四個月開始寫的,一直到他找到龔兆男的前幾天才停止,不是每天都寫,大概一個星期會有兩三篇,或多或少,但是每個星期都不會落下。 直到看到其中一篇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在龔兆男的身上犯下了多大的錯。 日期是2012年9月10號,岑嚴算了一下,這是龔兆男離開的第385天,日記是這樣寫的: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用這種方式來維持生活,不知道他知道之后會怎么想,覺得我臟,還是會可以不介意?不過也沒關系了,以后也不會有關系的不是么?但其實心里是想讓他知道的吧除了他以外,不論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后,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占有自己,身體,還有內心。想過離開,離開這個城市永遠都不回來,可是終究,還是狠不下心,還是舍不得。 岑嚴把日記本緊緊的攥在手心里,他不知道,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去調查龔兆男的這份工作,他一直都以為,一直都自認為龔兆男是在賣身,靠身體來養活自己,可是他沒有,自己一直都在誤會他!可是他為什么不解釋,為什么不跟自己說清楚! 再往后翻,岑嚴注意到龔兆男的每篇日記都會有關于自己的內容,有時候是長篇大論的過去,有時候是一句帶過的思念,實在沒有寫的,還會在頁面的左下角用很輕的筆觸寫上一個岑嚴。 再往后翻,最后一篇日記是幾個月之前,岑嚴讀了內容以后才知道時間正好是江洛出事被小混混堵在胡同的那一天,江洛口中的那個把他救下來的人,竟然是龔兆男。而龔兆男日記里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江洛的名字,他明顯就是知道江洛的身份,知道江洛和自己的關系,也就是說三年來龔兆男一直在暗處注意自己,就是說那天自己去接江洛,把他抱到車上,所有的經過龔兆男都看得一清二楚,而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岑嚴著急弄清楚龔兆男的事情,只是之間也沒有顧得上去查地址和寄件人,而是直接給蘇年打了電話。 嗯誰???蘇年昨天晚上被李揚帶回去之后免不了要被李揚吃干抹凈,所以到現在也一直都在睡,被岑嚴的電話吵醒模模煳煳的接了也不知道是誰。 李揚呢,讓他接電話,我有話問他。岑嚴也沒管蘇年明顯不清醒的含煳應答,直接開門見山的要找李揚。 蘇年聽清岑嚴的聲音以后也清醒了大半,出什么事兒了? 讓李揚接電話。岑嚴繼續弄清楚一個事實,所以沒搭理蘇年這茬兒,又重復了一遍。 正好李揚開門進來,蘇年用質問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揚被蘇年看的心里直發毛,怎么了師兄? 蘇年把電話遞過去,岑嚴電話,找你的。 岑總?李揚接了電話放到耳朵邊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李揚你打算瞞著我到什么時候,岑嚴聲音里面明顯的怒氣,三年來你和龔兆男一直都有聯系,而且你也在幫龔兆男隱藏行蹤,你知道真相為什么跟我只字不提?你也完全有能力擺脫于擎和李翔欲自己回來找蘇年,你為什么不來? 岑嚴在看了日記之后知道龔兆男一直在暗處觀察著自己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龔兆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找了三年都一點音訊沒有,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幫他,而且這次李揚被帶回來之后也沒有多驚訝的樣子,他早就應該想到了!他們銷聲匿跡了三年的時間,不可能被晟君這么容易就發現,現在看來是他們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讓自己被發現,然后李揚如愿回到蘇年身邊,利用蘇年的內疚心理成功賺取同情心之后把人拿下,而于擎和李翔欲,看來現在也并不是被利用,這一切都是經過了精心安排的結果,凌月和凌陽兩個人在這個期間出事兒才是真正的巧合。 因為岑嚴一直都忘了一個人的存在,那就是李酲濤,岑嚴在質問李揚的過程中才想起來這個人,李酲濤一直身在國外,所以李翔欲和李揚消失以后岑嚴壓根兒就沒有想起他來,李揚當初口中的那個情報組織也是直接歸于李酲濤管轄,所以這一來二去的,就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 岑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李揚就在距離蘇年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知道蘇年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他也明顯感覺到了蘇年的眼神變化。 解釋?好啊,我就聽你解釋,岑嚴冷笑了一聲,你給我解釋,你為什么三年來聯合李酲濤把我和蘇年玩的團團轉,為什么突然間就故意暴露了行蹤恰好落到晟君手里,又是為什么能幫龔兆男躲得這么多,為什么把于擎和李翔欲從我們手中救走?你解釋吧,好好跟蘇年解釋! 岑嚴說完就掛了電話,如果說李揚之前是被逼得他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如果李揚還說自己是迫于李翔欲的地方逼迫而不得已才這么做打死他他也不信,現在于家真正的大權應該全部都掌握在李酲濤手里,而李酲濤喜歡李揚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李揚也相當于是半個掌權者,壓根兒就不存在逼迫威脅的可能。 你打算怎么說?蘇年靠在床頭看著站在床邊的李揚,岑嚴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是吧? 李揚搖頭,一直搖頭,師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我 相信你?蘇年看著李揚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李揚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臉跟我說讓我相信你?你他媽自己去照照鏡子,你長得哪里像我可以相信的樣子了!蘇年隨手抄了床頭柜上的煙灰缸就沖著李揚砸了過去,李揚也沒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子。 師兄!李揚走近蘇年雙手抓著他的肩膀,是,岑總說的是沒錯,我是在一些事情上騙了你們,但是都是有原因的!幫龔兆男隱藏行蹤是龔兆男三年前剛剛離開岑總的時候找過我,說希望我能幫他,我根本就沒法兒拒絕!我是故意暴露了行蹤沒錯,因為我忍不了了,我想見你,我想擁抱你,想時時刻刻都能看見你,我知道你一定狠不下心不救我,所以我才用了這個最笨的方式,但是于擎和李翔欲他們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為了我,蘇年撥開李揚的胳膊,李揚,你口口聲聲為了我,你把岑嚴害得三年之中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龔兆男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嗎?三年中我有多難熬你知道嗎?!上一次是五年,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原諒了你的那五年,現在你又給我來了一個三年,下一次呢?是兩年還是十年?李揚,你太可怕了 師兄,李揚站起來低頭看著床上的蘇年,我可以立馬告訴你們于擎和李翔欲在哪里,還有你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說,但我就求你別恨我,我求你了。 你錯了,我不恨你。蘇年抬起腦袋迎上李揚的視線,那現在面也已經見過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睡也睡了,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走了。 師兄! 你別叫我師兄!蘇年掀了被子下床,就在前一秒,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和栗珊結婚的,你走吧。這下你不用委屈自己養我和別人的孩子,也不用委屈自己一天天看著我和別人生下的孩子長大。 蘇年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來,就這么在原地站定,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他說,李揚,我現在終于明白你那句對不起任何人但唯獨對得起我是什么意思了,但是我告訴你,你對不起我,你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蘇年! 蘇年去衣帽間穿了衣服臉也沒洗直接就出了門,把李揚自己留在了別墅。 蘇年開車去岑嚴公司的路上一直在強迫自己冷靜,不就是一個李揚嗎,不算什么,沒有他的三年不也過來了嗎!你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以后有人管你甜膩膩的喊爸爸,你會有一個很完美的家庭,李揚就只是一個插曲,一個單純的可以不再提起來的插曲! 蘇年不斷的自言自語安慰自己,但最后越安慰越覺得難過和委屈,他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路邊,整個人趴到方向盤上,后面一直不遠不近開車跟著的李揚不敢上前,只能也停下看等著他。 蘇年到岑嚴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他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經過,他知道岑嚴怎么會突然發現李揚的秘密。 你這邊出什么事兒了?蘇年裝作完全沒有事情的養子推開岑嚴辦公室的門問他,龔兆男沒事吧? 你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岑嚴一直在擔心蘇年,給他手機打電話沒人接,家里打電話管家說早就出去了,往公司打電話又說今天人壓根兒就還沒來,他都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出來的太急了,沒拿手機。蘇年摸了一下兜兒才反應過來他出門的時候手機還攥在李揚的手里。 龔兆男倒是沒出事兒,岑嚴看李揚沒事也就放了心,不過今天有人寄到公司了一個快遞,里面是龔兆男消失的那三年的日記,我確認過了確實是龔兆男的筆跡。 岑嚴這么一說蘇年也就明白了個八九不離十,肯定是龔兆男在里面記錄了一些事情引起了岑嚴的懷疑,所以再一聯想就自然而然的把焦點放到了李揚的身上。 你確認過龔兆男的安全了?蘇年看了眼岑嚴,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如果這個節骨眼上龔兆男再出什么事情的話,那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