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岑嚴瞇起眼睛,一腳踩了剎車把車停在路邊,說。 就是龔兆男他mama不是一直在醫院監護室嗎,最近這個月的費用,每次都是我交的,龔先生他會每次都給我按時打到卡上。 具體什么時候開始的?你怎么跟他聯系?岑嚴這才知道了問題所在,怪不得陸平那里查不到銀行的記錄,原來記錄在孟心茹這里,龔兆男也真夠聰明的,任憑岑嚴怎么想也不會想到孟心茹這個小姑娘身上去。 時間應該是半年前開始的,聯系他只跟我聯系過一次,說他是龔兆男,會每個月給我打一筆錢讓我交給陸平,陸平再交到醫院。孟心茹琢磨著應該怎么解釋,他特意囑咐我,別跟你說。 我知道了,有事兒我再找你。岑嚴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給溫嘉俊撥了過去,有消息了,給我查一下孟心茹的銀行記錄,龔兆男近六個月每個月都會往他卡上打一筆錢。 馬上,溫嘉俊知道這事兒對岑嚴的重要性,也沒含煳二話不說開了就進書房開電腦。 溫嘉俊是個厲害的電腦專家,之前為政府工作后來因為跟上面合不來自己辭職離崗在網上專門接手替人查個ip追個號碼的簡單工作賺點外快,被岑嚴偶然發現以后直接花錢放到自己門下,也不用坐班,喜歡去哪去哪,每個月按時給你開工資,用到你的時候能找到人就行。 查到了。溫嘉俊聲音也有點激動,地點是在C市!C市?!我們怎么會在一個城市? 岑嚴也有點驚訝,他找了三年,人竟然就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 有沒有辦法定個位?岑嚴調轉車頭往公司開,沒辦法也給我想辦法。 溫嘉俊被噎的一下沒緩過來,我盡量。 查到給我電話。 收到。 岑嚴除了溫嘉俊誰也沒告訴,他不確定要不要帶龔兆男回來,或者說,他不確定能不能把龔兆男帶的回來。 三年沒見,龔兆男現在是以一種什么樣的方式生活他不知道,龔兆男生活的怎么樣他不知道,甚至龔兆男身邊有沒有別人他也不知道。 岑嚴突然發現,他竟然,突然間沒有勇氣,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龔兆男,找了三年,惦記了三年,著急了三年,自己過了三年 龔兆男呢,躲了三年,難過了三年,背負著家庭的破碎過了三年,沒有自己的三年 岑嚴甚至想不到自己見到龔兆男之后第一句話該說什么,能說什么,又說什么好呢。 岑嚴到公司以后上樓去辦公室,休息日公司寫字樓安靜的出奇,到了頂層以后意外的看見自己秘書也在,秘書看見岑嚴過來立馬站起來,岑總。 你怎么在這兒?岑嚴看了看她辦公桌上的東西,這么努力? 在家也沒什么事情,我過來弄一下上個星期的開會資料,好整理出來給你。王月跟了岑嚴挺長時間,從岑嚴進公司開始招的秘書就是她,一直到現在。 當初是蘇年覺得岑嚴剛接手公司沒多久就把李揚派了過來,那一陣王月確實輕松不少,但是岑嚴也一直給他放在秘書的職位上。 嗯,岑嚴點了下頭,給我沖杯咖啡送進去吧。 好的,馬上。 王月放下手上的東西進飲水間給岑嚴沖咖啡,她知道龔兆男的事情,事實上公司只要是岑嚴進公司以后就跟著干的那批人都知道龔兆男的事情,當初岑嚴并沒有特意避諱,所以王月看到岑嚴這個樣子來公司,就知道八九不離十肯定離不開龔兆男的事情。 岑總,王月敲門進辦公室把咖啡放到岑嚴面前,您要的咖啡。 嗯,岑嚴一直看著手機等溫嘉俊的消息,也沒跟王月多說什么,王月看岑嚴沒什么別的吩咐就自己退了出去。 在哪兒?溫嘉俊打過電話來沒等鈴聲響就接通放到耳邊。 銀行卡是榆中街上的銀行辦理的,辦卡時留的手機號不是身份證辦理的,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溫嘉俊接著說道,我一會兒侵入銀行的系統看看有沒有記錄,有消息我再找你。 嗯,查去吧。岑嚴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又勐的沉了下去,這種經歷了三年時間的漫長折磨之后焦急地等待,讓他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王月在外面也是坐立難安,岑嚴魂不守舍的樣兒讓他實在是擔心,所以就站起來重新去敲門。 進來吧。不用看岑嚴也知道敲門的是誰,公司現在的人除了保安估計也就只剩他和王月了。 岑總,王月站在門口看著站在窗口的岑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嗯?岑嚴回過頭盡量裝的正常一點兒,還有事? 我就是進來看看你王月走過去站到岑嚴身邊,這幾年經歷這么多事情,岑總你真的變了很多。 岑嚴聽王月這么說突然就笑了一聲,孟心茹評論自己說還是老樣子,現在王月又說自己變了很多,到底是變了還是沒變,恐怕岑嚴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第一百六十章 其實你人挺好的。 岑嚴在辦公室一待就是一整天,溫嘉俊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查到了,溫嘉俊在電話一邊兒長長舒出一口氣,他在銀行登記辦卡時候填的地址是亂寫的,但是巧的是等級時候的座機號他不知道為什么要寫,我順藤摸瓜就找了過去。 在哪?岑嚴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現在就去找他,問問他這三年,自己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額先說好,我說了他住哪兒你別激動。溫嘉俊咽了口唾沫,我之前不是提醒過你兩個月之前來了個外地的在C市落腳打算開公司么,現在公司已經起來了而且規模不小,我查龔兆男,最后顯示的地址,就是這個人名下的別墅。 岑嚴嗯了一聲沒等溫嘉俊再說什么就直接掛了電話。 三年,整整三年,龔兆男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讓他怎么能不生氣! 岑嚴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溫嘉俊提到的那個人名叫尹漠軒,之前蘇年也跟自己提過兩次,讓自己稍微注意點兒,當時也壓根兒就沒往心里去,想不到他竟然跟龔兆男有關系。 岑嚴從抽屜里翻出上次蘇年給自己的尹漠軒的名片直接就打了過去。 喂你好,我是尹漠軒請問找哪位?尹漠軒聲音低沉冷靜,乍一聽可以給人不錯的好感,偏偏岑嚴是奔著找茬去的。 岑嚴也不墨跡,開門見山的說了一句,我找龔兆男。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岑總???尹漠軒笑了兩聲,真不好意思啊,小男出去了還沒回來。 尹漠軒!岑嚴強壓著火氣沒爆發,對方不是沒有察覺,龔兆男去哪兒了? 小男有他自己的自由,去哪兒不用跟我匯報,我不知道!尹漠軒哼了一聲,蔑視意味明顯,岑嚴,你還好意思打電話到我這兒來找龔兆男?你腦子被驢踢了吧!你跟龔兆男已經沒關系了!現在知道后悔了你當初早干什么去來著?答應小男會照顧他們家人的是你吧?他家人出事攔著他不讓他走的人是你吧?出事了以后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的人是你吧!我倒是挺好奇的,你用什么身份,理直氣壯的打電話過來問我龔兆男在哪里! 岑嚴被尹漠軒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說的其實并沒有錯,岑嚴三年來也一直都活在自責中,他當初真的不應該離開醫院去調查真相,當時就算龔兆男鬧,但其實他是需要有人在自己身邊的,結果那個人卻還不是自己。 知道么。尹漠軒罵完岑嚴以后也舒服了一點,看岑嚴也沒掛電話,聲音稍微平靜了一下,我兩年前遇見的龔兆男,在F市,他當時因為一個饅頭被早餐店的幾個服務員在街上追著打,那種場景岑嚴你想都想象不到,后來我想接濟他,他不接受,只是還是自己做自己。 他現在,在干什么。岑嚴問了一個自己最好奇的問題,如果說龔兆男不接受尹漠軒的救濟的話,他哪兒來的那么多錢支付他mama監護病房每個月高昂的護理費用。 說實話岑嚴,我真不知道。尹漠軒聲音也很無奈,他根本就沒住在我家,住哪,干什么工作,我真不清楚,不過能肯定一點,他確實就在C市。 謝了。 岑嚴掛了電話以后分析局勢,龔兆男大學沒有畢業,不能進正規的公司做賺這么多錢工資的工作,以龔兆男的習性,他不會做那種同時打多少份工累死累活還吃力不討好的勾當,而且剛才尹漠軒說的,兩個人不可能因為一個饅頭結緣,肯定是在饅頭之后一次甚至很多次的碰見過,那龔兆男就肯定在一個各種人流都有的地方,酒吧! 肯定是酒吧。 岑嚴誰也沒通知,現在是晚上,如果龔兆男確實在酒吧工作的話現在應該正在里面,C市拿得出手的高級酒吧不少,岑嚴開著車一家一家的熘達,這一折騰就是后半夜。 他把車停進車位剛要下車,就看見龔兆男扶著一個明顯喝多的中年男人往外走,岑嚴瞇了瞇眼,看著那男人在龔兆男身上隨意游走的雙手,最后掏出幾張票子直接塞進了龔兆男褲襠里,偏偏龔兆男臉上還堆著笑,一臉掐媚。 直到車開走,龔兆男臉上的笑仿佛努力了很久才收起來,面容清冷,他也不避諱,直接把手伸進褲襠掏出錢揣兜里,蹲地方點了根兒煙,左右張揚了兩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岑嚴突然覺得這個龔兆男很陌生,他上身穿著一個緊身的衣服,下身低腰牛仔褲,說的不好聽一點,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出來賣的那種,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不服輸的模樣。 在剛剛的車位重新開過來一輛車停下,龔兆男揉把臉在車上人下來之前臉上的笑容又重新掛了回去,那人下車以后伸手拍了拍龔兆男的臉,直接把他摟在懷里往里面走。 岑嚴看著這樣的龔兆男,心里的某些東西稍微松動了兩下,誰都有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利把責任和傷害完完全全的推到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龔兆男,蘇年,李揚,他自己甚至還有于擎和當年的屈凌,都是局中人。 岑嚴沒有進去找龔兆男,不是不想,不愿意,是他不敢,是的岑嚴不敢,他不敢看龔兆男在別的男人懷里賠笑,不敢想象龔兆男在別的男人床上承歡。 岑嚴知道為什么龔兆男被逼到這種份上寧愿自己出去賣都不找自己,因為龔兆男骨子里的東西不允許自己對著岑嚴低頭,他寧愿選擇這種生存方式,也不愿意在岑嚴面前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相安無事的模樣。 岑嚴回去的時候,江洛還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自己,看見岑嚴進來立馬站起來,岑總,你回來了 嗯,岑嚴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么,直接自己上了樓。 江洛被晾在原地覺得自己有點尷尬,岑嚴就是這樣,只要自己有一丁點兒不順心就誰的面子也不給留,他才不會去關心你的想法,在乎你心里的感情變化。 洛兒!岑嚴在二樓臥室叫了一聲,上來。 江洛聽到岑嚴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整個人一激靈,立馬跑上樓,到臥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被岑嚴一把拽了進去按在門上,揪著頭發對準他的嘴唇連親帶咬。 江洛疼的眼淚只在眼眶打轉了也沒敢吱聲,岑嚴也不管他,抱起來扔床上就扒衣服,江洛從來沒有看見過岑嚴這個樣子,或者說他想象不到竟然還有什么事情能讓岑嚴變成這個樣子。 直到岑嚴絲毫沒有停頓的將自己占有,江洛眼里的淚才刷的一下源源不絕的往外涌,他摟上岑嚴的脖子,摟的很緊,貼到岑嚴耳邊低聲呢喃,岑嚴,岑嚴 岑嚴發泄完以后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澡,他太失控,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這么做,真的會舒服很多。 出去以后江洛還躺在床上,要擱以前自己早識趣的離開了,岑嚴注意到床上的血跡才后知后覺江洛可能根本就下不來床,洛兒? 江洛勉強支起上半身,對不起岑總,我,我 好了,我帶你洗澡。岑嚴把他抱起來進浴室放進浴池里,泡一會兒吧,會舒服些。 謝謝岑總。 江洛扶著墻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岑嚴正靠在窗口吸煙,一根接一根的續,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江洛知道岑嚴不喜歡人在他的床上過夜,雖說眼瞅著天要亮了,但他也沒有在這兒留下招人煩的打算。 但是走到門口剛想開門的時候,卻被岑嚴叫住,洛兒,在這陪我睡。 額?江洛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嗯。 洛兒喜歡過人嗎?岑嚴靠在床頭把江洛摟在懷里,說來聽聽。 岑總就別開洛兒的玩笑了,江洛垂下眼簾,我從記事開始就一直生活在那兒,除了侮辱就是折磨,每天想著只要能活下去就行,還談什么喜歡,又能去喜歡誰呢。 每天想著只要能活下去就行岑嚴腦袋里一直重復江洛的這句話,那是不是,龔兆男現在也是這個想法,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按時支付他mama的醫療費,讓他怎么樣都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如果親他,摟他,抱他,和他上床的人是自己的話,也不會有什么區別的,不是嗎? ,但是洛兒是覺得,如果喜歡一個人卻不去爭取,不去努力的話,那就不叫喜歡啊。岑嚴回過神來之后就聽到江洛說的這么一句話。 洛兒,那你覺得我喜歡一個人,會怎么樣?岑嚴突然覺得,從江洛口中說出來的一些話,往往能直戳進自己的心里,不經意掀起波瀾。 江洛手里攥著岑嚴的手指頭,岑總會想要他,想把他占為己有,想把他時時刻刻就在自己身邊但又怕他不喜歡這樣,想讓他開心但又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哪件事做的不好,明明特別強勢的一個人會在他面前變得心里很柔軟,雖然面上沒有多大改變,但那一定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