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畢竟,那是深愛的人啊 龔兆男就這么一下,一下的,沖著陳紅所在的方向爬了過去,他一直低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沒人知道,岑嚴現在其實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他不忍心,不忍心看龔兆男現在的樣子,他也知道,龔兆男不希望他看到現在自己的樣子。 這大概,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龔兆男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爬到了陳紅的面前,陳紅低頭,他抬頭。 陳紅看到龔兆男眼神里的決絕時,明顯的有點兒慌神,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龔兆男突然冷笑,我他媽要你的命! 龔兆男從后腰掏出把刀在陳紅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勐的扎進了他的大腿,旁邊站著的幾個小弟一時間也不知所措,互相看了兩眼才去掏槍。 于擎你他媽倒是進來??! 等于擎帶人沖進來以后,那幾個小弟本來也不是會為了區區一個陳紅賣命的主兒,直接嚇得扔掉了手里的槍。 龔兆男拔出陳紅腿上的刀子在他身上摸索炸彈的開關,翻到了以后隨手扔給于擎,你研究一下吧。 于擎帶來的人把蘇年和李揚放下來,可是沒人敢動岑嚴,他上身的西裝已經碎的差不多,襯衣上全是血跡,觸目驚心。 龔兆男站起來直奔岑嚴,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兒,岑嚴我知道你醒著,你別睡。 乖,岑嚴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我沒事。 幾個人圍上去幫著龔兆男把岑嚴放下來,岑嚴失去支撐一下就軟在了龔兆男懷里,龔兆男接住他,與此同時想起來的,還有一聲槍響和蘇年的喊聲,李揚! 別開槍!這聲音是于擎的,阻止人打死陳紅。 龔兆男看過去,李揚已經癱在了蘇年的懷里,陳紅被于擎在腿上開了兩槍被人架起來。 還他媽看什么叫救護車??!蘇年把李揚抱在懷里,李揚,你他媽干什么傻事兒! 很明顯,剛剛是陳紅狗急跳墻搶了把槍,目標肯定是自己,不過自己當時身邊圍著一群人,所以把槍口轉向了蘇年,而李揚,替蘇年擋下了這一槍。 龔兆男把岑嚴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架他起來慢慢往外走,岑嚴用只有龔兆男聽得見的聲音呢喃,回家。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怎么可以倒下。 李叔帶醫生過來的時候,岑嚴已經昏睡過去了。 龔先生,李叔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岑嚴,他知道岑嚴一定不想龔兆男看著他滿身的傷痕,所以對龔兆男說道,我們先出去吧,讓醫生給大少爺處理一下傷口。 龔兆男也沒有拒絕,點頭和他一塊兒走了出去。 董事長已經知道了。 龔兆男倒沒有多驚訝,岑嚴出了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直說吧,他讓你告訴我什么? 董事長說,這里面沒你什么事情了,少爺為你受這么重的傷,也算是對你們感情的一個交代。李叔原原本本的把原話重復了一遍,但是他知道岑嚴對龔兆男的感情,畢竟岑嚴從小就是他看著長大的,終究是不忍心,龔先生,少爺這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以來,我從來沒見過他為了誰做到這個程度,但是你們確實不是一路上的人。 您既然說了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還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嗎?龔兆男抬頭堅定的看著他,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離開他,你們要殺要剮,隨意。 李叔還想說什么,但是看了看岑嚴的臥室門,終究是嘆氣搖了搖頭,只字未語 管家,醫生急忙爬出來,看見龔兆男之后又顯得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說!龔兆男直接吼道,他嚴不嚴重你倒是說??! 大少爺因腹部嚴重外傷已經導致脾臟破裂,必須馬上送醫院手術。 馬上安排。李叔掏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 龔兆男突然明白了岑嚴為什么要在昏迷之前跟他強調回家,以岑嚴的經驗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可他為了讓龔兆男在剛剛的極度重壓之下緩過神兒來,生生壓下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等李叔過來安排一切。 你他媽的傻不傻龔兆男在救護車里把岑嚴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喃喃自語,后面的醫生護士都知道岑嚴,沒一個敢吱聲兒。 到醫院以后岑嚴直接被送進了另一間手術室,蘇年一直在手術室門口等著李揚的消息,看見岑嚴被推進去激動的站起來拽著龔兆男問,怎么回事!不是回家就能處理嗎! 脾臟破裂,要手術。龔兆男平靜的語氣好像在敘述一件跟他毫無關系的事情,可越是平靜,越是可怕 李揚怎么樣?龔兆男問蘇年,有消息嗎? 還在搶救。蘇年重重的坐下去,靠在椅子上,然后又突然站起來一拳砸在墻上,等他們倆平安出來了,我他媽千倍萬倍的給陳紅還回去! 還是等岑嚴好了讓他來吧。龔兆男也坐下去,蘇年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拍了拍龔兆男的肩膀,沒事的。 我知道。龔兆男點頭,一直點頭,拼命地點頭,當然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因為他是岑嚴,因為我愛他啊他怎么可以倒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把陳紅給我留著。 手術室的燈是岑嚴那屋先滅的,醫生出來以后龔兆男,蘇年和李叔一塊兒迎了上去。 已經止血了,不過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謝謝醫生。 蘇年知道岑嚴沒事之后松了口氣,重新坐回長椅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依舊亮著的另一盞手術室的燈。 對了李叔,怎么好幾天沒見一杰了? 小少爺被董事長關在家里了,說要好好管教。 蘇年只是點了點頭,岑一杰一直都這么不著調,現在他也沒心思打聽他又闖了什么禍。 李叔朝龔兆男點了點頭,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岑嚴住院的消息必須嚴密封鎖,不然媒體蜂擁而至老爺子那邊更不好交代。 去吧。蘇年拍了拍龔兆男的肩膀,這兒有我呢。 龔兆男也不跟他假裝,他現在恨不得半步都不離開岑嚴,所以點點頭,說了句,出來了告訴我,就去了病房。 龔兆男坐在病床邊兒上兩手抓著岑嚴的指尖,岑嚴啊你說你為了一個龔兆男做到這個地步,值得嗎?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岑嚴聽,我們從認識到現在,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為我做這個,做那個,改變了這個,舍棄了那個,我一直都處在一個被照顧,享受你付出的位置上,我知道你其實需要安全感,需要我給你你想要的,但是你知道啊,我又不是那種人,你雖然嘴上什么都不說,但是我真的什么都知道。 我發誓,真的岑嚴我發誓,你醒了以后我肯定什么都聽你的,我再也不無理取鬧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都想象不到,我這次有多害怕。 岑嚴,我不在乎了,真的我不在乎了,不管是屈凌還是于擎,隨便他們吧我不在乎了,只要能在你身邊,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可是我不能沒有你啊 于擎過來的時候龔兆男的情緒剛剛平復過來,他理解龔兆男的心情,受了這么大的刺激任誰一時間也緩不過神來,更何況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愛人。 他伸手在龔兆男的肩膀上拍了拍,我那邊處理好了。 龔兆男點了點頭,也沒放開岑嚴被自己握著的手,于擎看了眼床上躺著的岑嚴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我去看看蘇年那邊。 于擎到的時候醫生剛走,蘇年愣愣的站在手術室門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怎么回事?于擎過去想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去被蘇年拉住,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什么時候醒過來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蘇年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只是把醫生的話單調的重復出來,于擎看蘇年這樣兒一時之間也有點兒悶得慌,我去他媽的!他一臉踢在手術室門上弄出很大的動靜,醫生護士也不敢過來說什么,就憑院長親自吩咐手術來看這些人就一定不是小角色。 于擎,蘇年突然叫他,把陳紅給我留著。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怎么不去死呢! 于擎也沒說什么,點頭答應下來,行,就在我那兒呢,你隨時領人。 不著急。蘇年也慢慢冷靜下來,岑嚴那邊兒怎么樣了? 麻醉勁兒還沒過,估計晚上差不多就醒了,龔兆男寸步不離的陪著呢。于擎看了眼蘇年,李揚這個,你打算怎么辦?他父母那邊 能壓上多久算多久吧,他會醒過來的。蘇年習慣性摸出一根兒煙,在手里捻了捻才想起來醫院是禁止吸煙的,他媽的!他罵了一聲把手里的煙摔出去,怎么比老子自己中槍還揪心,我他媽讓他替我擋槍子兒了嗎!你說他閑著沒事兒在老子這逞什么英雄?! 好了!于擎一把撈過蘇年的肩膀摟進自己懷里,一個純粹的兄弟間安慰性的擁抱,蘇年沒有反抗,也識趣的安靜了下來,他一直把李揚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上學時候這小子就成天跟著他,后來放棄出國的機會甘心在他身邊當個小助理,他要不知道李揚的心思那他是個傻子! 當然他現在也知道岑嚴早就看穿了李揚的心思,為這事兒還單獨跟他提過,蘇年當時給的答復是,哥們咱幾個人里頭可就剩我一個直的了,你可別給我往溝兒里帶,我淌不起這條河。 可是現在呢,他想不到李揚愛他到了可以為他去死的地步,就像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李揚躺在重癥監護室里能讓他著急難受,甚至是害怕成這樣兒。 蘇年很想問問于擎他喜歡著岑嚴那個明明心里清楚永遠得不到的人是什么感覺,可是他不敢,不敢去明明白白的探視李揚的內心,蘇年突然想到岑嚴跟他提過的一句話,他說,如果你無論什么情況下都不會跟他在一起,那就一丁點兒希望都別留給他。 其實蘇年是享受優越感的,被人無私愛著的優越感,所以他這么長時間以來在明明知道李揚心思的情況下,卻從來沒想過把他從身邊支開。 他當然也清楚,李揚不是不知道 岑嚴不到晚上就醒了,龔兆男連地兒都沒動,瞅見岑嚴睜開眼睛站起來就要去叫醫生。 坐下。岑嚴低聲說了一句,沒事的。 龔兆男聽話的坐了下去,你怎么樣,好點沒有?疼不疼?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還有 好了岑嚴看著龔兆男,坐起來靠在床頭往邊兒上挪了挪,上來。 怎么了?龔兆男疑惑的看著岑嚴,心說這人不會給打出毛病了吧?剛睜開眼就想這個那個?然后那個這個? 狗改不了吃屎。岑嚴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龔兆男心里又琢磨那用不著的,上來睡會兒,你多久沒睡覺了? 龔兆男擺擺手坐了下去,不用我不困,而且蘇年那邊還守著李揚,我去告訴他一聲兒,他我看著情況不太好,我叫他過來你跟他談談吧。 龔兆男一股腦兒說完瞅見岑嚴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摸了把自己的臉,你這么看我干什么? 懂事兒了。岑嚴笑了一聲,看來沒白動刀子。 岑嚴!你怎么不去死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問題是你不愛他。 怎么剛醒就詛咒我們死?蘇年不請自來,推開門就聽見龔兆男扯著嗓子喊的這一句,搶擠出來個笑容應了一句。 龔兆男看見蘇年過來,識趣的閉了嘴。 現在蘇年壓著火兒沒對他發出來純粹就是看在岑嚴的面子上,說到底這次的事情,不管是岑嚴受傷手術現在躺在病床上,還是李揚中槍昏迷不醒,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李揚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的話,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和岑嚴在一起每天面對蘇年。 我過去看看,你們聊。 龔兆男出去了以后,蘇年臉上搶扯出來的笑一下子消失,這些岑嚴都看在眼里,坐下再說吧。 你放心,我不會怪他,更不會把責任強加到他的身上,你是我兄弟,他是你的人,我早把他也當自個兒兄弟看待了。 岑嚴拍了拍蘇年的肩膀,他不清楚李揚的病情,也不好妄下定論,打算怎么辦? 實在不行,我就帶他去國外,他一個月醒我就守他一個月,一年醒我就守他一年,一輩子不醒我就守他一輩子。 岑嚴對于蘇年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說了一句直戳進蘇年心窩子里的話,問題是你不愛他。 是,蘇年也不否認,可愛和責任是兩碼事,你知道我不可能看著李揚躺在監護室里去和別人在一起。 岑嚴當然理解蘇年,但是理解是理解,贊同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看李揚自己的意志吧。 蘇年點頭,嗯,只要醒過來了,那就一切都好說。對了,蘇年瞅了眼門口,于擎剛才過來了一趟,陳紅現在他那兒呢,問怎么處理,我說先給我留著,保證別死就成。 岑嚴點頭,嗯,先關他一陣兒吧,等過了這幾天風聲再算他的賬。 我會給李揚留著他的。蘇年到窗邊點了根兒煙,這一槍,李揚一定要親手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