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但是老天爺不給面子,你有進取心老天爺偏偏攔著你不讓你進取,你也沒辦法。 下大霧了,別說能見度幾米,尼瑪手伸出去都看不見,要不是知道自己身處在深山老林山溝溝里,這種天氣還算正常,龔兆男都懷疑自己升仙兒了。 本來想著的是說不定走走等太陽一出來霧就散了,結果越有霧越大,我們龔大少爺自然而然的就光榮迷路了。 在山林里最可怕的事情莫過于迷路,你如果一直走下去還好,等你一直走一直在繞圈兒的時候,耐心被耗盡,最容易出事兒。龔兆男現在就是,霧已經慢慢散開了,但是他走的太遠,并且是毫無目的性的走過來的,一路上連個記號也都沒有做,所以現在他幾乎一直是在繞圈兒。 唯一的辦法就是呆在原地,等人來找。 但是他沒有食物,渾身上下除了畫板畫筆和顏料之外只有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其他什么都沒有做,穿的衣服還單薄,如果他們今天晚上之前找過來還好,找不過來的話他晚上可能都會被凍死。 龔兆男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叫做現世報應的感受,咂了砸嘴自言自語道,媽的這要能活著回去的話一定得多做點好事兒,一定是以前踩死的螞蚱太多了。 但是總不能放棄求生的欲望,更何況現在時間還早,路肯定是不能再自己找了,白白浪費體力,只能等著他們來找自己,目前最重要,是得找一個山洞,或者其他可以容身的地方,萬一晚上要在這里過,他寧愿被毒蛇咬死也不愿意被凍死,到時候被人發現尸體了一看是被凍死的,他這一世英名可就都給毀了。 沒敢再走太遠,霧已經完全散開了,看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楚,等他來回繞了三圈兒找到一個小山洞的時候,天氣也越來越熱了,估計已經是下午,白天越熱晚上越冷,他得去找樹枝用來晚上點火取暖。 龔兆男心里琢磨著估計這個時間他們也應該發現自己不在了,但是就算要來找,也得等明天霧散了以后才能過來,不然等天黑了他們還沒出去的話,被困的人就不是他一個龔兆男了,心里祈禱著那牛逼老師趕緊組織山民找過來,嘴上開始念經大法,謝天謝地,老子真沒活夠呢,跟岑嚴較勁還沒較完呢可不能死!更何況有生之年老子還想反攻呢??! 但是山民畢竟是山民,他們永遠是以自己的利益為重,能接受龔兆男他們一行人并且熱情款待是因為帶隊老師長的好說的好,但是不代表你長的好說的好,他們就會冒著危險去找一個毛頭小子。 他去哪個山里哪個林子里都不知道了,你讓我們怎么找?這些地方我們生活了好幾輩的人都沒摸透,要讓我們為了一個人損失多少?不干!要找你們去找!出了事兒也跟我們沒關系! 一眾山民里的領頭人一發話,眾人也就全部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盡管帶隊的美女老師一再央求,也無濟于事。 老師,現在怎么辦? 除了老師以外,最著急的兩個人,就是一個安顏一個江浩,兩人圍著她商量主意,一時間也拿不出個辦法來。 本來學校就不怎么同意來這邊連個信號都沒有的深山,是她自己一再保證一定不會出事情,出了事情她擔著,但是他怎么就知道真出了事情!要不是為了提高他們的興趣和成績,她怎么可能這么做! 這樣,關鍵時刻老師畢竟還是老師,把所有同學召集起來兵分兩路,少一部分人馬上回縣城通知學校,然后報警,用盡一切傳媒手段派救援隊過來,剩下的多半部分跟我一起明天霧散之后進山去找,但是所有人必須在一起,一路做記號。 好! 我回城去報信兒! 我留下來! 我也是! 一時間所有師生僅僅團結在了一起,不管有沒有過矛盾的,這一刻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龔兆男平安帶回去。 安顏和江浩是一定要留下的,安顏還好,只是擔心龔兆男會出事。江浩就不一樣了,在擔心龔兆男會不會出事的基礎上,也擔心自己會出事。 他清楚的記得當天晚上電話里岑嚴的聲音,我是岑嚴,不過不重要,你只需要記住這段時間把龔兆男照顧好,回來之后錢會打到你的卡上。 他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也容不得他不答應,那姓岑的說話給他的感覺就是,他要敢說一個不字,自己小命都沒了,更何況他當時覺得這么多人呢能有什么事兒? 誰知道這小子這么虎!不管不顧的就往外跑,這不自己找事兒呢么! 龔兆男還是具有一定的野外生存能力的,會上樹會刨坑,會摘果兒會點火,一時間餓不死凍不死,他也知足了。 把畫板往洞門口一擺,畫筆顏料到位,趁著太陽還沒落山,開始了此行的目的畫畫。 大概龔兆男和大部分美術生唯一一點相同的地方就是畫起畫來能忘了時間,這一畫就是幾個小時,可惜了天完全黑下去了,他這幅畫還沒完成。 索性就把東西往洞里一搬,靠著石頭抽煙提神兒,本來今天出來沒打算裝煙,畢竟有山有樹的,但是糾結了一下還是沒從兜里掏出去,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F在只覺得誰說只有女人的第六感強了,男人的第七感更他媽牛逼! 他現在不能睡覺,這個現實還是要面對的,萬一出來個狼啊狗的,再趁著睡得熟給人家果腹了都不知道,那他得更冤。 一時間四周全部安靜下來,只有火燒木頭時不時的噼啪聲,不算安逸的環境,倒是讓龔兆男的心奇跡般安定了下來。 ps:【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抽空趕出來個三千字用來加更,累趴了。月底很多事要忙,這個月應該不會再有加更了原諒我吧,五月份求預留枝子,到時候pk值漲得快的話再加~ 第六十五章 寫生(3) 這旁邊的環境一安靜,人就容易胡思亂想,龔兆男不是什么圣人,七情六欲一個沒斷,理所當然的開啟了記憶殿堂。 從記事開始的父母,到懂事以后得奶奶,再到岑嚴其實每次這種時候,琢磨來琢磨去也就這么幾個人,但是這次不一樣,總算是在苦澀中,摻雜了那么一些,算得上幸福的東西。 龔兆男借著火光瞅了兩眼沒完成的畫,這是準備送給岑嚴的生日禮物,等明天天亮以后,再用不到一個小時,應該就可以收工了。 但是計劃這東西,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龔兆男深切的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屋漏偏逢連夜雨。 當時自己是怎么說的來著!龔兆男差點把腸子給悔青了,寧愿被毒蛇咬死也不能凍死,這他媽是老子該說的話嗎! 嘴他媽的開光了吧我。龔兆男嘴上小聲的說了一句,瞅著離自己不遠處的蛇尷尬的咧了咧嘴,開始往后縮。 老子他媽的不想修仙更不想穿越,你給我困到深山老林也就算了,咋還派個蛇大仙來考驗我?!莫非是看我后腦勺突出,練武奇才? 龔兆男飛快分析了一下形式,他現在處于山洞內部,往里退肯定不行,死路一條,往外沖吧,沖出去了就不能回來了,估計得凍死,何況外面又開始起霧了,不行。情急之下他腦回路又開始以一種常人不能理解的線路運轉,這蛇也沒什么動靜,也可能沒有惡意?或者說在怪自己占了它的地盤?不然跟它談談? 說干就干,龔兆男瞅著面前的蛇開啟神神叨叨模式。 那啥,大哥,要不然大姐?龔兆男靠在石頭上開始慢慢放松,心里琢磨著大不了就讓它咬一口,你看我啊,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你肯定看不上是不是?再說了,老子還是個同性戀,同性戀吧也就算了,還是個受龔兆男覺著自個兒越說越不在點子上,清了清嗓子總結到,總之吧,我不是啥練武功的好材料,你該走就走吧啊,咱也算是有一面之緣,我不會把你藏著之所說出去的。 龔兆男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他突然覺得這也挺好,自個兒說話總沒有多個聽眾來的爽快,更何況這個聽眾,看起來還比較的,友好。 嘴上說累了,他抬手想扔兩個樹枝到火堆里,這不動還好,一動他那聽眾就不淡定了,龔兆男也沒注意,結果那蛇撲上來就是一口,龔兆男也不是什么好欺負的,立馬轉頭捏了七寸就往石頭上一摔,臥槽!說好的和睦相處呢! 因為角度問題沒用上全力,那蛇稍微停頓了一下就飛速爬走了。 這倒苦了龔兆男,他對蛇類是沒有太深的認知的,哪個有毒哪個沒毒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但是不知道是一回事兒,這被咬之后整條胳膊都開始發麻,傻子也知道剛才那條蛇,是條帶毒的。 不到二十分鐘,龔兆男只覺得舌頭都開始發麻,他身上什么都沒有,有刀的話還能放放血,現在也就只能等死的份兒。是在哪本書還是網上看到過,被毒性不算大的蛇咬過以后最長還能活72小時,他現在就盼著那些書沒有唬人,還能給他留點兒念想。 他貼著石頭坐下去,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已經有點兒口吃,舌頭開始不聽使喚,但是思想還是清晰的,不幸中的萬幸,不至于口吐白沫啥的,他就知足了。 岑嚴 龔兆男使勁兒眨了眨眼睛,為了避免自己睡著,他就張嘴一遍一遍的叫岑嚴的名字。 除此之外,這時候最重要的,岑嚴也是他的精神支柱。 第六十六章 寫生(4) 消息傳到外面的時候,已經是龔兆男被困的第二天下午,當時岑嚴剛做完手術出來,接到的是岑一杰的電話。 哥,那個龔兆男出事兒了你知不知道??? 就是,他在山里迷路了,所有人都在找他。 你聽沒聽我說話??! 岑嚴穩下情緒掛了電話直接撥了家里管家的電話,李叔,我是岑嚴,馬上給我調動幾個從部隊退下來的人,到市外等我,我馬上到。 接到岑嚴電話的李叔一一應著,心里納悶這大少爺已經有多少年沒跟家里聯系了,這突然間找上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兒? 但是岑嚴最后一句話是,李叔,別告訴別人。 岑嚴自小是這李叔看著長大的,更何況長大以后幾乎就沒有回過岑家,這點事,他還是做得到的。 龔兆男回辦公室把白大褂脫下來甩到一邊兒,給蘇年打電話,我現在過去,你帶人在外面接應我,進山以后沒信號,你去跟他們帶隊老師匯合。 蘇年也已經知道了龔兆男的事兒,成,我馬上過去。 岑嚴一共帶過來八個人,個個都是從部隊上退下來被岑家收進去的王牌,八個人分成四個方向,以煙霧信號彈方式匯報情況,岑嚴跟著的,是向東搜索的兩個人。 大概四十分鐘以后,西北方向緩緩升起的紅色煙霧讓岑嚴整個身子都一震,三個人向煙霧的地方跑,岑嚴手心全是汗,不是熱,是害怕,他在害怕,害怕見到不一樣的龔兆男。 等岑嚴彎腰鉆進山洞的時候,龔兆男已經在石頭邊兒上躺著了,他心里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這么安靜的龔兆男,讓誰都不適應。 岑嚴過去把龔兆男抱起來檢查了一下傷口,是毒蛇咬傷,好在不是劇毒性的蛇。 聽得見我說話嗎?岑嚴低頭貼著龔兆男的耳朵小聲問了一句。 岑 龔兆男基本上已經發不出來聲音了,張了張嘴用微不可聞的氣聲吐出了一個字,但是被岑嚴聽到了。 他在叫自己! 乖,我在,我們回家。 岑嚴打橫抱起龔兆男往外走,經過龔兆男的畫板的時候,懷里人極其輕微的動了一下,岑嚴低眼看了看懷里的人,招唿過來一個人,把他的東西都帶上。 等岑嚴回到龔兆男宿舍的時候,蘇年也已經到了,一眾人看到龔兆男以后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江浩,看到岑嚴以后就一直往人群外面躲,岑嚴現在也沒空搭理他們,也就隨他去了。 邊兒上已經有人遞過來血清和解毒藥片兒,岑嚴知道肯定是蘇年帶人過來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兒,他看了蘇年一眼,沒說什么,把龔兆男抱回屋,帶上了門。 岑嚴已經簡單檢查了龔兆男的心肺功能,基本沒有問題,等蛇毒一解,再回去醫院住上幾天調理一下,就沒問題了。 他就這么坐在一邊兒握著龔兆男的手,余光看見龔兆男畫板上還沒完成的畫,輕聲說道,我早該想到了 是啊,岑嚴早該想到了。就憑龔兆男這個德行,別說是領導下的指示進山寫生,就算領導親自揪著他的脖領他不想來別人也沒辦法,所以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原因,是在這幅畫,和自己身上。 第六十七章 寫生(5) 龔兆男睡了兩天,岑嚴就守了兩天。 八個彪形大漢往門口并排一站,除了蘇年親自給送飯以外,屋主人都不敢靠近一步。 你趕緊的給我躺上去睡覺,這今兒被蛇咬了一口你就這樣了,哪天要是被車撞了你還不跟著他去了? 蘇年剛想借題發揮,被岑嚴冷眼一撇,立馬蔫兒了,不服氣的抱怨,他媽的,兄弟這么多年我也沒見你這么照顧過老子??! 岑嚴也已經疲憊到了極致,兩天沒合眼就這么坐在邊兒上守著,連地兒都挪,他胳膊肘拄著炕沿兒用指尖按了按太陽xue,謝了。 謝你個jb,行了行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打擾你了,老子接著去親近大自然。 蘇年擺了擺手帶上門就走了,他知道岑嚴心情不好,過來也就是想讓他放松放松,看來這活兒他還真干不了。不對,這活兒除了炕上躺著的那小子,誰都干不了! 岑嚴轉身倒了杯熱水,再回頭的時候就發現了炕上躺著人的小動作,別裝了,起來喝點水。 龔兆男醒的時候試著動了動胳膊腿兒,已經好利索了,沒什么毛病,就是不知道這舌頭的功能還在不在,睜開眼睛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岑嚴的背影讓他有點兒不知所措,所以準備裝睡一下,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人家給拆穿了。 你怎么來了? 龔兆男舔了舔嘴唇,再清了清嗓子,說話也已經沒問題了,但是說完之后就覺得不怎么合適,當下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還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