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活寡使我快樂 第123節
而這些焱嘯鼠見他們一動,更加瘋狂地到處上竄下跳,雞飛狗跳真的不足以形容這一言難盡的場面。 有一只甚至慌不擇路地蹬著同伴的身體,跳進了嵇若的懷里。 嵇若正要扔掉,和這黑漆漆的焱嘯鼠雙眼一對視,他摸出了這玩意并沒有魔化,是純粹的血rou活物。 怪不得連妖奴都想吃。 真的魔物他們沒有辦法,但是對付血rou生的活物,嵇若還是有辦法的。 于是他從袖中摸出了匕首,朝著自己手臂上狠狠一割。 飛濺出來的血連帶著血液之中細小的rou眼幾乎難以分辨的蠱蟲,落在地上,迅速遵循著主人的指令,開始鉆入焱嘯鼠的身體。 不到半刻,在他們身處這片墻壁即將要坍塌的時候,所有焱嘯鼠的聲音都消失了。 嵇若面色泛白地將手腕纏起來。 溫蓉蓉眼睜睜看著之前被嚇到發瘋的焱嘯鼠們,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整整齊齊地站在角落,瞪著黑漆漆的豆眼看著他們。 外面龍魂撞擊的聲音停了。 他們……得到了一支焱嘯鼠軍隊。 第84章 水魔陣徹底裂開(他們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危機暫時解除。 眾人看看嵇若, 又看看被嵇若cao控到一邊安安靜靜地排排站的焱嘯鼠,紛紛陷入了沉默。 齊滿月張了張嘴,有點臉熱。 才剛剛進入魔獸領地的時候, 他們遭遇魔化的水蛭,那時候嵇若要給她種蠱蟲吞噬水蛭, 她根本就不相信嵇若, 懷疑嵇若要伺機害她。 現在看來,要是嵇若真的誠心想要cao控誰,想要害誰, 怕是誰也發現不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嵇若到底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 給這些焱嘯鼠種了蠱的。 只因為他放了一些血嗎? 一時間眾人的神色各異。 嵇若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他要是從一開始就以真面目示人,怕是他們一路上都會把他下意識地當成孩子照顧。 “都看著我做什么?” 嵇若把手臂草草包扎了之后, 見眾人這么看他,面無表情。 他最討厭別人盯著他的臉看,若是在他的宗門和國家,有人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他肯定要讓那人吃些苦頭。 但是這些同伴們, 嵇若了解他們沒有惡意,所以不太在意。 只說:“我可以保證這些焱嘯鼠不會再叫,但是再遇見其他的,我也沒有辦法, 我總不能將自己的血放干了, 況且蠱蟲寄生也需要時間空間?!?/br>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朝著哪邊走?”嵇若問眾人, 視線卻看著南榮慎。 他們之間,其實一直都沒有明確的主導者,他們誰也不是那種聽不進去旁人說話的人,一路上誰說得有道理,就聽誰的。 但目前這種情況,也只有南榮慎作戰經驗豐富一些,所以他們都想聽聽南榮慎的想法。 南榮慎確實有些想法,說道,“我們并不知道明確應該朝著哪個方向走,但是方才進來之前,我看到這一處地下,熔巖并沒有彌漫所有的地方,是有些小路可以走的?!?/br> “在金疊陣,堆放先輩們排位的院子是陣眼,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br> “在木幻陣,最開始捆縛我們的妖樹下面是陣眼,也是最危險的地方?!?/br> “在水魔陣,妖樹要我們順水而下,隨波逐流,最后海底是陣眼?!?/br> “我大膽地猜想,或許我們這一次,要去熔巖最多的地方?!?/br> “你是說……”迎春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問:“陣眼在熔巖下面?” 眾人聞言,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陣眼要是真的在龍魂棲息的熔巖之下,那他們沒等通過,就會化為焦炭。 所有人沉默的時候,溫蓉蓉閉了閉眼,開口道:“本來……有一個火靈根的人自愿獻祭,躺在燭龍神君的棺木之中,運轉靈力,棺木之下就會打開通道,我們就能越過陣眼?!?/br> 眾人都看向溫蓉蓉,溫蓉蓉說:“但即便棺木不毀去,我們也不可能再把任何一個同伴,留在這人間煉獄之中?!?/br> “紅煙死了,”溫蓉蓉說:“墓xue坍塌的時候,拉著我跳下來的,是云無常?!?/br> “他跳進熔巖跑了,謹言說的或許是對的,火炎陣的陣眼,就在熔巖之下?!?/br> 溫蓉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云無常跑之前,捏著她的兩腮,朝著她的口中吐了一縷白煙。 她現在腦中亂得如同被轟炸過的房屋,殘桓斷壁,所有的一切都堆積在一起,在她的腦中凌亂不堪,她理順不清,找不出一幅完整的畫面。 在最開始,鴻達至尊用仙羽令召集各宗宗主,齊聚海潮國的時候,云無常來接她,就在去海潮國的路上,試圖給她渡這樣的白煙。 那時候被南榮元奚及時發現打斷,這一次云無常在用紅煙的模樣跳進熔巖之前,不由拒絕地將白煙渡給了她。 溫蓉蓉本該排斥抵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她的身體,她的腦中,并沒有多出什么,而是缺失被填補。 她記得很清楚,當初云無常便說:“我來還你東西?!?/br> 這一次在跳進熔巖之前,云無常依舊說:“我總算能把東西還你了?!?/br> “你怎么了?”南榮慎扶著搖搖欲墜的溫蓉蓉。 溫蓉蓉搖頭,看向眾人,說:“我或許知道,要怎么去陣眼,但是……”。 她按著自己的頭,又踉蹌了一下。 咬牙道:“但我無法確定……我知道的,是不是真的?!?/br> 她將跌落之后發生的事情,和眾人說了,說完之后,溫蓉蓉便實在是扛不住,頭疼欲裂,昏死在了南榮慎的懷中。 “云無常,說不定是刻意引我們上鉤?!?/br> 迎春說,“當初就是他開啟日輪陣,將我們傳送到了這五行誅邪陣之中?!?/br> “說不定這一次,又是他的什么陰謀,他顯然能在這五行誅邪陣之中來去自如!” “如果他之前偽裝成紅煙,那么主墓室的壁畫,應該也是他在我們到達之前刻下的?!?/br> 嵇若說:“他無論要搞什么鬼,我們都已經走到這里,除了走下去,沒有回頭路了?!?/br> “對,” 齊滿月說:“尤其蓉蓉說了,本來有一個火靈根躺入棺木之中獻祭就能安全過陣,可是現在……你們聽,墓室塌了不算,發大水了?!?/br> “南榮宗主發狂起來,我還真沒想到他這么莽?!饼R滿月說,“他這是要強行過陣嗎?” 眾人側耳聽去,果真外面水聲隆隆,越來越大。 海水倒灌,人魚的吟唱忽近忽遠地傳來,通往火炎陣的陣眼,在被什么劇烈地撞擊著。 迎春心口的鮫珠,似乎受到了其主人的召喚,正在隱隱發燙。 “未必行不通?!?/br> 南榮慎說,“若陣眼真的在熔巖之下,海水倒灌,說不定能夠短暫熄滅熔巖,讓我們有機會沖過陣眼?!?/br> “那既然這樣,我們便不要耽擱了?!?/br> 林仙摸了摸溫蓉蓉guntang的額頭,說:“小姐的身體向來不好,她受不住這里過高的氣溫,我來帶她,我的鱗甲能夠保護她?!?/br> 南榮慎難得這一次沒有扒著溫蓉蓉不放,畢竟若是真的不慎被熔巖灼燒,他并沒有如林仙一樣,一身經得住腐蝕的鱗甲來為溫蓉蓉阻擋片刻。 “那我來帶路,水聲越來越大了,我們馬上就得走,否則海水倒灌進來,我們不被熔巖焚化,也要被海水給煮了?!?/br> “倒也暫時不需要自己人冒險帶路?!?/br> 嵇若這時候開口,“你們忘了嗎?我們還有一支小軍隊?!?/br> “它們生活在這里,應該最熟悉這里的方向?!?/br> 嵇若對著焱嘯鼠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交給我?!?/br> 眾人短暫商議過后,便不再耽擱,從洞xue之中鉆了出去。 外面的地面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積了腳腕深的水,水有些燙,但是在能夠忍受的范圍,眾人迅速且安靜地從這一處小洞xue鉆出來了。 焱嘯鼠聽話的簡直像是有了神智,不光不叫了,甚至有秩序地圍繞在眾人的身邊,呈現保護的姿態。 溫蓉蓉昏迷不醒,被林仙抱著,林仙的原形過大,徹底變化不太方便,便只變化了一半,后背和手臂都覆蓋著堅硬的鱗甲,抱著一個昏死的溫蓉蓉毫不費力。 最后擠出來的是白虎,眾人汗出的水洗過一樣,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看向瀑布一樣,順著坍塌的墓xue朝著這熔巖地底瘋狂涌入的海水。 哪怕他們和南榮元奚目前全然沒有辦法溝通,但他們也能明白這種來自同伴傾力相助的悍勇。 南榮元奚是守陣者,攻擊陣眼自然是違禁的,違禁者要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在木幻陣,他們已經親眼見到了。 云無常告訴溫蓉蓉,若是南榮元奚沒有試圖摧毀水魔陣和火炎陣的陣眼,引起墓xue坍塌,只要有火靈根的人主動獻祭,龍魂得到了火靈的安撫,熔巖就會退去,陣眼自然開啟。 可眾人卻沒有人不在感謝南榮元奚,感謝他并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否則就算齊滿月或者南榮慎肯自愿留下,他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同伴獻祭。 他們失去了太多的同伴,已經不能再失去了。 現在獻祭臺已經被毀了,他們雖然依舊不知道前路等著他們的是什么,但是他們會和南榮元奚一起,全力一搏。 而此時此刻,水魔陣之中,天昏地暗,海中狂瀾淹沒了整個水魔陣的每一處。 南榮元奚以原形懸浮在半空,對于天空之中劈下來的電閃,不閃不避。 他身上的傷口,不斷地新增,又不斷地自我愈合,他口中吟唱不絕,這是鮫人族召喚死去之后魂歸海中的同族的歌曲。 得到傳承之后,他先眾人一步明白,這五行誅邪陣鎮壓著什么。 也先一步明白,他追查了這么多年,關于鮫人族為什么會在人間絕跡的真相,并非他想的那樣被人迫害。 他的母親曾是鮫人族首領與人族的子女,他卻是被鮫人父母生下的純血鮫人。 他的母親與南榮老宗主,從來不是什么真正的夫妻,人魚族自愿守陣之前,舉全族之力,將懷著身孕的他的母親,送到了人間。 但是脫離五行誅邪陣,并沒有那么容易,母親犧牲了鮫珠,受了重傷,才保下了南榮元奚。 在德明宗后院作為南榮老宗主見不得人的妖族妻子的那些年,南榮元奚的母親,一直都是憑借著鮫人族的妖術,在每一個南榮老宗主來找她的夜里,編織出幻境來騙他。 南榮元奚和南榮老宗主,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系。 而在南榮元奚來到了這水魔陣之中,覺醒了血脈,得到了傳承之后,他才知道,這一片海域,在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被污染,這里從前叫水妖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