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活寡使我快樂 第93節
“是上古日輪陣,他不知道要把我們傳送去哪里!” 公山b轉頭便跑,情急之下,他并沒有功夫解釋太多這日輪陣的具體作用。 日輪陣不僅用于傳送,它能把人傳送到任何地方,也能把人的一部分傳送到任何地方。 它是傳送陣,萬里之內隨意傳送,但是稍有偏差,便能變成將人活生生撕裂傳送至不同地方的絕殺陣。 公山b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過,曾經生機之脈還未曾斷裂之前,世間只有一個衍宗宗主能用此陣,但也因為某次失誤,將同門撕裂傳送至不同地方,因此封禁無人再用。 那之后也有人重啟此陣,卻大多用于殺戮,公山b絕不認為這云無常是用這陣法傳送他們去哪里,定是要讓他們身首分離。 現如今陣法還未徹底布成,需要活牲血祭,他們必須盡快逃離大陣范圍。 他向來行事穩重自持,但是此刻聲嘶力竭地要眾人逃跑的聲音,卻滿含無盡恐懼顫抖。 眾人反應過來無法襲擊云無常,都趕緊掉頭跟著公山b跑。 但是他們并沒有能跑出幾步遠,就很快又撞上了另一層無形陣法。 “這……”公山b簡直在這瞬間心如死灰。 “這是疊陣,九環分水陣,我們,” 他回頭看向洞xue之中被極速抽取靈氣的血靈石,換一個地方,當今天下根本布不出如此大陣,但是這里是血靈石堆砌的山洞。 公山b到現在才發現,這里的陣布置在魔獸堆積的積血之中,他之前根本沒有發現……畢竟他看不到血水之下的陣法。 他聲音低啞道,“我們出不去了……” 而這時候,眾人之間有人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是齊滿月。 因為云無常在眾人試圖逃命的時候,直接徒手將他一直提在身前的鴻達至尊頭擰斷扯掉了,鮮血噴濺在陣眼之上,活牲血祭陣法啟。 眾人腳下猛地一震―― 第64章 她怎么能回來!(“你說的,”南榮慎低啞至...) 目光所及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扭曲坍塌, 血靈石因為極速被抽取生機靈力,像是燒過的碳灰一樣開始簌簌下落。 煙塵同靈石化成的飛灰隨著靈流飛舞,眾人臉上身上裸露的皮膚被這粗糙如鞭的風刮得生疼。 有那么一瞬間溫蓉蓉覺得這種天塌地陷般的感覺, 似曾相識地讓她恍惚。 南榮慎一手緊緊抱著伏地的白虎脖頸, 將溫蓉蓉整個壓進他的懷中, 恨不能將她直接勒入自己的血rou。 南榮慎這一刻甚至不怕死, 他怕不能跟溫蓉蓉死在一起。 在絕對強橫的靈壓之下,他們猶如水中浮萍,除了隨波逐流,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而溫蓉蓉在這顛簸凌亂的“巨浪”之中抬頭, 看著這頃刻間要消耗掉一座靈石礦的陣法結界之外, 依舊神色如常,不見半點陰謀得逞的愉悅之色, 反倒目露擔憂的云無常。 云無常正看著溫蓉蓉, 甚至對她笑了一下,他笑得比每一次笑得都要深些, 那張總也看不清,看清也記不住的臉,此刻看起來實在是清風朗月,風華難掩。 溫蓉蓉耳畔盡是尖叫和嘶鳴, 口鼻吸入的是腥臭難忍,可她的眼中卻沒有慌亂,而是迷茫。 她在這時候,居然想要掙開南榮慎,去追尋轉身的云無常。 “所有人聚集到一處!” 公山b嘶聲喊著。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在這種情況之下,公山b甚至求的都不是有人能夠僥幸生還。 而是至少他們能死得不那么難看。 點翠同蛇女化為原形, 像兩截繩子一樣,首尾相纏,將眾人全都攏到一起。 頭頂上的石頂開始崩裂坍塌,所有被大陣吸取的靈氣,盡數覆蓋在眾人頭頂的陣法符文之上,鴻達至尊尸身的血還在陣眼之中不斷地流淌,順著陣法如血色的蛛網一樣蔓延。 齊滿月咬破了雙唇,雙眸赤紅的看著這大陣之上屬于鴻達至尊的鮮血,眼中的淚在大陣的紅光之下,宛若血淚。 腳下的地面不斷地震顫不休,直至鴻達至尊的尸身血液被這大陣徹底吸取干凈,她的尸體像一個干了的水囊,癟下去的時候,血色的符文徹底在覆蓋了眾人頭頂。 下一瞬眾人的眼前綻出一道刺目血光,他們腳下轟然開裂,眾人瞬間被吸入其中。 轟鳴聲一直持續,山體失去了血靈石轟然倒塌,將山洞之中的祭臺和山洞內外的魔獸尸身血河,全部都掩蓋在了碎石之下。 在最后一縷天光沉入大地之時,這坍塌洞xue之中的一切罪孽,也徹底被掩蓋。 而被吸入陣法之中的眾人,卻抱在一起經受過無盡黑暗,承受著尋常人根本難以承受的撕裂之感。 修為不足和受傷較重的低境弟子,哪怕有溫蓉蓉的護身金鐘罩,也沒能夠撐得住多久,在他們墮進黑暗無盡下落的途中,便化為血泥消失不見。 溫蓉蓉乾坤袋中幾百護身金鐘罩馬上就要用沒了,勉強保住了能觸手可及的眾人不被撕裂,可是他們的下墜卻還未停止。 她的神魂守護陣彈出體外,卻范圍十分的有限,只能護住一個和她緊緊抱在一起的南榮慎。 眾人似乎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感知,除了能夠觸碰到彼此,連彼此的聲音都聽不到。 明晶球也不能照亮這極速下落的深淵半點,這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溫蓉蓉失去意識。 她不知道身邊還有誰,不知道護身的靈器耗盡了之后,又死了誰,還剩下誰。 她只知道她一直被抱在一個火熱的懷抱之中,這個人非常地緊張害怕,具體表現在他快要把溫蓉蓉活活勒死的力度之上。 但是溫蓉蓉在失去意識之前,都沒有掙扎過,甚至雙手環過了抱著她人的腰身,將自己埋進他的懷中。 等到溫蓉蓉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混沌的天空。 混沌到連陰云都半快不見,卻不黑也不亮,就像一塊混了黑米面做的饅頭,陰慘慘地撞進溫蓉蓉的眼中。 “蓉蓉你總算醒了!” 沙啞的聲音在溫蓉蓉頭頂響起,溫蓉蓉視線緩慢且遲鈍地看向聲音的源頭,見到的便是南榮慎狼狽至極憔悴不堪,連面具都不知所蹤的臉。 “你能起來嗎?”南榮慎坐在地上,扶著溫蓉蓉起身,溫蓉蓉晃了晃腦袋,坐起來之后四顧了一圈,張口要說話,聲音卻像是含了一口粗沙。 “這里是哪……” 南榮慎搖頭,“還不知道,我醒過來很久了,但是我并沒有看到過……其他人?!?/br> 溫蓉蓉感覺自己像是在沙漠之中走了好幾個月,卻一滴水一粒米也沒有吃過。 她看向遠處,這里似乎是一個城鎮,她和南榮慎都坐在大街上,但是街道之上如天幕一般呈現著混沌的灰色,灰白破舊得像是被塵封了千百年的記憶。 毫無生機。 溫蓉蓉看向南榮慎,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問道,“你受傷了嗎?” 南榮慎把她摟緊搖頭,“沒有……” 溫蓉蓉坐著四顧了一會兒,然后見到遠處跑過來一頭白虎,白虎看上去臟兮兮的,不知道在哪里滾了圈兒,跑到了兩個人的旁邊,然后將一個已經風干的老鼠扔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南榮慎說,“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在你沒有醒過來之前,讓白虎去到處看了,這里什么都沒有?!?/br> 溫蓉蓉看著地上明顯不是魔化之后的焱嘯鼠尸體,而是尋常老鼠的尸體,愣了愣。 南榮慎繼續解釋,“沒有人,沒有魔物也沒有妖物,” 他用有些臟的手,別了下溫蓉蓉鬢邊的長發,“沒有白天和黑夜,連活著的植物都沒有?!?/br> “這里是死城?!睖厝厝孛摽诙?。 卻被自己說的話驚了下,南榮慎卻沒有聽出她語調之中的異樣,繼續說,“很準確,這里就是一片死寂?!?/br> “幸好你醒過來了,”南榮慎看著溫蓉蓉,笑和慶幸都由心底而發,嘴唇勾起的幅度加大,重復道,“幸好你醒過來了……” 溫蓉蓉再度抬頭看向天幕,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卻是這里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個個面容模糊。 但都身著各色飄逸長袍,手持各種武器的模樣。 不過這種畫面就只是很快地一閃而過,溫蓉蓉看向南榮慎,然后伸出手,指尖在他的唇上觸了下,說道,“你流血了……” 南榮慎嘴唇太干了,都裂開了,一笑自然流血,他不在意抹了下,然后說,“沒關系,我只是……” 溫蓉蓉垂頭看著指尖上的血跡,這簡直是這死城之中唯一的顏色,溫蓉蓉卻腦中再度閃過某些畫面,然后猛地抬頭打斷南榮慎的話,“不好,快走!” 她說著連忙爬起來,臉上的表情驚懼難言,她沒有時間解釋,更不知道怎么解釋。 起身之后因為腿上的酸麻又跌坐在了地上,但是她對著南榮慎喊道,“快上白虎,我們趕緊跑,這里不能流血!” 她話音剛一落,一片死寂的城中,突然亮起了一盞燈。 這像個恐怖游戲的開端提示,溫蓉蓉幾乎肝膽俱裂,南榮慎也側頭看去。 他們眼看著長街之上燈光四起,五色斑斕,天幕徹底黑下來,灰敗寥落的建筑一點點宛若倒帶一般覆蓋上了新鮮的顏色。 突然之間,空無一人的長街上便熱鬧喧嘩起來。 在溫蓉蓉和南榮慎的視角上,他們像是在看著一幅水墨畫漸漸上色,又像是看著殘桓斷壁在時間的回溯之中恢復昔日輝煌。 很快嘈雜的人聲傳來,長街之上小攤販的包子蒸籠,甚至還冒著裊裊熱氣。 但身著各色衣袍手持各種各樣武器,來回走動的人腳步卻陡然一頓。 接著齊齊朝著溫蓉蓉和南榮慎看過來。 “快,快!” 這一次不用溫蓉蓉說,南榮慎立刻抱住溫蓉蓉的腰,手掌在地上狠狠一拍,想要借助靈力翻身上虎,卻發現他先前明明好好的靈力,他專門檢查過的,居然不見了! 那些人已經有人邁著腳步朝著兩個人的方向來了,他們個個面容模糊,籠著一團煙霧一樣的東西,沒有真切的模樣。 但是手中的各式武器確是實打實的,溫蓉蓉和南榮慎狼狽爬上白虎,卻還未等白虎跳起來,就感覺到一陣勁風朝著兩個人迎面砸來。 居然是一把足有兩個人頭大的大錘! 溫蓉蓉第一時間被南榮慎把腦袋給按在了白虎身上,南榮慎一手護著她,一手持槍同那把大錘撞上。 他向來硬拼力氣就算不是戰無不勝,也不至于同人武器相撞,就手腕震顫長槍幾乎要脫手而出。 完全沒有靈力輔助的情況下,他居然純拼氣勁都拼不過這人! 他眼中狠狠一顫,其他人的武器也已經裹挾著千鈞之勢掃了過來,好在白虎這時候已經不顧后退被一把重锏抽到,跌跌撞撞地跳了起來。 可長街那邊已經有數不清的人朝著他們快速襲來,南榮慎一邊護著溫蓉蓉逃,一邊同人對戰,但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何況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狼,全都是和南榮慎不相上下,甚至比南榮慎還要厲害的“老虎”。 南榮慎左支右絀,身上挨了好多下,溫蓉蓉被他護在身下,聽著他的背上被不知道什么武器給打得悶響,心跳得要從嗓子里面蹦出來。 她伸手去儲物袋里面摸了靈流彈,可是扔在后面的人群中,靈流彈炸裂開來,靈流卻從這些人的身上穿過去了。 這些……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