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然而這種事,江州宣又沒辦法解釋。怎么對黎溫講得出口? 我喜歡上你的女朋友了,每晚都能在夢里夢見她,然后她親自告訴我她叫綿綿,是我的未婚妻? 簡直荒唐到了極點。如果要江州宣在坦白喜歡上兄弟女人和喜歡上兄弟仇人之間,他只能選擇后者。 黎溫隨意拉了個椅子坐了下去,悠然的逐條給江州宣分析。 之前在會議室,你看黎眠的眼神就有問題。 那時是因為黎眠在舞會上教江子良如何反抗,替江子良趕走了心懷不軌之人。江州宣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對待黎眠。 黎溫又道:陛下讓你去審理這件事,你卻不愿去。是在怕對黎眠徇私枉法后,引起我的不滿嗎?然而你偏我,則會將自己喜歡的人送進監獄里。因此,你干脆放手此事。 江州宣再次皺眉。 他沒去審理黎眠的事,只是因為最近被綿綿的事給絆住了,在家糾結這件事,還哪里有心情去管別的。 然而黎溫見他不說話,卻權當默認了,接著開口道:你上次對我說,你喜歡上一個人,令堂令尊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我也不會允許。 頓了頓,黎溫眼底流露出了溫和神情。 我怎么會阻止你追喜歡的人?州宣如此擔憂,恐怕是知道,如果你喜歡上黎眠,我的態度會是怎樣的吧。 不得不說,黎溫十分會找借口,將江州宣這些無法宣之于口的事全部都找了理由。居然邏輯自洽,十分合理。 江州宣頭瞬間大了。他沒想到黎溫居然對他有諸多誤解,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談起。 你用知道,我不喜歡黎眠就是了。至于那個人別問我。 然而他越解釋,只會越說不清。畢竟一談到綿綿,江州宣面對黎溫只有不自然。 黎溫緩緩轉身,將手放到了江州宣的肩上,拍了一下,態度令人捉摸不定。 喜歡就喜歡了。大不了到時候將他送給你玩。相信我的好皇弟一定很愿意的。 那雙碧眸距離江州宣太近,讓他下意識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他煩躁道:你胡說什么我暫時不想和你吵。別這么說了。 爭論這個實在沒什么意思。黎溫看他一陣,牽動了一下唇角。只輕聲道:這次來,本以為你生病了,來看看。沒想到州宣倒是給我了一個大驚喜。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只剩下江州宣一個人,閉了閉眼。 黎溫走了沒多久,江子良便輕輕走了進來,關心道:哥哥,我聽到你和大皇子殿下吵架了? 江州宣胡亂嗯了一聲。 于是,江子良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那,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殿下了? 被他這么直接稱為殿下的只有黎眠一人。江州宣下意識皺眉。 他突然想起來江子良最近的異常。 似乎從舞會回來后,江子良便開始拐彎抹角的向他打聽黎眠的終端聯系方式,還千方百計想進宮去看看黎眠。 看起來就像是一副陷進去的樣子。 江州宣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弟弟喜歡上黎眠那種人,他忍住了反駁的欲望,咬著牙突然就承認了。 對,我喜歡黎眠。所以 江子良果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來。似乎有些難過,但很快又咬住唇沖江州宣道:那哥哥,你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殿下。我、我不想殿下出事。 江州宣知道自己這弟弟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上十分倔,認定的事就很難回頭。倘若不打斷江子良的念頭,說不定改天自家弟弟就沖到皇宮將黎眠偷出來了。 江州宣搪塞了過去,再次胡亂點頭應了下去。 于是,江子良這才稍微放下心,朝江州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若放在平時,江州宣會很愿意逗逗弟弟,然而此時他剛跟黎溫吵了一架,心情十分糟糕,因此只疲憊道:良良先回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江子良很體貼,立刻便轉身離開了。他出門的時候,只感覺似乎身邊還有一個人在呼吸。他略微一納悶,沒有細細問,只是轉身走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轉身走的那一刻,便有人將屋內的一切對話全部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黎溫。 黎溫聽著自己最信賴、過命了的好兄弟居然轉頭就真承認喜歡黎眠的事。他笑容還在,只是眼中卻一寸寸冰冷了下來。 也許這件事終究會被輕輕放下,但這種心里上的裂痕卻永遠不會消失。黎溫與江州宣之間,永遠都存在這這樣一件如鯁在喉的事,終身無解。 等黎眠一覺醒來,早有士兵前來告知,說白思赫已經醒了,發瘋一樣的鬧著。 黎眠知道白思赫的性子,他被黎溫暗算過,險些就危險了。此時醒來卻沒看到黎眠,一定會犯病。 沒人鎮得住白思赫。 黎眠神色淡淡,聽過之后,隨意問道:他還要養多久的傷? 一周多。士兵想了想實驗室半天被折騰的樣子便有些同情。 一周多? 以黎眠對白思赫的了解,別說一周,就算是一天不見,都會犯病。 白思赫瘋起來,指不定會干出什么事來。 他想了想,決定道:讓他住我這。 士兵微微一愣,然后低聲問道:殿下,您也太寵著點那少年了吧 這要他們上將往哪兒放??! 然而,黎眠只是挑起眉,隨意道:不然呢?讓他繼續犯??? 士兵想了想他聽到的消息,嘴角一抽。也是,再讓那少年呆在實驗室,非把整個實驗室的器材全拆了不可。他就沒見過把實驗室的物件摸得那么熟練的人。邪門! 聽說那少年在里面鬧,只為了見黎眠殿下??峙轮挥欣杳叩钕逻@樣的才能鎮得住那少年吧。 只是,未免有些像惡犬與主人。 也不知道黎眠殿下養在身邊這樣一個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管他如何猜測,白思赫當天下午便被實驗室的人送了回來。實驗室的負責人林博士看著惡魔一樣的小祖宗一看到黎眠,便撒嬌一起來時,整個人都驚了。 他忍不住向黎眠吐槽道:您這真能鬧騰,在我那兒時,險些就把實驗室炸了。也虧見到您這么乖巧。 黎眠知道林博士和柯澤是私交,因此對林博士先是到了個欠,而后道謝起來。這種態度惹得白思赫將黎眠抱得更緊了,煩的黎眠一巴掌拍了過去,將他推開。 林博士全部看在眼里,臨走前給黎眠塞了一個小包藥劑,沖他笑得意味深長。一邊為了給自己狠狠出口惡氣,一邊為了好友柯澤。這小家伙這么能折騰,給他喂了藥還能折騰的起來嗎? 他小聲道:殿下,這個是專治那位小朋友的??梢宰屗磥硪恢芾侠蠈崒嵲诖采橡B傷。 黎眠看了看手中藥劑,在白思赫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趁機直接撬開了白思赫的嘴,往里面倒了進去。 白思赫不知道黎眠給他喂了什么,但他很快便沒了力氣糾纏黎眠了,只能躺在床上被迫休養,順帶用哀怨的眼神控訴黎眠。 于是,黎眠終于清凈了,也有余力去處理一切更為棘手的事了。 比如黎溫的挑釁。 第四十四章 前幾日黎眠掐著日子入江州宣的夢,這幾日便見效了。江州宣一日沒夢見綿綿,便覺得有些不安,兩日沒夢見,更覺得少了什么。 可黎眠偏生不給他再見面的機會。 或許說,不讓江州宣見到綿綿。 這些行為,只為了鋪墊接下來的事。 黎眠是和黎溫重新商談了合作一事。兩人決定暫且處理掉遠在聯邦瀟灑的肖玉明。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有一個險些被遺忘的合作被黎溫重新提起了。 黎眠女裝陪黎溫去見皇帝。 黎眠把黎溫舊事重提此事歸結到了挑釁上。 對于這個挑釁,黎眠想了想便答應了。一是他想拿到那三家會所,二是他大可以借助這次機會引得黎溫與江州宣決裂,以此削弱黎溫實力。 于是,兩人各懷鬼胎,一拍即合,隨意的定下了合作。 當黎眠從夢中醒來時,還沒睜眼,便已經發覺自己挪了地兒。他閑來無事便窩在床上,越縱了懶散。也許是睡久了,居然能分辨出床的觸感。 黎溫搶在他先出了手。 黎眠睜開眼后,看著不遠處書桌前溫柔和煦的男人略一挑眉,果不其然。黎溫可真行,居然敢從柯澤眼皮子底下把他偷走。 不。 倘若柯澤在,黎溫是絕對鉆不了這個空子。百密一疏,即使看守他的部隊再精良,依舊扛不住黎溫的手段??催@樣子,黎溫應該實力還有保留,至少他身邊的能人不止這么多。 能把他從一支部隊中偷出來的人,實力定然不凡。 這不是重點,黎眠很快收回思緒。為防止黎溫爭奪主動權,他便懶懶散散打了個哈欠,穿著鞋當著黎溫的面去洗手間洗漱。動作自然得就跟在自家寢殿一般。 從黎眠醒來的一刻,黎溫便察覺到了。他坐在不遠處,翻看著桌上的文件,余光看到黎眠去了洗手間,緩緩勾了勾唇。 等黎眠再從洗手間出來,黎溫已經不再處理文件了,而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一樣。 黎眠順著他看去,視線穿過黎溫,直接看到了床上放著的裙子。 不怪他眼睛亮,就怪那裙子太引人注目了。 一條煙霧藍色裙子華麗不已,高腰修身,裙擺下撒花。細細看去,彷若一團云霧,飄逸又沉穩。 黎眠對裙子壓根沒有審美,也不想有這方面的審美。他拎起裙子看了看,挑眉道:這么丑,給我穿? 黎溫眸色變了變,緩緩開口,這裙子是帝國第一設計師訂制了一個月的成品。 聽了這話,黎眠斜他一眼,明晃晃的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悅,我穿什么,皇兄也要管? 黎溫自有說辭,我只叫人定做了這一套衣服,去見父皇,自然要穿得合體。 黎眠隨意掃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開口道:皇兄出去,不會我換個衣服皇兄也要看吧? 黎溫想了想,桌上的文件都需要他親子才能打開,黎眠也動不了什么。想著便放心的出去了。 于是黎眠趁此機會叫起來小云團。 【傻團子在嗎?】 一聲剛出,一個小團子便從床上那套裙子底下冒出了頭,【黎眠哥哥,我在這里。唔我出不來了?!?/br> 黎眠無語的看著裙子下一個小包東撞一下西撞一下,半天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他無語的將裙子捏起來,讓小云團冒出了頭,【你怎么還能觸碰實物?】 天道晃了晃頭,暈乎乎的趴在黎眠肩上,【可,可以啊。但我的力氣很小的,相當于人類三歲小孩子的力氣?!?/br> 【既然如此,你幫我個忙?!?/br> 【嗯?】天道好奇道:【什么忙???】 黎眠走到黎溫桌前,撕了一張紙,再上面寫了幾句話,然后折了起來遞給天道。 【你把這個給江州宣,放到他身邊,務必要讓他看到?!?/br> 天道看黎眠那樣子還挺嚴肅的,因此也就抓住那張紙,點點頭。 【黎眠哥哥放心,我一定會安全送到的?!?/br> 看著天道飛出去,黎眠這才轉過身。 這次黎溫商量也沒有,就突然行動,險些把他的計劃都打亂了。這種場景,要是少了江州宣,一定很無趣。 他要的就是黎溫與江州宣決裂,怎么能少了另一位主角呢! 等他換好衣服,黎溫這才進來。不過他進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這女人長相極美,嫵媚動人,手中還拉了一個大箱子。 黎眠看到那個大箱子,就猜到那女人是個造型師。 他挑眉看著女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女人雙眼一亮,仿佛看到什么寶貝一樣,突然箱子一丟撲了過來。 黎眠經歷了白思赫與天道一驚一乍的撲法后,顯然已經十分習慣。因此只是反應迅速的用手抵住女人的肩膀,面無表情道:敢亂碰,就把你丟出去。 女人被他這冷淡的眼神看的也不好意思再撲上去了,轉頭對著黎溫嘆氣,小皇子果然脾氣不好。跟你之前說的一樣。 黎眠挑了挑眉,黎溫還背后說他壞話?不過,他完全沒在意這一點。畢竟他脾氣不好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又不需要遷就誰,去勉強自己改性子。 就像這潔癖。 這女人一身粉味,離近了簡直能嗆死人。難不成,他要為了別人的開心而熏死自己? 黎眠對女人的話沒什么反應,但黎溫卻是與往常不大相同。聽了女人的話,那雙碧眸笑意淡了不少,你只管給他化妝就行?;实芩愿癫缓?,你見諒。 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哦了一聲,干脆利落的將帶來的箱子當著黎眠的面打開了。 嘩啦啦一堆化妝品展示在黎眠面前,瓶瓶罐罐看得黎眠一陣頭疼。 為防止他被嗆死,便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了顆奶糖塞到了嘴里,面無表情的嚼著。 而女人則從箱子里取出一個假發,一手輕輕抓起黎眠的短發,一邊帶上了假發。 這個顏色的假發從顏色到發質都是貼近黎眠的,因此看不出一點違和感。 帶了假發的黎眠,一乍眼看,還真像是個精致漂亮的美人。 黎溫看著,似乎還要花一會兒功夫,才能化好妝,便坐回了書桌前,暫時處理起了文件。 也不知道多久過去了,就在黎眠忍耐度達到極限時,女人終于松了口氣,順帶悄悄摸了把他的臉。 好了! 說完這話,女人后退幾步準備看看效果,結果一抬眼對上了黎眠那雙冷淡的深海一樣的眸子,瞬間屏住了呼吸。 剛才靠的太近,只覺得面前的人皮膚好到令人羨慕,此時離遠了看,有了整體觀念,便一下子被眼前人驚艷了。 雖然黎眠本就長得好看,但換上女裝,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怎么說呢。 又長又卷的頭發披散著,柔和了幾分凌厲。將男性的鋒芒掩藏到了脂粉下。 黎溫聞聲轉頭,視線落到黎眠身上,一雙翡翠眸子有暗光略一閃過。他起身邁著大長腿朝黎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