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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號令,蘇瓷立馬站直身子,雙手并到褲縫位置。 隨后繼續跟著口令向右看,再轉頭前向看。 進了軍營除了聽指揮就是聽指揮,別的不必想。 蘇瓷心里便就什么都沒有想,按照教官的號令做出相應反應,連目光都不亂掃。 等教官說了稍息,她才轉移目光往隊伍面前的兩位教官看了一眼。 然而只是隨意瞥過去的這一眼,她忽一下愣在了原地,眼神和表情都頓住了。 看到主教官的臉,蘇瓷腦子里瞬間冒出來兩個字——連躍? 然后就在她發怔的時候,主教官冷臉冷聲開口說:“先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連,以后大家直接叫我連教官,旁邊這位教官姓鄭,大家叫他鄭教官?!?/br> 所有學生都被太陽刺得瞇著眼,認真聽這位連教官說話。 而蘇瓷原本好好并在褲縫邊的手,已經下意識蜷縮成了虛拳頭,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 她也目不轉睛盯著這位姓連的教官看。 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和四五年前那個小流氓連躍,很像卻又好像很不像。 那時候的連躍十七八歲,少年氣很重,臉龐嫩得能掐出水來。 而現在眼前這位姓連的教官,五官更為立體深邃,聲音和體格表情一樣硬,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還能和“少年”這詞搭上邊,這是個如同一桿槍一樣的男人。 接下來這連教官說了什么,蘇瓷都恍恍惚惚沒有認真聽。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不過就是說一下軍規軍紀,再介紹一下一學期的軍訓內容,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軍姿軍容。 這些大致的這些話,便帶了他們去自習教室。 所有人進教室找座位坐下來,然后一個一個到前面進行自我介紹。 到自習教室坐下來后,蘇瓷沒再看連教官。 她認真聽班級里的同學做自我介紹,憑記憶記一下各位同學的臉和名字。 許春華挺胸抬頭自我介紹完下來,輪到蘇瓷上去。 她站到教室前轉身,笑一下簡單說了兩句:“大家好,我叫葉蘇瓷,來自鄉下的一個小村莊,父母都是農民,以后請多多關照?!?/br> 連教官和鄭教官站在旁邊,都看著她的臉,兩人眼神有所不同。 蘇瓷回座位的時候目光不自覺瞥了一下,正好和連教官對上,她心里沒忍住一咯噔,忙收回目光回座位上坐著去了。 坐下來后她把剩下同學的自我介紹聽完,又轉目往連教官看了一眼。 她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到底是長得像的同姓連的,還是這就是以前那個小流氓連躍? 如果是的話,軍營確實鍛煉人,他跟以前完全像兩個人。 如果不是的話,這確實是雙胞胎級別的緣分了。 就在蘇瓷心里犯嘀咕的時候,連教官和鄭教官出了教室一會。 再進來,連教官又開口說:“我和鄭教官商量了一下,男生的班長定趙衛國,女生的班長定葉蘇瓷?!?/br> 說趙衛國的時候班級里同學還沒什么反應,說到蘇瓷,幾乎所有女生都往她看了一眼。 蘇瓷自己也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她并沒有站起來說什么,服從命令聽指揮就行了。 確定好班長事宜,兩位教官又提點了一下兩位班長的職責,讓他們盡職盡責管好隊伍,隨后便讓大家去領被褥和生活用品回宿舍去,收拾好等他們過去檢查。 領好軍用被褥和生活用品到宿舍,自然就是整理床鋪,把洗漱用品以及行李都收拾擺放好。 收拾的時候一個女生突然八卦起來問:“欸,你們覺得這個連教官怎么樣?” 城里人的思想解放和鄉下人不在一層次上。 另個女生接話說:“長得挺不錯的,當兵的氣質也比一般人好,成熟又穩重?!?/br> 又有女生接話,“人家可不是簡單當兵的,你們沒看到嘛,他的軍裝是四個口袋,那就是正兒八經軍官。鄭教官的軍裝是兩個口袋,他是個普通士兵?!?/br> 1965年的時候,我國的軍銜制度就被廢除了。 唯一能夠大概看出軍人職位高低的,就是四個口袋和兩個口袋。但口袋并不會把職位完全體現出來,所以一個軍官的具體職位沒辦法判斷。 蘇瓷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聽她們八卦,順便履行一下自己作為女生班長的職責,催促大家快點,讓她們把動放麻利些。軍營不比學校,更不比家里,什么都得快。 被蘇瓷催促了一句,有兩個女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聳肩一笑。 蘇瓷當然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當了班長,一定會有女生不服,尤其是城里那些干部子弟。但她對別人的看法沒什么所謂,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督促好大家把行李生活用品收拾好,連教官和鄭教官剛好過來。 進宿舍后他們往宿舍里掃一眼,連教官聲音毫無溫度說:“軍營每天早上六點吹起床號,聽到起床號要立馬起床,在十分鐘內整理內務,十分鐘后到cao場排隊跑步。你們疊的被子都不行,鄭教官會教你們怎么疊被子,今天你們必須學會整理所有內務?!?/br> 雖說大家都有心理準備,但在聽到早上六點起床,十分鐘必須洗漱整理好一切內務到cao場跑步,還是忍不住覺得壓力很大。 有些人的表情已經垮下來了,但還是應了句:“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