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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剩下都是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沒什么特別的。部隊里紀律嚴,寫信過去內容還是越簡單越好,別再給連躍整出麻煩來。 葉安家一直在旁邊寫作業,聽他們商量寫信內容,沒有出聲。 等他們仨把信寫完了,他才出聲問了句:“大哥的事情,是連躍哥哥幫忙的嗎?” 蘇瓷、錢小川和肖桉看向他。 蘇瓷回答他:“不知道呢,這么猜的來著?!?/br> 葉安家點點頭,便沒再多問了。 他也就是看他們討論半天,沒忍住好奇,所以問了這么一句。 這邊錢小川和肖桉把寫好的信疊起來裝兜里,這便準備回知青點了。 走的時候忽又想起來什么,肖桉伸手到衣服口袋里,半天摸出個信封來,送到蘇瓷面前。 蘇瓷好奇,還以為是連躍寫來的信呢。 結果打開信封,只見里面裝著一張照片,把照片拿出來一看,上面是三個少男一個少女,其中一個穿著軍裝,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青春洋溢的笑。 蘇瓷看著照片笑一下,把照片又收回到信封里。 肖桉跟她說:“之前過去拿的,我們一人一張,連躍的我們這次寄給他?!?/br> 蘇瓷沖他們點點頭,“我會一直收好的?!?/br> 再過兩三年大家都散了,這張照片大概就是以后唯一的回憶了。 蘇瓷把錢小川和肖桉送到莊子頭上,又回來在堂屋里坐下來寫作業。 葉安家寫完作業也沒出去玩,就在家里陪著蘇瓷。 然后在蘇瓷作業剛寫完的時候,葉安國又來了。 葉安家先看到他,看向院子里問他:“大哥,你丟東西了嗎?” 葉安國直接走進堂屋,在桌子邊坐下,看向蘇瓷說:“蘇瓷,這幾天我一直都想問你,老是給忘了。那個縣里突然下來查當年這個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蘇瓷笑一下,心想家里這么多人,果然就大哥想事情多。 然后蘇瓷還沒說話呢,葉安家在旁邊說了句:“四姐說可能是連躍哥哥幫忙的?!?/br> 葉安國反應一下,看向葉安家:“連躍?” 蘇瓷把自己的課本收起來,“只是這么猜測來著,因為沒有別人能幫我們了。開學的時候我去過縣里的武裝部,但他們并沒有想理會的意思,這時候突然下來查,我也覺得意外?!?/br> 葉安國聽明白了,低下眉來點點頭。 片刻后他抬起頭看向蘇瓷,“幫了我們這么多忙,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br> 蘇瓷又笑一下,輕輕吸口氣,倒是輕松,“可能沒什么機會了吧?!?/br> 葉安國定神看著蘇瓷,想說點什么沒說出來。 想想也是,人家連躍是平城人,現在去部隊當兵了,以后只能走兩條路,一條留在部隊里升級當軍官,一條轉業回家領個鐵飯碗,根本不會再來他們這里。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基本不會再有交集。 他和蘇瓷、錢小川、肖桉感情好,這兩年還會寫寫信,等到時間一久,只怕聯系都斷了。 葉安國深深吸口氣,只說:“萬一呢?” 蘇瓷便也點頭,順話道:“好?!?/br> 葉安國和蘇瓷說完這事,就回家學習去了。 天黑了點上燈,他在那學習,何月香就在他旁邊安靜看書。 正看得專心入神的時候,忽聽到隔壁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 何月香敏感地抬起目光來,看著葉安國問:“吵架了?” 葉安國倒是淡定,“管他們家呢?!?/br> 吳有金的副書記被撤了,吳大山的工作丟了,家里還被罰了一大筆錢,不吵架才怪。 以前他們家日子過得有多富裕滋潤,以后就有多苦。 好日子過多了突然要過苦日子,一般沒人受得了,崩潰是最合理的表現方式。 吳大山在家沖他爹吳有金喊:“你不是找人去了嗎?不是有關系嗎?怎么還是叫人給辦了?工作沒了,鐵飯碗沒了,還罰了那么多錢,這日子還過他媽的過!” 吳有金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罵他:“你這個逆子!要不是我,你連這幾年好日子都過不了,你現在反過來怪我?你但凡有點出息,我能用這下三濫的法子讓你去當兵?不過了給我滾!” 吳大山咬牙擼袖子,“我他媽是不想過了,我現在就去砍死狗日的葉安國,我拖著他一起下地獄!把我拖下來他去公社糧站上班,沒這么容易的事!” 吳母看他真要去灶房拿刀,嚇得過去一把抱住他胳膊。 她慌得大聲喊:“你要死你要死!你要是真去殺了葉安國,咱家這日子可就真別過了!” 他媳婦也慌了,過來抱住他另一邊胳膊,也說:“大山你別沖動??!” 吳大山被抱著動不了,哼哼喘氣道:“都別攔著我,反正這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以后在大隊連頭都抬不起來,你們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必須跟葉安國同歸于盡!” 吳有金實在氣得不行了。 他脫下鞋子上去就往吳大山頭上招呼,一邊猛抽一邊罵:“狗日的我先打死你!你死了家里就安生了!我吳有金養了你這么個廢物,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吳大山被他媽和媳婦抱著,瞬間被吳有金抽得眼冒金星。 等吳母再過來攔著吳有金抱住他,他的頭臉已經被吳有金給抽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