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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門口三鬼往里走的時候,顧硯流面容猙獰扭曲,鬼哭狼嚎地跑出辦公室。 嚇呆了的兩個女人心都涼了,平日里對她們極近愛護的顧老師居然拋下她們跑了,別說英俊儒雅,那逃跑的樣子丑陋至極。 噗通兩聲,兩人嚇得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咻咻學僵尸的樣子跳著過去,擰開桌上的一藍一紅墨水瓶蓋,分別澆到兩人頭上。 兩個文學女青年渾身哆嗦著,一聲都不敢吭,突然一股尿sao味兒蔓延開來。 兩人都嚇尿了褲子。 咻咻被熏得頓時沒了興趣。 她丟下毛筆,輕移腳步,像飄著一樣往外走,兩個女人看了,嚇得哆嗦著鉆到桌子底下,身體抖得像狂風中的枯葉。 沈肆和顧海島趕緊跟上。 三人在廁所里把穿戴換下來,又塞進咻咻背包,背著往外走。 已經十一點,顧海島宿舍鎖了門,他回不了學校,沈肆建議他去自己爺爺家住。 看著咻咻不太高興的樣子,一邊往她家走,沈肆邊保證說:“咻咻,你別難過,我以后肯定不會像你爸那樣,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br> 嘔!顧海島指著自己說:“我還在這呢!你考慮下我這個準備打一輩子光棍的人的感受?!?/br> 咻咻瞪了沈肆一眼:“我沒答應你什么,你可別亂說?!?/br> 沈肆覺得咻咻瞪自己的樣子好可愛。 再瞪,多瞪幾眼。 咻咻家住的是一棟二層小樓,往門里走的時候,感覺到沈肆黏黏糊糊的視線,她揚起唇角笑了笑。 王巧蠻笑話她跟她親媽一樣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但她比她媽多一個本事,分辨人心,感知力告訴她,沈肆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顧海島很不滿:“沈肆,你這是怎么了,你以前給人感覺特別冷,現在你的眼睛都快長咻咻身上了?!?/br> 他在旁邊當個燈泡,有點尷尬。 咻咻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沈肆轉過頭,又恢復成清冷、矜持的模樣,臉上寫著“都別理我”。 判若兩人。 顧海島看了他一眼,說:“算了,就當我沒說?!?/br> 他這個表情特別欠揍,多虧是他兄弟。 —— 顧硯流連滾帶爬回了家,看到孟知晚正坐在沙發上看書,他邁著哆嗦個不停的雙腿走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把頭埋在孟知晚雙腿上。 妻子溫柔又美麗,在暖黃的臺燈下看書的樣子像副恬靜的油畫,安撫了他受到暴擊的心靈。 毫無疑問,他的妻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值得世間一切美好。 是他不配。 此時的他脆弱的像個嬰兒。 他摟著孟知晚的腰,顫抖著雙唇,發誓說:“知晚,我的身子是清白的,雖然我的心靈骯臟不堪,可我的身體絕對清白,我不允許它受到任何一點玷污?!?/br> 孟知晚:“……”又發什么瘋! 她耐心地把書合上,撫摸著對方的頭說:“又跟愛慕仰慕你的女青年談文學、談心外加談情說愛了?平時回來不是意氣風發的嗎,今天怎么了,女青年嫌你老,還是嫌你有皺紋?還是嫌你放臭屁,今晚的炒雜豆好吃嗎?” 顧硯流是什么德行她很清楚,最開始一年,他悶在家里不出門把她急壞了,后來他從跟男女青年來往中得到樂趣,她并沒有限制他,后來他則把跟女青年的交往當成一種精神寄托,越陷越深,甚至朝著有傷風化的方向發展。 多虧現在不是六、七十年代。 顧硯流的身體仍在發抖:“知晚,你不要拋棄我,我很迷茫,很空虛,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到底在哪里,我跟你保證,我跟那些女青年來往只是為了保持創作激情,以后我絕對不會再跟她們來往了?!?/br> 因為,鬧鬼了。 對他這番說辭,孟知晚早就聽夠了,毫無新意,也打動不了她。 已經蹉跎二十多年,現在無論是離婚還是湊合著過,意義都不大。 她只是安靜著不說話,就聽他說:“知晚,你跟那個軍代表真沒什么嗎?” 他無數次問過她這個問題,雖然每次都得到否定的答案,可他并不信。 當時他讓自己妻子跟軍代表好,一方面是自私地為自己著想,另外一方面也希望她能有個好的歸宿,不用再等他。 后來,軍代表真的給他調換了工作。 他不信軍代表能那么好心幫助他,讓他不用下井,在煤場宣傳隊工作。 而且那個軍代表一生未婚,不是為了孟知晚嗎? 一想到他們可能有私底下聯系,他就要發瘋。 咻咻推門進來,正好聽到這句問話,她眉心輕擰:“顧硯流,你要是再問媽這個問題,別怪我跟你不客氣?!?/br> 顧硯流起身,看了眼咻咻,對孟知晚抱怨說:“你看看咱們的好閨女,大姑娘家這么晚才回來,去哪鬼混了?還有,誰叫你叫我名字的,鄉下養大的就是不行?!?/br> 顧硯流回杭城的時候兩個閨女都在,對于他來說,兩人都是陌生的,都需要從頭建立感情,他更疼愛顧嬌嬌,他覺得顧嬌嬌在他家受苦,反而咻咻在貧下中漁家庭安全度過十多年。 尤其是顧嬌嬌各方面都比不上咻咻,他更憐惜弱者。 孟知晚不樂意了,她自己的事情,她的承受力極強,可編排擠兌她閨女,她無法忍,她皺著眉頭說:“還不是你媽把倆孩子給換了,再說咻咻哪里都好,一點缺點都沒有,請不要信口雌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