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情緒就煙消云散了。

    只剩下驚詫。

    宋嘉茉：“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早回了?！标愘n穿著白色云紋的睡衣, 整個人看起來就很貴, “你——”

    她連忙接話：“我臨時變卦不想玩那個, 又去玩了點別的，最后找不到你們, 就自己回家了?！?/br>
    “怎么不打電話？”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 沒電自動關機了。

    怪不得什么也沒收到。

    這下有理由了, 宋嘉茉把黑屏遞了過去：“你看，沒電了?！?/br>
    陳賜瞧了眼，沒再說話，轉身去了書房。

    沒一會兒，宋嘉茉也拿著手機進來了, 邊走邊回趙悅的消息。

    趙個樂子：【你覺得周聲怎么樣？】

    宋嘉茉想了想, 覺得不行：【他太油了?！?/br>
    【我命油我不油天?！?/br>
    說完后，趙悅沒再發來消息, 宋嘉茉也拿出書本，開始預習。

    陳賜看她不像有事的樣子, 便也沒在意。

    結果半夜不知道怎么醒了, 他拉開房門, 只見一個幽靈頭頂一塊枕巾, 兩手拉在腦袋邊上，無聲在客廳亂晃。

    如果要仔細去看，她口中念念有詞的正是——

    “南無阿彌陀佛?！?/br>
    宋嘉茉：“輕輕的一個鬼，叫我失眠到如今?！?/br>
    打開她的手機, 音樂播放的是《大悲咒》，電視里放的是新聞聯播。

    “……”

    陳賜：“你再迷信點？”

    她也不想——

    可都過去這么久了，按理來說是該忘了，結果一躺下一閉眼，那玩意兒又冒出來了！

    宋嘉茉：“你竟然還睡得著？怎么有人會睡得著呢？你不覺得嚇人嗎？”

    “沒你嚇人?！?/br>
    她一撇嘴，頹喪地坐在沙發角。

    “我真的想睡覺，但是三個多小時了，就是睡不著，一閉眼就想到我和那個鬼對視——”

    “不行不行我又有畫面了，”她抓緊調大音量，“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惡鬼退散——”

    陳賜：“……”

    他伸手，不由分說地提起她后衣領，將人拎進了房間。

    宋嘉茉：“你干嘛！你是不是嫌我影響你睡覺了……想把我關在這，可是我……”

    他抽了本書，徑直坐在床沿：

    “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br>
    宋嘉茉愣住，無措地眨了眨眼睛。

    “真的嗎？”

    少年懶得回答，卻是真的看起書來，她看著他寬闊的背脊，無端生出些安全感來。

    宋嘉茉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躺下。

    她將空調被拉到下巴：“那……你覺得熱的話，就弄一下空調?！?/br>
    “嗯?！?/br>
    她嘗試著閉上眼睛，但困意并不十分明顯，正在醞釀的過程中，突然感覺床邊的人動了下。

    宋嘉茉立馬睜眼：“我還沒睡著！你別走！”

    陳賜無言：“我換本書?！?/br>
    “……噢?！?/br>
    “反正我睡覺要時間，你不能一看我不說話了就走，如果我睡得淺，你的腳步聲也是很可能把我吵醒的——”

    陳賜：“放心吧，等你睡成死豬我再走?！?/br>
    “我不是豬！”

    ……

    這夜漸深，少女的呼吸聲慢慢均勻，氣息安靜。

    陳賜合上書本，她并未被吵醒。

    走出房門前，他掃過去一眼，無語地低笑半聲。

    “還不是豬呢?！?/br>
    *

    陳賜牌安神良藥，不用白不用。

    也是幸虧他在身邊，不然一晚不睡，她非神經衰弱不可。

    第二天到了學校，趙悅曠了大半天，快放學才來。

    宋嘉茉驚道：“你怎么了？后來給你發消息也不回?！?/br>
    趙悅放下書包：“太累了?！?/br>
    說到這里，宋嘉茉抬起書本，遮住嘴巴，問：

    “你昨天跟陳賜怎么樣？”

    “告白了，”趙悅說，“意料之中的拒絕?！?/br>
    “你告白了？？”

    宋嘉茉也是徹底沒想到，“你知道會拒絕你還沖??！”

    趙悅嘆氣：“那不然怎么辦，給你發了那個帖子之后，我也覺得這事要解決一下了?！?/br>
    “能成就成，不行我就去找下一個——不能把青春浪費在非早戀時光里?！?/br>
    趙悅：“再說了，告白就兩種結果——成功和失敗，各占百分之五十?！?/br>
    “不管失敗的可能再怎么大，也有一半的可能會成功啊?！?/br>
    這理論乍一聽很奇怪，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毛病。

    宋嘉茉：“昨天滑雪的時候，他不是還幫你看衣服了么？我還以為你們發展挺好?！?/br>
    “你看錯了吧，我出來的時候你們都不見了，我和周聲一起進去的?！?/br>
    “……”

    這才知道是自己看錯，宋嘉茉手指輕點額頭：“那你現在怎么辦？”

    趙悅：“你怎么想？”

    “你要還喜歡他就再試一次吧，最后一次，免得后悔，起碼盡力了?！?/br>
    宋嘉茉說，“讓他也看到一些你的優點，首先對你產生好奇或者好感，不就好辦了嘛?！?/br>
    “比如呢？”

    “比如你有沒有什么特長，比較直觀的，展示給他啊?！?/br>
    趙悅想了想：“跳舞算嗎？”

    “當然算??！你怎么不早說你還會跳舞的？”

    宋嘉茉道：“你聽過一句話沒有？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br>
    她振振有詞：“男人都很膚淺，就喜歡好看的?！?/br>
    趙悅：“不過我都是自學的，比較粗糙，只會跳簡單的?！?/br>
    “夠了夠了，”宋嘉茉說，“找個機會，我把陳賜約出來，然后燈光背景bgm起——大幕拉開，你跳著舞走出來，哪個男的會不心動？？”

    機會說來就來，下午正好有個舞臺劇缺人，趙悅的朋友喊她過去。

    宋嘉茉：“去呀，我今天也沒事，可以陪你一起?！?/br>
    要約陳賜前，趙悅讓宋嘉茉幫她參考衣服。

    她換了條黑色短裙，宋嘉茉看了會兒，建議道：“也別太暴露了?！?/br>
    “怎么說？”

    想起了些什么，宋嘉茉摩挲著下巴：

    “陳賜活在清朝，好像喜歡裙子比腿還長的那種?！?/br>
    “…………”

    *

    這次舞臺劇的主題類似于哈利波特，背景是魔法學院。

    主角戲份重，跟她們倆無關。

    趙悅扮演的是只黑天鵝，前期混在人群中，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最后才曝光馬甲拯救眾人。

    總而言之，是個很高光的角色。

    至于宋嘉茉呢……

    她本來沒想到自己也要演，正盤算著怎么給陳賜發消息，結果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