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時候dreamgalaxy官博發微博說要出團綜，陳司姳怒轉十條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終于有團綜鏡頭給我剪視頻用了??！

    上輩子的技能點的實在是太多太雜了，容我非常不客氣地吹一句，我，陳司姳，除了寫小作文cp文，簡直是全能，上能扛著大炮出高清直拍，下能切換10個微博號掄博做數據，左能畫q版出應援，右能打開淘寶截圖曬單。人生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搞誰誰塌房，飯誰誰戀愛。

    等等！陳司姳心頭一驚，馬薩卡，我就是飯圈桃花星，人間小月老，內娛丘比特？

    她越想越害怕，于是點開陳時晏的微博私信，發了一大堆話過去，主旨就是“你不能談戀愛我算過了你以后會大火的談戀愛影響運勢jiejie你信我嗚嗚嗚嚶嚶嚶qaq”。

    每當她給陳時晏發一大通私信過去之后，對于微博取消了私信顯示已讀功能這件事都會更生氣一點。陳時晏也從來不回她的私信，微博評論也不回復，她還發過好幾個微博故事，反復查看微博故事訪客，硬是沒發現陳時晏的大號和疑似陳時晏的小號。

    求求你了陳時晏，珍惜下我這個粉絲成不成??！你微博評論才2位數，難道我不值得你的一個回復和視jian嗎？你該不會是忘了我了吧？你全網唯一直拍可是我出的啊你怎么能這樣呢？該不會是知禧不許你們回私信吧？辣雞知禧管你們管得這么寬嗎jiejie太慘了嗚嗚嗚……

    看著微博私信里那一拉溜的藍色，陳司姳想，也許，這就是舔狗吧。

    有個品牌請了陳時晏她們團去宣傳，也就是俗稱的站臺，時間定在了圣誕節。

    當然，小道消息是品牌看上了曹卡卡，但是知禧非要打包dreamgalaxy整個團，扯皮來扯皮去最后還是上了整個團。

    所以曹卡卡的超話全都是在罵知禧娛樂令人窒息、捆綁銷售拖后腿、隊友爛泥扶不上墻的。

    陳司姳氣得直拍床：

    皇族粉了不起??！第二張專輯封面曹卡卡皇成啥樣了你們卡粉看不見啊，四個plmm給曹卡卡一個人洗腳，mv三分多鐘曹卡卡單人鏡頭能剪出來一分半！一分半??！前幾天還宣了個網劇女主，還是去年出道團的跟她搭戲。團內拍單人雜志第一人，還接了口紅和奶茶的推廣。就這你們還罵知禧？？？我才該罵知禧好吧！

    難怪back不吸粉。陳司姳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搞back體驗太差了，躺粉皇族top多舒服啊。

    圣誕節當天的站臺活動陳司姳還是去了，站臺活動地點就在她家附近的商場，她放學回家正好順路就去了。

    她到活動地點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圍觀了，一層前排基本全是曹卡卡的粉絲，都舉著手幅應援什么的，中間偶爾夾雜著其他成員的應援。一樓實在是沒有地方了，她個子又不高，只好背著書包去了二樓，找了個能看到人的地方。

    dreamgalaxy出場的時候，下邊的粉絲呼聲真的很高。特別是卡粉，一個人簡直能抵別家十個。

    陳司姳舉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不是被卡粉的聲音嚇的，也不是因為恐高怕手機掉下去，而是因為，陳時晏穿的實在是太丑了！

    芭比粉??！死亡芭比粉??！就連口紅都是芭比粉！就不能五個人全是圣誕紅嗎，只有曹卡卡一個人是圣誕紅，其他都是什么丑顏色啊。廉價，太廉價了，隔著一層樓都能被廉價感沖擊到，得想個辦法整個濾鏡拯救一下了。

    陳司姳在心里拉黑了這個品牌，她今晚還有作業要做呢，結果還要找濾鏡，凈給她這個學生找事。

    回家之后陳司姳打開ps，全方位修了個圖，然后給視頻加了個濾鏡勉強拯救了下，發到了微博上，還很有心機地提到了自己是“第一次用ps”，然后還要夸“jiejie真的好好看啊真人超好看就是衣服不好看”，最后畫個餅“等我學會了ps我給jiejie的衣服換個更好看的顏色”。

    搞小糊豆就是自在，想說啥就說啥，根本不會有同擔摸過來私信或者評論說什么要刪掉不要得罪金主爸爸要夸夸品牌。

    放屁，全他媽放屁，要不是有些人整天把品牌捧得那么高，他們品牌怎么會割起韭菜來毫不手軟。粉絲不也是消費者嗎，就因為是粉絲，哪怕東西難吃難用造型難看不合適都要昧著良心夸，就這樣還有不少小愛豆不把粉絲當回事呢。

    這哪里是來追星找快樂的，這是認了個祖宗找氣受呢吧。

    陳司姳握緊了小拳頭：

    改變粉圈，就從我做起吧！以后，我就要帶領我的粉絲一起吐槽金主。我，就是改變愛豆界規則第一人！

    第19章 我也不想爬墻，可是……

    陳司姳帶著初一上學期的期末成績和試卷回了家。

    爸爸mama坐在沙發上，茶幾上平鋪著她的試卷。數學120，語文108，英語108，生物90，地理66，歷史76，政治84。

    總分成績排名班級第17，年級249。

    “其實還行吧?！卑职帜闷鹚臄祵W卷子，“數學滿分呢，這么厲害?！?/br>
    “厲害個錘子，”開完家長會回來的mama拿起成績單，“他們年級數學滿分的有二三十個?！?/br>
    “那也挺厲害，”爸爸弱弱地反駁，“咱們姳姳是女孩，女孩子數學這么好多厲害?！?/br>
    mama拍拍桌子，“你倒是看看她學號，學號是3，成績排班里17，合適嗎。學號怎么來的你知道嗎，是根據入學時候的成績排出來的，名次還沒學號高?！?/br>
    爸爸趕緊給mama倒了杯水，“哎呀這小學和初中肯定不一樣嘛，你看她這考得不高的不都是新課程嗎，咱姳姳不一直都是這樣嘛，慢慢來慢慢來，不氣不氣啊?！?/br>
    “你倒是不著急，”mama一聽這話更生氣了，“她要是當明星肯定要學文科考藝校，你看看她的地理歷史政治，這都是文科高考要考的，底子基礎這么差能行嗎？”

    “mama我才上初中，離高考還遠著呢?！标愃緤表斄藗€嘴。

    “你閉嘴！”爸爸mama同時把輸出火力對準了她。

    “哦?！?/br>
    家庭會議也沒有討論出個什么結果來，mama主張減少課外班時間好好學習，理由是跳舞唱歌鋼琴學了三年了，適當壓縮下時間也沒什么影響，爸爸替她爭取了下，說等初一結束的時候看看成績再做決定。

    陳司姳握著手機裹在被窩里生悶氣。

    她想當愛豆這件事從沒跟同學和朋友們提過，所以現在想找個一起吐槽的人都沒有。思來想去，她又一次打開了陳時晏的微博私信，繼續自己的“舔狗”之路。

    她在私信里絮絮叨叨地提到了自己的成績，提到了藝考，提到了文理科，一股腦兒地說了一大堆話。

    放下手機的時候陳司姳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這么長時間的持續私信陳時晏，這件事好像根本沒什么意義??？陳時晏也不回她，自己單方面輸出熱情，外人又看不到，這可咋整？就算陳時晏看見了回了她，她也不好意思截圖保存，畢竟按照現在的時間線她已經是追了三年星的人了，有些事該不該說出來她也是知道的。不會被外人知道的這份“感情”，對于她以后要打造的“雙陳記”cp，根本沒有助力啊。

    一切不能被粉絲發現的感情暗線，存不存在有什么區別嗎？

    還是多搞點明線吧，比如也學著別人艾特下陳時晏，看到什么有趣的吃到什么好吃的打卡了什么同款就艾特下陳時晏好了。合上眼之前，陳司姳這樣想著。

    寒假的第一天，睜開眼的陳司姳打開手機，發現自己收到了陳時晏的私信。

    她激動地把手機拍到了自己的臉上，一下子把眼淚都疼出來了。

    愛有沒有回應她不知道，但是“舔狗”舔到最后，真的應有盡有！

    只是這干枯的“加油”這兩個字，到底是在讓她加油什么？

    她實在是想不通，小糊愛豆營個業媚個粉有這么難嗎？

    知禧給dreamgalaxy的團綜也是很符合小糊團的水平，第一集 出門街邊表演順便體驗穿玩偶服營業跳舞，第二集去咖啡廳學習做咖啡拉花，第三集的預告是去游樂園體驗鬼屋……

    陳司姳托著腦袋開了倍速播放，上輩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團的團綜，除了臉不一樣其他基本沒有區別，以前她喜歡一幀一幀慢慢分析看，那是因為她嗑cp，現在她又不想也不能嗑陳時晏的cp，隨便找幾個好看鏡頭剪視頻就夠了。

    不過，楊羽則這個plmm真的好搞笑哦。每次暫停都能截到楊羽則的表情，而且每一集的笑點幾乎都在她身上，長得不錯聲音還好聽，特別會制造笑點，一點也不端著，不像曹卡卡，大概是開始有意識地培養演員氣質，話也不肯多說，笑也不敢笑得過分，時刻注意自己的表情，沒勁的要死。

    更不像陳時晏！當個隊長就真把自己當隊友的“媽”了啊，什么事情都是她來做，忙前忙后還沒幾個鏡頭，一點也不會在鏡頭面前表現自己。陳時晏你到底懂不懂，在一個團隊里最忌諱的就是主動或者被動攬起“家長”角色，那么多團的經驗都告訴我們，“家長”不僅不吸粉，甚至會趕粉。

    唉。陳司姳反復打開楊羽則的微博，默默感慨，我也不想爬墻的啊，只怪陳時晏你自己不爭氣，隊友又太有魅力。

    可是魅力有用嗎？

    陳司姳打開pr。

    沒用，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強捧不見遭天譴，糊比有趣沒人看。

    不過陳時晏命好，當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知禧是想捧柳白檀的，賽前營銷數她最多，隊友才是真正的“查無此人”。誰知道柳白檀不爭氣，別說初c了，a班都沒進，后面姐夫之夜又被爆出來有男友，另一個隊友是個一輪游的湖筆，知禧后來的鏡頭基本就都給了陳時晏了。

    此處插播一個令陳時晏粉心酸落淚的事實：節目的前三期，當時的人氣前十里，初c陳時晏鏡頭總時長倒數第一，在100個人里只排到了第20，還不如柳白檀鏡頭多。

    不愧是窒息娛樂，真令人窒息。

    陳司姳在b站的號經營的也很不錯，主要是追番，順便收藏了幾個用來學日語的視頻，其次投幣點贊收藏的基本都是娛樂圈不相關的，偶爾上傳個角色混剪視頻，用比較簡單的軟件剪輯。雖然她剪輯技能算強的，但是前期就是要“笨”一點、“粗糙”一點。

    有對比才有進步，有成長才會更方便考古，考古多了才會愛的更深，愛的更深才會更容易為她投票為她花錢為她產出。

    她都當了16年的粉絲了，她還能不了解粉絲？一切無關利益的產出全部都是出于愛，對于她這種需要靠選秀出道的愛豆來講，多且有效的產出比什么都重要。

    大年三十的晚上，陳司姳看著電視機里的煙花秀，許下了一個很真誠的愿望：

    請繆茲娛樂張其言趕緊出道吧，cp幾個我都不嫌多，陳時晏一個人的血我怕不夠吸，張其言我也可以的！cp名我也想好了，就叫“其司”吧！手握兩個高位大勢cp，我想一輪游都難??！

    第20章 你們根本不知道韭菜有多難過

    初一結束的時候，陳司姳總算是考到了班里前十。她書包里揣著卷子，喜滋滋地往舞蹈班走。

    舞室最近在排練節目，暑假到了該招生宣傳了，她因為功底不錯長得也不錯被選上了。教她的老師還說，年底有個節目組缺伴舞，準備從舞室里找幾個呢。

    “聽說是籌備了挺久的新節目，經費很足，場地大燈光到位，你們過去露幾次面，說不定就有公司看上簽走了?！?/br>
    聽了老師的話，陳司姳思考了很久，她印象里怎么沒有這種節目，敢自己吹大制作的，那基本就是上林或者烏拉了。

    上林的打歌節目停辦了半年了，記憶里是沒重辦過，現在嘛也沒聽說要重辦，烏拉倒是比上林有錢，只是熱衷于賺快錢，基本不做賠本的買賣，沒必要搞個類似的打歌節目往里面倒貼錢吧。

    說到烏拉，陳司姳就生氣。重生前她搞的好幾個小愛豆都是烏拉的選秀節目出來的，烏拉真的是全自動選秀，鏡頭和劇本分配的明明白白的，韭菜割起來毫不猶豫。有一年直接跟一個背單詞的app合作，當時的選手除了固定的一分鐘自我介紹之外，還有一個額外的“用一個英語單詞形容自己”環節，101個選手，101個單詞，還設置了解鎖權限，要1000個人完成專門為這個節目準備的背單詞任務，才能解鎖自己喜歡的選手的視頻。

    選秀世界無奇不有，于是從那年起，除了代吃代喝代領手幅海報業務，還有了代背單詞業務。甚至還有幾家下位圈粉絲聯合起來背單詞做任務互相解鎖的，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好學風氣。

    還有一年，烏拉突然和一款比較大眾的零食品牌合作了，選秀期間的零食包裝從里到外都換成了這101個選手，品牌方還開了單鏈，銷量前11會給大屏。

    眾所周知，大屏這個東西，是真的沒人看，純粹是粉圈自嗨，以及出去吹比有面子，但是零食包裝上印著的人，那可是實打實的潛在“路人盤”和潛在“粉絲”。銷量，它又可以證明粉絲的人頭數和花錢能力，也就是“被割韭菜”的能力，哪個選秀沒有一遍遍拉出來各種銷量來證明自家配得上出道位配得上名次的環節呢。

    所以從那年開始，烏拉每次的選秀，都會有這么一個合作，賺著粉絲的錢，賺著零食的宣傳，順便摸清粉絲錢包的實力。

    可是作為一棵韭菜，一棵生長了16年的韭菜，陳司姳很想問一問節目組、商家和愛豆本人：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韭菜有多難過！

    一個是為了哥哥jiejie弟弟meimei“省吃儉用”的難過，一個是明知道就是要被割韭菜還是要笑臉迎上去給人家割的難過，一個是難吃難喝難用還要昧著良心曬單說好話的難過。

    雖說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可事后想一想，這他娘的也太委屈了吧。

    尤其是在塌房子之后，陳司姳每次都想問，哥哥，你代言的東西，你吃過嗎，你喝過嗎，你用過嗎？你知不知道多少meimei為了給你解鎖大屏買不符合自己膚質膚色的護膚品化妝品，你知不知道多少meimei為了你的面子縮減自己的零用錢買那些可能一輩子都用不到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一本45塊錢的雜志免費放在咖啡店書架里都沒有人愿意去翻看一眼。

    ‘哥哥什么都不知道?！?/br>
    哥哥只知道催銷量呢。

    等到了年底，陳司姳他們幾個孩子被拉到節目組場地的時候，她才知道，老師口中的“大制作”，居然是鷗視的。

    還沒靠陸逢左搭上央皇快車的鳥嬪鷗視，居然好意思吹自己是大制作？？？工作人員帶著他們去了后臺，給了幾份臺本叫他們看流程。

    陳司姳越看越嫌棄。這節目要發掘“唱將”，為樂壇注入新生力量？

    陳司姳瀏覽了下參加節目的人員名單。很好，全都是撲街。等等，這都有回鍋rou？

    不是說回鍋不好，只是有的鍋，它越回越糊，有的鍋，它越回越紅，希望各位“rou”能認清自己這盤菜，謹慎選鍋。

    節目名字叫做《我自己的歌》，其實立意還挺好，讓一些小愛豆什么的來唱自己寫的歌，也算是給了這些依舊在追逐音樂夢想的小愛豆一個曝光宣傳的機會。

    主持人找的是鷗視自家人，打光攝影號稱是鷗視選秀《成團吧》原班人馬，第一期請來的基本就是從他們節目出來的小愛豆。

    陳司姳吸吸鼻子。這節目，糊氣沖天了都。不可否認有些小愛豆的歌確實不錯，但也僅僅限于能聽的那種不錯。當然，如果把rap去掉或許會更不錯。

    怎么辦，要不現在就跑路吧。萬一自己在這里沾上了糊氣，那可就不得了了。

    只是……這盒飯聞著還挺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