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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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燃燈站在離對方大概七八步的地方,因為心中有一種不太置信的陌生感,就那么站著,靜靜的打量著自己的枕邊人。 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花紋,就是一整塊布,像一朵黑色的流云一樣,裹住洛青曜的全身。 這種純粹到了極致的黑色,在陽光底下卻透著一種五彩斑斕的感覺。 陰暗,邪惡,令人不適的黑色,穿在夢境之中的洛青曜的身上,多了幾分致命的欲色。 青曜。 謝燃燈出聲喚了一句,沒有再說話。 夢境怎么發展,似乎是有自己的劇本的,他一向是像個旁觀者,隨著夢編織好的劇本走。 但是今日和往日不一樣,沒有夢神往他的腦子里塞背景和走向,在這個過分真實的夢境之中,謝燃燈竟是有些拘謹。 興許是因為洛青曜現在給他的感覺太陌生了,他怕自己做出些不該做的事情來。 之前在不夜城的時候,他不就是因為被混淆了記憶,差一點栽在那個珍珠手里。 白天的時候他讀了一整本書,知道這世間有些妖魔鬼怪能夠入人的夢中,做些混亂人心,吸人精氣的事。 謝燃燈不動聲色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心拉得很高。 聽到他的聲音,坐在院子中間,秋千上的男人抬起頭來。 黑色的兜帽遮住的容顏的確是洛青曜沒錯。 臉還是那張臉,但是細微的感覺和少年洛青曜不一樣。 他的小妻子很有些孩子氣,臉部的輪廓也透著幾分青澀,眼前的人卻更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五官更加立體分明,棱角鋒利得仿佛能割破人的手心。 與其說對方是洛青曜,倒不如說這是同洛青曜長得相似的一位兄長。 洛青曜并不記得過去的事情,謝燃燈就沒有辦法知道對方父母是否健在,是不是只生了他一個。 站在樹下的青年清咳了一聲,這一次是有些尷尬的退了兩步。 許是太陽太曬了,讓他看得晃眼,謝燃燈這兩步退的正好,恰恰好退到了樹蔭下。 現實生活中是夏天,他們居住的那個院子里的樹都是綠油油的,枝繁葉茂,卻不見一朵花。 從白玉城到上京,路上開得很漂亮的皂莢樹慢慢過了花期,院子里結了一根根長長瘦瘦的綠色皂莢。 然后被謝燃燈摘下來,用溫水浸泡,拿來給人洗頭。 練武之后他們兩個總會出很多的汗,特別是洛青曜,染了厚厚的灰塵,頭發臟兮兮的。 皂莢水清洗后的頭發,帶著草木獨有的清香,不像是店鋪里專門給女兒家賣的那么香氣撲鼻。 但是夢境里,不管是時間空間還有季節都是錯亂的,在在春天開放的皂莢樹花兒卻開的正好。 兩三棵樹緊緊的挨在一起,粉色白色粉白的花一朵又一朵的怒放著,被不知道從何處刮起來的大風吹過,花瓣紛紛揚揚落下,撒了一場絕美的花雨。 站在樹蔭下,一身純白的青年仰頭,花瓣落在他線條流暢完美的肩頭,比綢緞手感還好的青絲上,明明花瓣已經足夠的動人嬌艷,可人卻勝過花三分。 風停了,在院中的秋千也停了。 夢境中的時間總是混亂的,謝燃燈對上一秒洛青曜在秋千上晃蕩,下一秒就出現在他跟前這種事情表現得一點都不驚訝。 黏人的妻子仍然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他的眼神變成了一條冰冷滑膩的蛇,從自己的臉頰,滑進他的頸間,然后一路往下。 謝燃燈下意識的伸手攏了攏衣擺,莫名有一種自己被對方看光的感覺。 洛青曜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喚他夫君,真的和平時不太像。 剛生出這種想法,對方一歪頭,伸手摘下他的肩頭落下來的花瓣:夫君。 這個表情,這個語氣,分明又是他熟悉的那個洛青曜了。 可能是他想多了,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清醒夢而已。 洛青曜忽然捂住了胸口,臉色慘白,聲音細如蚊吶:我難受。 去找大夫! 生病了不舒服,可不得找大夫。 就是夢里的大夫不知道在哪,管這么多呢,根據自己以前做清醒夢的經驗,把人背上,從出門開始悶頭走,根據直覺總能找到目的地的。 謝燃燈沒有多想,彎下腰來,一下子把人背在了背上。 現實中的洛青曜不算重,在夢境里更加輕飄飄的沒重量。 他往外才走了一步,膝蓋一彎,承受不住的單膝跪地。 背上跟壓了一座大山似的,讓他根本動彈不了。 謝燃燈被把他硬生生壓垮的家伙翻了個身,平躺在了地上,騎在他身上的人,赤紅著眼睛,兜帽落了下來。 一頭烏黑的青絲,變成了雪花銀一般漂亮的白發。 完美貼合著洛青曜的,哪里是什么黑色的袍子,那就是一團黑氣。 黑霧落在地上,柔嫩嬌艷的花瓣和生機勃勃的草木全部都迅速枯萎,然后化為灰燼。 看著不起眼,腐蝕性極強。 謝燃燈沒來由有些發涼,感覺冷氣從腳心躥起,頭皮發麻。 我好看嗎? 眼前的洛青曜,一身皮rou賽冰雪,五官明明和洛青曜很像,但就是更好看,更有吸引力。 謝燃燈別過臉去,并不說話。 對方又問:我現在這樣好看,還是平時好看。 謝燃燈道:我怎么知道你平時什么樣子。 洛青曜捧住他的臉,強行和他對視,告訴我,我現在好不好看? 謝燃燈不受控制的說了實話:好看。 我好看,還是你妻子好看? 果然是夢妖之類的精怪!早知如此,他就應該裝傻充愣,不應該出來的。 謝燃燈不想回答,但是卻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妻子好看。 謝燃燈身上的精怪愣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會這么眼瞎。 在我心里,他自然是比你好看的。 如果按照正常審美來說,這個假洛青曜,的確充滿了吸引力。 但是對謝燃燈而言,還是陪伴著他的洛青曜,更加順眼。 情人眼里出西施,說的大概就是他這樣。 吧唧 在他身上的精怪不但沒生氣,反而還非常用力的親了謝燃燈一口。 我就知道夫君不會騙我。 雪白的青絲變成烏發,青年更加高挑的骨頭架子也縮小了一圈,變成往日的樣子。 謝燃燈熟悉的洛青曜回來了,像只沒骨頭的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胸。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變化太大,謝燃燈有些茫然。 這里是我的夢,但是有個白胡子的老頭,把我的夢給搶走了,然后還把夫君你拉進來了,他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是要考驗夫君的真心。 遠處的樹影中,可憐的清虛小螞蟻氣得胡須都在發顫。 這人簡直是不要臉,什么臟水都往他身上潑。 前面的事情的確是他做的,可是后面他可什么都沒干。 謝燃燈有些狐疑的看著洛青曜,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但又好像覺得有道理。 洛青曜再次變成白發紅眼的模樣:那個老頭說,這就是我老了的樣子,我老了,變丑了,頭發花白了,夫君也不會厭棄我吧。 謝燃燈自然和夢境之外一個答案:不會。 這個樣子明明是變得更好看,哪里能和又老又丑搭上邊。 真的嗎?我不信。 謝燃燈有些無奈:那你要怎么才信? 洛青曜揉碎了一把粉色花瓣,將花汁涂在謝燃燈線條分明的鎖骨上。 他嘟囔著親了上來,手指靈活且熟練的拉下衣帶身體不會騙人。 飛揚的花瓣壓住了清虛道長的視線,把整個幻境的籠罩在一片粉色之中。 屬于鏡子的靈氣,被瘋狂的抽走,不斷的涌進樹下以花為被的兩個人之中。 準確的說,是塞進了謝燃燈的身體里。 盡管被冰靈珠重塑過,但謝燃燈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黑洞,源源不斷的吸收著外界給予的一切。 縈繞在洛青曜身側被隱藏的黑霧,幻世鏡的靈氣,還有冰靈珠的氣息。 這三股力量擰在一起,讓謝燃燈時熱時冷的同時,有一種詭異的爽感。 幻世鏡碎了,謝燃燈也醒了過來。 夢境能清晰的一切很快褪色,逐漸模糊。 他望著緊緊纏在自己身上,睡得非常香甜的洛青曜,表情很是復雜。 都已經過青春懵懂的年紀了,他還能做那種夢,肯定是洛青曜平時太欲求不滿,把自己帶壞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啦,特地放到五一,新的月份嘗試一下日6啦 死于被花瓣壓死的清虛道長:罵罵咧咧 第34章 034 謝燃燈小心翼翼的把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挪開剛動完手,就碰對上一雙清凌凌的眼睛。 對方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 其實也就是一場夢而已,他現在身上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但是莫名的謝燃燈就覺得自己有點虛:我就是想去凈個手。 他看了眼被風吹起來的紗幔:時辰也不早了你先梳洗。 走到門檻的時候,謝燃燈被一道光刺到眼睛。 他下意識伸手擋了擋定下神仔細一看發現是一塊躺在皂莢樹下的鏡子碎片。 今日也是艷陽高照的天氣陽光照在破碎的鏡子上,花叢里都散落著極亮的光斑。 謝燃燈本來想看看可洛青曜的一雙眼睛就在他背后盯著。 他方才以三急為借口,要是在這里不緊不慢地呆著,顯得方才像騙人了。 謝燃燈只能先放下好奇匆匆凈手之后再折回來。 再回來的時候仆從就拿了笤帚和簸箕,出來清掃院子里的枯枝落葉。 畢竟掃地的聲音不小主子沒出來他們也不敢折騰出太大動靜。 謝燃燈走了過去看到被這些仆從掃出來的鏡子碎片。 鏡面其實很普通就是黃銅鏡,打磨的手藝也算不上高超而且因為沾了灰塵看上去還有些臟兮兮的,霧蒙蒙的看不見人臉。 他彎下腰,把之前照到他眼睛的罪魁禍首翻了個面鏡子材質很特殊,花紋雕刻的也非常的漂亮。 這顯然不是他帶過來的家里的鏡子,也不是洛青曜要的東西。 府里下人的東西就更不可能了,他們住的這個房間外面的小院子,仆從們并不能輕易進來,不可能帶了面鏡子,過來顧影自憐,還把好端端的鏡子摔這。 更何況,這鏡子若是完好無缺,怕是比他府上買來的這些仆從還值錢些。 夫君在看什么? 洛青曜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謝燃燈背后響起,好在他早就習慣了自家小妻子的神出鬼沒,也沒有被他嚇到。 謝燃燈拿出帕子把這些鏡子的碎片全部都收了起來:這是青曜你的東西嗎? 后者湊過來,看了眼就搖頭:不是。 謝燃燈沉吟:昨兒個有誰進了這院子? 回主子,是桃花,春杏,還有李牛。 幾個仆從都被喊來了,但是每個人都搖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見過這面鏡子。 他們在這個地方也住了些日子,屋子里擺在明面上的東西都見過,從未見過這面花紋奇怪的鏡子。 鏡子上面還沾了一些泥土,壓著幾片花瓣,甚至還有幾只死掉的小螞蟻,可能是鏡子落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壓死的。 其中一只長得尤其的怪異,頭大還很丑,莫名給人一種死不瞑目的樣子。 不過因為被螞蟻壓扁了,謝燃燈也沒仔細看,被拍死的蚊子,螞蟻,小蜘蛛都丑得很,看多了傷眼睛。 他拿帕子擦拭掉這螞蟻,它們的血跡干了不久,院子里讓人檢查過了,也沒有泥土松動的痕跡。 既然所有人都不認這鏡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小院里遭了賊! 謝燃燈眉頭緊鎖:青曜,你昨兒個夜里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動靜? 他的睡眠算是比較沉的那種,除非動靜很大一般都不會被萬物打擾。 洛青曜就不一樣,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醒過來。 但是這回,洛青曜搖搖頭:沒聽見。 他唇角翹起:我昨天晚上做了好多夢,還夢到夫君了。 他十天八天都會夢到自己,次數多了,一點都不稀奇。 謝燃燈把鏡子擦干凈,蹲下來在雪白的帕子上拼好。 這看著像一面古鏡,久經歷史和風霜,碎成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可惜。 只是破鏡難圓,謝燃燈懂得鑒賞,卻沒有修補的手段。 他打算拿帕子先把東西包起來,待會送出去看看,找找上京有沒有能夠修補的人。 洛青曜忽然說:這面鏡子好像在哪里看過。 在哪? 好像是在夢里看過,一個白胡子老頭拿著,對了,那個白胡子老頭,就是前兩天我夢到過的! 夢里的鏡子,出現在現實當中,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是了,若是尋常的大盜,定然會驚動院子里的其他人。 他們這地方雖然打理得不錯,可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放在外面,不至于被那種傳說的大盜盯上。 而且洛青曜沒聽到動靜,說明來院子里的很有可能不是人 謝燃燈突然感覺手里的鏡子有些燙手了。 夫君,你說那個白胡子老頭是不是你說的鏡子妖怪啊。 謝燃燈逮著洛青曜認字看書,洛青曜學東西很快,就是不愛太枯燥的東西,對什么精怪故事倒是有點興趣。 古鏡和畫一樣,都是畫本子里常出精怪的器物,但是不管精怪本身長什么樣,基本上都是變成柔弱嫵媚的年輕女子,哪有變成白胡子老頭的。 說是這么說,被洛青曜這么一打岔,謝燃燈的緊張之情一掃而空。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要是什么了不得的金冠,他在這里干著急也沒辦法。 謝燃燈把鏡子一包,然后拿出來一張符篆貼上面。 這符篆是去寺廟里的時候,順帶向大師買的。 不比兄長給他留的寶物,用一樣少一樣。 大師開光的符篆數量不少,他也不心疼。 對了,我們正好去濟寧寺看看吧,我聽說那邊的主持很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