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小湯圓抬頭對姜羨余啊了一聲,像是在問他是不是沒沐浴,還有自己要不要讓那個人抱。 姜羨余低頭對他說:對啊,師父還沒沐浴,讓你師娘抱你好不好? 謝承: 小湯圓歪頭疑惑:涼? 謝承: 噗哈哈哈哈姜羨余沒忍住,笑得歪倒在床上,連帶著腿上的小湯圓都倒了下去。 倒仰小孩兒愣了一會兒,翻身爬到姜羨余面前,跟著他傻兮兮地笑。 姜羨余將他攬過來親了一口,你怎么這么可愛! 小湯圓呆呆地摸摸小臉,扭頭又對謝承脆生生地叫了一聲涼,然后把臉湊到姜羨余面前 謝承: 噗不得了了,你怎么還學會討獎了?姜羨余哭笑不得,又親了他一下。 小湯圓彎了彎眼睛,又看向謝承。 謝承趕緊在他開口之前把他抱過來,別玩了,讓你師父去沐浴。 小湯圓將張開一半的嘴巴閉上,對姜羨余揮了揮小手:啊??!快去! 姜羨余又笑了笑,站起身解外袍,那你帶著他? 嗯。 他要是找我你就抱他進來,看見我他就不鬧了。 謝承皺眉,捂住小湯圓的耳朵:你不能這么慣著他,你總有出門的時候,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粘著你。 還和你睡覺!還讓他看你洗澡!絕對不行! 姜羨余笑了下,伸手捂住小湯圓的眼睛,彎下腰來親了謝承一口,如果你不捂他的耳朵,會更有說服力。 謝承頓了下,騰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臉湊近,狠狠吻住了他。 小湯圓乖乖坐在謝承懷里,睫毛在姜羨余手心刷呀刷:啊??!你們在干什么呀? 唔唔姜羨余一陣心虛。 奶娘收拾完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低頭退出了屋子。 這晚謝承就睡在姜羨余屋里,他睡在外頭,貼著姜羨余的后背攬住他的腰,小湯圓被放在最里側,窩在姜羨余懷里,一家三口像是疊著勺子舀湯圓一般,安睡整晚。 第二日一早,謝承先讓劉管家去找謝家分號的掌柜,打聽擅長兒科的大夫,下午帶著姜羨余和小湯圓前去求醫。 京城的街道鱗次櫛比,比金陵和揚州繁華許多,哪怕天氣還是有些冷,但沿路的酒樓商肆、小攤小販依舊熱情叫賣,熱鬧不已。 馬車慢悠悠走了好一會兒才抵達同仁堂,姜羨余抱著小湯圓,和謝承一塊找到謝家掌柜推薦的那位柳大夫看診。 結果同姜羨余猜想得差不多,小湯圓只是脈象有些虛弱,因為最近缺衣少食又挨凍,難免有些體虛。 但他身體底子并不差,喉嚨發聲也沒有問題,估計就是說話晚,加上上回發熱哭鬧過度,喉嚨受了刺激,如今說話有些困難。 只要細心照看,多教他開口說話,慢慢就會好。 不用吃藥?姜羨余問。 可以用一些補身的藥,最好是食補,用人參枸杞燉些湯水慢慢養,不必過度用藥。 姜羨余松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當即在小湯圓腦門上親了一口。 柳大夫笑了笑,試探道:這位公子如此年輕,看著不像這么大孩子的父親。 姜羨余下意識看了謝承一眼,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朝大夫淺淺笑了一下。 謝承坦蕩地直面柳大夫探尋的目光,后者笑了笑,沒有再問。 眼前的二人到底什么關系,同他這個做大夫的關系并不大。抱著孩子的那位小公子看著也是真心疼愛孩子,總不會是什么惡人,想必那孩子身世不大好,如今能被這位衣著不凡的小公子養著,也算是幸運。 姜羨余和謝承帶著小湯圓出了藥堂,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姜羨余:我們帶小湯圓逛逛再回去? 謝承:嗯,往那邊去吧,方才好像看見有賣云吞。 小余哥!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喊聲,姜羨余和謝承回過頭,在藥堂斜對面的玲瓏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第七十二章 今生:再遇故知舅舅和小舅舅親嘴了! 小余哥!謝師兄! 李明雅拎著裙子小跑上前,滿臉驚喜:你們可算來了!我差點以為認錯人了。 她高興得恨不得拉著姜羨余蹦兩下,卻在看見他懷里的小孩時頓住,這是? 姜羨余將小湯圓往前抱了抱,頗為自豪地介紹道:我新收的徒弟小湯圓,可愛吧? 你都收徒弟啦!李明雅驚訝道,同時解下腰間的玉佩塞到小湯圓手里,喏,jiejie給你的見面禮。 小湯圓害羞甩手往姜羨余肩頭趴,姜羨余連忙接住往下掉的玉佩,解釋道:他有點怕生。 拍了拍小湯圓的背,姜羨余把玉佩還給明雅:拿回去吧,不用給這么貴重的見面禮。 李明雅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接:不礙事,你先替他收著,以后再給他。 姜羨余拗不過她,把玉佩交給身旁的謝承保管。 李明雅隨即看向謝承:謝師兄這回是來參加會試的吧? 在揚州同覃方好他們熟悉后,她也跟著叫謝承謝師兄。 你們如今住哪?若是在外邊住客棧,不如到睿王府來做客。 郡主。 謝承還未回答,一個身穿勁裝的年輕男子走到李明雅身側,眼神寵溺地看著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東西也不拿。 李明雅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快躲開視線低下頭,兩朵紅暈悄悄爬上臉頰。 男子將手中的玲瓏坊胭脂禮盒遞給隨行下人,看向姜羨余和謝承:這兩位是郡主的朋友? 姜羨余和謝承打量了一眼面前高大英俊、儀表堂堂的男子,視線落回李明雅臉上。 李明雅害羞地別開臉,對姜羨余道:這這位是徐靖徐大哥。 又扭頭對徐靖道:這是小余哥姜羨余,還有謝師兄謝承。 徐靖對兩人淺笑:久聞大名,聽郡主說姜公子武藝高強,不知改日可有機會切磋一番。 姜羨余還沒答,李明雅拽拽徐靖的衣袖:哪有你這樣的?第一次見面就約人切磋,練武成魔了你。 徐靖立刻朝她笑了笑,是我欠考慮了。 姜羨余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同謝承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能隱約感覺到徐靖對自己的防備,算不上敵意,但也不算友好。他低頭看向害羞得臉頰通紅的李明雅,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沒想到分開三個多月,小明雅的桃花都開好了。 想必同眼前這位徐大哥相處的還不錯,還時常在他面前提起他和謝承,讓對方心里有了醋意。 不礙事。姜羨余換了一只手抱小湯圓,對李明雅道:謝承在城東置了一座宅子,我們如今都住在那。你有空可以來做客,帶上你這位徐大哥,到時我便同他切磋切磋。 徐靖微訝,沒想到姜羨余一眼就看出自己試探的心思,還表現得如此坦蕩,倒顯得他小家子氣了。于是他對姜羨余笑了下,多了幾分真誠。 李明雅臉頰通紅:我才不要帶他去!我明日就來,明日他當值,我有空。 徐靖皺了下眉,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倒也沒有開口勸她改主意。 姜羨余又同謝承擠了擠眼睛,忍著笑道:明日還是算了,我們昨日剛到,家里還沒收拾妥當,過幾日才能招待你。 李明雅癟了癟嘴,瞥了徐靖一眼:好吧。 她推了推徐靖: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小余哥他們去蓬萊閣用飯。 徐靖: 郡主,入夜后不如白日安全,還是 你自個兒就是京畿衛,你說哪里不安全? 徐靖: 再說了,小余哥會送我回家,對吧? 姜羨余哭笑不得,主動提到:用飯可以,徐公子一塊來吧,我和謝承對京城尚不熟悉,還是由你來送郡主方便些。 徐靖感激地看了姜羨余一眼,低頭看向李明雅,征詢她的同意。 李明雅見姜羨余都這么說了,別開臉沒有再趕他。 徐靖連忙趁熱打鐵,喚隨行的下人去蓬萊閣訂包間。 姜羨余和謝承帶著小湯圓,同明雅和徐靖一塊用了飯,因此得知了兩人相識的經過。 徐靖是御史大夫的嫡長孫,沒走文臣的路子,而是進了京畿衛,從小兵做起,花了兩三年功夫升了衛長,如今剛好二十,比明雅大了四歲,是皇帝做媒,給明雅挑的夫婿。 李明雅起初不太樂意這么早被安排婚事,后來見過徐靖,覺得他同那些世家子弟不太一樣,同自己想象中的軍中糙漢也不太一樣,便多接觸了幾回。 徐靖一開始也是為了應付皇帝的安排,后來卻覺得李明雅比許多貴女閨秀更為坦率真誠,漸漸動了真心。 如今兩人基本已經過了明路,就等皇帝下旨賜婚。 姜羨余自然是祝福明雅,也希望她早日成婚。如此一來,就算以后睿王在奪嫡中失利,明雅也有夫家護她一二,不至于孤苦伶仃。 用過飯,姜羨余便與明雅和徐靖告別,同謝承帶著小湯圓回謝府。 小湯圓出門一趟耗了不少精力,返程時已經睡著了。 我來吧。謝承把小家伙抱下馬車帶回屋里,見姜羨余讓奶娘打來熱水,建議道:你先沐浴,我給他擦。 姜羨余也沒扭捏,轉身去凈室沐浴。謝承給小湯圓脫了外衫,擦了擦臉和手腳,放進烘暖的被窩里。 姜羨余洗到一半,忽然聽見凈室門被打開,有熟悉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他扯過布巾擋在身前,卻見謝承已經開始脫衣服。 你、你干嘛? 沐浴。 可我還沒洗完。 嗯,我給你搓背。 姜羨余: 最后浴桶里的水灑了一地,姜羨余被抱回床上的時候還忍不住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謝承拿來帕子給他擦頭發,攬著他靠在床邊炭爐旁烘干。 看得出來,圣上很疼愛明雅。謝承忽然道。 嗯,姜羨余舒服地靠在謝承懷里,如果徐靖確實如今日所見表里如一,皇帝確實給明雅挑了一個好夫婿。 謝承頓了頓:九王應當不會讓睿王全身而退,但也不至于對李明雅趕盡殺絕。 姜羨余忽然抓住謝承的手,心疼道:你你也別恨他了,都過去了。 謝承呼吸一滯,深吸一口氣將他攬進懷里,不成,過不去。我只能答應你不傷害李明雅,至于睿王,于公于私都留不得。 我明白姜羨余回身抱住他,我只是不想你難過,不希望你一直記著前世的事。 謝承低頭親了親他,兩碼事,如今你在這兒,我哪有空難過? 姜羨余忍不住笑意,哼了一聲,湊上去同他接吻。 睿王府,面相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案前,聽著下人的匯報微微蹙眉。 姜羨余? 是,根據郡主原先的侍衛隊長交待,這人便是郡主在江南認識的鏢局少東家。同他一塊來京城的還有揚州謝家的獨子謝承,去年鄉試中了解元,如今正好來參加會試。 中年男子食指敲了敲桌面,吩咐道:詳細查查這兩人的背景,把原先跟在明雅身邊的下人召回來,仔細盤問。 是。 中年男子又問:聽說沈追也回京了? 是,沈大人同誠王殿下一道返京,再過幾日便到了。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你說,他能查出想要老九性命的罪魁禍首么? 這卑職不敢妄斷。 中年男子輕笑一聲,下去吧。 是。 李明雅說好去謝家做客,卻一直到會試開考也未能成行。 二月初九,會試如期舉行。 這回姜羨余依舊在考場外等,只不過同行的人多了謝桑柔、蘇和、小啟軒和小湯圓。 因為要照顧兩個小家伙,姜羨余不敢像先前鄉試那般在馬車里過夜,于是在臨近的茶樓租了九日的包間,時不時就來看一眼。 一連考了九日,謝承和段書文等人出來時,下巴都長了一圈來不及修整的胡茬。 茶樓包間里,小湯圓愣愣地看著謝承,似乎有些不認識他。 小啟軒也好奇地摸段書文的胡茬,驚訝地感嘆:爹爹的胡子好扎! 段書文面上一片輕松,拉住一直忐忑卻又不敢問他的謝桑柔,說道:放心,這回我感覺還成。 謝桑柔頓時落淚,激動地抱住了他。 段書文將嬌妻愛子攬入懷中,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落榜的滋味,他應當不用嘗第三回 了。 姜羨余見狀,把懷里的小湯圓遞給蘇和抱著,悄悄問謝承:這次考了什么?難不難? 謝承:策論以江南雪災為例,考如何應對天災。我同姐夫詳細論過這個問題,姐夫應當答得不錯。其他考的同往年差不多,姐夫底子扎實,應當穩妥。 姜羨余點了點頭,又遲疑道:那你倆的策論不會差不多吧? 謝承捏了捏他的耳朵:想什么呢?我雖然同姐夫論過這個問題,但構思如何完善、具體如何實施,都得靠自己琢磨,我同姐夫的行文風格也不一樣,怎么可能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