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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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鳴泓果然是蕭鳴泓。葉白兔觀看著一場你來我往的爭論,搖頭晃腦嘖嘖稱奇,這蕭鳴泓總能抓住蛇的七寸,讓對方心不服,嘴上也要服軟。 這槐豐子令自家弟子偷偷在駐地打探事宜,故此才迅速得知游龍出現的消息,如今不小心暴露,真是活該。 葉白兔瞇著眼睛,美滋滋的想著,然而身體卻向后縮了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因無他,烏龍事件發生后,槐豐子、君長宴和蕭鳴泓再次齊聚一廳,他本想跑,卻被君長宴用二指捏住后頸皮,扔到了議事廳內。 而自從來到議事廳,君長宴一直用軟布捂著額頭被踢的部位,坐在一旁不出聲,軟布掩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叫人看不清神情。 葉白兔悄悄打起了小心思,環顧議事廳。 廳內是簡單的帳篷搭起,然而作為議事的重要之地,屋頂高高掛起,四角垂著綢布,而綢布的邊緣用朱砂浸泡過,早就施了陣法走出,破陣倒是簡單,只不過動靜太大,惹人注意。 葉白兔苦思冥想,忽而想到若自己挖一條地洞,興許能悄悄地逃出去,便站起身,慢騰騰移到帳篷角落,小兔腳磨著地面,刨土挖坑。 不一會兒,挖出個淺淺的土坑,小白兔看著更有干勁了,忽然,他眼前被一片陰影籠罩,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后頸皮。 糟了!葉白兔大驚,四爪拼命撲騰著卻也無濟于事,他被人高高舉起,一抬頭,是一張咬牙切齒的臉。 小白兔,你想逃去哪里???君長宴咬著后槽牙恨恨問道。 他面龐白凈,輪廓冷峻,一撮碎發垂在額頭便,乃是瀟灑肆意的翩翩公子,而如今的碎發之下,是一塊淤青的踢痕,看起來滑稽可笑。 堂堂藥尊,額頭卻撞青了...... 噗嗤。葉白兔盡管被人拎在手里,仍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君長宴頓時覺得受了奇恥大辱,晃著手怒道:你還笑! 哦,本兔子不笑了。葉白兔斂起神情,收回白生生的兔牙。 可無論小白兔是何反應,君長宴左看右看就是看他不順眼,不顧形象地挽起袖子,開始興師問罪:怎地?今天這一腳踢得爽不爽???小、白、兔! 蒼天可鑒,若不是蕭鳴泓在場,君長宴這副狠狠的模樣,幾乎能把小白兔塞嘴里撕碎了。 葉白兔心虛,耳朵慫唧唧向后一搭,不說話了。 君長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手指著慫兔子,一邊沖蕭鳴泓告狀:看看,你們都看看,這死兔子傷了人,還裝死不承認了哈! 師弟。蕭鳴泓皺眉,伸手制止他的手腕。 君長宴氣得七竅生煙,哪里聽得下旁人的勸解?狠狠掙脫自家師兄的手:師兄你莫要勸我,今日看我不把這只兔子的皮扒個精光! 說罷另一只手扯住小白兔的爪爪,看著像是要來真的。 蕭鳴泓眼看自己勸不過,反倒不勸了,收回手,無所謂地說道:好吧,你扒吧。 好!君長宴眼看就要動手,抬眸間,卻對上一雙黑亮的瞳孔。 是小兔子的雙眼,黑亮宛如蒙上一層薄霧的暗夜星子。 這是......小白兔。 君長宴猛然清醒,動作戛然而止,可想到方才的豪言壯語,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回頭,對上了蕭鳴泓意味深長的目光。 好、好吧。君長宴忽然泄氣了,像是只被大雨澆透了的小貓,蔫噠噠的。 君長宴緩緩坐回椅子上,晃了晃裝作滿臉無辜的小白兔,輕輕嘆了一聲:是兔子,對啊,人家可是兔子呢。 蕭鳴泓見自己說服了師弟,便抬手去取兔子,君長宴也未曾阻攔,乖乖給了。 他將小白兔抱在掌心中,輕撫兔耳,卻發覺小白兔戰戰兢兢,白毛根根炸起。 小白兔嚇到了。 葉白兔自己不愿承認,但君長宴咬牙切齒的模樣確實把他嚇了一大跳,心里倒也生出內疚之情,可若時光倒流,他當時見到靈龍,定然也會毫不猶豫地踢上去。 反正無論如何,君長宴都要被踢。 這樣似乎有點對不起自家師兄。小白兔心里更愧疚了,后知后覺才想起,君長宴可是他正兒八經的師兄呢。 蕭鳴泓順手把他放在了茶桌上,正對著君長宴,這君長宴放過他后,徹底蔫了,抱著衣袍縮在座椅中,委屈巴巴。 直覺告訴小白兔,君長宴要肯定不會安分。 果然,沒過一會兒,君長宴一邊嘆氣一邊偏過頭:我說,槐盟主啊。 槐豐子手腕一抖,茶差點沒端穩,心道你們師兄弟二人爭執可別拉我做炮灰,但此時劍盟寄在君長宴籬下,便滿臉的笑容:藥尊,何事??? 而君長宴目光空洞地搖搖頭,有氣無力道:別叫我藥尊,我、不配。 這......槐豐子尷尬。 君長宴也不答自己為何說一番沒頭沒尾的話,兀自說起別的事:槐盟主,你收了幾個徒兒? 這槐豐子以為君長宴在試探劍盟的機密,猶豫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回道:老夫座下只有兩個徒兒。 很好! 君長宴猛然提高聲調,嚇了槐豐子一大跳,槐豐子還以為自己說錯話,驚慌地看了看四周,不明所以。 槐盟主,您記住了,兩個徒兒就夠了。君長宴道:千萬別收第三個了。 為何?槐豐子不解。 君長宴不語,一寸一寸扭過頭,嘴角揚起個復雜的笑,看得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因為收徒后你會發現,大徒弟是牌面,需要堆上好的資源,小徒弟乖巧可愛,可以抱在懷里親手教授,唯獨夾在中間的二徒弟。君長宴說著看向蕭鳴泓,話里話外陰陽怪氣:二徒弟要求不高,一點東西便能打發的了。 葉白兔:...... 怪不得君長宴處處和蕭鳴泓對著干,原來根源在于徒弟間資源分配不公導致長久以來留下的后遺癥以至于在面對劍盟這等敵人時突然激化了? 他還是個罪魁禍首。 不過這君長宴還是蠻可憐的。 師弟。蕭鳴泓無奈想制止。 誰知君長宴忽然精神了,起身開始翻舊賬:就說師尊特制的青衣松鶴。 師尊拿回時只有兩件,你睡過頭了,便錯過了。蕭鳴泓道。 君長宴:我是因為嘗了一株靈草昏睡了,而那棵靈草是你讓我嘗的! 蕭鳴泓嘆氣,這對話貌似已經重復了幾百次,他枯燥地按步驟回復:我隨口一說而已,誰想你真嘗了?何況你自小便愛嘗靈草,不吃你心癢癢! 誰說我心癢癢的?君長陽梗著脖子倔強道:本尊心如止水,那是為拯救天下蒼生嘗靈草! 蕭鳴泓無語,連連擺手屈服:好好好,是師兄的錯,不如這樣,師兄把南昀身上的青衣松鶴贈給你,你如今穿不上,可以留給未來的大弟子穿。 師兄的這個提議怎么樣??? 按理說君長宴既然對衣服的事耿耿于懷,那聽到蕭鳴泓轉贈的這個建議,他應該是極為歡喜的,然而...... 不用。君長宴抱著肩膀坐回原位,傲嬌地揚起頭:衣服給誰、不給誰,本藥尊不在乎。 第三十五章 葉白兔內心翻了個白眼。 不在乎?你不在乎?你既然不在乎這件衣服,為何整天念念叨叨衣服的事,事情過去了幾十年還念念不忘。 還有呢。君長宴抱著胳膊,冷然道我從未得到師尊的親傳劍法。 蕭鳴泓搖搖頭:師尊彼時去北海除海妖,根本無暇顧及你,這是沒辦法的事。 后來太虛仙尊除妖歸來,君長宴卻早早過了練劍的年紀,雖說君長宴天賦在于醫修,可多一樣東西傍身也不是壞事。 對哦。君長宴的聲音十分涼?。赫l叫我偏偏在那個時間點拜師呢。 蕭鳴泓徹底語塞。 考慮到自家師弟這些年的確受委屈,蕭鳴泓走上前,拍了拍君長宴的肩膀:多久的事了,莫再氣惱了。 君長宴后退一步,掙開肩膀上的手,滿臉的無所謂:我沒生氣。 可神色不悅,明顯是在氣頭上呢。 蕭鳴泓想了想,俯身貼近,商量的口氣道:之前提到的靈草限額,是師兄同你開玩笑的。 君長宴的眼睛忽的亮起。 蕭鳴泓見狀,繼續擼順毛:乖,孤鶴峰的靈草任你取用,以往的事莫要放在心里了,好不好? 君長宴回過頭看蕭鳴泓,蕭鳴泓一臉笑瞇瞇的模樣。 以往的事,我本來也沒計較過。君長宴嘀咕一句,轉身離開了帳篷。不過從背影看,腳步甚是輕松。 嘖,蕭鳴泓真是不容易。葉白兔搖頭晃腦,連連感嘆自家大師兄的不易。 君長宴離開了,他也順便蹭著墻根偷偷溜走,阿楓還在帳篷里等他呢。 倒是南槐劍盟的槐豐子,一走出在帳篷便看到了白兔雪團子般的身影,凝眉問身旁弟子:這是誰的靈寵? 能在修真門派里大搖大擺無所顧忌的兔子,肯定是只靈寵。 其弟子說出自己打探的消息:回盟主,這兔子是一位名曰阿楓的靈寵,相傳他是葉訣仙君的大弟子。 葉訣?槐豐子哦了一聲,點點頭:我記得慶天臺那日,有個弟子穿淺青色的孤鶴峰服制。 其弟子恭敬道:正是他,但不知為何,葉訣仙君并未出現在秘境內,可是要接著探聽他弟子的消息? 槐豐子晃了晃手:不急,做事太過容易引人注目,你這幾日多去蕭鳴泓處轉轉,相傳每次游龍靈光出現,他都會繪制方位,說不定他早已掌握了什么。 是。 * 葉白兔回到帳篷,房間內靜悄悄的,轉過屏風,阿楓在午睡。 少年睡相平靜,一頭碎發斜在眼角邊,胸膛小幅度地起伏著,打著小呼,看起來像小貓兒一樣的乖巧。 葉白兔看了一眼他,忽而撇到少年的唇,覺得不對勁,便爬到床上,湊近了看。 阿楓的面容依舊平和,嘴微微張著,而唇角邊緣的顏色更深更紫,像是剛吃了桑葚之類顏色較深的果子。 可他知道,阿楓不吃桑葚,更不貪吃,連喝水也只喝清水。 尸僵草的毒已經如此明顯了?葉白兔揣著小爪子,神情凝重,這尸僵草的發作速度要遠比他想象的要快。 唔,大人?小白兔身下響起阿楓的聲音,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思慮太重,兔腳踩上了少年的額頭,不僅踩,還啪嗒了兩下。 阿楓悠悠轉醒,一臉朦朧著看向小白兔:大人,有何事? 沒事。葉白兔抽腳,轉移話題:大中午睡覺,你身體不舒服么? 誰知阿楓連連搖頭,揉著眼睛無精打采回道:不,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葉白兔詫異,他還未從君長宴的陰陽怪氣的話術下走出,猛然聽阿楓說心情不好,差點以為好似阿楓在內涵自己踩他頭了。 怎么心情不好呢?葉白兔追問。 可少年自己也很疑惑,他伸手捂住胸膛,揉了兩下,而后不解道:不知為何,就是心情不好,心......心好像停滯了似的。 停滯。 葉白兔的心狠狠一震,腳步幾乎不穩。 心臟停滯,看來尸僵草的毒已經滲入心臟,而阿楓犯困,說不定連元神都有影響。 大人,怎么了?阿楓見小白兔面色大驚,詢問道。 無、無事。葉白兔干凈搖頭,看來天泉水越快找到越好,只是如今游龍走向變化莫測,根本讓人摸不著頭腦。 苦思冥想之際,他突然想到一個人,一時怔住。 此時阿楓剛剛清醒,看到自家大人的臉色一陣笑一陣愁,還用小爪爪捂著雙眼搖頭嘆氣,嚇了一大跳。 大人,怎么了?阿楓很是擔憂地問。 沒事。葉白兔止住不斷變幻的神情,咳了一聲感嘆道:我就是覺得,蕭鳴泓攤上這兩位師弟,真是不容易。 而后葉白兔讓阿楓乖乖躺著,稱自己要出去一趟,兩個時辰后,小兔子抱著身量比他還高的竹筒回來了。 面對阿楓詢問的眼神,葉白兔洋洋得意道:我去了蕭鳴泓的帳篷里,拿了些東西回來。 什么東西,叫大人親自去??? 葉白兔嘿嘿一笑,故作夸張地呲著兔牙:自然是蕭鳴泓親自繪制的游龍路徑! ???阿楓大驚,蕭門主連日閉門繪制圖卷,就是為了迅速找到天泉水池,自家大人竟然輕輕松松給拿來了? 誰知小白兔一吐舌,大笑著拿竹筒拍了拍阿楓的腦瓜:哄你玩而已,這是煙花! 葉白兔心里的確有這個想法的,只不過有賊心沒賊膽,探查了一圈便打道回府要從長計議,因想著阿楓心情不好,便轉彎去了南昀處,大咧咧扛了只煙花。 南昀自然知道他的身份,還笑呵呵多給了一只。 這煙花極漂亮,給你看看。葉白兔一邊說,一邊打開煙花塞。 無數碎星一般的靈光自竹筒口噴薄而出,將帳篷內每一寸角落照亮,幾顆星子漸漸聚集,聚在一團朦朧泛白的霧氣中,沒過多久,凝成一朵星光白云。 在白云漸漸凝成成型后,竹筒中竄出一股淡金色的靈力,宛如游龍般在空中盤旋舞動,而后凝成一條手臂長的靈龍,體態矯健,翻騰在白云霧氣中。 哇。阿楓頭一次見到鮮活靈動的游龍,震驚得手足無措,慌忙伸手去接住云朵。 葉白兔看到他神情緩和了,嘿嘿一笑,拔開了另一只竹筒,驅趕著游龍飛向阿楓周身。 他看膩了這些小把戲,放完煙花,轉過身去苦思冥想,研究真正靈龍的路線去了。 這條相傳能開啟天泉水池的游龍,其行跡變幻莫測,饒是他每日靜心以靈識探查,也常常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