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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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溫吞令他暫時看不清周遭,隱約是白色,爪子摁上時軟軟的像是長街盡頭那家甜膩的果子糕,再用粉紅的鼻尖嗅了嗅,果然,一股清甜的果香! 葉白兔登時來了興致,他最愛吃果子糖糕,一大早就能嘗到,怎不令兔歡喜?當即張開三瓣嘴,露出長長的玉白色兔牙,狠狠向下一咬。 第一下,沒咬動,似乎糖糕改良變得柔韌了? 第二下,沒咬動,糖糕自己還動了下。 第三下...... 大人,別。 一聲軟糯含糊的哼聲在耳邊響起,葉白兔猛然驚醒,抬頭一看,窗外景物已然換成荒涼的怪石枯木,連聲鳥鳴也不可聞,此乃秘境,他們身處芥子。 既在芥子,又何來的糖糕? 葉白兔迷茫地眨了眨眼,偏頭一瞧,一節白皙的手臂,上頭清晰的兩塊兔牙痕跡。 原來昨晚自己把阿楓的手臂當成了枕頭?不僅枕了一整晚,清晨還把手臂當糖糕啃了?這手臂上兩塊淺色卻十分明顯的紅印,旁邊粘著幾根白白的兔毛,估計是他啃時不小心蹭掉的。 他見阿楓胸膛起伏平緩,還在沉睡,為避免尷尬,拂掉了兔毛,小爪子的rou墊覆在紅痕處,緩緩揉動。 大人?頭頂響起個清亮聲音,葉白兔兔爪一滑,差點整只兔栽到阿楓頸窩里。 大人,發生了何事?阿楓朦朧著雙眼,剛醒,語氣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無事發生!葉白兔一嗓子喊得驚天動地。 阿楓被驚得當即坐起,以為發生了大事,左右看看后,神色不解望向小白兔,而回應他的是一個圓嘟嘟的兔子屁股。 小白兔爪子在包袱里翻開翻去,尋到一塊干糧,頭也不回把干糧遞到阿楓面前:吶,早飯。 語氣平靜得好似無事發生過,行為卻刻意,欲蓋彌彰。 發生了何事?大人可與阿楓...... 說了無事發生!葉白兔丟下一句后跳下床榻,轉過屏風,繞到外間獨自啃干糧去了。 阿楓捏了捏手中麥子餅,不明所以,他吃得不多,幾口便飽了,下床打水洗臉去。 人影離開門口后好久,葉白兔聽到聲音徹底消失后,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里卻怪起了阿楓。 這阿楓的皮膚干嘛生得如此白皙?還香香的,倒叫他誤以為是糖糕。 都怪阿楓! 一定似乎這樣! * 秘境內的形勢依然嚴峻。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荒山,蒼雷派的秦羽手持地圖研究了許久,最終得出個此地地勢險峻的結論,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唉在,這可怎么辦!蒼雷派的秦羽汗流浹背,一邊給自己扇風,一邊嘆氣。 大師兄,若一直走不出這怪地,便趕不上慶天臺的開啟了!一人愁眉苦臉問。 何止慶天臺,秘境咱們都出不去!一輩子困里頭了! ...... 眼看著走不出怪地,蒼雷派這群人頓時慌了,大多數是頭一次探秘境,為數不多見過世面的幾位師兄也未遇到這般困頓的情形,一個個急得不行,爭論聲一陣比一陣吵。 不僅地勢險峻,環境也怪異得很。葉白兔晃著小腿兒悠哉悠哉低說道。 正值午后陽光正好,溫暖宜人,小白兔讓自家小弟擦凈一塊圓石,墊上清爽的竹編墊子,四仰八叉躺上去,用幾片枯葉遮住最柔軟的小肚子后,懶洋洋地開始曬太陽,獨享一處寧靜。 大人可有破解之法?阿楓盤坐在一旁的枯草堆里,輕聲詢問。 他們同蒼雷派弟子趕路已經好幾日了,卻還沒尋到走出怪地的路線。 葉白兔瞇著眼睛斜了少年一眼:你著急了? 我不急。阿楓搖搖頭:大人沒急,說明事情不嚴重。 葉白兔被夸得耳尖泛紅,伸爪子揉亂了少年的額發:嘿,本座權當你拍馬屁了! 其實他也沒有破解之法,只不過身處困境,沉住氣是最重要的。 阿楓低頭淺笑,稍稍探頭,任由小白兔將自己一向整齊利落的長發搓成個雞窩。 好了,本座熱了。葉白兔玩累了,重新攤成兔餅:本座全身黏糊糊的,你找片寬樹葉來,給我遮陽光。 好。阿楓應下,起身離開了。 葉白兔繼續曬太陽,不知過了多久,忽而眼前出現一道陰影遮住了日光,他瞇著眼以為是阿楓,晃了晃爪子趕人:你走開。 話的下一秒,小白兔肚皮上的落葉盡數被拂掉,一只手粗魯地捏住小白兔的耳朵,同菜市場宰雞一般,順勢欲提起兔子。 誰!葉白兔一驚,兔腳狠狠前踢,只聽啊的一聲痛呼,扯兔耳朵的那只手迅速松開,小白兔翻身下跳,后退了幾步遠。 他看清前方,是一身材魁梧黝黑的大漢,手持巨錘,正捂著眼睛痛呼,而蒼雷派的弟子紛紛圍上去: 二師兄,您沒事吧? 二師兄?葉白兔不禁皺眉。 秦羽也匆匆跑來,扶住大漢,口中盡是關切:韓巖師弟,你沒事吧? 而韓巖緩緩松開捂著左眼的糙手,眾人定睛一看,眼皮上方已經迅速腫起,一塊銅錢大小黑青色淤十分可怖。 秦羽嚇得連地圖都掉了:師弟你怎么了?你可一直練習金體功...... 滾開!韓巖氣沖沖推開自家師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一把掄起足有千斤重的巨錘,狠狠向小白兔砸去:死兔子,看老子不砸死你! 葉白兔回身一跳,輕巧躲開,巨錘落下頓時將山石砸成粉末,這韓巖殺紅了眼,一次不成,憤而掄起巨錘,再次錘下。 小白兔再度跳起準備躲避,忽而后背處被一只柔軟溫熱的小手環住,兔子身被托起。 這、這是我的兔子!少年聲音顫抖得支離破碎,卻又異常堅定。 第二十二章 巨錘順著少年的身側重重落下,揚起一片塵土。 葉白兔驚覺自己被阿楓護在了懷中,而阿楓險些被巨錘砸到,一陣錯愕后,一爪子撥掉少年的手指,支起白白軟軟身子:你、你冒出來作甚! 小爪子懟在少年胸口前正要責怪,忽而落下一滴血,染紅了白兔毛。 葉白兔驚訝地抬起爪:阿楓,你流血了? * 巨錘擦過阿楓的側臉,故破了皮,葉白兔隨身攜帶了藥粉,用白棉布蘸著藥粉一點點涂在傷口上。 嘶。這藥粉藥性太猛,阿楓忍不住身子向后退。 嘶什么嘶,逞能的時候怎不想想疼呢?葉白兔責怪著,但眼中滿是心疼。 天知道巨錘落下來時候,他差點崩了心態,若阿楓真受了重傷,他絕對會叫那韓巖拿命來償。阿楓身體虛弱,本就被人打了個半死,自己堆靈草藥浴,才把少年養好些,這一錘要是沖阿楓腦袋落下,不得血花四濺? 葉白兔越想越氣,為了好好懲罰阿楓,蘸著藥粉的白棉布啪嘰一下拍在傷口上,他跳下少年的肩膀,背身過去對著角落生悶氣。 阿楓嘶哈一聲捂著傷口,連忙解釋:大人,您莫生氣,我怕那巨錘傷到您。 那人筑基修為,你是何修為?一時的沖動有何用?葉白兔并不領情。 我不是一時沖動。 還犟! 不是一時沖動。阿楓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只是覺得我真能護住大人。 葉白兔:...... 你有信心是好事,本兔子不反對。 可也不能離譜成這個樣子啊。 葉白兔一陣無語,又不想打擊少年的自信心,只簡簡單單回了一個:哦。 芥子外傳來腳步聲,而后響起秦羽小心翼翼的聲音,詢問阿楓的傷口如何了。 阿楓將剩余的藥粉涂抹到額頭上,揣起小白兔,走出芥子。 天已經黑了,蒼雷派弟子圍在火堆前,不過相較于上幾天,今日的弟子們說話變得細聲細語,韓巖身材魁梧單獨坐在另一側,神色不善。 秦羽拿著一瓶藥粉遞到阿楓面前,滿臉的歉意:這韓巖是青松派二弟子,脾氣爆,你莫要和他一一般見識。 阿楓背著手,眉目溫和,不回答,也無動作,只淡淡看著韓巖的背影。 秦羽一連遞了幾次藥瓶都沒接,場面尷尬至極,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韓巖與阿楓中間徘徊。 阿楓在等韓巖的親自道歉。 終于,韓巖抖了抖渾身的腱子rou,起身走到阿楓面前,不甚走心地喊了一句:對不住。 哼。小白兔窩在少年懷里冷冰冰哼了一聲,默默把蒼雷派這幾個字記在心里,如今情況棘手不好發威,等出去后再收拾他們。 阿楓點點頭權當接受了道歉,扭頭望向秦羽:這幾天并未聽你提起過你師弟。 秦羽嘆了口氣:說來話長,門派一進秘境便到了荒涼之地,我怕遇到不測,便讓韓師弟先去探探路。 阿楓微微挑眉:哦?那可探到了消息? 什么都沒探到,都是石頭!韓巖搶過話,一甩衣袖,呼哧呼哧走到一旁喝酒去了,倒像是一副氣惱的模樣。 秦羽的神情瞬間又尷尬了,張了張口想對阿楓說什么,但阿楓笑了笑,沒說什么。 大人,可還問其他的事?阿楓在心念中詢問葉白兔。 而此時的葉白兔卻在咬著耳朵皺眉頭。 這韓巖脾氣爆,連自家師兄都難以相處。葉白兔點出他所得的結論,疑惑道:看似沒有可問的點,然而他師兄弟二人間的氣氛詭異,像隱瞞著什么事情。 阿楓點點頭,他也覺得不對勁。 葉白兔透著衣襟角落看外面的情形,忽而想到身處困境,秦羽身為師兄竟讓自家師弟去探路?那韓巖修為平平,秦羽不怕他遇到危險? 想到這點,葉白兔來了探尋欲,張了張口想讓阿楓代他問,可眼珠移動間,猛然對上一雙陰郁的眼睛。 他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看,是韓巖。 韓巖盯著阿楓,眼神不善,可若細看,卻不像盯著阿楓,反而目光遙望,似乎在狠狠搜尋著誰。 葉白兔心里微微一算,知此人來者不善,沒再讓阿楓詢問,只道:咱們回去吧。 阿楓應聲,轉頭回了芥子。 * 一進芥子,葉白兔嗖得跳出衣襟,攤在桌子上活動筋骨,四肢短短的拼命伸長,力求拉出一個步伐矯健的長腿兔的模樣。 好累。小白兔哼哼唧唧趴在了地上抱怨:每天窩你懷里真的好辛苦,腿和爪子蜷縮著不能舒展,累人。 阿楓沉默地看著青石板上的小糯米團子,身體頗有彈性的滾來滾去,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肚子,這些天小白兔的爪子可沒閑著,愛亂撲通一氣。 要不本座自己走。葉白兔忽而提議。 不行!阿楓當即反對。 葉白兔驚了一瞬,阿楓鮮少這般反駁他,無論何時都一口一個大人的叫著,從未逾越。 阿楓自己的感到不妥,小聲補充:大人是妖,不能暴露。 葉白兔點了點頭,他是妖,是邪妖,還是一只因為靈力消耗過多暫時虛弱的妖,做事當小心謹慎,不能太招搖。 好吧。小白兔抖了抖毛,支著兩只小短腿回到房間。 臥房的桌上放著幾個柑橘,用白瓷盤盛著,多日來秘境內連個果子都不曾摘到,好在小白兔早有準備,畫一道冰系陣法,將果子放里頭保鮮,如今才能享口福。 柑橘被滾出,小白兔環身抱住橘子,兩腳固定,爪子毫不客氣地撕開橘子皮。 橘子汁水飽滿,清冽甘甜,小兔子兩爪舉高吃橘子,很快消滅了大半個,滿屋子都充斥著橘子的酸甜味兒。 葉白兔吃完橘子,擦擦手,兩步跳到床榻上,阿楓同他一起睡,此時已規規矩矩躺好,兩只胳膊搭在外邊,被褥蓋得整齊沒一絲褶皺。 他一躺,一滾,瞬間壓出褶皺。 小白兔蹭了蹭,眼看著身下的被褥凌亂,心中這才升起困意,栽倒下去準備熄滅燈燭,而施法的瞬間,停住了。 阿楓的胳膊搭在外側,穿著輕薄的白色里衣,這里衣純白近乎于透明,他看到阿楓的小臂處顏色明顯要深一些。 怎么回事?葉白兔毫不避諱地掀開衣服,看到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細瘦的小臂處擦了破皮,被巨錘撞出了一大片淤青泛紫的傷痕,一大片看得人心驚膽戰。 你、你自己傷了都不知道?葉白兔大聲責怪,回過身便去找藥粉。 而阿楓神色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臂,皺眉,伸手指點下,這才呲牙咧嘴,乖乖喊了一聲疼。 你還知道疼!葉白兔氣呼呼的打開藥粉,絮絮叨叨:怎么不告訴本座一聲,這一瓶藥粉能值幾個錢?你想省錢??? 少年小聲反駁:沒...... 而小白兔已不聽辯解,一瓶藥粉直接撒上去,阿楓疼得直冒汗。 葉白兔用小爪子的自帶絨毛將藥粉抹勻,聽到阿楓的聲音心里也不好受,想著想著,忽而冒出一個念頭:阿楓莫非沒感覺到疼痛? 他記得自己給阿楓涂藥時,碰到了好幾次小臂,若是疼,阿楓肯定會喊出聲。 他忍不住問:阿楓,你沒覺得疼么? 少年仰頭想了想,有一點吧。 有一點? 這么嚇人淤痕只有一點點的疼痛? 葉白兔頓了頓,忽而兔耳一立,提及:今天早上,你有沒有感覺手臂疼? 他心里隱隱對阿楓痛感衰退有所猜測,但仍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是巨錘的問題,而非阿楓身上尸僵草毒的發作,故問了一嘴。 反正阿楓也不知他早上干了什么,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阿楓卻道:這傷痕是大人咬的么? 葉白兔:??? 小白兔愣愣轉過頭,發覺阿楓抬起手臂細看,指著手臂側面幾塊紅腫的小兔牙印,面帶疑惑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