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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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寒舟笑出了聲,吹散了些桃花朝他們那邊飄去,試圖增加點氛圍感。    既然自己不太懂感情,那就在這里看看別人怎么表達心意的學學也未嘗不可。    不過看著看著倒是覺得有些眼熟,自己似乎也會對江寧灼有依賴的沖動。    誰知道他這個動作引起了宗瓊玖的注意,下一瞬一個折扇就朝他飛來。    單薄的一張紙在空中劃出了破風聲,路寒舟閉眼一躲,下一瞬宗瓊玖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宗瓊玖眼尾上挑十分具有壓迫性,握著扇子嘴角一勾,朝上看道:是哪個小賊在這里偷聽?    路寒舟沒下來,只甩甩那條掛在外面的腿,問道:喂,你到底是怎么讓這些女修追在你身后跑的?    我怎么知道。宗瓊玖挽著胳膊靠在了樹上咳了幾聲。    你受傷了?路寒舟抬起了點頭。    對,上次去迷惘之境的傷還沒好。宗瓊玖大大方方說道:當時我的任務點就在狐妖憶閣旁邊,受了點苦第三層就沒防備,被一個迷陣傷了。    傷在她的手腕上,但有一條鵝黃色的絲巾仔細裹在上面遮擋。    宗瓊玖舍不得拆,就沒解開給她看。    路寒舟倒沒想到她這么如實以告,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也可以排除宗瓊玖了。    她是有時候很狂也很兇,只不過是看起來蠻狠罷了。昨日偷偷救小白兔還被路寒舟看到了呢,動作笨拙但眼里滿是擔心。    而且她的心思全在墜月谷,依宗祁月所說她幾乎很少外出,路寒舟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她有什么理由迫害江毅瀾或者殺害路家,基本沒有異常。    他最后試探道:那你走到最后拿了什么?    問的是迷惘之境得到的寶貝。    宗瓊玖嘆了口氣,笑道:我沒出息,拿了一個靈蝶簪,中看不中用的防御法器。    嘴上吐槽,語氣卻十分開心。    路寒舟探頭看了看她頭上只有一根白玉簪,問道:東西呢?    宗瓊玖沖那邊玩鬧的女修揚了揚下巴,笑著沒出聲。    循著她的視線望去,路寒舟才發現那個身穿鵝黃色小裙的女修頭上正是別著一個靈力曳尾的發簪。    他也跟著笑了,起哄道:哦~    別說我了,你呢?宗瓊玖一向比宗祁月那個心大的敏感,早就發現了路寒舟的不對勁,問道:眼下的情傷好了沒?    她說的是路寒舟的黑眼圈。    微風揚起路寒舟的碎發,將他墜下的紅袍吹的翻飛,路寒舟被她調侃得笑出了聲,說道:少放屁。    宗瓊玖用扇子推了推鼻梁,吸了口氣揚高聲調說:這人啊,看懂心意最難,你得學會哄。他一個二十多年不染紅塵的修士,指不定因為一個動作一句話怎么多想。    看她的樣子是打算交流一下了,知道她沒壞心思也不是壞人,路寒舟就卸下了心防。反正最近最貼心的百折也樂不思蜀顧不上理他,他和宗瓊玖當秘密聊聊也不成問題,她也是個不會多嘴的人。    而且人家有經驗,萬一能點撥通他那取藥豈不是更快了。    但想了想她這幾句話,還是有點置氣不愿承認。    咳了咳,清清嗓子道:當然不哄,我又讓摟又讓抱晚上還一起睡一起泡靈泉一起親親的,雖然我沒明確說過,但是個人都該明白什么意思吧。當時谷主洞我反應慢就沒說出口,生這種氣至于嗎?    他是宅男??!哪里能一下子知道愛不愛,那不得反應一下!這都不信他,真的是氣死人了。    其實當時確實沒想好怎么回答而不是反應慢,但路寒舟就是不承認。    宗瓊玖沒想到他們進展得這么快,連忙抬手示意路寒舟小聲點。    思考了一陣后說道:可是你讓他感受到你的心意了嗎?你看這些女孩子,我能明顯感受到她們的心意,我也只對我感興趣地給予回應,這樣其他人也不會誤會,才不會尷尬。    如果沒給,再堅定的信念都會感到不安的。宗瓊玖像個對晚輩諄諄教誨的老年人。    這么一說還真的問住了路寒舟。    江寧灼的心意他當然知道,只不過自己好像確實沒給過回應,害羞至極的時候不是裝作抗拒就是逃避,每次都是江寧灼不要臉再靠上來。    似乎確實很容易誤會。    怪不得那個老者的話成了壓垮江寧灼心態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他嘴硬道:我、我已經很明顯了!我都允許他做這做那亂來了,還、還不行嗎!    他說的很沒有底氣。    宗瓊玖明白了他在逃避。    故作高深道:愛很復雜的,不同于喜歡,有很多種形式。也許是依賴,是承諾,是陪伴,是信任,有時候生氣又何嘗不是呢,總歸是人喜歡自欺欺人罷咯。    她在陰陽怪氣路寒舟,最后那句生氣也是愛的意思就是表達給他聽的。    路寒舟感受到了,想起自己對江寧灼的百般依賴,想渡靈想親親,沒有他睡不著對方也說過你有師兄這種承諾的話,自己也把他規劃入了病好后的未來。    想的想的他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意思笑容,然后后知后覺自己被支配了,揮揮頭嘴硬道:你、少來了!這些理論的東西誰不會說!    宗瓊玖張開扇子,側了個身正好看到了不遠處一棵桃樹后的躲著的白色衣袍。    一向喜歡多管閑事的她沒有拆穿,故意小聲和路寒舟說:哎,不過我跟你說,宗祁月最近恨嫁呢,指不定要把哪個門當戶對的許配給江寧灼,聽說還要相親,讓江寧灼選。    路寒舟枕在樹上發呆心鼓如擂,前一秒還在思考自己的心意該怎么表達時后一秒就聽到了這驚天的消息。    惱羞成怒大喊:他真是要相親?    嗷你看了啊已經去了??!宗瓊玖火上澆油。    心里笑道一個因為對方相親吃醋,一個因為不表達心意而生氣,這明擺著的事,簡直就是旁觀者清啊。    再也不理他了!    正自省的路寒舟氣的火冒三丈,覺得自己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剛才還在想著雙向付出的他現在決定要要徹底與江寧灼決裂。    躲在桃樹后面的人身形一僵。    本來打算刺激一下撮合兩人的宗瓊玖見計劃失敗,為了避免被謀殺,趕忙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正當白衣人要踏出桃樹后走過來時,一縷藍色的靈力打在了路寒舟的額心。    是徐之輩傳來的靈信。    看路寒舟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江寧灼也不躲閃了,直接從桃樹后面出來站在了樹下抬頭問道:徐之輩說什么了?    一股風而過,桃花簌簌落下,遠處的宗瓊玖笑了笑把剛才路寒舟的伎倆還了回來。    一片桃花落在了江寧灼的頭頂,路寒舟順著看下去,正好對上了江寧灼泛著水看他的眼眸,一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克制著自己的心跳,賭氣道:你不是不和我說話嗎?    江寧灼面無表情:我是看到徐之輩的靈信才來的。    靈信才到一秒,你反應倒是快。    路寒舟聽到宗瓊玖的笑聲就知道她早感覺到江寧灼來了,罵了她句吃里扒外后認認真真地把徐之輩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遞給了江寧灼。    沒想到兩人三四天以來第一次說話竟是因為江茂晉的漏洞。    江寧灼聽完后若有所思道:那看來確實不是宗瓊玖。    路寒舟心道:廢話那還用你說。    江茂晉竟然如此可疑,那想必封宗濤花門兩件事都和他脫不了干系?,F在天高皇帝遠,等找到藥回去再好好查吧。江寧灼陳述道。    說到找藥路寒舟就有點尷尬,不知道怎么開口,嘟嘟囔囔了一陣干脆就狠狠一轉身。    哪曾想這樹根本不受控制,他一直墜著的那條腿發麻沒蹬穩,整個人朝樹下翻去。    傳來哎!一聲尖叫。    他沒掉在地上,有人接住了他。    江寧灼明明皺著眉,路寒舟卻從他的眼神里尋找到了溫柔。    他感受到了自己腰上和腿上的手明顯在用力,想起那邊還有看熱鬧的女修,輕輕伸手推了一下江寧灼的肩膀,躲閃眼神道:放我下來,別人看著呢。    江寧灼十分講理地放在地上讓他站穩,見路寒舟低著個頭他也不強求,問道:那個晚上可以來我房間找我一下嗎,我有事。    嗷。路寒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耳垂又止不住泛紅。    見他答應江寧灼克制住了自己嘴角的笑,沒有逗留朝墜月樓閣大步走去。    討厭??!路寒舟扭頭沖那群以嘴型調侃他的女修兇了一句。    然后轉身快步追上了江寧灼。    第58章 表白 我沒瘋,我喜歡你。    月上枝頭, 風拂柳梢。    封宗新弟子有嚴格的通勤時間規定,剛至亥時,院落里就悄然無聲落針可聞。    只有江茂晉的房間還明明滅滅亮著一盞燭燈, 隔音結界阻斷的聲音的進出。    江茂晉在床上痛苦地翻滾,平時身上過于規整的衣衫被撕得零七八落,露出的皮rou上顯露出一道道刮痕。    巨大的痛苦折磨著他,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出聲,硬生生把臉漲紅。    指尖上的莫名竄出的火苗雀躍歡舞, 最后在壓制下又緩緩消失。    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他才得以喘息,扶著床坐起來顫抖著手調息。    元顧這個沒用的東西。江茂晉虛弱道。    他當初給元顧下了追蹤咒, 那是禁術一般人很難解除,可近日來他卻發現那個咒紋在緩緩消除,甚至還在反向探查他,已經徹底感受不到元顧的氣息。    這種情況無疑就是有人在破咒, 還成功了。    不然他也不會遭此反噬。    在迷惘之境受的傷已經夠重,再加上這反噬,讓他體內沉寂了三年強行生出的火靈根再度暴走, 險些要了性命。    不過他已經通過那個咒紋知道了挽香閣閣主就是路寒舟, 倒也不虧了。    當時在迷惘之境四層問神尊, 說是的時候他都有點不相信。    沒想到你路家孽種能活到今日,也別怪我再做什么了。    平日里溫和的模樣蕩然無存, 反噬讓那張臉越顯蒼老,在燈光映襯下十分可怖。    調息結束后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身后從枕邊的墻上叩了三聲,咔噠一個暗格就彈了出來。    里面墊著天鵝絨毛, 上面放著一把寒光乍現的匕首,手柄上刻著流動的詭異紋路。    這是他三年前從迷惘之境借來的武器。    之所以說是借,是因為這個武器并不是因為走到最后一層的獎勵,而是在三層鏡像人那里巧合得來的。    當初江毅瀾發現了他的火靈根,如果沒有這把匕首獨特的遮掩功能和強大的殺傷力,他還真不是那個老頭的對手。    撫摸刀刃的動作引得匕首一陣嗡鳴,他笑道:真是個寶物啊,只可惜不是我的。我也想還回去,可是失敗了,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點時間好嗎,我還有許多事要做。    他在和匕首哀求。    既然是借那就得還,他沒想到路寒舟和江寧灼會掉入迷宮還在那里耗了那么久,以至于黑線吞噬而來,沒還成還累了一身傷。    違諾讓腰上迷惘之境的傷反反復復就是不見好,剛才掙扎之下還又流出了血。    佑我復仇,路家滿門必須為我父母殉葬,再給我些時間。江茂晉虔誠地沖那匕首拜了拜,然后將它推回了墻中。    這個東西可千萬不能被發現。    轉瞬間,他又恢復了那個面面俱到和平易的模樣,整理著衣衫笑著說:我怎么會讓你找齊藥呢,你要和你父母一起去死。不就是墜月谷嗎,我這就來。    前功盡棄必不可能,怨凝吸收一味藥時是最虛弱的時候。既然之前不管流言還是正派針對都不管用,那就別管他親自出馬了。    蛐蛐聲和秋日涼風順著窗戶的縫隙鉆入墜月樓閣一間廂房,撲在了江寧灼的臉上。    本該是涼爽清透的感覺,他卻出了一身汗。    他已經坐在床邊兩個時辰了,正當等得焦灼難耐以為對方是不是忘了時,子時房門終于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江寧灼心緒一緊,看到路寒舟探進來的臉紅撲撲的。    路寒舟也沒料到一伸頭就與他對視,頓了一下逃避開才緩緩進門,反著身把門關上。    靠在門上不敢向前,解釋道:那個剛才我不小心睡著了,就來遲了。    他撒謊了,不然也不會臉紅。但他也不是故意來遲的,只是一直在思考怎么面對這尷尬的氛圍,雖然最終也沒想出答案。    江寧灼看著兩人間空出的距離有些不爽,耐著性子道:過來。    干嘛,有事你直接說就好了。路寒舟唯唯諾諾靠在門上。    看他防備的樣子江寧灼也不強求,身體向后撐在床上盡量顯得放松,溫柔問道:這幾天有好好吃飯嗎,玩的開心嗎,有沒有想    最后那個我字沒說出口,覺得有些羞恥。    這是他和那群女修們學來的小招數,如果追一個人,就要從他的近況問起,然后說一些共同話題,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他全都用在了路寒舟身上,只不過看對方表情似乎有點一言難盡?    路寒舟差點笑出來,覺得他在沒話找話,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己做了什么他能不知道嗎,這要放在現代,那就叫尬聊。    但他其實知道江寧灼在找話題哄他。沒想到本來是自己打算哄人的,最后卻反被哄了。    江寧灼緊張得手心都攥出汗了,看路寒舟沉默不言,覺得這些女修十分不靠譜以后不能輕信。    正打算按自己的想法來時,路寒舟突然問道:你最近不是忙著相親嗎?    語氣有些委屈。他故意說的,倒要看看江寧灼怎么解釋。    ???江寧灼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想起白日女修們涌進自己房間他又明白了。    試圖解釋道:不是相親,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