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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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一聲他重新栽回了床里閉眼,在心中默念: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夢 下一瞬,房間的門被一腳狠狠踹開。 百折心理防線終于破防,蹬腿大喊道:啊啊啊啊啊?。?! 路寒舟被他喊得愣在原地,隨后三兩下上去扯了他的被子裹著,罵道:你瘋了嗎,叫什么叫!冷死我了。 看著是自家閣主后百折才放下心來,可還是小心瞄了一眼窗外。 看他眼神路寒舟明白了,解釋道:藥人,禁術,不知道青鏡封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少說有幾百個,阿秋! 閣主,現在是三伏天。百折離窗口遠些,不明所以看著打哆嗦的他。 坤獸的小腦袋也搖來搖去看不明白。 別提了!要不是那江寧灼發瘋拽著我導致我們被柏承發現,剛才在寒淵林我早就拿到草骨了!哪至于被陰陽怪氣一頓還挨凍回來! 剛才喊住他們的正是柏承,那一聲叫路寒舟平白無故生出了偷東西被抓的實感。 百折難以置信問道:江江宗主發瘋了? 嗯,瘋了,豬瘋! 路寒舟置氣一般裹在被子里躺下,鉆到了靠墻角的地方,想起了剛才江寧灼攥著自己手算得上含情脈脈的眼神,有點不自在。 閣主,你是要睡這里嗎?那我呢? 你和江塵去睡吧!路寒舟甩下一句話就入眠了。 雖然江寧灼叫柏承去談事,但他肯定不會再踏步那個房間了! 誰愛去誰去! 百折看了一眼江塵的床,皺眉道:才不要??! 第42章 縱火 他們現在相信了傳言的真實性。 青鏡封正廳, 身為封主的柏承正汗涔涔地弓著腰看偷瞄著比他小兩輩的江寧灼,一臉恐慌。 江寧灼身為封宗宗主,雖無權過問青鏡封的私事, 但他們立于修真門派之首,自然而然就擔下了負責修真界安危的擔子。 幾百藥人同時出現甚至還闖入青鏡封非同小可,他有權責問柏承原因。 可柏承等了半天什么也沒等到,江寧灼就那么一塵不染地站在燭火邊,一半的五官晦暗不明, 分辨不出情緒。 江宗主,我 詭異的沉寂讓他越來越慌張,正當他心虛到害怕打算全盤托出時, 江塵踏進了大門。 江塵腳步一頓,看向了江寧灼,正色道:青提師尊回信了。 此時江寧灼的表情才稍有舒緩,他負手看著柏承, 平靜道:柏封主先去處理一下外面的事吧,其余的以后再說。 這意思就是暫時不打算追究了。 柏承如釋重負,趕忙拱手離開, 沒了白日針對路寒舟的囂張, 仿佛江寧灼才是這青鏡封的主人。 江塵偷笑了一聲后, 走到江寧灼身邊問:柏封主說話嘟嘟囔囔的,怕不是心里有鬼吧。 這還用說嗎?江寧灼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青提師尊回信說什么了? 江塵這才想起正事,說道:宗主你猜的沒錯,照靈臺確實出問題了。 照靈臺是千萬年前補天的余石,它維系平衡萬物的聯系與靈力,存于修真界由封宗代為監察已經上千年。 只不過三年前照靈臺上卻突生細紋, 后來滴水漏海,裂紋越來越大,時有靈氣逸散導致靈氣不衡而有人暴動的情況產生,封宗便派青提師尊負責修補。 雖說青提師尊修為超前,但照靈臺畢竟是神物,哪是他們普通修士能把握得住的。 這次上百藥人集體失控,江寧灼第一反應就是照靈臺又出事了,連忙差江塵去問,果然如此。 如果裂紋繼續擴大,怕是靈力逸散嚴重影響神魂,到時候要天下大亂了。 不過好在青提師尊暫時穩定住了,他說會盡快找到填補縫隙的辦法。只是這柏承怕不是要露出馬腳了。江塵手在下巴上摩挲著。 這么多藥人出現在青鏡封肯定和他脫不了干系,雖說是禁術但也要耗費不少心血,江寧灼一口氣將藥人毀了個徹底,他不但沒有心疼還害怕江寧灼責罰,可不就是心里有貓膩。 這事如果與師尊的死有關,那定不可能放過他們。 還有路寒舟被藥人偷襲,也絕不能就這么輕易姑息。 柏承效率奇高,不出三刻青鏡封的藥人已經被處理的干干凈凈不留任何痕跡。一時之間青鏡封又回到了沉睡之中。 坤獸微弱的鼾聲傳來,屋內的人已經都睡得十分安穩。 就在此時,小別院外的竹林窸窸窣窣地聚集起了幾個人。 他們都身穿青鏡封的弟子青衣,以薄絲巾掩面,為首的正是前幾日在封宗門口鬧事的柏宣衡。 他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表現認真,左顧右盼確定沒人后說道:這個挽香閣閣主一定知道了什么,如果他們追查下去,封主定要被江宗主責罰被正派不齒。 旁邊一個小女修表情唯唯諾諾,顯然是被強拉硬拽過來的,扶著竹子小聲道:可封主做那也是為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柏宣衡打斷了。 他戳著她的額頭似乎恨鐵不成鋼,你也不想想那些藥人怎么突然不受控!躺在屋里的可是一個邪祟頭子!他定然對這些邪術了如指掌,我覺得肯定是他故意的,他今日觀察的眼神就很不對勁,一定是發現了什么。 他屁股上的疼痛還沒消失,當時柏承雖說只是做做樣子,但那靈鞭也是實打實摻了靈力的。 所以他不允許有人替路寒舟說話。 這么一說幾個猶豫的小修士似乎被煽動成功,畢竟他們封主的秘密要是被戳穿擺在正派人面前,他們一定不好過。 積極回應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屋內的可是挽香閣閣主,再不濟他們幾個剛筑基修為的小修士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里是青鏡封,封主肯定是向著咱們的,打過他當然是不可能的,但給他點教訓封主一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幫我們掩護。 畢竟柏承對路寒舟的恨意也不輕。 什什么教訓?另一個小修士戰戰兢兢問道。 柏宣衡掏出了一個火折子,是人界最普通一吹即燃的那種。 他說:咱們青鏡封擅藥,一會我放一股迷煙讓他們昏睡一小會,然后把房子給他點了,反正他不是會cao控火嗎,也不會傷到他們,就嚇唬一下。 最后一句話算是他給自己的開脫。 這個小屋本就是拿來應付他們的,青鏡封每個院落都有特殊的涂料在建材上,就算失火也不會波及到其他人。 不一會,漫天迷煙包圍了這個小小院落,竹林中一群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濃煙滾滾而氣。 江寧灼剛和江塵交代完照靈臺以及接下來幾日該怎么對藥人排查的事,正火急火燎打算回去找路寒舟說出未出口的話時,一縷靈息破門而入纏在了他的掌心。 他慌了神,趕忙跑出了大門。 那是他剛才順手留在路寒舟身上的一縷靈氣,為的就是保護他的安全。 畢竟那些藥人在剛才攻擊了他。 青鏡封值班的通勤小弟子邊跑邊穿外衫,朝著正廳磕磕絆絆地跑來,大喊道:偏院走水了!挽香閣閣主他們還在里面! 江寧灼和江塵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火勢比想象中還要大,院落年久未住人,輕而易舉就塌了大半。之前江寧灼和路寒舟住的那個房間已經被火舌吞沒。 院落一周圍著的碎石子散發出了青色的光芒,將火焰全部擋在了里面。 來了幾個住的近的小修士,可沒有人愿意上前幫忙。 翠竹折斷的聲音不斷傳來,濃煙沖天而上,屋內的人鼻子一嗅,終于在這奇怪的氛圍中悠悠轉醒。 路寒舟感覺腦袋很疼,有些暈。 入目的大火讓他整個人慌了神,火焰邊緣已經快要蔓延到了他的床,他趕忙跌跌撞撞滾下了床。 站不穩,耳鳴,眩暈,視物不清,他中了幻藥。 坤獸!百折!快跑!路寒舟拼命喊著,不知道房間另一頭的他兩怎么樣了。 他爬起來晃了晃自己的頭試圖清醒,伸手想用怨火去壓制這些普通的火,可無濟于事,他現在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那個心魔一般的聲音趁機占據了他的主導,幫他把所有回憶和夢境全部勾了起來,然后說道:熟悉嗎,路寒舟,三年前你也是這樣跪在火里,那天死了好多人啊 路寒舟的腦袋快要炸了,所有刺耳的記憶深刻的亂七八糟的聲音統統涌入他腦海,讓他根本沒有力氣招架。 更可怕的是,他明知這是那個聲音拿來干擾他的,他卻覺得分外熟悉。 漸漸地,他的動作不再掙扎,整個人跪在屋子中央,在漫天大火中失了神,表情也變得麻木。 他的雙手止不住顫抖,看著越來越靠近的火苗,恐懼感瞬間攀爬,顱內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背影,他下意識沖他喃喃道:師兄。 十一! 一聲呼喊和撞門聲將路寒舟從恍惚中拉回神。 江寧灼沖進了火海,將他一把撈起抱在懷中,伸手護著他的頭,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別怕,出去了,我們現在就出去。 江寧灼的出現讓這場大火停了下來,柏承本就一言難盡的表情更是雪上加霜。 院中站著二十余人,可愣是沒人敢在江寧灼開口前發出一點聲音。 路寒舟躺在江寧灼懷里,有了他的靈氣緩緩回過了神。抬眼看到了江寧灼焦急的面容,他伸過來的手指上有著輕微的燙傷。 他差點忘了,江寧灼懼火。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沖進去救了自己。 路寒舟想都沒想一下子埋入了江寧灼的懷抱。 他這一刻只想緊緊地保住江寧灼。 這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所有人都十分識趣地轉過身去。 他們現在相信了傳言的真實性。 江寧灼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到,整個人都怔住了。 那句師兄他聽到了,此時還縈繞在他的腦海里??粗鴳牙锏娜?,他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所有想法,伸手在他的背上順著,安慰道:好了,不怕,已經出來了。 沒人想過挽香閣閣主怕火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路寒舟在他懷里賴了好久,直至徹底清醒過來后才害羞地退出來。稍微推了推抱得緊緊的江寧灼,咳了幾聲表示自己的尷尬。 江寧灼把他松開,捏著肩膀看著路寒舟泛紅的眼眶,溫柔道:沒事吧。 如果被火傷到的話那他這個挽香閣閣主也不用做了,搖了搖頭,問道:百折和坤獸呢?他兩沒事吧? 他當時感覺自己中了幻藥,估計對方也是。 可剛說完他偏頭就看到了憋著笑給百折洗臉的江塵,還有被燙成卷毛的坤獸,就知道他兩應該只是受了不小的氣。 江寧灼趁他不注意悄悄伸手點去了他臉上和面具上的灰,不經意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趕在路寒舟計較前站起了身,眼中的溫柔和心疼轉瞬即逝,盯著院中眾人的眼神充滿了狠厲。 路寒舟沒抬頭,不知道他的表情,只是幫他拽起衣角小心翼翼地用靈力復原,再把上面的灰撣掉。 江寧灼嗤笑了一聲,問道:如果縱火之人還不主動站出來,青鏡封全部修者,連坐。 他看向了滿頭大汗的柏承,笑道:你說可以嗎,柏承。 除去尊稱的一聲本名,讓柏承膝蓋一軟。 第43章 猜測 就抱一小會,困了。 天剛剛破曉, 本是晴空萬里浮云微搖的大好天氣,青鏡封偏院內的眾人卻一點都不覺得輕松。 院內被燒得破敗不堪,碎瓦斷柱扔了滿院, 所有人臉上的狼狽和恐懼都難以掩蓋。 江寧灼一句連坐讓他們的心懸了起來,本想把責任推到路寒舟身上的心思完全打了水漂,誰都不敢說話。 他們錯了,還是大錯特錯。 本以為封宗宗主真的是抓挽香閣閣主來協助調查,可看現在護短的模樣, 兩人關系的傳言怕是真的。 院內所有人都被反客為主了。 柏承一封之主更是被江寧灼這一笑嚇得腿軟到不敢回話,得靠身邊的小弟子撐著才能站穩。 氣氛就這么尷尬起來。 江寧灼負手站在臺階上不急不徐地等待著回答,清晨第一縷陽光打在他黝黑的眼眸中, 卻是沒有半點溫度。 沒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后寬袖下的手指輕輕勾了一縷路寒舟的頭發正在把玩。 柏宣衡兩手攙著柏承的一只胳膊,此時暗暗咬牙盯著那邊臺階上玩衣服的路寒舟,心中憤懣不平。 他從小到大尊敬仰慕的師尊,現在卻因為一個小輩的一句威脅不敢言語。 他咽不下這口氣。 縱火之人想清楚了嗎, 再不站出來,青鏡封所有人都要因為你遭殃了。江塵剛給百折束好發髻,好心提醒道。 也算是打破當下的尷尬氛圍。 江塵眼神只是順勢掃過柏宣衡, 沒想到這一看卻壓垮了他最后的防線。 我青鏡封根本就沒有火靈根的人, 再說了, 之前一直是那邪祟害我們!柏宣衡壯起膽子站了出來,他自己縱火栽贓也說不準, 憑什么要我們青鏡封背鍋。 他一身怨火還能死在火海不成! 柏承想攔他,可惜沒攔住。 百折手上的水還未完全干透,聽他這么一說率先不同意,水甩了老遠,拔高聲調道:害你們?我們就是來附近采個崖花喂坤獸而已, 難道不是你們青鏡封弟子cao控靈鹿先攻擊我們,閣主迫不得已才祭出靈火把它們嚇走嗎? 還在這里翻起舊賬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動手在先。 到頭來自家靈鹿被嚇到心情郁結三月有余,倒是他們的錯了。 江寧灼倒是第一次聽到事情的真實原委,不動聲色挑了挑眉。 路寒舟本來也不甚在意,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是青鏡封先動手,當即就不爽了,托著膝蓋從原地站起,可頭發微不可察地被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