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9)
書迷正在閱讀:重回八零之農女進城[年代]、我和我互換了生活(互穿)、我是月卡黨、被白切黑男主反向攻略了[穿書]、穿成年代文后媽對照組[七零]、重生團寵大佬馬甲又掉了、白兔仙君養崽翻車了(穿越 修真)、非物質遺產、被你囚禁的紳士、嬌寵文里的正妻
為何不救? 這個問題也困擾了徐宗主很多年。 當年他的確看見了。 可彼時,他正擒著名用宋子軒作為禮物,才換回來的爐鼎,躲在假山后面,肆意享用。 那爐鼎生得極其漂亮,像是個精致的陶瓷娃娃,更難能可貴的是,在床笫之歡上,能喊能哭,聲音柔媚入骨,讓人光是聽聲音,就能立馬酥了半副骨頭。 哪里還顧得上前廳的賓客,拉著爐鼎隨手按趴在假山上,自背后將人禁錮在懷,還迫他喚自己師尊。 就像是強迫宋子軒歡好樣,只要宋子軒哭著喚他師尊,就能無比的愉悅。 那時,徐宗主根本不知道,與他交換爐鼎的某個家族長老,根本就沒看上宋子軒 宋子軒雖然生得美,但畢竟被很多人睡過了。 這讓其非常不爽,因為他的那個爐鼎是干干凈凈的,還沒服侍過人的。 不過就是礙于扶音谷的強勢,而忍痛割愛。 遂不肯輕易觸碰宋子軒,又覺得互換爐鼎吃了大虧,正好見到旁人帶來的靈獸,正在后院候著,立馬心生計,強行給宋子軒灌下超劑量的魅藥,之后就將人丟入了靈獸堆里。 那些靈獸性情兇猛,擁有不俗的靈識,又因常常目睹圈養他們的主人是如何凌辱爐鼎的。 見宋子軒此等人間絕色,立馬激起了心底的暴虐。 以為宋子軒就是主人賞賜給他們的玩意兒,自然兇性畢露,場面很快就發不可收拾起來。 第206章 你看,桃花 徐宗主正行至情濃之時, 聽見耳畔一聲比一聲沙啞的哭聲,可憐地喚著他師尊。自然越發不可罷休。 直到在那爐鼎身上嘗夠了滋味,才如夢初醒一般, 清醒了幾分。 那時場面一片混亂,已經吸引了不少玄門弟子駐足旁觀, 大聲奚落著被靈獸折辱的少年, 肆意點評那少年的容貌、身段、以及在床笫之歡的表現。 徐宗主發現時, 一頭通體漆黑,狀似豺狼,又似虎豹的靈獸, 正緩慢地開始幻化人形, 不顧周圍人的目光,肆意欺辱身下的少年。 而那少年不是別人, 正是他的徒弟, 本應該在長老房里承歡的宋子軒! 彼時,宋子軒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四肢詭異地彎曲著,泡在血泊里, 滿臉污血,根本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 但徐宗主同他耳鬢廝磨過數回,僅憑身形便知對方究竟是不是宋子軒。 那時徐宗主在猶豫, 到底要不要出手相救。 倘若將人救下了,宋子軒的身子也廢了,再也不能作為爐鼎承歡了。 倘若不救, 難道就讓他親眼目睹徒弟是怎么被折辱而死的么? 不過那么一念之間,徐宗主未曾出手,親眼目睹著宋子軒是如何斷了最后一口氣。 又是如何被人蒙著白布抬過來的。 那長老面露愧疚之色, 假惺惺地過來解釋道:徐宗主見諒,都怪我看管不嚴,竟讓令徒跑了出去,還唉,看來令徒的滋味,我是沒福消受了,白白便宜了那幾個畜牲不過,那幾個畜牲的主人都是今日的賓客,徐宗主應當不會計較吧? 徐宗主當時也不知出于何種想法,宋子軒一死,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突然就少了一塊rou。 聽罷隨口便道:一個爐鼎而已,無妨。 后來渾渾沌沌地回了宗門,一連數月都在閉關。 也許是想起了宋子軒的好,也許是對他的死有些愧疚,亦或者是覺得沒能繼續將宋子軒作為禮物,好換取更多新鮮的,干凈的爐鼎。 總而言之,那一陣子徐宗主都挺念著他的。 后來甚至自己編造了謊言,隱藏了宋子軒的真正死因,裝作對徒弟十分不舍,裝著裝著,連他自己都信了。 為了寬慰自己,默許女兒改名,徐憶軒,顧名思義,徐宗主思念著宋子軒。 而曾經,徐宗主是不太喜歡這個病秧子女兒的,后來將對宋子軒的虧欠轉移到了女兒身上,才稍微對其慈愛一些。 還一聲聲地喚她阿軒。 只是不知,這個阿軒,到底是他宋子軒,還是她徐憶軒。 徐宗主的臉色難看至極,但并未歇斯底里,只是冷酷無比地道:宋子軒,你死都死了,為何還要回來?為何又要禍害本座的女兒? 聽聽,這是一個人能說出來的話么? 洛月明聽著拳頭都開始硬了,要不是心理素質過人,早就罵出畢生所學的所有臟話了。 長情就沒他這般冷靜,聽罷,上前一步破口大罵道:你這老畜生!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你濫殺無辜,枉為正道!你凌虐徒弟,枉為人師! 哈哈哈,你們有什么證據么? 什么?! 你們有什么證據,能夠指證本座濫殺無辜?又有何證據指證本座凌虐徒弟? 證據 這玩意兒還真沒有啊。 他們都是聽了宋子軒的哭訴,誰有那勞什子證據??! 洛月明總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老子看過文的!就是你這個鱉孫兒把人給害了! 他不能這么說罷,說出來后,別人指不定覺得他腦子有毛??!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長情怒氣沖沖地道:倘若我是你,我都恨不得提劍自刎,何來的顏面存活于世! 奈何這個徐宗主不要臉到了極致,反正死不承認,就是不肯承認,不僅如此,還將那支玉簪折斷,隨手往徐憶軒的身上一丟,冷笑道:僅憑這么一支破東西,就想冒充本座已死多年的徒弟,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洛月明不禁搖頭嘆氣,暗道,世間萬字,唯有情這一字最為傷人。 喜歡你的時候,都恨不得跪下來給你舔腳,不喜歡你的時候,立馬拋之腦后,不管不顧。 這就是人渣畜生的本質。 倘若不是因為宋子軒現如今rou身已毀,元神殘缺了,洛月明萬分想傳授他一樣特別不得了的功法。 正所謂,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簡譜第一式,誅殺心上人! 但已經沒有機會了。若是能早一點遇見宋子軒,也許洛月明還有辦法救他,現如今說什么都遲了。 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事,便是助宋子軒誅殺這老禽獸,以慰藉他殘缺的心,使其安息。 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洛月明余光一瞥,頭頂上空又打了起來,正欲出手相助,便聽那宋子軒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你們不必插手!待我殺了這老畜生,自當離開人間!永不回來! 可是洛月明面露幾分遲疑。 話說的好聽,可宋子軒打得過嗎? 沒有可是!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他! 宋子軒厲聲道,一手執著長劍,罡風吹得長發翩飛,露出一張陰郁慘白的臉。 既然他都這般說了,眾人反而不好隨意插手。 擁護著那群劫后余生的愣頭青們,往安全地帶一推,忽聽鏘的一聲巨響,眾人尋聲望去,兵刃相接,火光四濺。 宋子軒生前就不敵他師尊,如今死后附身在還不如他的徐憶軒身上,修為自然不足生前的一半。 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箏,嗖的一聲自半空中墜落下來。 大小姐! 少主! 一群弟子見了,立馬跟放出圈的鴨子似的,紛紛沖了過去,伸開雙臂試圖接住墜落下來的身影。 可又猛然想起什么,一群人又紛紛叫嚷著男女授受不親,又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洛月明暗罵這群弟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剛欲飛身將人接住,便覺耳邊嗡的一聲,眼前一花,一條青綾憑空將徐憶軒纏繞住了,而后往身前一拉。 謝霜華不喜與人接觸,二指一撥,徐憶軒便穩穩地落至地面,話還未說,一口濃稠的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不要錢似的,飛濺了她一身,還夾雜著破損的內臟。 你!長情忙抬指一探,當即驚怒道:她的五臟六腑都已受損了!快替她輸送靈力,否則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謝霜華點頭,迅速盤腿落座,替徐憶軒輸送靈力。 徐宗主見狀,冷冷笑了一聲,趁亂便要逃跑。 能讓他這么跑了,那也就不是洛月明了! 顧不得責怪宋子軒逞強,飛身阻攔徐宗主,見徐宗主手上捏著一道傳送符,洛月明猛然一甩長劍,嗖的一聲,見符咒刺穿,瞬間飛灰湮滅。 你這豎子!竟敢阻攔本座! 徐宗主勃然大怒,這傳送符一經啟動,便得耗費不少靈力,方才被徐憶軒偷襲,本就受了些傷,眼下傳送符被破,遭受了反噬。 想不到他縱橫修真界這么多年,居然有朝一日要落敗在幾個晚輩的手上,急火攻心之下,險些一口悶血噴了出來。 徐宗主冷聲道:就憑你,也敢阻本座? 就憑我,今日就能阻你! 洛月明的修為雖然還沒達到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地步,但他基本上跟誰都能過上幾招。 只要能為大師兄爭取一點時間,回頭一劍劈死這老東西! 那倘若再加上我,不知徐宗主今日可否能逃出生天? 長情也飛身而起,三人飄至半空之上,排成了一條直線。 看來今日,注定不死不休了,那便出招吧! 話音剛落,半空中就打成了一團。一路上走來,洛月明同這個小道長不說交情多深,起碼的默契還是有那么一點的。 短時間內同徐宗主不相上下。 謝公子對不起,當夜在客棧,我我沖著你們動手了。 別說話。 都怪我太報仇心切,才連累了師妹負傷,求謝公子一定一定救活她。 謝霜華抬眸瞥了過去,聽到此話,心里忍不住動容了,猶豫了許久,才壓低聲兒道:你不是恨她,想要滅了整個師門么? 不過是我說說而已,我已經成這樣了,無法改變什么,師妹她其實很好,她沒有做錯過什么,是我不該不該任性拖累她負傷的,還累及了她的名聲 宋子軒的殘魂很虛弱,倘若不是因為附身在徐憶軒體內,恐怕一陣風吹過,魂魄就徹底散開了。 但他也附身不了多久了,遲早要脫離徐憶軒的身體。 聲音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謝公子,我是真的真的很羨慕你們,能遇見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 你來生也會遇見的。 可我已經不會再有來生了啊。 宋子軒帶著濃重的哭音,在彌留的最后時刻,腦海里恍惚想起了很多事情,那是他的一生。 謝公子,你看桃花。宋子軒抬起手來,眼前是漫天遍野的桃林,那時他還年少,我曾經尋遍了鬼界所有地方,可就是找不到真的桃花,我真的很想回到人間,可我回來后才發現,這個人間不再需要我了。 謝霜華什么都沒看見,低聲安撫道:人間很好,隨時歡迎你來。 宋子軒強撐著最后一口氣,手里攥著斷成兩截的發簪,鮮血順著指縫溢了出來。 謝公子,我想同徐宗主再說一句話。 別說話了,你越說話,元神消散得越快。 謝霜華低聲道,余光一瞥,見徐宗主一手提劍擋下洛月明,另一只手鉗住長情的手腕,三方在半空中正僵持不下。 忽而一揮衣袖,青綾趁機嗖的一聲將徐宗主纏繞住了,往下狠狠一拉,洛月明與長情見狀,手腕一震,趁著徐宗主驚慌失措,一人一劍刺向了他的肩胛。 噗嗤 鮮血混著碎rou飛濺。 宋子軒!人已經給你擒來了!你不能消失!你還沒聽見他親口向你道歉! 洛月明和長情飛快奪了徐宗主的法器,一人擒他一只手臂,將人按跪下來。 長情呵斥道:死到臨頭,還不快些承認罪行,求人寬??? 本座今日失手落在你們手里,生死有命!待來日門中弟子發現,勢必要協同仙門百家,齊齊踏平天劍宗和道宗! 徐宗主仍舊不知悔改,拒絕承認罪行,也拒絕向宋子軒道歉。 師尊,你還記得這支玉簪么? 宋子軒抬起手來,虛弱無力地笑道。 這是當年,我拜入扶音谷時,師尊所贈,師尊那時說,君子如玉,氣質斐然,說希望我長大后,能成為仙門名士,為師門,師尊,師長們增光。還當眾替我簪上??墒呛髞碓谄渌砷T面前,師尊又當眾挑下這支玉簪,褪下我的衣衫,喂我魅珠,迫我跪下當眾承寵,這些師尊可還記得? 徐宗主一聲不吭,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似乎根本不愿意多提往事。 師尊曾經也待我好過,師尊教我劍術,手把手教我寫字,我夜里做噩夢,稀里糊涂摸到師尊房里哭,也是師尊把我抱在懷里,溫聲細語地哄我睡覺。 別說了!徐宗主惱羞成怒起來,你還記得這些事情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訴師尊,我在鬼界待的每一天,都在盼望著師尊接我回家。 徐宗主的瞳孔驟縮,聲音立馬大了些,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你死都死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為什么原來你真的半分都不想讓我回來,可笑我在鬼界受辱時,心里還念著師尊??尚?,太可笑了。 噗嗤 那斷成兩截的發簪,嗖的一下,齊齊刺穿了徐宗主的喉嚨,鮮血大片大片蔓延出來。徐宗主的嘴微微張著,眼睛睜得很大,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喉嚨里咕嚕嚕的冒出了血泡。 終究頭一垂,徹底斷了氣。 大仇得報,我也安息了。 宋子軒說完這句話,殘魂漸漸消散。才一離開徐憶軒的身體,就見這小姑娘恍如夢醒,抬手一抓,脫口而出一句:師兄! 可是那殘魂消散得太快,她終究什么都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