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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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幾劍把兇尸制服,洛月明一馬當先,取出一張明火符,往那洞xue里一甩,里頭轟隆一聲,立馬亮如白晝,此洞xue不甚寬敞,勉強能容納兩個成年人并肩同行。 為了避免有人落單,洛月明提議,兩兩一組,后面的人拉著前面人的衣角,若是遇見什么危險,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那些扶音谷的弟子們都聽徐憶軒的,只要徐憶軒沒意見,他們自然沒有意見。 一入洞xue,迎面就撲過來一陣潮濕的腥氣,洛月明同謝霜華走在最前面,手里還夾著明火符,越是往里行去,山洞越是狹窄,如此一來,并肩同行的兩人,就貼得越來越緊。 到了最后,洛月明幾乎都被大師兄抱著往前推送,此地昏暗極了,隱約能聽見小孩子細微的哭聲,眾人屏息凝氣,往前又行了一段路,總算是霍然開朗起來。 洛月明一躍至密道跳了下來,入目便是一處寬敞的地洞,里面屹立著一座石像,高達數十丈,旁邊還設著十幾座小的,姿態各異地供奉著中間的大石像。 這什么東西?好端端的,怎么在此立了座石像? 身后的眾人陸續跟了過來,徐憶軒望著頭頂的大石像,面露迷茫道:這體態容貌,瞧著好似女子。 洛月明一看這石像,腦子轟隆一聲巨響,隱隱有個名字差點脫口而出。 這石像體態婀娜,容貌清俊,飛天發髻,纏著一支 金簪,腰間和腳腕上纏著銀鈴,一手捏訣,一手執劍,儼然就是當初在水鏡里,洛月明曾經見過的清綺! 兜兜轉轉竟然在人間見到了清綺的神像,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年風吹雨打的侵蝕,這石像早已蒙塵,裂出了細小的裂痕,可那面容仍舊一如當初的清俊,眸色淡漠如蓮。 與這雙眸子遙遙相望,洛月明心神劇顫,耳邊驟然響起清綺虛無縹緲,若即若離的聲音。 月明。謝霜華一直立在他的身后,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狀上前一步,伸手將人攙扶住,壓低聲兒道:不怕,不會有事的。 洛月明深深喘了口氣,頓覺牙疼起來。 原本出了水鏡就能與前塵往事一刀兩斷,沒曾想居然在此地見到了昔日舊友,一時間對清綺的愧疚又涌上心頭。 長情不知其中隱情,見洛月明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忍不住道:你這是怎么了?你知道這石像的來頭? 我不知道,洛月明緩緩搖了搖頭,啞著聲道,只是覺得此地詭異罷了,正經人誰會把石像建立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應該不是建在此地的,你們瞧這邊緣,隱約還能瞧見房梁的結構,還有那石像背后的墻壁,像不像觀內的橫木,想來很多年前,這只是一座神觀,不知供奉的是哪一路神仙,后來又塵封如此,漸漸就不為人知了。徐憶軒從旁道,頗為細致地向眾人解說起來,這石像瞧著像是個女子,左右有一十八座石像侍奉,想必來頭不小。我曾經在古籍里見過這種石像,觀這模樣,好像是像是 洛月明忍不住猛然提了口氣,目光往徐憶軒身上望去,沉聲道:像是什么? 像是執掌姻緣的神仙。徐憶軒言之鑿鑿地道,必定是執掌姻緣的,否則為何是個女身?手里捏的法訣瞧著好像是飛天訣,但我也不是很確定。 聽到此話,洛月明基本上可以斷定了,徐憶軒就是胡說八道的,八竿子沒打著。 雖然他也不是很清楚,清綺當初究竟是執掌哪一方面的神官,但決計不可能是執掌姻緣的,就清綺那廝的審美,要是執掌姻緣,那人間豈不是要亂了套了。 這石像的事情姑且能放一放,救那群孩子要緊。眾人四下尋找,終于還是在石像里發現了端倪。 最先發現端倪的人是徐憶軒,這小姑娘觀察得挺仔細,見左右的石像姿勢古怪,遂抬手一觸,觸手并非那種冰涼,而是有幾分溫熱的觸感。 當即嚇得驚叫起來往后躲,恰好長情就立在她的身后,趕緊上前一探,便見那石像果真有異。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石像竟將孩子吸了進去,困于其中,無法脫身??赡苁腔貞浧甬敵跣『偟慕洑v,長情此刻救人的心越發急切,欲將石像破開,救出里面的孩童。 謝霜華從旁攔道:不可,那些孩子不懂仙術,不似玄門弟子有靈力和宗袍護身,你若強行將石像打破,恐傷了他們的性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干看著他們去死? 你別著急,我師兄又沒說錯什么,普通人和修真者是有區別的,他們既被吸入石像,必是有所原因。不妨以柔克剛,將人救出再說。 話音未落,洛月明劈手奪過長情手里的拂塵,還故意在他眼前揚了揚。 這玩意兒先借我一用。 長情神色一變:洛月明,你別胡來! 便見洛月明執著拂塵在石像上一掃,立馬就聽見簌簌的聲音,石像顫動不已,里面又傳出了孩童的哭聲。 洛月明見以柔克剛這招竟然管用,趕緊又拂了幾下,見石像寸寸裂開,打里頭骨碌碌地滾出個孩子。 謝霜華將那孩子攔腰抱住,二指一點孩子的眉心,徐憶軒極有眼力見地從旁喂水,不一會兒那孩子就悠悠醒轉過來。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鬼,鬼,吃人了,吃人了! 你別害怕,我們可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是活生生的人,才不是鬼。洛月明將所有孩子都救了出來,折身走了上前,將小竹笛往孩子眼前一晃,好笑道:再說了,你有見過像我們這么俊的鬼么? 笛子,這是我爹給我做的小笛子!你們是我爹請來救我們的吧?這孩子一把抓住小竹笛,帶著點哭腔地問,大毛,二狗他們呢? 洛月明一側身,隨手一指笑道:你瞧,都在這呢,我可不知道誰是大毛,誰是二狗,你自己認認,可還少了誰? 這孩子一個鯉魚打挺,猛然往躺在地上的孩子們身上一撲,嘴里念念有詞:大毛,二狗,三寶,鐵柱,鐵鍋,鐵盆翠花,太好了,你們都還在,胳膊腿都還在! 見這些孩子們還沒醒,又轉頭急聲詢問道:為什么他們都沒醒?是不是受了什么傷?求求你們救救他們好不好? 他們都沒事,只是受驚過度暈了過去,很快就會醒的,你別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洛月明半蹲下來,溫聲細語地安撫道,我們都不是壞人,你別怕。 我叫鐵鍬,多謝各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別看這娃娃年紀挺小的,又是個鄉野出身的少年,禮數還挺周全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給他們磕了幾個頭。 洛月明攔都沒攔住,見著孩子的額頭都磕紅了,暗道,這娃娃磕得也忒實誠了。 抓著手臂將他扶了起來,洛月明又道:鐵鍬是吧?來,我問你,你們是怎么尋到這里來的,又是怎么被封入石像里的,你且說來。 鐵鍬抽了抽鼻子,這才道:我們幾個結伴上山打獵,想去附近的鎮子上換幾個銀錢補貼家用,結果才一上山,就下了很濃的霧,我們還迷了路,后來就遇見一群死人,他們追著我們跑,再后來,我們就發現這里有個小洞xue,就鉆了進來,把那些死人甩開。 沿著密道走,就聽見有人在說話,后來我們就順著聲音尋了過去,發現了一個生得很俊的哥哥,他壓著另外一個哥哥,兩個人躺在石頭上打架! 洛月明一聽,立馬覺得這事兒不太對頭兒,忙問:那穿衣服了么? 穿了! 洛月明大松口氣:那就好。 我們原本是想過去求那個哥哥幫忙,結果那個哥哥很兇,我們很害怕,就趕緊逃跑,再后來就掉到了這里,醒來后就動不了了。 鐵鍬說著說著,又抹了把眼淚,看了洛月明一眼,忽然發現了什么,嚇得趕緊往后亂爬,驚恐地大叫:不對!你們是一伙的,是一伙的!你們穿的衣服是一樣的! 此話一出,洛月明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果不其然,柳儀景當真就在此地,經鐵鍬那么一說,柳儀景喪心病狂到,可能已經強行同越師兄發生了不可言說之事。 鐵鍬說兩個人穿著衣服打架,穿著衣服也能打的,他和大師兄穿著衣服打過不知道多少次。反正只要摳個洞出來就行了。 徐憶軒先是一愣,很快驚道:什么?是天劍宗的弟子?你們天劍宗的弟子,竟然將無辜的孩子往石像里封,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長情道:你們扶音谷的弟子也沒好到哪里去!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將柳儀景找出來,他現在瘋癲得可怕,誰知道他還會行下什么惡事,萬一當真去了道宗,只怕 其余的話,即便長情不說,洛月明等人也心知肚明。 連自己的同門師兄都不肯放過,更莫說是旁人了。 洛月明當機立斷,讓這些扶音谷的人留下來照顧孩子們,同謝霜華飛快對視一眼,便要去尋柳儀景。 鐵鍬道:你們救了我和小伙伴們的命,就是我們的恩人,我愿意帶路! 好,麻煩小兄弟了。 慢!我也要跟著去!徐憶軒上前一步道,我的靈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好歹我也是玄門弟子,會幾招仙術,帶上我肯定有用。而且,我怕你們對自己的同門手下留情,我得看著你們! 洛月明忍不住暗道,他才不會對柳儀景手下留情,如今事情已經發展成如今這番田地,早已不死不休了。 第195章 柳儀景對幻陣的描繪十分細致 見徐憶軒這小姑娘堅持, 洛月明也不好說什么。 反而是長情極為不滿,又開始用那種異樣的眼神,冷冷瞥著徐憶軒。 要不怎么能說, 不能長時間盯著一個姑娘家,否則必定要引起旁人誤會的。 徐憶軒抬手摸了摸guntang的面頰, 輕咬著下唇道:道長, 我的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臟東西?你為何為何老是盯著我看? 長情:你能把道袍還給我了么?道宗門規有云, 不可隨意將道袍外借,尤其是借給嘶,洛月明, 你踩我作甚? 抱歉, 抱歉,我腳下沒長眼睛, 沒注意, 沒踩傷罷?來,讓我看看?洛月明借機將長情扯近身來, 壓低聲道,你做什么?可別說漏嘴了, 人家姑娘年紀小小的,可不經你嚇唬的,你可別把她招惹哭了, 我平生最怕女人哭了。 長情冷哼一聲,還未多言,眼前一晃, 就見徐憶軒把道袍雙手呈了上來,紅著臉為他開脫:不怪道長,是我不好, 不知道宗的門規,還望道長見諒。 小姑娘女扮男裝,為了裝男人,還故意粗著嗓子說話,可聽起來脆生生的,再配上那么一張俊俏的臉,還挺討人喜歡的。 可徐憶軒越是討人喜歡,越是讓長情想起宋子軒,便越發覺得扶音谷的弟子令人生厭,劈手奪過道袍,長情冷哼一聲,連正眼都不肯看她,抬腿就走了。 徐憶軒到底也是個年紀小小的姑娘家,一見他這般,當即又羞又惱,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洛月明趕緊道:別哭!忍住了!千萬別哭!我最怕別人哭了! 誰要哭了?我才沒有! 徐憶軒惱羞成怒,氣得跺腳,穿著一襲紺青色的長袍,身形纖細婀娜,氣鼓鼓地追著長情去了。 洛月明懶得看徐憶軒耍大小姐脾氣,索性帶一波扶音谷的弟子們前往,在鐵鍬的引路下,很快就尋到了柳儀景。 入目可見左右包圍著一群兇尸,中間的巨石上隱約兩道身影,可因為周圍有結界擋著,外人根本無法擅自走近。 這小畜生果然在這里! 洛月明恨得牙根癢癢,知曉柳儀景必定在附近設下了幻術,若是擅自踏近,必定要身陷幻陣之中。 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柳儀景在幻陣里把越清規給侮辱了,洛月明氣得咬牙切齒道:不行!這次說什么我也得把越師兄喚醒,不能再縱容柳儀景胡作非為了! 那你想如何?只身入陣?長情側眸瞥他,沉聲道,洛月明,你可不要胡來,回頭沒把越清規救下,倒把自己給搭上了。 我既然敢說,就有辦法破了柳儀景的幻陣,他的幻術雖然厲害,但只要入陣之人能保持意識清醒,不被幻象誤導,就能安然破陣而出。 洛月明如此道,又偏頭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大師兄,柳儀景負了不輕的傷,許是借用越師兄的身體療傷,萬萬不能讓他行出這種事情,否則來日越師兄清醒后,必定要羞憤到刎頸自盡! 謝霜華同他想法一致,又并非第一次入柳儀景的幻陣,兩個人也算知根知底,早已摸清楚了其中關竅。 當即點頭道:好,你我二人一同進入,其余人守在外面,不可隨意闖入。 不行!我得跟著你們一起進去!徐憶軒上前一步道,我的靈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讓我跟著你們,一定能幫上忙的! 哪里涼快,你趁早躺哪里歇歇吧,這可不是你玩的過家家,一不留神,你的小命就得搭在此地了。長情說話一向不客氣,除了待他師弟萬般疼愛溫柔之外,對旁人那根本就不懂憐香惜玉。 從先前長情給徐憶軒接骨,一掌將人打暈過去就看得出來。 徐憶軒聽了,氣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惱得直跺腳道:我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處處同我作對?我不過就是想跟他們一起入幻陣長長見識,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能保護好自己! 長情道: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是 他立馬又說不出話來了。 謝霜華收回手,冷眼瞥他一眼,淡淡道了句聒噪,之后才把目光瞟向了徐憶軒。 把這小姑娘嚇得趕緊捂著嘴巴往后倒退,生怕自己突然之間也不能說話了。 你們在此守著,切忌不管聽見什么動靜,都不得擅闖進去,否則必死,聽懂了么? 徐憶軒還是比較畏懼謝霜華的,她也不是個瞎子,光看長情和洛月明對謝霜華的態度,便知道謝霜華的修為必定深不可測。 當即乖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定老實在外頭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