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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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識伸手一摸腹部,平坦得讓他覺得驚駭,整個人跟瘋了一樣,瘋狂摸索著肚子,試圖找回從前的鼓脹感。 可是小腹平坦,什么都沒有。仿佛此前在人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不過就是一場春秋大夢,夢醒了,夢里的人和事都一并消失殆盡。 洛月明有點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實的,什么又是幻境,下意識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面頰上的突兀的刺痛告訴他,他還活著。 他活著,孩子沒了。那他的存活,好像就顯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你這么懲罰自己是沒有用的,我是不會心疼的。 旁邊響起一道男聲,洛月明轉頭一看,驚見靈文不知何時過來了。 他現在看見靈文,就跟看見地上的一攤爛泥沒什么區別,不,靈文在他眼里,還不如一攤爛泥。下意識撲了過去,怒聲道:都是你行的惡事!把我的孩子還回來! 可身體才一觸碰到結界,又噗通一聲,跌坐回去了。 靈文搖了搖頭,喟嘆一聲道:你以為我不想當舅舅么?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歡??墒庆`玉,我偏偏看不上那蛟龍,那丑東西根本就配不上你。上界那么多神官,哪一個不比那蛟龍強?你為何偏偏非他不可了? 洛月明其實也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為什么就非那蛟龍不可了。但苦思冥想,也勘破不透其中緣由。 也是到了這會兒,他才明白。他的執念從始至終都是大師兄而已。只要能讓大師兄繼續存在于世,上天入地,就沒有他洛月明做不出來的事情。 別說是揣個孩子了,就是揣個十胎八胎,只要那個人是大師兄,管他是人是妖,是神是龍,都無所謂。 可偏偏靈文要阻止兩個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執念成狂,不死不休。洛月明感到無比地厭倦,只想趕緊離開這里,去下一個時空尋找大師兄。 結果靈文偏偏不肯如他所愿,伸手一番,一顆圓溜溜的,金光燦燦的東西浮現在掌心。 洛月明定睛一看,當即下意識脫口而出:龍蛋?這是誰的龍蛋? 你的。 我我的?我跟蛟龍所生的龍蛋? 上一刻,洛月明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下一刻眼睛就亮了起來,趕緊掙扎著撲過來,拍打著結界。 讓我看看,這小龍是男是女,快快快,讓我看看! 靈玉,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么?只要是你身上掉下來的東西,哪怕是一根頭發,我也心疼不已。靈文將那龍蛋收了起來,搖頭嘆氣:我只是厭惡蛟龍而已,你從前發過誓的,要生生世世同我在一起。你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覺得我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糾正一下,那是我和蛟龍的孩子。 那總歸是我的外甥吧?你覺得我會對自己的外甥下毒手? 洛月明心道,那可不一定啊,這個龍蛋沒準就是大師兄啊,就這么被靈文拿在手里,就跟把洛月明的心剖出來,抓在手里晃蕩,有什么分別啊。 暗罵這個靈文已經瘋魔了,居然親弟弟,還有親外甥都不放過??! 兩個人明明是親兄弟,又是同門師兄弟,洛月明聽靈文這么一說,仿佛兩個人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洛月明苦思冥想,怎么都沒想到,這具身體的主人對靈文還有什么超越兄弟之情的情感。 如果一定說有,那也是連綿不絕的恨意。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只是想將你留在身邊。你放心,我已經想到救你的辦法了。 洛月明一聽,這才想起此前他獻命給蛟龍換了法器來著,怪不得他現在要置身于這道結界里,敢情他早就死了。 死之后又給他踢下凡間,渡劫去了。好不容易渡劫回來,靈文又他娘的過來搞事情。把他腹中的龍蛋取了出來 不對,等等,龍蛋是從哪里出來的? 上面,還是下面?這么大一顆龍蛋,到底怎么生出來的? 洛月明驚問:我怎么把龍蛋生出來的? 靈文:不是生的,準確來說,你是自口中吐出來的。當時若非我用靈力吊著你的命,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這么說來,我得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我腹中的龍蛋? 不必,應該的,誰讓我是你兄長,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我自愿的。 我呸!打一巴掌給顆甜棗,你當我傻???要不是你橫加干預,我早就跟蛟龍雙宿雙棲了! 靈文聽了,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在人間化身道士,又是如何欺辱折磨你的,你還沒忘記吧? 洛月明當然沒忘,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就跟做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春夢似的,醒來后還頗為念念不忘,意猶未盡。 想起什么似的,他又追問道:蛟龍呢?他去了哪里? 你若還有精力,就cao心cao心自己的事情吧,連身體都沒了,還敢在此與我負隅頑抗你就是仗著我拿你沒辦法,才一次又一次地胡作非為。 靈文長嘆口氣,似乎也覺得很疲倦了。將龍蛋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滿臉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他一眼,須臾才道:我會為你尋一具更好的身體,你不是想當女人懷胎生子么,那便如你所愿。 不對,等等!怎么聽靈文這口氣,這么的不對勁兒? 難不成,靈文要給他尋一具女身?這怎么能行? 洛月明當即就滿臉浩然正氣地拒絕:我就是死,也不會屈服的,你癡心妄想! 由不得你了靈文攏起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忽然問他,你覺得清綺怎么樣? 我把清綺的身體換給你,如何? 洛月明一聽,當即猛然倒抽口冷氣,滿臉不敢置信地望著靈文,仿佛在看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人家清綺到底做錯了什么,憑什么要被他掠奪身體?蛟龍的命盤,清綺的身體還有什么是靈文不敢干的? 洛月明不知道靈文到底想做什么,好像一切事情都無法挽回了,在往一條不歸路上走。以至于他再度問出心底的疑問來。 清綺究竟是男是女? 你說呢?清綺沒有告訴你么? 她應該告訴我什么? 洛月明聽得滿頭霧水,根本不明白這其中到底還發生了什么事,只覺得自己正置身于迷霧之中無處逃生。 頭痛欲裂,腦子里猛然浮現出了柳茵茵的臉,以及當初柳儀景在他耳邊,一聲聲的質問,難道說,清綺和柳茵茵之間,還有什么聯系? 倘若真是如此,事情就更加復雜了。 洛月明忍不住單手捏著絞痛的眉心,很郁悶惆悵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才肯放了我? 靈文:我只是想讓你永遠陪在我身邊,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將用我的余生來償還你,我知道,你只是在同我置氣,你這么作賤自己,也只是想讓我心疼而已。你做到了,我現在心痛如絞,只要想到有人那么欺負你,我都恨不得自毀元神 真的嗎? 真的。 洛月明眨巴眨巴眼睛:來來,你毀個我看看。別光嘴上說的好聽啊,又是對不起我,又是要補償我。來點實際的。我不想要清綺的身體,我就想要你的,你給不給我? 第144章 月明給蛟龍生了一個足球隊 靈文既沒說好, 也沒說不好。濃眉重彩的雙眸仿佛又狠狠添了一筆重墨,濃烈得讓人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喜是怒。 雙眸略帶審視意味地打量被困在結界中的少年,兩個人都沒說話, 洛月明也不曾示弱半分,即便他此刻身體毀損, 唯有一道殘魂,也不曾退縮半分。昂首挺胸, 滿臉堅定地望著靈文。 周圍一片死寂, 唯有靈文手里合攏的折扇,還輕輕敲打著掌心,殿內的燭火搖曳,滿室檀香。 許久之后,靈文才緩緩開口:你是認真的?想要我的身體么? 認真的,我此刻無比的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當年我受的苦痛, 你永遠都不會切身體會的。既然如此,你就把自己的身體給我。用你的身體來償還對我的愧疚,此后兩清。 靈文聽罷, 倒也沒什么太大反應, 只是用一種淡若白水的語氣, 毫無任何煙火氣地告訴他:不可。 只這么兩個字, 洛月明就明白了,此人不僅草菅人命, 道貌岸然, 衣冠楚楚,實際上內心極為自私自利。他根本不懂得愛人,他至始至終都在一廂情愿, 自以為是!當即胸腔里的怒火嗖的一下竄了上來。 扶著結界,洛月明緩緩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道:你其實愛的人,從來都不是我!你最愛的永遠是你自己!當年也是,現在也是!我的命在你看來,其實無關緊要!因為我的存在是你光輝偉岸的仙途中,最臟的那一筆!因為你是靠著殺弟證道才得以飛升的!你只是怕別人恥笑你! 靈文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聽著少年一聲聲的指責,溫如如玉的外表也在此刻撕成了碎片,他苦心經營,千方百計修復兩個人之間的兄弟情,就因為蛟龍的存在而徹底毀于一旦。 霍然站起身來,身子一錯就往結界里撞了過去,一手鉗住洛月明的脖頸,將他的殘魂狠狠往墻面上一懟,靈文面露猙獰地低呵:住口!你懂什么?要怪只能怪天道不公!我行善積德,積攢了幾萬功德,救了那么多蒼生,都抵不過當年失手殺你之過!是天道逼我殺你,何嘗是我愿意殺你的? 怎么,惱羞成怒了?來啊,殺了我,殺了我,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殺了我啊,殺啊,殺,殺了我,殺??! 洛月明早就不想摻合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了,對靈文和他弟弟之間的恩怨情仇,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現在只想睡醒一覺,睡醒之后,他就能看見大師兄了。天劍山上四季長盛,殿外的海棠樹依舊紅得烈烈如焚,裴師兄,越師兄,甚至小師姐他們曾經游歷過的地方,天劍宗,他們曾經的家。夢一醒,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他回去。 你曾經殺過我一次,還怕殺我第二次么? 靈文的手指骨都夸張的暴了出來,手背上的青筋宛如老樹筋一般遒勁猙獰,幾乎都能聽見靈文牙齒咬緊的咯噔聲,以及外頭簌簌刮進來的風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手勁兒才漸漸散開了,靈文甩開折扇,半掩著面容,冷冷淡淡道:老把戲了,每天你都要如此這般氣我幾回。我早該習慣的。你就在此等著,我會將蛟龍的龍元,親自送到你的面前。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連親弟弟都敢殺,你覺得我還會怕多殺一條蛟龍?靈文忽而笑了起來,搖頭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同蛟龍永不可能。 說完這句話,也不顧洛月明是什么反應,頃刻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洛月明氣得胸膛都快炸開了,完全不知道靈文這個人怎么這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軟硬不吃,氣死個人。 總不能讓他卑躬屈膝,噗通跪下來給靈文拜個早年,抱著他的大腿,哭哭啼啼地求饒,說上幾句rou麻兮兮的話,譬如說:靈文哥哥,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不要殺蛟龍,要殺就殺我! 或者是:哥哥,我此生都沒求過你什么,今日我就把膝蓋放在這里了,你若不肯放蛟龍一命,那我就長跪不起。 這具身體的原主能不能干出來這種事情,洛月明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是干不出來的。只是如此這般想一想,洛月明就忍不住反胃起來,捂住喉嚨歪在一旁。 忽聽一陣細微的風聲,吹開了殿門。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涌了進來。伴隨著一縷清香,緩步行至了洛月明面前。 嘖嘖,怎么還孕吐呢?看來那十顆孕靈丹沒白白喂你,蛟龍也是厲害,竟然真的弄出了一窩龍蛋來。 清綺笑瞇瞇地半蹲下來,身上的紺青色的衣袍自然垂落在地,長發高束成了馬尾,用了銀白色的冠子封上。顯得極為英姿颯爽,風度翩翩。 竟比從前還俊美風流,模樣也是男女莫辨,讓人一時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 你來做什么?不怕被靈文發現?想起此前靈文說過,要將清綺的身體換給自己,洛月明掙扎著道:你要小心,靈文對你的身體動了邪念,你千萬千萬自己當心,別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對我的身體動了邪念?清綺面露驚色,很快又斂眸正色道:你能換一個詞么?我怎么聽著,像是他饞我的rou身,想與我結為同修? 洛月明聽她說得這般直白露骨,仿佛根本不在乎靈文是否對她圖謀不軌,完全不像是個女修能說出來的話。忍不住問她:你到底是男是女?我怎么覺得,你你有點不對勁兒? 不是有點,是非常不對勁兒。從第一次,蛟龍擄走他們開始,洛月明就已經發覺了清綺不對勁。 倘若是個正常的女神官,瞧著兩個男人在龍巢里各種豪放姿勢的打架,第一反應肯定都是羞憤欲死,絕對不是坦然自若,還在地上勾勾畫畫,記錄兩個人打架的次數。甚至還憑空想象,描繪他倆打架用的姿勢。 即便清綺喜歡女扮男裝,但在上界這般光明正大地扮做男神官,還是當真不多見的。尤其清綺的一舉一動,都有些莫名的熟悉,洛月明的腦海里第一反應就是小師姐。 難道說,靈文就是后來的柳宗師,清綺就是小師姐。倘若真是如此,清綺豈不就是個男身,但又為什么喜歡男扮女裝,還擁有女子的身段,甚至是耳垂上的環痕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洛月明覺得清綺古古怪怪的。 清綺聽罷,眨巴眨巴眼睛問他:我為什么這樣,難道你不記得了? 我我應該記得么? 洛月明郁悶死了,不知道為什么,每個人都要反問他一句,還記不記得了。他是真的不記得了,但凡知道點什么,都不會當面詢問的。 清綺見他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估摸著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忍不住嘆了口氣,抬眸瞥他一眼,冷淡道:算了,本也就沒指望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