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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的安寧……忍了。 然而把“得寸進尺”這四個字當成畢生座右銘的靳朝顯然學不會見好就收,他直接把奚年的隱忍當成了默許,美滋滋地再次伸出了不安分的爪子,目標是大腿以上、腰部以下…… “啪——” “嗷——” 被擊打的清脆響聲和狼嚎般的痛呼聲幾乎在同時響起。 “老實睡覺,再管不好你的爪子……”奚年緩緩地收起了剛剛的刑罰工具——那把靳父親手交給他的鑰匙,垂眸警告性地掃了他一眼,“我保證你下半生吃飯都得靠腳了?!?/br> “……” 察覺到吃一塹才會長一智的某人終于學乖,老實地抱著自己大腿不動彈了,奚年的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也閉上雙眼開始睡覺了。 車上終于恢復了安寧。 * 幽靜的二層小樓客廳里,靳母悠閑地坐在象牙白皮質沙發上,一邊翻看著法國原版經典名著,一邊伸出保養得當、幾乎看不到細紋的纖纖玉手,輕輕地拿起放在同樣是象牙白色的釉面茶幾上的玫瑰花茶,遞到嘴邊優雅地抿了一口。 然而這如畫般的美好場景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 “老婆!” “老婆!” “老婆——!” 靳母拿著玫瑰花茶的手頓時一抖,茶水滴落在前不久剛換過的大理石地磚上,暈出了一灘明顯的淺粉色茶漬。 “……叫魂呢你!”靳母將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回茶幾上,本來一分的不悅在轉頭看到來人的穿著后瞬間升級成了十分—— 靳父穿著一身大紅繡金線的中式練功服,迫不及待地問道:“老婆,你說我穿這身怎么樣?” 一本正經的臉上透露著幾分含蓄的期待,期待著“預料之中”的夸獎。 “……”靳母的優雅神情隱隱呈現開裂的狀態,一言難盡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老實跟我說,其實你今天也打算領個人上門是吧?” “什么領個人上門?胡說八道!”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欲讓靳父想也不想果斷否認,“我是這種人嗎?!” “哦……”靳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看你穿這么喜慶,以為你時隔二十多年又想當新郎了呢?!?/br> “……” 靳母簡直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兩個孩子就是回來過個中秋節,又不是擺喜酒,你整這么大陣仗干嘛?讓人孩子尷不尷尬?” 被訓得灰頭土臉的靳父瞄了她兩眼,小心翼翼囁嚅道:“那,那誰上個月著急忙慌重新裝修房子,還去金店打了對兩斤的金鐲子……” 靳母的瞪視讓靳父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終于收了聲。 雖然心里對靳母“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為很不服氣,但以往的經歷告訴靳父——千萬不要和自己媳婦兒犯軸,不然哭的只有自己!這都是血的教訓??! 想到這兒,他清了清嗓子,用最嘹亮的聲音……說著最慫的話:“咳,這顏色確實太隆重了,還是老婆想得周到,我這就去換套衣服……” “等等?!?/br> 誰知靳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他瞬間眼睛一亮: 難道媳婦兒只是口嫌體正直?其實覺得自己這套衣服相當合適且體現自己的英俊與帥氣? “你剛剛聲音太響嚇我一跳,茶都倒地上了,”靳母眼皮一掀,往地上那灘因為水汽蒸發而顯得愈發明顯的粉色茶漬瞥了一眼,“趕緊拿拖把來拖一下?!?/br> “……” * 四人到的時候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正好下午三點。 奚年準備推門下車,剛剛在路上還不覺得,現在才感到一些遲來的緊張和一緊張就會冒出來的無端顧慮。 ——自己今天的穿著還合適得當吧?本來想穿隊服的,結果靳朝非要自己和他穿情侶裝……會不會太招搖了? ——這段時間黑白顛倒的厲害,早上照鏡子的時候黑眼圈都快掛到顴骨上了,而且臉色也不大好看…… ——會不會上次靳母讓他和靳朝一起來過中秋只是客套的寒暄……嘶,自己怎么早沒想到這點? …… 靳朝眼看著面前的人手扒著車門就開始發呆,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湊近好奇道:“年年,你怎么還不下車?想什么呢?” 奚年扒著門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語氣是難得的心虛:“那什么,要不……要不你還是自己下去吧,阿姨叔叔要是問起來,就,就說我沒來……” 話音還沒落下,奚年就感覺到一抹溫暖落在了自己有些發涼的后脖頸上,溫暖干燥的掌心熟練地在后脖頸上揉動了兩下,讓他下意識舒服得瞇了瞇眼睛,就像被順了毛的大型貓科動物。 “又胡思亂想了是吧?” “我爸媽是真心希望你能回來過中秋節的?!?/br> 雖然靳朝的腦回路在大部分無關緊要的時候都顯得很清奇,但每次到了關鍵時候都會鬼上身般地“靈光一閃”——尤其是在和奚年相關的事上,“靈光一閃”的可能性無限高。 奚年沒想到靳朝居然能從自己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里聽出這個意思,心里不由有些開心,也有點感動,心說:靳朝平時看著好像腦子里只有黃色廢料,但其實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于是下一秒,他就感到“心思細膩”的某人剛剛那只揉著他后脖頸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用一種極有暗示意味的手法不斷向下滑,在他的腰間不輕不重地捏了兩把,成功激起了這一路上的雞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