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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僅只聽耳畔一聲輕笑,guntang的氣?息便湊近過來,臉頰隨即貼上一片灼熱而濡濕的舌。 裴箴言的意識很清醒,他記得自己說過只舔一口,但他做不到遵守諾言,一種不知名的力量迫使他耍賴。 身邊的人身軀越來越緊繃。 腦海中一個聲音幾近尖叫地喝止他,他知道自己過線了過分了,也知道再繼續下去,自己的行為將無法解釋。 于是他陷入巨大的矛盾,一邊清醒著焦灼,一邊沉淪著渴望。 像個沙漠中飲鴆止渴的瀕死之人,明知杯中是劇毒,卻迫切地一口接一口連連吞咽。 內心的婪求像個無底洞,他抱住陸僅的脖子,舌尖一一游離過那瘦削的臉頰,緊致的下頜線,柔軟的耳垂。 從舔-舐,變成若即若離的吮-吻。 陸僅開?始掙扎。 真的該停下了。 可是不夠。 遠遠不夠。 本能驅使裴箴言原路返回,從陸僅的耳朵,劃過臉頰,朝圣者三步一叩首般,慢慢靠近某一個地方。 雖然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確定那里有他的解藥,能解他傾溉整片海洋都無法緩解的饑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陸僅的掙扎似乎變得越來越微弱。 只差最后一步,他心中的求而?不得?就能止息。 裴箴言一雙眼睛已經被不知名的狂潮侵蝕得?渾濁,他定定望向自己最終的目的地,眼前的景象都帶著重影。 正要縱身其中,一個念頭閃電般劈過他的大腦,將?他瞬間定格。 他看的是陸僅的嘴唇。 他心心念念想要觸碰的,冒著毀滅友情的風險都輾轉流連無法放棄的,竟是陸僅的嘴唇。 第50章 裴箴言驚駭不已,背脊倏地被冷汗濕透,酒也隨之醒了個徹底。 空調溫度打在最低,浸了冷汗的皮膚與冷空氣一接觸,泛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身體?從熱火如荼到簌簌結冰不過一秒鐘,他聽?到自己胸膛內快要破殼而出?的劇烈心跳,和被黑暗放大的鼻息呼吸。 方才混沌幽昧的一幕幕潮水一樣涌回來,荒唐到他不斷懷疑那究竟是不是夢?;剡^神?來,他發現自己的視線仍停留在陸僅的嘴唇上,他目光閃爍一下,想移開,卻不知道自己應該看哪里。 他害怕陸僅的眼神?、表情,一定?驚懼而厭惡。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對裴箴言。 陸僅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 裴箴言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他顧不上粉飾太?-平,在陸僅開口前,搶先留下一句“我想上廁所”就沖進了衛生間,說是落荒而逃都不為過。 鏡中那個丟了魂魄般的人,他幾乎不敢認。 是了,一切都說得通了,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想要時時刻刻黏著陸僅;為什么見不到陸僅就會想念;為什么刻意引導西?游組誤會他和短信妹,但真的和陸僅扯上情感誤會了,卻格外敏感,動輒尷尬無措;為什么會被陸僅牽動心情,喜怒都被掌控。 他只當一切拜失而復得所賜,等過了新鮮勁,他們就會回到正軌,可這一切早就超出?友情可以?解釋的范疇。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感情可以?賦予那樣熾熱洶涌的情感,只有唯有僅有……愛情。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他從小想著要娶一個比他還?漂亮的姑娘當老?婆。 進入青春期后,他像別?的男生一樣好?奇女色,喜歡看的、想要了解的、偶爾夢中作祟的,都是女孩。甚至他昨天?還?在看a-v,而且是兩次——險些三次。 聽?到同性戀相關的消息,他頂多?做到不歧視,但內心深處是完全不能理解的,那些事情遙遠得像處于另一個次元。 他怎么可能是其?中一員呢? 不可能。 裴箴言打開水龍頭,把臉浸了下去,任冷水兜頭兜腦地澆下,好?像這樣他就能從噩夢中醒過來。 只要脫離這場夢境,他就是還?是原來的直男裴箴言,那些驚世駭俗的念頭,不過是現世中一句笑談,就像他習以?為常的西?游組的調戲,爽過就忘。 許久,他抬起頭,滿頭滿臉的水珠一個勁往下落,努力睜大自來水刺激得泛紅的雙眼,眼前的場景并未轉換。 他還?是在烏鎮,和陸僅一起來旅游的烏鎮,他在陸僅的房間,躲進這小小的洗手間內,經歷人生中重大的打擊,遠遠超越父母離婚的威力。 三觀碎裂,世界崩塌。 “裴箴言?!彼箸R中的那個人,因為怕外面的陸僅聽?到,他只敢讓自己的音量小到不能再小,“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你不要這樣,我錯了,我不該想和陸僅一起旅游,不該想和他一間房間,不該發酒瘋,我錯了,求求你我不想這樣?!?/br> 鏡子里的人只是看著他,悲憫卻又絕望。 “篤篤?!毙l生間的門被扣響。 裴箴言如同一只驚弓之鳥,整個人陡然?悚了一下。 “裴箴言,你沒事吧?”陸僅的聲音略帶焦急。 裴箴言拍拍自己的臉,強拉回思考能力,他真的太?失態了,都忘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瞞住陸僅。 絕對不能讓陸僅察覺出?,否則一切就真的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