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笑話,外面的鼓聲都吵不醒孟洲, 祁宜年區區蚊吟聲怎么驚動得了孟大少爺。 孟洲向離祁宜年腳的方向蠕動了一下, 繼續沉沉睡去。 祁宜年略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上次他叫醒孟洲用的是捏鼻子、捂嘴巴的方式, 難道這次他還用這招嗎? 太小看他了。 祁宜年穿戴整齊,鉆出帳篷。 攝影組的工作人員早已就位,一個大攝像頭正正地沖著帳篷的方向, 祁宜年出來的時候正臉看到,他唇角勾起,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但是還不夠。 彈幕上,早起的網友已經刷起了屏: -年年早! -我直接:嗨!老婆!早上好! -洲洲呢,洲洲怎么還沒出來 -笑死,不會老婆醒了他還在睡吧 網友們正熱鬧討論著這位不見人影的嘉賓的下落,就見祁宜年走到帳篷的四個角,蹲下不知道做些什么。 一會兒后,祁宜年站在帳篷邊,沖著鏡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不醒是吧,那就…… 嘩的一聲——只見黃色的大帳篷被人抓著龍骨,直接從頂上掀翻了,就像服務員揭開蓋子露出里面的菜肴一樣,一只縮在睡袋里睡成蠶蛹的孟洲露了出來。 睡夢中沒有防備的孟洲還不知道,因為賴床屢叫不醒、屢次不改的壞習慣,他已經被老婆厭棄了,被出賣在了直播鏡頭下。 直播間里詭異地安靜了一秒,緊接著,鋪天蓋地的評論直接把屏幕都給淹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彈幕護體,不許看洲洲的身體——他是年年家的! -擋住,都給我擋住,誰都不許看! -笑死,就是你家年年給看的,快把彈幕給猹姥爺清空了,爺要看高清無刪正片 -雖然彈幕擋著看不見但我直接prprpr -怎么都在關注洲洲,只有我注意到祁宜年做了直播網友想做但工作人員沒敢做的事情——他直接把帳篷掀了! -掀都掀了,誰還在意怎么掀的啊,當然是直接看青春rou-體啊 -……是皇帝的新衣嗎怎么我能看到衣服你們看不到 -對啊,你們清醒一點!洲洲子穿了衣服的!年年怎么可能把裸睡的洲洲放出來給你們看(bushi) -嗐,真的穿了,里三層外三層,瞬間失去興致,沒勁沒勁 孟洲在睡夢中,突然覺得吹來的風涼颼颼的。他在睡袋中縮了縮頭,脖子以下還是溫暖的,脖子以上涼涼的,好像不是他的錯覺。 而且耳朵里傳來的鼓聲也大了,這次沒有隔著屏障,好像直接敲在了他耳邊,聲波震動著空氣直接穿進了他的耳膜里。 孟洲猶豫了三秒要不要醒來,三秒過去,他完美適應了現在喧囂、涼快的睡眠環境,原地睡過去,半點猶豫都沒有了。 祁宜年抱著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再次睡過去的某人,很好,這強大的心理素質,這非凡的適應能力,這高質的睡眠能力,簡直難以言喻。 太陽在祁宜年的背后照耀,他的影子正好落下罩在孟洲的臉上,某個人因此睡的更香了。 三分鐘后,祁宜年抱臂走開。孟洲睡夢中眼皮眨了眨,覺得太陽光突然強烈了,但還是堅強地沒有醒。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正聚在秧歌隊的旁邊,一起商量著什么,見祁宜年過來,連忙招呼,“祁老師醒了啊,醒了咱就可以開始學習扭秧歌了,”工作人員給祁宜年介紹,“這位是秧歌隊的李姐?!?/br> 祁宜年點頭,“李姐好?!?/br> 李姐是個三十多的年輕婦女,扎一頭高馬尾,頭發又長又黑,笑的爽朗,“現在的小伙可真俊,你們學秧歌的事啊就包在我身上了,包學包會,李姐我老秧歌人了!” -jiejie真時髦 -真的嗎!學不會怎么辦,發出學渣的聲音 祁宜年在這邊和李姐聊了兩句,轉向帳篷的方向,狀似為難的樣子道:“我伴侶他還沒有醒?!?/br> 李姐剛才和祁宜年相談甚歡,這時候熟了起來,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蹦弥粚﹁尵惋L風火火地走了過去。 祁宜年像一只狐貍似的眼睛彎起,雙手揣在兜里,跟在李姐身后,慢悠悠地晃了過去。 只剩下個帳篷底的地上,孟洲還不動如山地睡著,仿佛能這么一直睡到地老天荒。然而地動山搖的事情發生了,就見李姐走到孟洲身邊,兩手一開一合,一合一開——鑼片發出震天的響聲,“咔嚓嚓”、“咔嚓嚓”…… 伴隨著鑼響,還有李姐的大嗓門,“起床啦!”、“干活啦!”、“太陽都曬屁股了!” 孟洲垂死夢中驚坐起,他一臉呆滯地左右轉了轉頭,“???打雷了,下雨了?我老婆呢?” 祁宜年漫不經心的表情在聽到孟洲第一反應問出的“我老婆呢”怔了一下,他低下頭,慢吞吞兩步走到孟洲面前蹲下,對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這呢?!?/br> 孟洲看到祁宜年,松了一口氣,剛才被驚醒浮現的緊繃狀態rou眼可見的松弛下來,他緩了下思維問道:“……這是怎么了?” 祁宜年罕見地升起了一點愧疚之心,他握拳在唇邊咳了幾聲,然后狀若無事發生地對孟洲說:“醒了啊,醒了就起來學扭秧歌了,你不是一直期待的么?!?/br> 孟洲沒睡醒地跟著祁宜年的話點了點頭,想站起,動作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現在還是個蠶蛹,他又看了看周邊一望無際的草場和身后自家的二層小樓,黑牛還在草地上哞哞吃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