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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宜年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傻白甜,就算是主動向學校捐樓,這種涉及大額款項流動的合同也得先看一遍確認無誤吧。 祁宜年告訴自己這是心善,從孟洲手底下抽走合同,翻開從最前面一頁頁仔細看起來。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的速度,校長在對面望著他,和善問道:“這位是……?” 孟洲:“我老婆?!?/br> 他老婆已經說的越來越順口了。 校長笑著點了點頭,“看出來了,二位感情很好?!?/br> 這時候,祁宜年看完了合同,他還給孟洲,說:“沒問題?!?/br> 孟洲用“果然你多此一舉”的眼神看了下祁宜年,祁宜年礙于校長還在這里,忍住硬了的拳頭沒和孟洲多計較。沒關系,回家后,可以和剛才那場演講一起計較。 孟洲龍飛鳳舞地就簽完了名字,瀟灑地把筆蓋一合,合同推還給了校長,校長也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捐樓意向就這么迅速地被確認了下來,兩人走出校長室,孟洲望著熟悉的建筑,“我記得我小學時來過校長辦公室好多次呢,不過校長換屆了,已經不是當時帶我的那個了?!?/br> 祁宜年回復冷淡,“想到了?!?/br> 兩人走到樓下,往學校外走,又是沒走幾步,再次被攔住了。 攔路的是孟洲的小學班主任。有了在校長那里的經驗,孟洲已經全然無懼了,沒有什么是捐一棟大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捐一棟。 孟洲自信走上前去,“嗨,老班?!?/br> 老班一拐杖就敲下來了,那速度,很快的——拐杖是新找的粗樹枝,老頭被氣壞了,沒有東西支撐著走不動路。 “男德男德,歪瑞古德!”班主任氣的頭發倒豎,“一天天不學好,還跑來學校教壞小孩,我打你個害群之馬,我打你個氣焰囂張?!?/br> 孟洲吱呀亂叫著跑,沒有躲過,還是被打了好幾下,后來是躲在祁宜年的身后,班主任才停了下來。 祁宜年夾在兩人中間,和班主任面面相對,半晌,班主任先放下“拐杖”,重新撐著身體,品了品問:“你就是孟洲的老婆?” 祁宜年咬住后槽牙,英勇就義似的,點頭,“是?!笨偛荒馨阉麄兪菂f議夫夫的事告訴別人,雖然他現在很想這么做,撇清和孟洲這廝的關系。 班主任緩了幾口氣,看了祁宜年好幾眼,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孟州想小時候是我帶大的,他從小就鬧,就皮,”說這話的時候還瞪了孟洲一眼,“結婚了有個人管管他是好事,不過啊……” 班主任嘆口氣,“現在都提倡男女平等,”說完覺得自己這話不對,又收回去,“現在都提倡人人平等,我們社會是和諧民主法治的健康社會,那一套封建思想,不應該用在最親近的人身上啊?!?/br> 班主任語氣真摯,年過半百的老人慈祥地望著祁宜年,就算是出了這事,他也沒有說一句重話,而是希望能用言語來感化他。 祁宜年:“……”雖然但是,封建的真不是他。 “老師,如果我說,孟洲主席臺上背的八榮八恥是他孟氏的家規,和我沒關系你信嗎?” 班主任看著祁宜年沒說話。 祁宜年嘆口氣,“好吧,是孟洲今天早上出來時沒吃藥?!狈凑遣粫彦佂约荷砩蠑埖?。 班主任搖搖頭,“你那套騙騙小學生就行了,還真想騙我呀,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多管,只是自己的幸福,要自己珍惜?!闭f完,最后深深地看了他們兩眼,轉身拄著拐杖離開了,單薄的身影在晨風中看起來有些蕭瑟。 孟洲從祁宜年身后鉆出來,低著頭,仿佛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錯似的,沒敢抬頭。 祁宜年從遠處收回目光,涼涼道:“走吧,我們回家說?!?/br> 到了公寓,門一打開,祁宜年就冷冷道:“跪下?!?/br> 孟洲被這凌厲的語氣駭的一個條件反射就撲通跪了下去,膝蓋和堅硬的木地板撞出清脆的一聲。 祁宜年抱著手臂在旁邊看他,“不錯,知行合一么?!?/br> 孟洲:“……” 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應該跪來著,祁宜年就是炸他。于是動動大腿就想起來。 祁宜年眉頭一挑,“你起來試試?” 孟洲吸了口氣,又跪了回去。 祁宜年在他面前蹲下,低頭,那七張演講稿現在還被孟洲攥在手里,一路都沒丟。 祁宜年伸手去拿,拽了拽,沒拽動,抬頭“嗯?”了一聲。 孟洲柔弱道:“你別撕。我好不容易寫了三大夜呢?!?/br> 祁宜年一把從他手里扯出來,“留著干什么,留著當傳家寶傳給下一代嗎?” 孟洲:“……我倒是這么想過?!?/br> 祁宜年:“?” 孟洲又道:“后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太丟臉了,這種證據留存在世,不好教育我的兒子,”孟洲驕傲挺胸,“孟家男人,那必須是頂天立地的?!?/br> 祁宜年“呵呵”一笑抖開了他的演講稿。 從第一句“我今天演講的主題是不興男德,國將不國”開始念,“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品質是什么?是男德!” 祁宜年皺了下眉,望向還跪著的孟洲,“男德,你有嗎?” 孟洲:“我是老公我不需要有?!?/br> 祁宜年:“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