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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側過臉,瞥了江知頌一眼,江知頌把蟹rou堆到他碗里,邊拿濕巾擦手邊問:“怎么了阿衍?!?/br> “沒什么?!奔狙苷f。 季衍擔心回去后他奶奶會讓江知頌不高興,又轉念一想,他奶奶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說一般這種時候,他爸媽都會第一時間護著江知頌,跟護親崽子一樣,根本不用擔心。 江知頌擦完手,見季衍呆坐著不吃了,順手抽了張濕巾給他擦嘴,動作是說不出的親昵。 季衍望著江知頌,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意識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他爸媽不止一次說過把江知頌當成親兒子,他雖然沒承認過,但心里也把江知頌當成了親哥,這么多年相處下來,也該血濃于水了。 季衍想起昨晚江知頌咬他唇的場景,驚恐中夾雜著一絲隱秘的刺激,這他媽不是亂來嗎? 季衍腦海里莫名其妙蹦出了個勁爆火辣的想法,江知頌想和他搞,不會是因為喜歡這種禁忌感吧? 季衍看江知頌的眼神都不對了。 季衍抿了下嘴,問:“江知頌,你知道我爸一直把你當親兒子看嗎?” 江知頌想起以前種種,點了點頭,表情和語氣一樣真誠:“我知道,在我心里,他也是父親一樣的存在?!?/br> 季衍心里咯噔一下。 江知頌握著他的手指,又問了一遍他怎么了。 季衍敷衍地回答了幾句,牽著可樂飛速離開了餐廳。 季衍很愁,在房間里抱著狗,思索了一會兒倫理綱常,余光看見桌子邊零食小柜臺上放著的煙,拿了一包出來,又找了個打火機。 季衍平時不抽煙,只在高中時因為好奇和想??釃L試過幾次,后來被江知頌抓到了。 可能是江知頌他爺爺抽煙得了肺癌,去世時江知頌在場的緣故,江知頌對煙很反感,即使他和江衡南之間的氣氛時常劍拔弩張,江知頌有時也會提醒江衡南。 江知頌那次發現他抽煙后,也沒說話,眼神很冷,把他的煙給掐了,季衍想??崾且换厥?,害怕又是另外一回事,后來再也沒碰過。 但他現在有點煩,就想抽幾根解解悶。 季衍盯著煙盒看了半天,可樂拱了他一下,趴在他腳上,發出嗚嗚嗚的叫聲,然后往門口走,示意季衍帶它出門。 來這兩天,可樂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莊園里,季衍沒心思管,許安嘉更沒心思管,季衍剛好想散散心,便把煙揣進兜里,準備出門遛狗。 出了莊園,可樂興奮極了,在田埂上瘋狂奔跑,差點把季衍拽倒。季衍干脆解開了狗繩,可樂立馬往前躥,季衍大喊一聲:“可樂!” 不遠處幾個路人聞聲回頭,季衍覺得很不體面,就不喊了。沒人管,可樂跟撒歡似的,很快就跑沒影了。 季衍心想,算了,待會兒再去找它。 雨過天晴,天邊掛著一道彩虹,季衍站在田埂上,深呼吸一口氣。 這里風景確實很美,蓊郁的古樹上有鳥雀撲棱著翅膀,清澈的溪水淌過黑褐色的石頭,依稀能看見幾尾小魚,季衍的腳下,還開著幾朵嫩生生的野花。 手機一直在震動,季衍摸出來看了眼,全是江知頌發過來問他去哪兒了的消息。 季衍猶豫幾秒,回了句“去玩了”,便關了手機。 季衍滿懷心事,在外面閑逛了一下午,等到將近傍晚,才開始找玩瘋兒了的可樂。 季衍找了半天,終于在一棟小洋房的樓頂上找到了它。 小洋房應該是自建房,到處灰蒙蒙的,一看就是久無人住。房子有六層,樓梯砌在外邊,一直通到樓頂,樓頂的天臺上建了個三米高左右儲物間,可樂趴在儲物間頂端的邊緣處,正憨憨地吐著舌頭。 季衍站在天臺上,仰頭望著可樂,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它那么胖,是怎么上去的。 季衍和可樂溝通了一會兒,未果,便拿出手機,想叫許安嘉他們過來幫忙,可手機沒電關機了。 季衍嘆了口氣,張開雙手,對可樂說:“可樂你往下跳,我接著你?!?/br> 可樂聽不懂,抖了抖身上的毛,依舊趴在儲物間頂上,季衍給它示范了一下動作,然后滿懷希望地張開了手。 可樂大概知道了季衍什么意思,往前挪了挪,猛地撲到他身上。 可樂太重了,這一下就給他摁在了地上,季衍眼前一黑,緩了半天才緩過來,更糟糕的是,腳崴了。 季衍手撐在地上坐起來,可樂撒歡似的圍著他轉了幾圈,隨后往樓梯口跑去,對季衍的呼喊充耳不聞,很快不見了蹤影。 腳踝處立刻腫起來,沒過多久,就腫成了個包子。季衍移動了下腳,疼得他罵了句臟話。 手肘也擦破了一點,只破了皮沒流血,季衍看著受傷的腳,心想,果然他和動物沒有緣,相處不來。 養了這么久的可樂,竟然頭都不回地拋下了他。 彩虹散得差不多了,只在空中留下了很淡的一道痕跡,晚霞倒是很美,調好了各種顏色,細碎地鋪撒著,蜿蜒流過天際。 天臺可以看到莊園一角,季衍半曲起腿,望著那邊,天黑了他還沒回去的話,江知頌應該會來找他吧。 每次這種時候,江知頌都會立刻出現的。 季衍發了會兒呆,在口袋里摸到了煙,抽出一根點燃,看著明明滅滅的火星,季衍想起血濃于水,又想起昨晚江知頌親他的場景,和許安嘉說的“親過之后,就是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