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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覺得那張卡很燙手,來不及攔住江知頌,江知頌就離開了。 剛才江知頌進來的時候,季衍沒掛語音,只把手機翻面蓋在桌子上,許安嘉聽到了江知頌的聲音,但沒聽清具體內容,便問了一嘴。 季衍腦子有點懵,順口就說了:“江知頌把他老婆本給我了?!?/br> 許安嘉頓了頓,發出質疑:“你答應他了嗎?” “什么?”季衍問。 “給他做老婆?!痹S安嘉有理有據地分析給他聽,“人家老婆本都給你了,你不做他老婆,也太不是人了吧?!?/br> 季衍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有毛病,說的都是些什么屁話?!?/br> 季衍立刻把語音掛了,將手機扔到一邊。 屋里所有燈都開著,到處都亮堂堂的,季衍覺得不舒服,關了幾盞,還是亮得人心慌。 季衍眼神落在那張銀行卡上,掙扎了許久,最后拿起江知頌的老婆本,查了下里面的余額。 頁面跳出來,季衍被那串數字晃得眼花。 季衍瞳孔地震:江知頌這他媽是要娶哪國的公主? 季衍心跳開始加速,緩了好了一陣子才平靜下來。 季衍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抖腿,抖了半天腿都酸了,季衍站起身,拿著江知頌的老婆本出了門,打算還給江知頌。 他清清白白一個大帥哥,不能拿這種不干不凈的錢。 季衍站在江知頌臥室門口,糾結了幾秒,抬手敲門。等了一會兒沒人應,季衍推門看了眼,江知頌不在。 季衍從一樓找到三樓,也沒找到人,正納悶,突然感覺他可能在樓頂的天臺上,便踩著樓梯上去了。 江知頌果然在天臺,此時站在邊緣,一手扶欄桿,一手拿著手機接電話。 天臺上有風,把他的襯衫吹得微微鼓起,也把他的話斷斷續續傳到季衍耳邊。 “丟臉?沒什么好丟臉的,我不說清楚到時候您才會丟臉?!?/br> “父親,我是個怎樣的人,您已經說過很多遍了?!?/br> 隨后,季衍聽到了江知頌很認真的聲音。 “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了,我改不了,也不會改,同樣的回答您聽了不覺得煩嗎?” …… 季衍聽出來江知頌是在和江衡南打電話,他隔了很遠,都體會到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江知頌的話帶著很明顯的抵觸,季衍從來沒見過他用這種語氣對人說話,還是跟江衡南。 這樣的江知頌,讓季衍感到很陌生。季衍愣了下,忘了手里還拿著江知頌的老婆本,就站在那里盯著他看。 江知頌掛了電話,靠在欄桿上往外眺望,夜里的半山別墅像一顆落在森林里的珠子,放眼望去,全是樹木模糊的輪廓。 江知頌覺得有些窒息,可能是領帶系得太緊了,便伸手扯了下領帶,余光瞥見后方有個人影,倏地偏頭看過來。 見到季衍,他只驚訝了一秒,絲毫也沒真實面目被發現的窘迫,坦然走到季衍面前。 季衍回神,沒話找話:“你爸又罵你了?” “不算罵,就覺得我給他丟臉?!苯炐α诵?,語氣很淡,“昨天應酬的時候,祝維均他爸想給我和祝家幺女牽線,我跟她說了我的性向,傳到江衡南那了?!?/br> 江知頌在晉城這個圈子里算得上是頂級女婿標配,有家世有能力有樣貌,晉城家里有女兒的,誰都想先下手為強。 季衍早就發現了那些長輩看江知頌的眼神,跟看自家孩子一樣,眉目慈祥。但江知頌這樣一說,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季衍轉念一想,祝家做不出那么沒分寸的事,估計只是私下跟江衡南通了個氣。 兩個人并排往下走,季衍遲疑了一會兒,問:“你剛才那樣和你爸說話,他不會發火嗎?” “他習慣了,”江知頌停下腳步,忽地笑了笑,低聲問,“阿衍,你是不是覺得我性格變了?” 季衍也停下了腳步,靠著墻和江知頌對視。 江知頌眉眼帶笑,指尖在樓梯護欄上點了點,很認真地開口:“其實沒變的,我以前脾氣也不好,只是沒讓你看見?!?/br> 前陣子江知頌說過一樣的話,季衍沒信,此刻望著江知頌的眼睛,卻有些信了。 “被你知道了也沒什么,反正你遲早會發現?!?/br> 江知頌往前走了一步,勾住季衍的尾指,很輕地摩挲,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改口:“剛才說錯了,我脾氣好不好,還得看對誰?!?/br> 江知頌就那樣看著季衍,臉上的三分笑意變成了十分。 現在快十二點了,樓梯口只開了幾盞嵌入式筒燈。江知頌站在燈下,臉上笑得溫柔,柔和的光傾瀉而下,從他的眉眼流過下頜線,流過滾動的喉結,流進了稍顯散亂的領口。 連季衍這么粗神經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江知頌溫柔底下,藏著極其洶涌的情緒。 像是要把他一口吞掉。 是虛假的溫柔,明晃晃的侵占欲。 江知頌還勾著他的尾指,指間的熱度節節攀升,如燎原之火,轉瞬間騰起了烈焰,噼里啪啦一路火花帶閃電,往季衍心口竄。 季衍破天荒地覺得渾身燥熱,不由自主往旁邊挪了挪。 江知頌眼神慢慢往下,停在季衍手里的銀行卡上面。 季衍后知后覺地記起自己找江知頌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