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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來這找人?!?/br> 許安嘉看出來季衍不想多說,就沒再問了。 很快到了“錦色”。 包廂里也就四五個人,三個圍著桌子在打牌,剩下的在搖骰子,屏幕上還放著歌。 祝維均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地哼上了小曲。 許安嘉拍了拍手,眾人看向門口,祝維均驚訝道:“呦,你倆今天撞邪了,怎么和和氣氣的?” 季衍懶得應,坐到祝維均旁邊,二話不說開始倒酒。 祝維均扶住酒瓶:“我覺著你怎么不太對勁呢?” 季衍不答反問:“今天沈宵怎么沒來?” “他有事,來不了?!弊>S均松開手,把骰子搖得嘩嘩作響。 許安嘉也坐在了祝維均旁邊,正拿著手機點燒烤,問了一圈,沒人要吃,就點了自己的。 點完問他倆:“沈宵是誰?” 祝維均隨口說了幾句,許安嘉沒有印象,也不感興趣,便沒再問了。 季衍只喝了一口酒,覺得味道不好,將杯子擱在桌上,掃了眼手機,看見好幾個未接來電。季衍把手機屏幕往下翻,然后把手機扔在松軟的座椅上。 燒烤沒一會兒就到了,許安嘉忙不迭拆開包裝。托盤里擺了一打香氣四溢的生蠔,艷紅的碎椒和淡黃的蒜蓉裹著嫩滑的蠔rou,令人食指大動。 羊rou串和牛rou串點了好幾把,還有五花rou、脆骨、雞翅和魷魚,都烤得外焦里嫩,上面撒了薄薄的辣椒末,浸透了表面。 許安嘉深呼吸一口,霧藍色的眸子全是滿足,嘖嘖感嘆:“還是回國好啊,我在國外吃東西只能勉強維持生存?!?/br> 以往這時候季衍會調侃他,但季衍今天沒心情,許安嘉往他手里塞羊rou串也沒接。 許安嘉就沒管了,從兜里掏了根小皮筋,把小卷毛扎起來,認認真真開始吃。 燒烤味道有點沖,季衍坐遠了點,心里亂糟糟的。 他到現在都接受不了江知頌騙他這個事實,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江知頌脾氣特別好,對他從來都是縱著寵著,季衍無法想象,這樣的江知頌,原來有著一肚子壞水。 周圍很嘈雜,季衍安靜地坐著,腦海里逐漸浮現出江知頌溫柔的、和善的、矜貴的模樣,接著又變換成江知頌面不改色騙他的場景。 “所以你才會讓我有多遠滾多遠嗎?” “你吼我踢我?!?/br> “你嫌棄我車技不好?!?/br> …… 太矛盾了。 有人從季衍面前走過,季衍挪了下位置讓路,不小心碰到了手機邊緣,手指動了動,把屏幕翻過來,打開看了一眼。 沒有最新的電話和消息。 祝維均拿著麥克風在唱歌曲串燒,跟跑了幾個老婆似的撕心裂肺。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季衍抬頭看了眼祝維均,然后盯著手機看了會兒。 正要關屏幕,“?!钡匾宦?,江知頌發微信過來了:阿衍開門。 祝維均扶著麥,唱得無比沉醉:“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幸福來得好不容易……” 季衍又看了眼祝維均,往他身上扔了個橘子:“別唱了,難聽死了?!?/br> 祝維均身手敏捷地躲開,把這當成了個人演唱會,旁若無人地開始了下一首。 許安嘉擼完最后一根串,打了個嗝,聽見有人在敲門,起身去開門。 “你怎么來了?”許安嘉有點驚訝。 江知頌看了看許安嘉嘴角沾著的辣椒末,應道:“我來找季衍?!?/br> 許安嘉往角落一指:“他在那?!?/br> 江知頌走到季衍旁邊,季衍裝作沒看見他,湊到一旁跟他們打牌。 包廂里很暗,江知頌站在季衍身后,向前傾了下身子,壓在他背上,像半抱住他似的,抓住了他手里的牌。 季衍甩了下手,江知頌顧忌著許安嘉他們在,低聲喚了句“阿衍”。 季衍不耐煩地看了江知頌一眼,然后對祝維均說:“祝維均你行不行,江總大駕光臨,你也不招待招待?!?/br> 江知頌很快就被祝維均和許安嘉拉走了。 祝維均往江知頌手里塞了個麥。 “一起來吧,”祝維均說,“難得你出來玩一次,晚點再回去?!?/br> 江知頌拒絕了。 “別啊,低音炮唱歌肯定好聽?!弊>S均笑著說,“別那么掃興?!?/br> 江知頌也笑,但他把麥放到了桌子上。 季衍一直在注意這邊的動靜,他以為祝維均最多就灌一下酒,沒想到他會往江知頌手里塞麥。 別人不知道,他最清楚,江知頌不是端架子,是根本就不會唱,五個音能跑六個調。 他和江知頌第一次見面,是在五歲的時候,當時陸衡南在外任期結束,搬回晉城,季宿風帶著他去陸家拜訪。 季衍好動,四處撒歡兒跑,然后在琴房外,聽到了嚴厲的訓斥聲。 季衍有點好奇,輕輕推開門,就看見穿著小西裝的小江知頌,站在大大的鋼琴面前,被一個短發女人罵。 后來季衍才知道,除了鋼琴,小提琴、薩克斯、大提琴……江知頌全都試了個遍,都學不會。 就是沒有天賦。 江知頌特別愛面子,和音樂有關的東西,這么多年,碰都沒碰過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