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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矛盾,朝夕相處之下,也能慢慢磨合。沈寧鈺希望他倆關系能和以前一樣好。 這一年多,季衍時常心情不好,一喝多就對著陽臺上的盆栽罵江知頌,罵到后面委屈上了,眼睛紅紅的,跟要哭似的。 沈寧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江知頌笑著答應:“叔和寧姨都這樣說了,我再拒絕就太不識好歹了?!?/br> 季宿風和沈寧鈺這才高興起來。 季衍見他爸媽被江知頌哄得一愣一愣的,隔著果汁杯瞄了江知頌一眼。 他總覺得這走向有點過于流暢了。 季衍沒多想,把面吃完,又喝了一口面湯。 “我上午得去公司一趟,下午去拿畫?!奔狙軉柤舅揎L,“應該不著急吧?” 季衍愿意把心思花在工作上,季宿風很欣慰:“不著急不著急,你記得去拿就行?!?/br> 季衍急匆匆走了。 江知頌今天也要出門落實一下公司搬遷的事。 他的助手周勤早幾天回了晉城,把各項事務安排得差不多了,算好時間來接他。 周勤到的時候大家剛好吃完了早餐,還帶著幾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江知頌接過他手里的東西,分別遞給季宿風和沈寧鈺。 江知頌笑著說:“我上次出差的時候參加了一個拍賣會,覺得你們會喜歡,就買下來了?!?/br> 一個是和田青玉象棋,一個是成色極好的翡翠戒指,還有一個是給季卉的平安鎖。 一看就價格不菲。 “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季宿風不贊同地皺起眉,“把東西退了?!?/br> 季宿風喜歡下象棋,沈寧鈺愛收藏珠寶,江知頌心思細,送的這些東西,禮重情意更重。 不止這次,江知頌自從工作了,時不時地會給他們買禮物,就連和季衍鬧僵的這一年多也沒斷過。 季宿風知道江知頌對他們是打心底的好,但當長輩的,看不慣孩子亂花錢,每次都會說江知頌,可江知頌壓根不聽。 “沒花多少錢,”江知頌給季卉帶上平安鎖,“買個開心而已?!?/br> 季卉笑得眼睛彎彎:“謝謝知頌哥哥?!?/br> 江知頌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后叫沈寧鈺試一下戒指合不合適。 戒指尺寸剛好,沈寧鈺掩飾不住喜愛,對季宿風說:“行了,別說知頌了,人家也是一番心意?!?/br> 說是這樣說,沈寧鈺過幾天給季衍轉零花錢的時候,也給江知頌轉了一大筆。 美其名曰:自己家的孩子,得一視同仁。 季家還真不缺錢,季宿風是做珠寶生意起家的,父輩有不少資產,再加上江衡南這些年明里暗里給了很多資源。 累積下來的資產夠季衍揮霍好幾輩子。 季衍去自家公司走了下過場,然后偷偷溜去玩車了,傍晚季宿風發視頻過來的時候,季衍正在賽車場上揮汗如雨。 季衍跑完一圈,把車停到停車位上,回了個語音過去。 季宿風催他去拿畫,季衍一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爸,我剛才在開會,手機調了靜音,沒聽見?!奔狙苓B忙摘下手套,說,“我現在馬上去文化街?!?/br> 掛了電話,季衍換下賽車服,去停車場開車。 回去的路上開始下雨,季衍不太喜歡下雨天,覺得雨淅淅瀝瀝下起來惹人煩。 季衍踩著油門,沒多久就到了文化街。 按記憶找到了清風居,季衍站在古色古香的大門前,看了看同樣風格的窗欞,確認了一遍沒找錯,禮貌地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鑠。 季衍笑著和他打招呼:“何爺爺,我來拿畫?!?/br> “進來吧?!焙畏曛Σ[瞇地應道。 何逢之在藝術界很出名,一手國畫堪稱出神入化,季宿風和他認識很久了。 這回祝家老爺子過壽,季宿風不知道送什么好,想到他參過軍,便托何逢之以祝老爺子為原型,畫一幅戰場殺敵的畫。 一進門,季衍四處望了望。 地方很大,一色的中國風布置,周圍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 何逢之遞給季衍一個卷軸,季衍有點好奇,問能不能打開看看。 何逢之便打開了卷軸,季衍以前接受過藝術的熏陶,但沒熏陶成功,看到畫的時候,想夸又不知道從哪夸。 只能干巴巴地說一句:“真好看?!?/br> 何逢之欣賞著自己的作品,突然發現人物衣角那塊有好幾處陰影沒處理好。 “畫我還得修一下,”何逢之思索了片刻,把畫卷起來,對季衍說,“你先回去,我明天把畫送去你家,正好和你爸很久沒見了?!?/br> 季衍沒看出來哪里要修,聽何逢之這樣說,便應道:“好的何爺爺,那我先回去了?!?/br> 季衍轉過身,摸出手機和季宿風報告這事,沒走幾步,不小心撞到個人。 那人手里的宣紙撒了一地。 季衍說了聲抱歉,然后彎腰撿紙,抬起頭的時候,撞見一張熟悉的臉。 他的大學室友,譚章遠。 季衍立刻往后退,忙不迭地把手里的東西扔到一邊。 譚章遠站在原地,凝視著季衍。 何逢之見了,笑呵呵地問:“你們認識?” 譚章遠小聲地說:“大學同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