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純粹的空間。

    “好看?！焙驴舌鼗卮?。

    凌旭的形容詞確實很匱乏，但是用在這里，卻是很準確。

    月亮確實是又大又圓。

    在這一刻，很難找出其他詞匯這樣貼合此情此景。

    “我以前在山上的時候，經?？吹竭@樣的景色，滿月的時候修煉，會有很多的月流華降落下來?！绷栊竦穆曇粼诤驴啥呿懫?，“月流華里蘊藏著一種純凈的靈力，很適合修煉?，F在，大地上的靈力越來越稀薄了，這種靈力就變得更加珍貴?！?/br>
    郝可有些詫異，凌旭竟然會跟他說這些：“大地上的靈力越來越稀薄了嗎？”

    “是啊，”凌旭悶悶道，“所以我才會帶著凌思睿從山上下來，沒有足夠的自然靈力，只能靠捕食妖怪和人類情緒中產生的物質來修煉?！?/br>
    “原來是這樣的么……那今天的‘怨懟’，也是可以用來修煉的嗎？”郝可問道。

    “嗯?！?/br>
    “太奇妙了?！焙驴扇滩蛔≠潎@道?？雌饋韺θ祟愑泻Φ臇|西，竟然可以作為凌旭的食物吃掉，還對他的修煉有用，讓他變得更厲害，凌旭簡直就是人間凈化器??！

    “你不害怕我了？”

    “我沒有害怕你啊?！焙驴身樋诖鸬?。

    “可是你在發抖?！?/br>
    “我害怕摔死！”郝可的惱火又上來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不打招呼就把我弄到天上來？我這兩條腿現在還是麻的！”

    “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绷栊竦穆曇糇兊玫统?。

    “沒有人會喜歡這個吧！”郝可無奈道。

    “是么？”凌旭似乎有些困惑了，“可是黃帝就很喜歡?！?/br>
    郝可被噎住了。

    “我以為你們人類都會喜歡這個?！绷栊裾f道，“郝可，你真是個特別的人?！?/br>
    不，他一點都不特別，所有人都害怕這個。

    乘坐全景直升機還感到狂喜的，只有黃帝這種傳說級大佬才能做到！

    不過，既然說到這里，郝可還有個八卦想要問。

    “我聽說，騎著你們上天，就可以長生不老，是真的假的？”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現在終于可以問問本人！

    “假的吧，”凌旭皺眉，“我們自己都不能長生不老?！?/br>
    “哦一一”

    “不過可以共享壽數，大概兩千年的樣子?！?/br>
    大概一一兩千年！

    這不就是長生不老！

    郝可可恥的心動了。

    “要怎么樣才能共享壽數？騎一下就可以嗎？”他盯著凌旭，躍躍欲試。

    什么活得太長、眼睜睜看著親朋好友死去、自己孤獨寂寞冷，這種憂慮，郝可完全沒有！

    讓他活這兩千歲，他可以承受這份煩惱！

    凌旭被郝可吃果果的渴望逗笑了，他面上浮起一層寵溺的笑意：“你要試試么？”

    “等一下！”郝可抓緊凌旭的胳膊，“我們還是回到地面上再試吧！”

    他不想一個不留神，把自己六七十年的壽命也給玩沒了。

    “好?！?/br>
    兩人徐徐落回地面。

    雙腳再度踩上堅實的大地，郝可由衷地感到踏實。

    “現在來么？”凌旭看向他。

    “等一下?！焙驴衫×肆栊?。

    他有些遲疑地問：“這么做，不會對你造成什么損失嗎？”

    “不會?！?/br>
    “不會減少修為嗎？”郝可忍不住又問。

    “不會?！?/br>
    “那……如果我出了意外死掉，你會減壽嗎？”

    凌旭皺起眉頭，拉住郝可的手，把他帶到自己身前：“我不會讓你出意外?！?/br>
    “你回答我?！?/br>
    凌旭沉默了。

    “那還是算了?！焙驴烧f道。

    這時候，他已經從空中頭腦發熱地狀態冷靜下來。

    兩千年的壽命，當然很有吸引力。

    可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法力，在妖怪們之中，就像一個嬰兒一樣脆弱，無力自保。

    他不希望凌旭為了滿足他的私欲，而付出這么巨大的代價。

    “我不知道會怎么樣?！绷栊窨聪蚝驴?，“這么長時間以來，只有我和凌思睿兩個是同族，沒有其他同族，也沒有像人類一樣的典籍記載，我只是循著血緣本能做事?！?/br>
    血緣本能，就是乘黃一族流傳給后輩的記憶。

    和人類不一樣，他們先天就知道一些重要的事。

    比如，凌旭可以把郝可轉化成白民。

    比如，他要在扶桑木下等待天地間唯一的一個同伴降生。

    比如，他可以和郝可結成契約，共享壽命。

    這些事，都是鐫刻在血液里的記憶，在某些時刻被喚醒。

    凌旭便遵從著本能去做。

    和人類不同，他沒有考慮那么多，也不會分析來分析去。

    就像現在，他想和郝可結成契約，共享生命，至于結成契約以后怎么樣，會有什么弊端，他壓根不會考慮。

    “你真是……”郝可嘆了口氣，“一個笨蛋?！?/br>
    凌旭：？

    “明明長著一張聰明的臉，可是為什么，這么叫人cao心呢！”郝可皺起眉頭，有些焦慮地看著凌旭，“和人結成契約，到底是一對一的契約，還是一對多的契約？共享壽命，是不是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也會死？這些基本的事情都沒有搞清楚，你隨隨便便同意跟我結成契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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